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拔了一批士兵護送爺倆去長安。
秦瓊去封地,也同樣是先回長安。他去松州封地的路線,是先到長安,再經陳倉散關出關中,經漢中的鳳州、興州、利州,然後過劍門入蜀中,直趨益州成都,然後再沿泯江而上,越過雪山,抵達松州。
這是一條很遙遠的路。
都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但是出關入蜀,畢竟還有棧道可行,難的還是出了成都往西北,連綿的高山還有雪峰,那邊才是最難行的一段。
對於皇帝封的這塊世封地,秦瓊沒有半點挑剔,皇帝封哪,他就接受哪。
先前皇帝也還沒提起讓秦瓊去封地就藩,也是秦瓊主動提出要去封地,本來李世民說秦瓊身體不好,就在洛陽休養,等秋後再回長安。至於封地,派個管家先去打理就行。
但秦瓊堅持要親自去封地,還說皇帝授他世封之地,就是要為朝廷屏藩守衛的,這是世封功臣的榮耀,也是職責。
騎馬離開洛陽,秦琅只覺得胸中郁結的一口悶氣總算舒展了一些。
這些天,他始終覺得很惡心。
一種很煩躁的心情郁結著,說不出的難受。
秦瓊看著兒子的樣子,也只是瞧在眼里放在心里並沒多說什么。
離開洛陽十里,前面有數騎攔路。
卻是新封的翰林學士鄭玄禮。
鄭玄禮陰沉著臉看著秦琅。
「三郎何必走的這么匆忙?」
「鄭公有事?」
鄭玄禮說有幾句話要跟秦琅單獨說,秦琅並不想理他。
「有些話必須當面跟三郎說過。」
秦琅下馬,兩人走到一邊。
「十三娘的死,你得負責!」
秦琅冷哼一聲,「關我屁事!」
鄭玄禮大怒,低喝道,「你真不以為我不知道十三娘為何好端端的突然就沒了?」
「你知道個屁,你有什么資格這樣假惺惺的站出來說話?你當初賣女兒的時候,你怎么不說?她有今天這個結局,都是因為你當初出賣了她。」
「秦琅,別說的你就有多高大,你如果是個正人君子,你就不該在十三娘入宮後,還要藕斷絲連,是你害了她。」
「放你娘的屁!」
秦琅怒極。
李世民敢這樣扣他屎盆子,姓鄭的憑什么?
本來他這些天就憋著一股火,現在姓鄭的還敢來攔路指責。
氣極的秦琅一拳就砸了過去。
當時鄭玄禮就鼻梁骨折斷,鮮血滿面,猶如臉上打翻了個醬油鋪一樣。
秦琅扯住鄭玄禮的衣襟,「我警告你,飯可以亂吃,可話絕不能亂說,雖然十三娘已經走了,但她也是走的清清白白的,我絕不允許你如此污蔑她,也不許如此污蔑我。」
鄭玄禮掙扎,可他那虛弱的身子哪是秦琅對手。
秦琅的拳頭在他面前捏的嘎吱吱響,驚的鄭玄禮面無人色。
最後,秦琅將他往前一推,推在泥地里,弄的滿身灰塵狼狽不堪。
「滾吧!」
「姓秦的,你別太猖狂,你等著。」
「堂堂五姓子,還是新封的翰林學士,就這素質水平?還語出威脅?呸!」
鄭玄禮狼狽的離開了。
秦瓊對兒子有些無奈的搖頭,「何必一般見識,你這樣做,這梁子就更深了。」
「管他娘的,這種渾蛋。」
跟鄭家的梁子是越結越深了,可秦琅已經不在乎了。
「阿爺,我已經給利州都督武士彠去信,到時阿爺路過利州的時候,讓他好好招待下。我還請他幫忙采購一些物資、奴仆、牛馬等,方便補給。」
「阿爺你那封地產氂牛,到時多曬點氂牛干給兒子,氂牛干做零食,可是很不錯的。」
秦瓊見他馬上又能說能笑了,倒也松了口氣。
「好,到時阿爺我專門養一牧場的氂牛!」
爺倆騎在馬上晃悠悠的往著長安而去,把一肚子的糟心煩心爛屁股事都扔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