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顧梓平與痛哭(1 / 2)

二十 顧梓平與痛哭

[余恩恩,你怎么樣了?]

非常顧梓平風格的問話,干脆利落的全名和簡單直接的詢問,可就這樣,透過電波傳來的,微微變了些聲線的話語,卻讓余恩恩雙眼猛地流出了淚水,毫無預兆的生理液體盈滿了眼眶,然後在兩叄秒內簌簌地全都滑落下來,大顆大顆滴在衣物和地毯上,接二連叄根本斷不下來。她哭得毫無聲響,但時不時忍不住的抽噎聲卻讓顧梓平發覺了什么。

[……你在哪里?]

在這樣強烈的空虛和悲傷涌遍全身的時候,余恩恩居然還能抽出精力去想,大概這個年齡的男孩都是這樣,直接而熱烈,即使是顧梓平這樣接觸起來十分冷淡的人,都能在需要的時候變得如此強烈的可靠,直抒胸臆地告訴對方,我在這里。

余恩恩被無法控制的情緒分成了兩半,一半是少之又少發不出聲音的理智告訴她,自己可以一個人度過,不要把顧梓平拉下水,一半是洶涌的負面情緒,瘋狂地幾歲她所剩無幾的理智。

於是余恩恩告訴顧梓平,她在酒店公寓里。

顧梓平很快就掛了,余恩恩不知道他會不會來,她心里無比希望著顧梓平能來陪伴她,但她又忍不住自憐自艾地蜷縮在地上抱住自己,安安靜靜地流著眼淚。

顧梓平來了,酒店公寓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告訴她有位名叫顧梓平的男士在樓下,余恩恩讓他上來,踉蹌地起身用紙巾蹭干了眼淚,然後開了鎖將門半掩著。

等門被推開的時候,顧梓平便看到余恩恩正垂著頭坐在沙發上,她沒有換下連衣裙,只是靜靜地坐著,聽到有人進門的聲響也不抬頭,不讓人看清楚她的面容神情。

於是來人站在了她對面,提聲喊著她的名字:「余恩恩。」

他看到余恩恩的肩膀抽動了一下,隨後才慢慢地抬起頭,給他露出一個十分勉強的微笑:「顧同學。」她的眼睛腫得可以,幾乎要把雙眼皮都給撐沒了,配上生硬的笑容,在顧梓平看來便是無法掩飾的難看和虛假。

可這樣的狼狽卻比之前那些美麗時刻更要讓顧梓平皺起眉頭,心跳停拍,這是肉體的狼狽和真實的美麗,是足以讓男人升起征服欲與憐惜的姿態。

顧梓平自然也不例外,他看到余恩恩面前有兩杯烏龍茶,便順勢坐在了她的身邊:「你現在願意和我說說發生了什么嗎?」

他與余恩恩坐得有些近,在沙發因為增加的重量而塌陷下去時還碰到了對方的肩膀,但這樣換做是平時可能有些逾越的行為並沒有讓余恩恩感到不適,她反而細不可察地調整了一下姿勢,反倒讓自己和顧梓平靠得更近了些。

余恩恩在小動作之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低地回答道:「……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太復雜了。」她的語氣里依舊帶著無比的痛苦,只是用平淡的語氣將其隱藏得深極了。

顧梓平端起馬克杯喝了一口烏龍茶,一點蜂蜜也沒有加,著實有些過於的苦澀,他嘗了一口就放了下來,隨後側眼看了看余恩恩搭在她自己膝蓋上緊綳的手,稍稍放柔了聲音開口問道:「那你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上周日……」

顧梓平立馬皺起眉頭來,回想起上周末的事情:「是我來吃飯那天嗎?」

雖然顧梓平沒有直接詢問是不是他的原因,但余恩恩馬上反應過來,她嘆了一口氣,想提聲否定,但卻想起那頓飯卻牽扯出來的事情,便只能輕聲地回答道:「……是那天,但和你沒有什么關系的。」

「一點都沒有?」

余恩恩沉默了下來,她不能否認顧梓平的話,那個時候所有人的所有語句都會累積在一起,成為爆炸的燃料。

而得到確認回答的顧梓平也沉默了下來,他其實並不會過多地與別人談話,而顧清安雖然從小也有教他為人處世之道,但在他的生長環境下,並沒有切身體會到什么叫委婉什么叫留有余地。在遇到余恩恩之後,她又是個好脾氣的女孩,顧梓平說什么話都仿佛能很好地接受下來,他便也不用多想地有什么說什么。只是他從沒有想過,自己不過是隨口的一句質問,就會導致如今這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