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章:那年桃花開(2 / 2)

我是半妖 北燎 1732 字 2020-06-06

她立在這漫山荒火之中,看著那個狐狸少年身影徹底被火光吞滅,再也尋不到一絲痕跡。

就仿佛一把火……輕而易舉地將一個人的存再從這個人間抹掉。

她開始心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第一反應並非悲慟。

不過是死了一個鼎爐,有什么可悲傷的。

只是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動搖與驚疑。

奇怪,她一直以來,真正執著想要的東西……究竟是什么來著?

她攤開手掌,低頭凝視良久。

為何她分明很努力很努力了,現在手掌之中還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握不住呢?

……

……

越國皇宮,蕭煌夜靜。

整座宮殿如它的主人一般,就像是一只沉眠而壓抑的絕世凶獸,在夜晚之中闔著眼給人一種黑沉沉的森然威壓感,遠遠望去頗有黑雲壓境之勢。

皇子吳璋神情躊蹴復雜地立於承君殿殿門之前,透過琉璃窗能夠看到殿內明燈煌煌,亮的通徹。

在皇宮之中,承君殿內的燈火一夜不息是常態,因為這座大殿的主人也是整個越國的主兒。

縱然那位並未真正的舉行繼承大典,縱然那位弒父殺兄,凶名在外,無人會喜歡這位新的君主性格,但這些也無法改變他是大越之主的事實。

因為對於每一代皇子而言,那至高無上的皇位落在那位眼中,無非就是一把金子打造而成較為貴重的椅子罷了。

吳璋從這個弟弟眼中,看不到任何對皇位垂涎的欲望與貪婪,亦或者說,他從那雙暗沉似海的血眸之中看不到任何東西。

根據坊間傳言,以及暗子回報的那個消息,吳璋只會覺得可笑至極。

一個來自鬼獄三途河極邪極惡的存在,以人肉身精魄為食,究極

邪道的一只惡鬼,怎會對大晉的那位司運大人動情,還與葉家世子行那爭風吃醋的幼稚手段。

若這些消息為真,他這『弟弟』,恐怕也沒那么難對付了。

因為對於吳璋而言,能夠撐起一國命脈的怪物,他無懈可擊,毫無弱點。

但凡他能夠流露出一絲弱點,吳璋相信,那個弱點必定會成為他的致命傷!

想到這里,皇子吳璋面上露出一個苦澀無奈的笑容,心道該來的總是會來。

他推門而入。

在這座燈火通明的大殿之中,打造得極為廣闊奢華的大殿陳設卻是極少。

四扇山河祥雲屏風,而吳嬰則是坐於屏風前的案座之上,單手執著一桿銀色長槍,輕輕擦拭鋒利槍頭。

俊美的側顏映著明黃的燈火,勾勒出來的完美輪廓近乎魔神,美麗而不祥,讓人一眼看去,不禁會聯想起三途河畔上生長的血色彼岸花。

一張看了近乎十年仍會覺得心驚膽寒的臉,今日不知為何,似乎因為她這幾日極為反常的穿了一身白衣而非黑衣看著竟是覺得難得溫和親近幾分。

尤其是當那雙暗紅的血色眸子視線落定在那桿長槍之上時,不經意間會流轉出讓人不可捉摸的流光溢彩,更是讓吳璋有種另類驚悚的感覺。

「皇兄今夜來找我,何事?」能夠將兄弟之間的稱呼喚得如陌路生人一般疏離冰冷,在這世上恐怕也只有吳嬰一人了。

吳璋定了定神,看著那張燈火下的側顏,心道方才種種果然是錯覺。

過了片刻,他躊蹴說道:「根據南方探子來報,大晉發生內亂,天子下令封鎖皇城,九大世家趙家策反北離,就連當朝皇後都隨家族北遷,一場大戰之後,散播瘟毒為禍皇城,更有國師占卜推演,定出結論,大晉氣運不再綿長,國本衰竭,氣引渡北流,已經初顯亡國之象。」

擦拭的動作微微一頓。

吳嬰放下手中的帕子,淡淡地掀起那雙血色的眸子說道:「這些事……何須皇兄親自來報?」

既然吳璋能夠查到的消息,多日以來一直關注南方那個人消息的她,自然是只曉得比他更為清楚徹底永安城發生的一切。

如今就在他這張桌案之下,暗信無數,事無巨細。

不過是一道淡淡的視線,就令吳璋背脊生出一層冷汗,有種被魔鬼凝視的可怕錯覺。

他咬了咬牙身體微微顫抖說道:「皇弟此言有理,只是皇兄想說的是,多年以來,我吳越結盟於大晉,每年供奉無數,不論是在軍事方面還是兩國交邦發展方面,素來是無所不依。

遠的不說,就說前年我吳越新培養出來的一批汗血戰馬,自己一匹不留,盡數上供,兩國之間皆為九州內鼎盛大國,何以……」

話還未說完,便被吳嬰的聲音冷冷打斷:「皇兄這一言之詞可真是委實可笑幼稚了些,這么多年,若無貢獻,你覺得越國何以來的庇佑?戰馬?呵……」

暗沉的眸子里閃出幾抹譏諷的光:「恐怕也之後皇兄你這般厚的臉皮才能夠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么一番話來吧?那一匹戰馬之中,究竟摻了多少幼馬,多少民馬,這點皇兄想必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