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方從主院出來,就遇上神色匆匆的藺言禾大步趕來。
他身後還跟著氣喘吁吁的小廝,便是她先頭指使的那個。
藺言禾原是沉眉抿唇的忍怒模樣,見到阮寧,內心略松一些,忙迎上來拉過她:
「阿寧,他可曾對你動了手腳?」
一而再,再而三的知曉藺程的所作所為,藺言禾心中早已不願再稱之為父,就阮寧所知,藺言禾都許久未曾與藺程說話了。
她搖搖頭,從袖籠里抽出帕子,替藺言禾輕拭額上細汗。
單看這形容,便知他是快馬加鞭趕回來的。
「老爺喚阿寧去,原是想聽了三姑娘的話,收用阿寧的。」
阮寧平靜的陳述事實,並未給藺明月留點余地。
藺言禾立時冷了臉。
那是肉眼可見的怒意,偏他不是個外露之人,牙關微緊,額際略凸起平靜,一雙眸凝了深潭寒冰也似。
他吸一口氣,問道:
「他當真如此說了?」
阮寧笑一笑,面上瞧著還有些驚駭後的蒼白,如此脆弱憐人的模樣,惹得藺言禾不覺緊了緊手心。
「原是不想的,不過三姑娘在旁多誇了阿寧幾句,老爺動了心思。」
話音未落,藺言禾忽的轉身要走。
阮寧忙攔住他:
「爺,還未如此境地,姑奶奶替阿寧說了話,老爺便打消了念頭。」
她生怕藺言禾一言不合就和藺程干起來,那這事兒就得鬧大了。
怎么說,也得徐徐圖之。
且就藺氏今日的異常看,阮寧總覺著,藺程這色中惡鬼約莫是活不久了,直覺。
藺言禾這才停下腳步。
可眉眼間仍是沉郁,只是不對著阮寧,而是另外兩人。
尤其是一旁攛掇的藺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