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顧清安與白遙(1 / 2)

十二 顧清安與白遙

雖然在最開始的時候兩人都同意了這份關系的主導者是余恩恩,但事實上余恩恩只把這當成擺脫糾纏的借口,主動方一直是本傑明,無論是談話還是性愛,余恩恩總是冷漠地不給本傑明任何能讓他抱有希望的回應。

而余恩恩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在這場被海崖注視著的性事之後,余恩恩就再沒有在酒店公寓樓下看到過本傑明。

這是一件好事,余恩恩在剛開始的不適應後告訴自己,她還有太多事情去做了,她要努力試著去糾正自己開始走向錯誤的人生。

顧梓平略顯奇怪的態度似乎只是曇花一現,在約定好去見顧清安的周五時他便又恢復到大家都熟識的冷淡又疏離的模樣。

這也是非常好的,余恩恩告訴自己。

她現在還離不開許林曄的資助,倒不是說她需要許林曄的金錢,只是在最開始他們默認的關系就與感情無關,余恩恩沒辦法反應強烈地離開酒店公寓,推開許林曄塞來的補償,讓自己並不合適的感情被他發現——或者說展露得那么明顯。

她得小心翼翼地,把學業處理好,利用自己的能力找到一份可以讓她好好生活的工作,然後一點一點地脫離許林曄,脫離她前二十年奇奇怪怪的人生。

水目美術館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位置,顧梓平的作品大概早就被送去了那里,但余恩恩還要自己帶過去,所以兩人叫了一輛轎車。

油畫卡在兩人之間的座位上,車子里安靜極了,在一個減速帶的顛簸之後,余恩恩忍不住往顧梓平那里看去。與自己同歲的男孩支著下巴看著窗外,只給余恩恩看到半邊不到的側臉,但余恩恩還是能清楚地看出來,顧梓平此時的心情似乎並不爽快,他漂亮的雙眼皮壓著睫毛,嘴唇也微抿著向下垂。

余恩恩猜想著是不是在學校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但她也並沒有開口去問,只是安靜地跟著他進入了閉館的精美建築里。

正門已然被鎖上,顧梓平沉默地帶領著她從工作人員的後門進入,里邊的人都帶著手套口罩等,在檢查清理著展出了一整天的藝術品,他們看到顧梓平後都向他點點頭,兩人沒怎么走進多少,就有一個穿著休閑西裝的干練女性迎了過來。

「梓平。」梳著低馬尾的女性用親昵的稱呼喊著顧梓平,余恩恩敏感地察覺到同行人似乎越發不愉快的情緒,他似乎也沒想掩飾一樣的,站在原地皺著眉頭地看著那女性走過來,「這就是你期末畫展的搭檔嗎?」

顧梓平沒有回答,於是余恩恩只好點點頭,微笑地回應道:「你好,我是余恩恩。」

那女性並沒有在意顧梓平稱得上失禮的表現,她的笑容反而是更盛了些,微微側過身向余恩恩伸手與她交握:「我是白遙,遙遠的遙,是顧老師的秘書。顧老師已經在里面等你們了,跟我來吧!」

這名為白遙的秘書似乎是一位干練又熱情的女性,給余恩恩的第一印象並不差,但她卻能明確感覺到顧梓平對白遙的排斥,原本走在她身前半步作為引路的顧梓平甚至在她出現之後退到了余恩恩的身後去。

余恩恩抿了抿嘴,她並不了解顧梓平太多的私人生活,也沒有立場去問或是說,只希望等會兒不會出現什么問題——要真出現了就希望自己能稍微安撫一下顧梓平的情緒吧。

白遙帶著兩人到了美術館最里邊的玻璃房間前,毛玻璃的四壁並看不清里面有什么,白遙推開了門,顧梓平還站在余恩恩身後,於是她就只好先抬腿走了進去。

里邊明亮寬敞,並沒有太多畫作或是藝術品擺著,只有四面牆上一幅油畫,一張字帖,一幅水彩,和一卷國畫,毫不相搭的四幅作品和簡單的屋內擺設與設計居然能沒有沖突地相處,就這一個房間便能看出擁有者的藝術審美。而比牆面顏色稍深一些的辦公桌前正坐著一個外貌與顧梓平有五分想象的男人。

「顧老師。」白遙開口叫了正低頭翻閱著文件的男人。

顧梓平已然先坐到一旁的沙發上,余恩恩有些手足無措地對上男人的目光——雖然顧清安與顧梓平長得有五分像,但另外五分卻又比已然足夠好看的顧梓平還要再好看一些。他有著更加西式化一些的立體五官,但又更瘦削一些,便顯得立體的面孔帶著些攻擊性。可顧清安作為一名藝術家,身上的氣質卻又和外貌截然不同,大抵是專攻國畫的原因,顧清安整個人就像他的名字那樣,清冷安靜,把那立體的攻擊性減弱了不少。

他此刻對余恩恩勾起薄薄的唇微笑道:「梓平的同學是嗎?先坐吧。」他示意余恩恩也同顧梓平先坐下,自己則是將文件合上後先向白遙囑咐了句倒水,才從辦公桌後走出來坐到余恩恩和顧梓平對面。

「我是梓平的父親,顧清安。」顧清安先是看了顧梓平一眼,成功地讓男孩並不禮貌的坐姿糾正過來。

余恩恩沒顧得上仔細觀察顧梓平的神情,她連忙也向顧清安自我介紹道:「我叫余恩恩,是油畫系大二的學生,這次來是希望期末和顧同學合作的畫展可以在水目美術館舉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