49.第49章(1 / 2)

催眠師戀愛手記 漾橋 5026 字 2023-05-02

陸之暮醒來的時候, 客廳那個窗簾還拉著, 隱隱看透出外面的光。

她竟然一覺睡了這么久。

陸之暮動了動, 薄被蹭過身體, 腰腹酸脹無比的感覺頓時襲來。想到昨晚夜sè中某種清晰的觸覺,陸之暮臉頰發燙起來。

空氣里飄著淡淡的溫馨的香氣。

沙發外側被放了幾個抱枕,大概是防止她滾下來。

陸之暮懷里抱了一個, 她用臉頰蹭了蹭,手臂收緊,意識隨著身體的感覺漸漸回落。

廚房里響起了腳步聲, 由遠及近, 向著客廳而來。

陸之暮心跳漏了一拍,在腳步聲靠過來之前,猛地閉上眼睛, 將大半張臉都埋在抱枕里。

腳步聲靠了過來,緩緩停住, 鹿禹稱彎下腰,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她。隔了會兒, 他伸出手指修長的手, 順著她的頭發一下一下順著。

陸之暮綳緊身體, 一動不敢動。

隔了會兒,大掌向前,游移到她的臉頰, 輕輕摩挲了一下。

陸之暮眼皮輕顫了顫, 往抱枕里縮。

「之暮, 」鹿禹稱喚她,氣息和聲音逐漸靠近,漸漸地貼上她的鬢角,臉頰,游移到耳廓,輕吻了下她的耳垂,陸之暮揪緊被角,輕顫了下,卻聽他低喃,「別裝睡了。」

卧槽居然立馬就被拆穿了。

陸之暮死死堅守原則,堅決不肯睜眼。關鍵是,她還沒想好怎么面對大佬啊啊啊。

鹿禹稱在她上方輕笑,帶著喉頭滾動的低沉聲音:「你再不醒來,我要吻你了。」

陸之暮嚇得猛地睜開雙眼。她抬手揪著被子擋住了chún,隔在了兩人之間,大眼睛帶著水霧瞪著他。臉頰的緋紅泄露一半。

鹿禹稱沒能吻到她的chún,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鼻頭,眼里帶著晶亮:「害羞了?」

陸之暮在被子里扭動一下,偏開了目光,帶著鼻音:「沒有……」

就好像在撒嬌。

「哦。」鹿禹稱點頭,手指輕撫她的臉頰,「你還記得昨晚……」

「不記得不記得!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記得!」陸之暮立刻反駁,末了又在他愈發亮起來的目光中將腦袋縮了回去,還是慫了。

「之暮,」鹿禹稱緩緩湊近,一臉看透她的模樣,「我還沒說是什么事。」

「什么事也不記得……我真的喝醉了!不記事的……」陸之暮欲哭無淚,還在硬撐。

鹿禹稱望著她,直到熾熱的目光快把她燙成一只紅蝦子才算滿意。他抬手,輕輕在她頭頂拍了一下:「起來吃飯。」

陸之暮驚訝的從被窩里探頭:「你做的?」

「嗯。」鹿禹稱拉她起來。

陸之暮瞪著眼睛坐起來,反過來拉住他的手:「那、能吃嗎……」

鹿禹稱:「……」

在大佬幽怨的眼光飄過來之時,陸之暮壞笑著飛快地往浴室逃去,剛跑兩步,狼狽地捂著腰,齜牙咧嘴地放慢了速度。

餐桌上,陸之暮喝著大佬親手熬了不知道幾次的粥,滿足喟嘆。酒後喝點清淡的實在太舒爽了啊。

旁邊又是味道未知的神秘的三明治,陸之暮暫時不想嘗試,淺淺啜著粥。

那頭鹿禹稱看著她微眯的眉眼,突然很嚴肅的開口:「昨晚,我們做了。」

「……咳!咳咳咳咳咳……」陸之暮被一口粥嗆住,咳得臉通紅,捂著嘴驚恐而幽怨地看著看向始作俑者。

吃飯時間,是說這個的時候么!

鹿禹稱給她遞紙巾,靠近了些給她順氣,完全不覺得自己不合時宜地說了多么驚世駭俗的話。

隔了會兒,陸之暮呼吸漸漸平緩下來,她抓住鹿禹稱的手,抖著聲音問他:「禹稱,你們美國人都這么……開放嗎?流行飯桌上討論這個問題?」

鹿禹稱淺淺皺起眉頭:「我覺得這是我們應有的交流。」

陸之暮:「……」nonono,大佬這可不應有啊!

她湊近了些,一副篤定的樣子胡說八道:「相愛的兩個人之間有心靈感應的,用不著這種膚淺的交流的!」看鹿禹稱一臉不信的樣子,陸之暮板起了臉,「再說了,我們中國文化向來含蓄,以後,在家里,尤其是飯桌上,不許提這種事,聽到沒有!」

鹿禹稱沉思了一下,問她:「那沙發上呢?」

陸之暮:「……」

他繼續問:「還有浴室里。」

陸之暮:「……」陣亡。

陸之暮紅著臉沒再接話。鹿禹稱卻忽然傾身抱住了她,帶著笑意在她脖頸間拱了拱:「之暮,昨晚之後,我更加喜歡你了,怎么辦。」

陸之暮原本張牙舞爪打算糾正他的思想,驀地被抱了個滿懷,聽著他的聲音,忽然就安定下來,抬起的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背後。

飯後,陸之暮給自己和鹿禹稱全副武裝,兩個人下樓,她一蹦一蹦在前面走,腳踩在雪地里,像是蓋章一樣,玩的樂此不疲,鹿禹稱跟在她身後不遠處,不停出聲提醒她小心摔,長腿邁開,每一步都走進她踩好的腳印里,像是跟隨。

小區里有三三兩兩的小孩在打雪仗,不知道誰堆了幾個雪人在那里,,在常青樹前面,白的白綠的鮮,倒是溫馨又應景。

陸之暮戴了自己以前的毛線帽子,頭頂有個潔白的毛線球,跟著她的跳動也跳,顯得可愛無比。

隔了會兒,她忽然撒開腳步跑了起來,在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來,蹲身下去,手就撈進了皚皚白雪里。

鹿禹稱看著她像個孩子似的舉動,慢慢往過走,低頭看去,腳步jīng准的踩在她剛剛的腳印里,層層親密重疊。

直到xiōng膛前被輕輕砸了一下,發出一聲悶響。

鹿禹稱眼前略過一道白光,再看時,就只看到大衣前心口的位置有片淺淺的痕跡,白白的雪花在黑sè的大衣前格外顯眼,腳下是個完成使命光榮墜地的雪球砸出的一個坑。

抬頭就看到陸之暮扶著膝蓋笑得直不起腰的樣子,清脆的笑聲飄散在清冷帶著植物清香的空氣里。

鹿禹稱再次抬腿,幾步走到她跟前,陸之暮嚇得退了幾步,臉上的笑意仍在。

她抿著chún,和他站得一步距離,背著手,上半身前傾靠近他,笑著問:「禹稱,你在美國的時候,有沒有打過雪仗啊?」

鹿禹稱盯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陸之暮眼眸因為詫異睜大一瞬,片刻後,她收斂了神sè,眼角上翹,邊回憶邊給他講:「我小時候和小伙伴玩打雪仗,那個時候有個規定,我們兵分兩隊,被隊長砸中的對方隊員就要歸屬對方隊,最後將所有人贏過去的隊獲勝。」

陸之暮看著他,眼角一彎,得意得像個孩子:「我剛剛砸中了你,你就是我的人啦。以後,都得聽我的!」

她說完,在鹿禹稱目光灼灼中,忽然抬起剛剛捏雪球的冰涼的手探進鹿禹稱的脖子里摸了一把,他條件反射地縮了一下,抬手想要捉她的手,陸之暮卻跳著飛快跑開了,在前面灑落一地笑聲。

「哈哈哈哈是不是超級冰!」陸之暮邊跑邊笑著喊。

跑出一段距離,身後鹿禹稱卻似乎沒有追來,陸之暮停下腳步,喘息著偏了偏頭,轉頭回去看他。

視線只來得及看到一道細細白光朝她飛了過來,爾後「噗」的一聲砸在她的xiōng口,陸之暮張大了嘴,看著小雪球裂開來,落在雪地里,砸進她剛剛踩出來的腳印坑里。

那頭鹿禹稱幾步走了過來。

陸之暮抬頭望去,卻被他抱了個滿懷。

他雙手摟著陸之暮的後背,bī得她不得不微微向後仰了仰,頭靠在他的xiōng膛。

陸之暮聽到鹿禹稱清晰有力的心跳聲。

「之暮,你現在,也是我的人了。」

他低頭,在她耳邊說著,帶著輕輕喘息,像是個抱著心愛玩具的孩子,鄭重無比。

陸之暮抬頭去看他,卻同他低下來找尋的chún相觸。鹿禹稱准確地捉住她的chún,淺淺親吻著,冰涼的觸感逐漸被溫暖,他的手向上攀爬,輕輕固住她的後腦勺,將這個吻纏綿著加深。

——

兩個人相攜去t市某公墓看望陸父陸母。

工作人員已經將這里的雪清掃過,清理了路出來,進去得也很順利。

陸之暮挽著他的手臂,穿過一座座墳塋,緩緩往上走:「其實……我很少來看他們的。尤其是剛剛離開這里到b市的那年,一整年都沒有回來過。」

鹿禹稱靜靜聽著。

「人有時候真是奇怪的生物。」陸之暮自己輕笑了一下,感慨道。

陸父陸母的墓碑並排挨在一起。

鹿禹稱將手中的花放了上去,深深鞠了躬。

陸之暮對著墓碑介紹他,說著自己的近況。像個回家跟父母報備的乖巧女兒。

「爸爸媽媽,我之前當編劇的那部作品上映啦,凡響不錯,我的身價也跟著漲了,新戲是主編劇哦……」

「昨天才把家里收拾出來,之前可亂可亂了,我還是那么邋遢,一直都沒有過來收拾……」

她說著,帶著淺淺笑意,和之前的她不同,語氣里帶著幾分孩子氣。說到某處,她停頓了一下,緩緩湊近了他:「禹稱。」

「嗯?」

「你……可不可以回避一下,我有悄悄話要和爸爸媽媽講的。」

鹿禹稱垂眸看她,她臉上帶著俏皮的盈盈笑意,眼睛眨著,看不出難過的影子。

鹿禹稱點頭,抬手撫了撫她的發頂:「我就在外面。」

陸之暮飛快地點頭:「很快的。」

鹿禹稱站在墓園入口處,看著清潔工將台階一階一階向下又清掃了一遍,遠處有鴿子結隊飛過,偶爾停留,再起飛時,掠起枝頭的雪,撲簌簌落了下來。

隔了會兒,身後響起輕輕的腳步聲,他微微仰著頭,呼出的熱氣結成白霧,彌散在空氣里。

沒有回頭,隔了會兒,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

「我來啦,」回頭就看到她含笑的眉眼,眼眶微微泛著紅,眼神卻像是被洗凈了般清澈,「是不是特別快。」

「嗯,真快。」鹿禹稱將她凍得有些發紅的手捂在掌心,拉著她向外走去。

——

兩個人逗留了一天,回到了b市,手牽手出現在診所里時,余響和其余的人下巴跌落一地。

陸之暮回去後似乎格外忙,吃飯時候都不見人影。漸漸地,好不容易有了女朋友卻形同虛設的鹿大佬開始感到不滿。

這天,中午兩個人在休息室點外賣吃。

又是外賣,鹿禹稱戳著飯盒里的飯,看向沙發上趴著玩電腦的女人。

食欲不振地將餐盒放下來,鹿禹稱湊了過去,抬眼瞥她,陸之暮終於注意到,回過頭來問他:「怎么了?今天的飯不好吃嗎?」

鹿禹稱老實點頭:「不好吃。」

陸之暮微微皺眉,往起爬:「不應該啊,我跟你點的一樣,吃的還可以啊。」

卻被鹿禹稱攔腰抱住,接著,整個人都落入他懷里。

陸之暮回頭望去,猛然跌入了鹿禹稱幽怨的目光里。

陸之暮:「呃……」這是怎么了。

鹿禹稱將她柔軟的手指攥在手里,掰著她的指頭,一根一根細數。

「你之前三天中午都沒有過來吃飯。」

陸之暮訕笑:「劇組有點忙……」

「這兩天都點了外賣,吃完就走。」

「是真的忙……還有別的事的。」

「我們已經三天沒有……」

陸之暮趕忙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做賊心虛地看向休息室緊閉的大門:「我……不是說好了不要隨便討論嘛……」

這她可無法反駁,只好小聲嘀咕。可是她也是真的忙啊。

回來b市就不停歇的那種。

所以大佬這是覺得自己受到冷落了?陸之暮垂眸看著他幽怨的目光,輕咳了咳,後知後覺的發現還真是。

她反省了下,捧著大佬的臉,承諾得格外真誠:「我以後盡量避免,不忙的時候都陪你。」

隔了會兒,她想了一下,湊了他問:「禹稱,你下午有空嗎?」

看他點頭,她笑了一下:「我想給你看下我在忙些什么。」

下午的時候,陸之暮直接拉著鹿禹稱下樓,車都不用開,沿街走了幾步,兩個人停在一家剛剛裝修好的咖啡屋面前。

陸之暮討好地看向鹿禹稱。

他仰頭看著上面的做工jīng致的木牌子上雕著四個字:某味咖啡。

「禹稱,你看呀,這是我的咖啡屋。」

某味,鹿禹稱心里回轉了下這兩個字,看著她得意的眉眼,問:「都裝好了?」

「差不多都好啦,宣傳也做好了,」陸之暮自己也抬頭看了一眼,拉著他往進走,「你看啊,我這幾天是真的忙的。」

鹿禹稱不置可否,陸之暮拉著他走,把他按在空座位上,神神秘秘的:「你在這里等我一下哦。」

鹿禹稱看著她身影走遠,抬眼去周圍的布置。

剛好他在的這面牆上是一幅鹿的寫生畫,sètiáo柔和但是鹿的眼神格外清澈。鹿禹稱看著,覺得這眼神倒是很像陸之暮的。

桌上寫著號碼的立牌用同桌子一樣的復古棕咖sè,像是剛烘焙好的咖啡豆。他抬手拿起來,上面寫著咖啡店的宣傳語:人生百味,偏愛一味,你的某味,你的守候。

將牌子放回去,鼻息間飄進濃郁的咖啡香。隔了會兒,雕花鏤空的屏風後緩緩有身影靠近,鹿禹稱倚著椅子背,就看到陸之暮將頭發輕挽,穿著咖啡sè圍裙,端著托盤緩緩向他走來。眉間淺笑,映入心頭。

人生第一次,鹿禹稱覺得歲月這樣漫長可停留。

陸之暮小心翼翼走過來,從托盤里端出咖啡,輕輕放在鹿禹稱的面前:「先生,您的某味咖啡。」

她將托盤背在身後,笑意盈盈地站著,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腦海中忽然冒出她剛剛開始跟著他時的模樣。

時常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動物,心里藏著不知道多少心事秘密。

見他,總是小聲喊著「鹿先生,」「您」的。

想來不知是造物者的玩弄還是恩賜。

鹿禹稱在桌上輕敲的手指微微一頓,接著,他握著杯纖細的柄,將那杯濃郁的黑咖端起來,置在鼻息間,只一瞬,香味沁進整個xiōng膛,吹了吹,輕抿了一口,苦澀在chún舌間蔓延爾後隱去,就像是洗凈了味蕾,香氣從chún舌四處彌漫回籠,越發清晰。

「不錯。」鹿禹稱給出自己的評價。

陸之暮俯身湊近了些,眼里帶著希冀:「只是不錯嗎?某人專門為您做的哦……」

鹿禹稱驀地笑開來,回她:「很好喝。」

陸之暮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像是得了嘉獎的孩子:「在家就總看你喝黑咖,以後我都煮給你喝。」

人生百味,他本就嘗得不多,撞上她,通通都變成了甜。

晚上的時候,陸之暮被鹿禹稱吻得氣喘吁吁,他壓著她,一遍一遍喚她的名字。

直到陸之暮終於受不住,她抓著他的胳膊,輕喘著,像是低泣,又像是撒嬌,聲音軟到不行:「禹稱,我錯了,我以後一定多陪陪你……」

「真的,咖啡店請了店員,我不用忙,不會再忽略你了……」

「劇組也有副編劇,不用太忙……」

鹿禹稱終於直起身體看她如水的目光,她今晚話可真多:「所以?」

「所以……我們今晚可不可以就到這里,我明天還要工作……啊,不是不是唔……」

一直開合不停的小嘴再次被吻住,鹿禹稱像是個不知饜足的孩子,輕吻著她,緩緩將她意識抽離。一遍一遍吻至她的耳廓:「不可以。」

陸之暮眼眸微開,因他這一聲,抓著他的背輕輕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