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婚約(1 / 2)

安為何要一直圍繞蟲子說個不停,委實令唐憶感到有過,這世界上的人本就有這樣那樣的怪癬存在,進入宴會廳時,他決定將這個疑惑拋諸腦後,因為與之相比,需要重視的事委實多不勝數。

陪著芙爾娜去往下層,中途與幾名親近中樞部的貴族打過了招呼,在轉角的地方,倒是被巴克那羅夏等人叫住了,這一群人算是整個宴會中地位最高,帝國中最為重要的存在,原本為了免得麻煩,唐憶只在來的時候祝福過老爺子身體健康之類便遠遠地躲開,此刻被叫過去,卻是為了將他介紹給名為馬文。蓋伊的帝國右相,這人是親沃爾家的軍事派首領,先前也有過幾次照面,但像這樣的正式介紹倒還是第一次。

說起來,除了身為皇族的阿特羅卡家,沃爾與伊夫利特兩大家族的高層,其實都並未在帝國的重要位置上任職,然而就是這樣的三個家族,卻實際掌握了整個帝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政治權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未嘗不是一件讓人感到諷刺的事情。也因此,雖然表面上是如今帝國的第三把手,但面對著這位已經退出了政治舞台的奇蘭大公爵,帝國右相的態度謙卑得近乎可憐,而當巴克那羅夏以慎重的態度來介紹唐憶時,他的這種謙卑就有些可笑地也轉移了過來。

「呵呵,這位是阿爾。雷撒督克子爵,平素與菲利克斯是不錯的朋友。跟我這老頭子也很有些交情,他在軍學上地造詣,最近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馬文你是負責這一塊的,往後可得好好照顧一下啊……」

眾所周知的,自從十多年前這位公爵閣下宣布退出諸多政治紛爭,雖然其無形的壓力一直籠罩在阿特羅卡甚或整片大陸,但是在實際層面上,卻再未涉入過任何一項有關於政治的討論當中。然而在此時說出這樣的話,毫無疑問是在向馬文挑明:這是我的人,想要動他,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了。這句話一出。唐憶心中自然是感激,而在那帝國右相,表情卻明顯有些怪異起來。片刻之後,他找來分散在宴會各處的一些貴族。下達了命令。

「趕快……派人去下面,把所有埋伏地人都調回去,你們的行動該取消了,要快……」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他幾乎是表情扭曲地低吼了起來。「剛才大公爵閣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兩下,你們以為那是為了表示愛護嗎,他是在作出警告了……我原本就知道在王蛇之城的范圍內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瞞得過去。你們偏還自以為是。沒有得到宗家地命令就擅自投票表決。現在還想活命的,就馬上把人給我撤走!」

「可是……我們剛才得到的消息……」方才說話那名貴族苦著臉說道。「下面埋伏的一百零二人,包括超階暗殺者三名,如今……如今只有一個活口了……其中一半是死在王蛇之晴之下,另一半則是被各種不同地武技殺死……」

很顯然是剛剛才傳上來的消息,此刻一出口,周圍的同伴都鐵青了臉,表情各異,好半晌方才有人語氣干澀地說道:「對方……有多少人……」這人便是先前主張將威脅趁早鏟除的主事者,但現在看來,離他退出這個權力也已經不遠了。

「兩個人……」咽了一口口水,方才那人才將收到地信息回答了出來,「兩個……戴著白銀假面的人……」

「白銀假面……那時中樞部的標志……」馬文。蓋伊呻吟一聲,伸手按了按額頭,顯然不幸地人有著同樣地不幸,不久之後,他大概也逃不過偏頭痛地厄運,「這下可好,伊夫利特家跟中樞部終於走到一塊了,呵,兩個人……假如他們也進行暗殺,今天我們這些家伙都出不了這個門了!」

他捂著腦袋神經質地點著頭,片刻後方才狠狠地定住,咬牙切齒地低語出聲:「該死的伊夫利特!該死地……」目光掃過,燈影交錯中,唐憶正與美麗的金發女子消失在不遠的轉角。

此時的唐憶自然不清楚馬文先生的煩惱,他的心中仍然在考慮著艾德里安交給他的那卷卷宗,而在片刻之後,他們便被一群伊夫利特家的同齡人攔住,斥罵他刻意去接近克諾恩等人,想要攀附權貴,同時也針對芙爾娜背叛家族的行為大放闕詞,雖然在唐憶習慣性的退讓之下並沒有引起什么騷亂,但也的確有些令人生氣。

說起來,由於巴克那羅夏的這次生日,各地屬於伊夫利特家的外戚親族紛紛趕回帝都,一個月以來,整個帝都內外伊夫利特家族的氣勢一時無兩,這些流著伊夫利特血統的年輕一代個個氣焰高漲,不可一世,將王蛇一族鋒銳的一面發揮得淋漓盡致。譬如說唐憶與海茵在「小草居」時便遇到了一撥,當時海茵不肯出手,唐憶落了個手臂受傷的下場。

此後的時間里,雖然沒有再與這些人發生過正式沖突,但是從中樞部得來的情報,由這些人在帝都內外引起的亂子委實不少,從因為互瞪一眼而引

火拼到推翻阿特羅卡取而代之的秘密言論無不涉及,得疑惑起來,莫非組成伊夫利特家族地層基石的全是這樣的貨色不成?學會了鋒芒畢露,卻不會韜光養晦,學會了橫沖直撞,卻學不會審時度勢,假如目前在伊夫利特高層的這批人年輕時也是這副德行,伊夫利特家到底是如何做到這么大的?還是說一旦接掌真正地權勢。他們便會立刻調整好狀態不成?這一點委實百思不得其解。

帶著這樣的疑惑,找到凱瑟琳與芭芭拉夫人時,兩人正在平台第三層邊緣的座位上喝著咖啡,燈光之中音樂聲流淌,從這里向下望去,萬人的會場盛況空前,舞台上的表演也是相當的出色,而兩位貴婦人正在將舞台上的表演與另一些東西做出比較。

「……直到現在也有些弄不清楚,沃爾家當初為什么那么急著要驅逐貞女之誓。雖然可以確定貞女之誓是在為伊夫利特家做事,但是無非是從各地運回一些違禁品,像那樣大張旗鼓地進行抵抗,這么多年以來確實是第一次……」

「喔。可惜了南茜,我挺喜歡她的鋼琴的……」芭芭拉喝著咖啡附和一句,「不過,事情應該沒我們看到地那樣簡單吧。艾德里安那個人不是傻瓜……雖然他有些瘋……」

說起來,南茜隨著貞女之誓離開之後,貴族圈中許多人都對她念念不忘,連帶著甚至與沃爾家的關系都有些疏離。縱然在絕對的權勢下影響不大,但是相對於一個小小的貞女之誓,沃爾家地行動真的稱得上是得不償失。南茜走後。漸漸接觸到中樞部高層的唐憶也曾經調出過貞女之誓的記錄。不過是些走私違禁品之類地小買賣。以伊夫利特家為靠山,從事這樣業務的大小組織足有上百。為何沃爾家偏偏找上了貞女之誓開刀,委實令人迷惑。

「但是找不出頭緒啊。」凱瑟琳下意識地按了按額頭,隨後沖唐憶點頭一笑,「貞女之誓一向偷運的,也不過是些武器毒葯之類的東西,充其量也不過有些針對沃爾家,但是說起來,當時你們家地態度也確實有些曖昧,根本就是在袖手旁觀……」

「別說『你們』家好不好!?」芭芭拉翻了個白眼,「當初根那幫人就不是很搭,現在也談不上什么好感,一群瘋子打打殺殺,別把我這樣的正常人也拉進去。」她這樣說著,卻也不由得笑了出來。也在這時,菲利克斯與文森特兩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好巧,大家都在這里呢,哈哈……」

菲利克斯的情緒看起來一片晴好,既沒有冷笑話,也沒有隨意調侃,芭拉皺起眉頭:「你們兩個跑到哪里去了?上面不是還有一大群人要應付嗎?」

「喔道你不是親媽,哪有把兒子拋進火坑,自己跑到一邊悠閑地喝咖啡地女人。」他說著,一把從芭芭拉手中搶過咖啡杯,一口喝光後滿足地咂了砸嘴巴,「唔,好喝,一定是凱瑟琳姐姐特意泡地吧。」

「有你這么一個兒子,沒人比我在地或坑更難熬!」芭芭拉毫不退讓地反駁,另一方面,文森特也伸手夾住了他的脖子:「如果我沒記錯,你該叫凱瑟琳阿姨才對吧?否則我該叫你什么……」

「呵呵,大家這么熟了,不用介意那么多啦,各叫各地的就好,你說是吧?凱瑟琳姐姐?」

「呵呵,菲利克斯你要把我叫年輕,我當然只有高興啦。」

「哪里哪里,你本來就很年輕嘛,而且最近叫姐姐叫出習慣來了……」跟文森特搖搖晃晃地扭打著坐到一旁的座位上,菲利克斯向唐憶挑了挑眉毛:「阿爾,猜我們剛才在下面看見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