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浪情俠女 老狼 6499 字 2020-07-27

「怎……怎么會這樣……」

站在原屬香公子所有的小庄園外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君羽山庄,項楓整個人都怔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連「玄冥雙煞」這兩個留在他身邊的老友,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全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原本在進小鎮的時候,項楓還頗有些勝算在握、意氣風發的氣概。一來他雖已在路上得到消息,知道自己上了燕召的當,三派聯軍到達君羽山庄的時間比他所想還要早了幾天,不過光是這幾天的延擱,並不能動搖項楓等人的優勢,君羽山庄地處山中,形勢頗險,在他經營之下,更是牆高壕深,里頭水糧兵器皆備,雖比不上朝廷的軍事重鎮,卻也是一等一的險要之所了。

加上這等攻庄之戰,猶如大軍交戰一般,重要的並非個人武功高下而是聯戰的陣形熟習與否,庄中眾庄丁武功雖不高明,比起三派的武林高手是差得遠了,但在陣形和防守方面久經訓練,不輸朝廷兵馬,在守庄這方面比起倉促成軍的三派,可要優秀得太多了。

何況守庄的項英雖是年輕氣盛、過於沖動,遠比不上燕召,算不上個領袖人才,只有扮他以安定人心的功用,但項楓的如意算盤當中,還有香公子要下山相助,以他的沉著冷靜,這幾天要守住君羽山庄絕非難事。

但才進到鎮里項楓原先布下的最後秘密基地,意氣風發、勝算在握的項楓等人,接到的卻是一個一個的壞消息。

也不知怎么搞的,項楓最看重的救星,那年紀雖不太大,卻是老練沉穩的香公子,竟誤了約期,沒下山來和項英會合。項英的外貌雖能扮得像項楓,但臨敵經驗和老練深沉處,和項楓可真是天差地遠了,香公子既沒下山,以他的領袖能力,既要扮得活靈活現,不讓山庄中人知道項楓已經離庄,又要小心翼翼地對付前來攻庄的三派高手,對項英而言可真是再沉重無比的負擔。

就如字面上所言一般,在一場血戰之後君羽山庄終於失陷,雖說雙方都損傷不輕,項英一方尤其死傷殆盡,但在楚心等人得勝之後,卻還是走了項英這大角色,也難怪三派中人要有「為德不卒」之嘆了。不過也因為項英棄戰先逃,才讓山庄眾人軍心搖盪、陣形崩潰,否則三派倉促成軍,還未必能勝得這么容易呢!

聽到君羽山庄失陷,在座眾人雖都怒火填膺,但連家園都丟了,最該氣急攻心的項楓,卻反常地鎮靜了下來。

其實現在的狀況,還算在項楓掌握當中,雖說君羽山庄失陷,但只要他所帶的人及時回師,加上山庄底下有楚心等人全不了解的地道,敵明我暗之下,雖說眾寡不敵,但以項楓等人的實力,若能集中精銳攻其首領,要解決楚心的人馬,奪回君羽山庄,該當不是問題。

只要項英靠著地道逃脫險地,這一仗項楓根本不算有什么損失。只是這點項楓非得藏在心底,絕不能讓別人看出來就是了,否則不只是軍心大亂,這種沒義氣的舉措,只怕連老練如項楓,都要當場難堪。

但聽到了接下來的消息,連深沉如項楓,都要按捺不住怒火了。雖有著地道可資依憑,項英卻沒能及時逃出,他的屍首現在正懸在君羽山庄門口處,好供三派眾人參觀。

這種羞辱還不算什么,以三派武林正道的身份,不讓戰死者入土為安雖有些過份,但只要想到點蒼李含和少林楚心對項楓的恨怨之深,不發不快,對黑道眾人而言,這種事倒也不是那么的令人義憤填膺。

但也不知三派中人是怎么想的,竟把項英打扮成項楓的模樣,還把他擺布成脫陽而亡的丑態,即便項楓帶來的眾人都非正道,但對這么陰毒的手段,也無不怒忿有加,個個氣火攻心,恨不得立刻殺上山去,將楚心等人通通五馬分屍。

但是復仇之戰中,老年喪子、怒火攻心,最該站在最前線的項楓,這回卻硬是被勸到了後方。當聽到項英的死訊後,項楓當真怒的像是只瘋狂的雄獅般狂奔而出,他的狐群狗黨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在門前將他給截下,硬是把氣的眼中噴火,彷佛想一口氣沖進君羽山庄,將楚心以下的所有人通通殺得一干二凈的項楓給拉住。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雖說知道項楓復仇心切,但在這種狀況之下,讓他上到陣前,只怕復仇心切的項楓,當真會戰到奮不顧身。眾人散居四湖五岳,平時全沒聯絡,都是為了和項楓的交情,才來此一趟,他可是眾人的主帥,就算最後能勝,一旦項楓負了傷,這場仗可就算是白打了。

更何況大勝之後,楚心一方松懈已極,雖不像項楓原先打算的,點蒼和華山兩派在大勝之後即行回師,只剩下楚心等人孤守山庄,但是他們暗布下的探子在君羽山庄外頭打探的結果,山庄中的三派弟子已全無戒心,在庄頭東倒西癱著,連把守都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最重要的是,連武功邪詭高明如香公子,都被白素平等人震下了山崖去,屍骨無存,第二天起來,項楓的屍首又癱到了大門口,原以為主犯逃脫,要追緝頗得花些時間人力的弟子們,一時間見到這最大主犯的屍首,無不又驚又喜,樂得骨頭都酥了,又怎會有心思來把守君羽山庄呢?

一方是暗地而來、蓄勢待發,另一方卻是兵力薄弱、人疲馬困,又兼心理松懈、毫無戒心,尚未開戰勝負已定,他們根本就無須擔心。

雖說情況如此可喜,可兵凶戰危,加上庄內諸人雖是情緒松懈、無人備戰,但來此之人都是三派精銳,武功終是高明無比,激戰之中若有須臾,恐怕就要前功盡棄。

雖是眾人中的主帥,但他們並不是因為服從項楓的權威而結合,而是因為相互為友,而走到一路上的,對項楓可沒有那么言聽計從,雖是氣怒之下,但項楓還是得顧到他們的意見,到最後也只有忍住滿腹怒火,選擇在這小庄園前頭觀戰了。

但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項楓登時怔了。原本居高臨下看來,三派弟子是東一團、西一群的,人人或是談笑或是休息,當真是散亂得無以復加,顯見此戰勝券在握,若不是項楓臉上還氣到僵著,氣虎虎的像是想擇人而噬,弄得氣氛好不尷尬,怕在他身旁護衛的兩人已經輕松談笑起來了。

但當三人遠遠望去,看到地道開啟,眾人殺出來的當兒,情況卻登時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變得令他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看似全無人把守的地道開口處,當項楓的人沖出來的當兒,三派的人卻好像早料到似的蜂擁而上,和項楓的人馬大戰起來;至於其他一些設在房內的出口呢!在上頭雖看不清房中動靜,但在一陣騷動之後,房中被拋出來的屍首,看來卻也多半是自己的人,顯然三派可是早有防備,表面上那種癱軟散漫、毫無准備的模樣兒,只是裝出來騙項楓的而已。

看的項楓又急又怒,這下可真應了一句俗話——「三十老娘,倒綳孩兒」項楓一向自負才智,一生算計他人從沒出錯過,他可真沒想到,自己竟也有被別人所算的這么一天。

光看到三派中人沖出來的氣勢十足,顯見准備充分,項楓心下一痛,已知此戰必敗、毫無幸理。

地道存在的目的只有一條,就是出人意表、攻其不備,一旦讓對方知道有地道的存在,在事前就把守住地道出口,暗襲的一方就非敗不可;加上無論事先怎么布置好的地道,在地道里的人鑽出來的當兒,都是毫無防備可言,最危險的時候,若敵人早有准備,布下了重重陷阱,那么從地道中鑽出來,可當真和自殺沒什么分別。

怎……怎么會這樣呢?原先在發覺燕召叛離,連早被擒下的秦夢芸都帶離石室之時,項楓可當真嚇了好大一跳,這地道可是他苦心經營多年的成績,連親生兒子項英都不知道,更遑論庄內他人,燕召就算包藏禍心久矣,但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地道的存在,進而把秦夢芸給救出去的呢?

那時項楓雖已經清楚,這地道的存在,恐怕已瞞不了三派,但這地道不只布在君羽山庄之下,連這片山林都布下了開口,錯綜復雜,除他自己之外,再無第二人清楚其中關隘。項楓可是頗有自信,從地道中留下來的痕跡看來,燕召並不熟悉其中路徑,就算知道有地道存在,所知亦必有限,在短短數日之中,想要把布置在山庄里頭的地道開口處全挖出來,那可真是天方夜譚了。

不信歸不信,但眼下的狀況,卻是壞得無以復加。從眼前的狀況看來,三派不只知道地道的存在,連地道有哪些開口,分布在哪些地方,也是清清楚楚。才看到第一眼,項楓已經怔了,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心里頭碎成了片片,那沖擊之強烈,讓他登時呆在當場,再也做不出任何反應。

也不知這樣呆了多久,項楓突地猛省:自己是怎么了?碰到了這么嚴重的情形,怎么也不知道趕快做出反應呢?看這樣子,三派不只對自己將要來攻一事了若指掌,連他早先布下那布滿庄里地下、錯綜復雜的地道,也是清清楚楚,再沒一點兒遺漏,這絕對不是因為自己這方出了內奸,因為再沒有人像他自己一樣清楚地道里頭的情況了。

不過就是因為情況如此糟榚,才更是要趕快做出處置,從地道鑽入山庄里頭的那批人鐵定是完了,怎么也不可能救得了,三派中人絕不可能放過他們,慘敗之局已定,再怎么努力也只是拖延時間而已,如果項楓還不趕快離開此處,等到楚心等人解決了突入庄中的人馬,開始清理戰場之時,就輪到他要倒楣了呀!

知道這種「棄車保帥」的想頭,絕對不能被自己人發覺,項楓微一咬牙,視線向兩旁瞄了一瞄。雖明知這樣做沒義氣,傳了出去自己恐怕要聲名掃地,連在黑道當中都抬不起頭來,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若不先把自己身旁的人制倒了,他們怎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棄陣而去、逃之夭夭呢?若是花上太多時間在對付他們的攔阻上頭,誤了項楓的逃亡大計,那才真是得不償失呢!

但眼光在身旁一掃之下,項楓渾身劇震,目瞪口呆,他真是沒有想到,竟有這樣的事情,比起山庄中出人意料的情況,還要令人震驚。不知何時,在他身旁護衛的兩人,都已經倒在地上,雙目緊閉,顯然已經昏迷了過去,另外兩個黑衣人則站在兩邊,封死了項楓所有的逃離路子。

這……這怎么可能呢?項楓當真不敢相信,就算自己的心思全都放在山庄當中,連護衛著他的兩人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心神不屬之下,難免會受人暗算,但再怎么說,身邊的人被這樣無聲無息地放倒了,近在咫尺的自己卻是一無所知,就算換了不會武功的常人,也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傳揚出去當真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何況被制倒的也非常人,玄冥雙煞成名久矣,是晉南一帶的黑道高手,武功比之項楓雖頗有不如,但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如今竟被人無聲無息地就弄昏了,雖說兩人的注意力全放在眼前的山庄當中,但若對方不是出人意料之外的絕代高手,那也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兩位意欲如何?」

咬著牙,迸出了這句話,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牙關打顫的聲音不傳出來,項楓此時早已不敢掙扎,就算是出於暗算,來人既能在無聲無息之間放倒了就在身邊的玄冥雙煞,讓自己一點兒知覺都沒有,武功比起自己可不知要高上了多少,若自己膽敢妄動,他們也不消出手,只要大聲喊叫出來,讓山下的楚心注意到自己就在這兒,項楓可就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冷冷地哼了一聲,項楓只覺眼前一花,腹中氣海穴突地一麻,一股柔和雄厚的力道陡地傳了進來,登時走遍全身。那力道奔的如此之快,項楓還未來得及起念運功護身,經脈之間已是一陣劇震,暖酥酥的甚是舒服,好像力氣都給吸了進去,整個緊綳的身體頓時間都放松了下來似的。

「你……」

雖說那感覺頗為舒服,但項楓久歷江湖,可不是傻子,偏偏那人動作太快,項楓才剛發覺不妙,想要出手,那人的身形已滑了回去,項楓推出的雙掌打了個空,連從指間飛出的血葉鏢,也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般,才飛到中途就落了地。

「為什么?為什么廢我武功?」

項楓恨的怒火攻心,眼中都像是要噴出火來似的。微一運功之下,項楓只覺腹中空空盪盪的,數十年苦修的內力,猶如泥牛入海,竟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們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還不快走?」

一句寒若冰山,彷佛光聽就可把人的血脈凍結起來的聲音,從那人的口中冷冷地傳了出來,凍得四周的空氣都像是凝結了一般,絕非生人所能發出,不用想也知道是裝出來的聲音,「下面的人撐不了多久,楚心他們……可是很快就要上來了。」

「你……」

當真是氣滿胸膛,雙拳攢得緊緊的,若不是老命要緊,加上自知就算武功還在,也遠不及眼前此人,否則項楓可真想撲上去,和這黑衣人拚了命再說。「留……留下你的名字來……今日之施,項楓早晚要報的!」

「不用……」

一甩手,一顆嘶嘶作響的煙火迸上了半空,不只是下頭庄里,只怕叢林外那小鎮的人都給吸引住了。項楓一晃眼間,那人身形如風,輕輕巧巧地從項楓的身邊飄過,那人冷冷地在項楓耳中丟下了一句話,小小聲地只容項楓一人聽見,才大大方方地和另外那人一同揚長而去,「你……沒有明天了……」

沒命地逃了好久,項楓當真是荒不擇路,只顧著逃、逃、逃,眼前只看到地上的小道,再管不了其他,也不知自己究竟到了哪兒。山庄後頭的叢林中雖有小道直通鎮上,卻是錯綜復雜,就算是熟悉路徑的人,走起來也要小心翼翼,否則若拐錯了個彎,只怕也要在里頭轉上個半天。

也不知逃了有多久,正沒命奔逃的項楓腳下一跘,整個人如倒下的葫蘆般在地上滾了幾圈,他原想起身再逃,但在疾奔中沒感覺到的酸疼痛楚,一停下來便整個涌了上來,一雙腿似灌滿了醋一般,讓項楓癱在地上,有好一陣子連爬都爬不起來了,奔逃之中被樹枝勾得渾身是傷,到現在他才感覺到疼。

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擦傷,項楓咬著牙,好不容易站起了身子,眼前的景象卻是前所未見,顯然方才在疾奔當中,慌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自己,已不知拐錯了幾次彎,迷失在叢林深處。

這樣也好,反正自己已經迷了路,再慌不擇路的四處亂逃,也未必找得到正確的路出林,何況楚心那批人有燕召領著,該當只會在正確的路上轉來轉去,恐怕他們現在也再找不到自己的行蹤了。

拖著疲累至極的身子,半走半爬地滾到了樹下的一顆大石旁,才坐下去整個人都癱了,項楓只覺體內再挖不出一點兒力氣,別說起身了,就連動上一動,都似難上加難。

若非項楓武功被廢,加上那人臨走前的那一發煙火,讓山下庄中戰勢已近終局,正准備清理戰場的楚心等人,發覺了項楓的身影,連人眾都來不及整列,楚心拖了燕召和李含,忙不迭地便狂追過來,害得項楓沒命價地逃,搞到現在都迷路了。

幸虧項楓和三人原有一段距離,又是見機得快、起步得早,加上點蒼和少林兩派的人也追了上來,楚心等人邊追邊解釋,也拖慢了不少時間;另外項楓慌不擇路、只顧奔逃,楚心等人卻十分戒慎、步步小心,生怕這又是奸猾的項楓所布下的陷阱,否則只怕項楓早落到楚心手中了。

仔細傾聽著外頭的聲音,卻是連一絲人馬聲響都沒聽到,也不知是楚心等人跟丟了,正在外頭到處亂竄呢?還是自己武功被廢之後,連耳力都退化了,根本聽不到他們的聲音呢?項楓深深地嘆出了一口氣,直到現在,他的心思才回到了身上,開始在想,以後自己到底應該怎么辦。

一開始,項楓的心思還環繞在未來的念頭,但也不知是武功被廢之後,靜心的修養也隨之退步了呢?還是人在慘敗之後,特別容易緬懷以往呢?想著想著,項楓的心里慢慢地回到了當年。

那時候的項楓還年輕,靠著師妹周玉絹的關系,受「飛羽燕」秦邦所賞識,一進聽雨山庄,就成了山庄的總管。那時庄里的老人還頗不服他,雖不至於主動挑釁,有事沒事扯他後腿的小動作卻是常有,不過項楓交游廣闊,武功也極高,在庄里頭直追秦邦之後,又兼才智過人,從沒出過錯,加上秦邦重情,對他頗為照拂,過得幾年,在庄里頭的地位也就慢慢地穩了下來。

原先,項楓雖對周玉絹的如花美貌,早有垂涎之心,但一來秦邦武功著實高明,連高傲如項楓都自嘆弗如,二來他受秦邦知遇之恩,在一開始,項楓對秦邦可是忠心耿耿的。

那時的他勇於任事、全力以赴,在山庄四周勤於巡查,絕不讓任何外敵有入侵之機,庄後的這片叢林占地廣袤,雖是片天然險地,不熟路徑之人絕難侵入,但卻不是那般令人放心的天險,所以項楓對這兒的巡視,也是最為小心謹慎的,這兒的每一個小徑、每一條對外通路,項楓可都是了若指掌呢!

但或許真是「飽暖思淫欲、飢寒起盜心」吧!在山庄里頭干了七八年,一開始的報恩之心,隨著時間慢慢地磨耗,逐漸淡化消失,項楓慢慢地感覺到心里空虛,自己在山庄里頭的位置,乃是一人之下、眾人之上,再努力也升不上去了,加上秦邦對他極其放心,在庄里頭更不管事,到後來大家都知道,庄里頭的庄主名義上是秦邦,實際上能管得到事的,可只有項楓這大總管呢!

等到周玉絹好不容易懷了孕,這狀況更加明顯,好不容易才等到這個孩子,秦邦可真是樂翻了心,好交游的他連朋友也不管,門也不出,其他的瑣事更是碰也不碰,全心全意只在照顧首次懷孕的妻子,連名義上非由庄主所為的一些事項裁決,也全都丟給了他可以全心信任的項楓。

也因此,當項楓起心反叛,一步一步地將親於秦邦的老人們排除,換上了自己的親信,逐步逐步地在庄內奪權的當兒,秦邦非但毫無所覺,對項楓的信任還一日多於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