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封地現在一切尚好,今年的一場蠻族入侵,並沒有影響到武安州多少,一個蠻兵也不曾侵入境中,州中封臣鄉兵們雖然盡起,一度連中男也征召起來,但傷亡的不多,反倒是立了不少功勞,搶的不少戰利品。
快過年了,蠻亂解除,封臣、鄉兵、壯丁也陸續返鄉,賞賜還在結算中,但不少人還是領了不少戰利品回鄉。
牛馬錢糧,甚至是蠻子奴隸。
句町蠻亂之後,交州港太平港等反而越發的繁榮起來,戰爭讓商人們聞腥而來,一場平蠻大捷,意味著能產生十萬以上的戰俘奴隸,還有無數的戰利品,這些都是足以讓商人們瘋狂的好東西。
武安州百姓今年能過個安穩的豐年了,歡聲笑語當中,也間夾著一些悲傷,終究還是有人戰死,有人負傷殘疾。
幾家歡樂幾家愁,貞觀八年也就要到來了。
遠在數千里外的秦琅,依然每天坐在杞麓湖畔,觀海喂鳥曬太陽。
長安的冬天,此時應當很冷,玉簫來信,說兒子又長高了,還說長安入冬後接連大雪,天很冷。
家里兒女多了,越發熱鬧了,可是秦琅不在京,大家總覺得這家缺少了點東西,很盼著他能回去。
秦瓊今年十月的時候,從松州動身入京朝集。
這是天子派人迎接入京的,秦瓊自就藩松州後,已經幾年沒回京城了,李世民想這老伙計了。
秦瓊回到長安的時候已經是臘月,平康坊和親仁坊兩個秦府都因此十分熱鬧。
秦太尉入京,每日來拜訪者絡繹不絕,門前車水馬龍,但他一入京,就被皇帝召入宮中,甚至留他甘露殿中同榻而眠。
「三郎,爨弘達稱舊疾復發,難以前來拜見,特派了兒子爨歸王前來拜見。」張超前來通報。
秦琅笑了笑。
「爨弘達還怕我吃了他不成,這么膽小?」
「這個爨歸王是其長子,倒也還挺有誠意的。」張超道。
「真有誠意,他早就該親自來拜見我了,也不會磨蹭到現在,幾次派人召都不來。」秦琅擺了擺手,「爨歸王到哪了?」
「已至玉溪州!」
「帶了多少人來?」
「千余人馬,運了許多糧草錢帛,說是要來勞軍慰問的。」
「哈哈哈!」
秦琅哈哈而笑,「派人去把他的錢糧接收了,至於他的那千余人馬,留在通海境外便行了,爨歸王帶隨從一隊就好,帶這么多人來通海,我還沒那么多糧食招待呢。」
「三郎難不成還怕他們來偷襲?」
「單純只是不想浪費糧食而已,一千多人,每日人吃馬嚼可不少,我們現在的糧草還得下鄉征收呢,另外還要從交州千里迢迢運過來,走水路都得一個多月,哪有這糧食招待他們。」
張超拿出一張紙,「這是我們掌握的爨歸王的一些情報,他是爨弘達嫡長子,其母為烏蠻三十七部的烏蒙部人,其部居於瀘水(金沙江)支流七曲水一帶(昭通),勢力很大。當年爨弘達之父爨玩被隋軍三次擊敗,因反叛無常,最後一次於開皇十八年被擒入長安處死,爨弘達與其妻子兄弟等亦皆被擒入長安,沒為官奴。爨歸王出生之時,剛好是爨氏兵敗之日,他也被帶到長安,做了十八年的官奴,後於武德元年被太上皇恢復身份,隨其父扶其祖靈柩返鄉······」
爨歸王雖出生在滇池湖畔,但卻在長安長大,長安當了十八年奴隸後,跟隨父親返回雲南,然後轉眼又已經快十八年了。
自長安返回雲南後,爨歸王迎娶了其母族烏蒙部的女子,娶了母舅家的表妹。
「這次隨爨歸王來的一千余人馬,便是其妻子阿奼所領的烏蒙騎兵,很是精銳的。說來其妻阿奼也很了得,居然是個能征善戰的女蠻,爨氏分裂東西兩部後,東爨一直試圖控制烏蒙部,但烏蒙部自爨弘達回來任昆州刺史,重領西爨後,便馬上不再聽從東爨號令,東爨的爨干福幾次出兵討伐,結果都被烏蒙部擊敗,領兵的就是阿奼父女,後來阿奼嫁將了爨弘達後,更是堅定的站在西爨這邊,只聽昆州的命令了。」
「烏蒙部的山地騎兵很是厲害,那阿奼更是能騎擅射,是個女騎將。」
秦琅聽著這情報,倒是大為驚訝了,還真是江山處處有英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