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1 / 2)

嗜愛 弱水千流 5204 字 2020-07-28

一股寒意順著脊梁骨蔓延上來,田安安毛骨悚然,目光順著那條金屬鏈子看過去,只見盡頭處沒入了黑色大床左邊的純白牆面,透出莫名的詭異與陰森。

她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腦子里莫名其冒出了些類似「囚禁play」的神奇字眼,不由打了個冷戰搓了搓雙臂,甩了甩頭將那些詭異的想法拋開,這才勉強擠出個笑來,「封先生打算養寵物么?放卧室里好像不大衛生就是了……」

封霄無聲地笑了,笑容說不出的詭異,沒有鏡片遮擋的眼眸深邃如夜色,盯著她,溢滿侵略的流光,「通常情況下,我不會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田安安不是傻子,他話音落地,她立刻反應了過來這句話的深層含義。顯然,那條金屬鏈子是為她准備的,一旦她悖逆了他的心意,那條鏈子就會成為剝奪她自由的工具。這個認知令她渾身的寒毛都倒立了起來,愕然瞪著眼前的男人,整副腦子都被恐懼填滿。

她被嚇住了,孱弱的雙肩有輕微地顫抖,話音出口有些破碎,道,「封先生……這個玩笑並不有趣。」

男人薄唇揚起優雅的弧線,「這是不是玩笑,田小姐可以試試親自驗證。」

這下田安安徹底笑不出來了。封霄嘴角含笑,笑意卻沒有滲進眼底,他眸色銳利而冰冷,漠然注視她,像是等待捕食獵物的獵豹。

暗沉的床頭燈猶如來自幽冥的鬼火,昏黃而旖旎,勾染出一絲絲頹靡又曖昧的氣氛。全冷暗色調的卧室,使得那盞燈成了冰涼中唯一的暖色。

忽然敲門聲響起,得到允許後,一個亞裔臉孔的中年婦人恭恭敬敬地走了進來,將手中東西放下,接著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

房門在背後合上,走廊上投入的亮光也隨之消失,田安安仿佛聽到了地獄的喪鍾。

封霄朝她走近了幾步,高大挺拔的身軀迫近,席卷著濃烈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她出於本能地朝後退。

他審視她,居高臨下,這樣的角度使她的身體顯得更加嬌小,寬寬的大外套松垮地罩在雙肩上,白凈的臉孔上是不加掩飾的恐懼和膽怯。她很害怕,粉嫩的唇瓣輕微顫栗,這一幕使他眼底漫上一絲難抑的興奮。

田安安勉強也算個過來人了,深更半夜,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呆在同一個房間里,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是不言而喻的。

她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跳動,渾身的血液卻在瞬間涼透,一種極其復雜的情緒在頭腦里蔓延開。她對這個男人的恐懼深入骨髓,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一直都是。

盡管兩個人之間已經有過男女升華層次最高的關系。

封霄打量了她片刻,接著便回身坐回了沙發上,淡淡道,「去把自己洗干凈。」他點了一支煙,裊裊煙霧後的目光隨意一掃,落在剛剛被佣人送進來的衣物上。

田安安嘴角一抽,看了看那些衣物,看了看封霄,又看了看那根靜靜躺在地板上的金屬鏈子,最後只能選擇認命地妥協。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歡樂的日子總會來臨……總會來臨。她現在還沒能力除暴安良為民除害,且讓這個變態再囂張一段時日,小不忍則亂大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卧槽,不就睡一覺么,眼睛一閉一睜也就過去了,虛個ball!

自我催眠了兩秒鍾,田安安深吸一口氣吐出來,接著便大義凜然地過去拿換洗衣物。垂眸一看,安安頓時目瞪口呆。只見紫檀木雕花托案上躺著一件纖塵不染的男士襯衣,在燈光下幾乎透明。

「……」她被哽住了,抬起眸子怔怔望向沙發上好整以暇的男人,斟詞酌句艱難開口「……封先生,沒有睡衣么?」虧大爺你那么有錢,連件睡衣都拿自己的襯衫湊數,咋這么摳呢!

然而男人的表情平靜沒有一絲波瀾,淡淡道,「這就是你的睡衣。」他靠在沙發上姿態隨意,盯著她,聲音冷冽沒有溫度,「有什么問題?」

「……呵呵,沒有問題。」就是你真的太尼瑪變態了。

田安安在心頭為自己畫了個十字架,這才低著頭捧起衣物進了浴室。洗澡的過程中,安安也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給自己做心理輔導的機會,一會兒背毛.澤東思想,一會兒背馬克思主義,直到把自己的思想完完全全從陰暗絕望掰回了積極向上,她才鼓起勇氣關了水龍頭。

嘩啦啦的水聲戛然而止,靜謐之中,她聽見自己的心跳比驚雷更響。

用最緩慢地速度擦完身上的水跡,安安換上了干凈的內衣和那間純白男士襯衫。她不敢抬頭照鏡子,只咬咬牙,吹干凈頭發便英勇就義一般走了出去。

出乎意料的,封霄已經洗完了澡。田安安眸光微閃,看見男人安靜地坐在床沿上,全身上下只有一條式樣簡單的黑色家居褲,光裸精壯的上身在燈光下是黯淡的麥色,手臂處的佛像蓮花紋身透出詭異的妖冶。

幾滴水珠順著倨傲的下頷滑落,淌過柔韌起伏的胸膛線條,腰背上的傷疤陳舊,卻仍舊觸目驚心。

安安驟然將呼吸一窒。

聽見門開的聲音,男人微抬眼,墨玉般的瞳孔中映入她略微慘白的小臉。視線下移,淡淡掃過白襯衣下的纖細雙腿,最後回到她的嘴唇上。嗓音低沉卻平穩,「把桌上的東西拿過來。」

她心跳極度紊亂,咽了口唾沫,不敢違背他的命令,只好戰戰兢兢地往桌子的方向走。駐足垂眼,只見上頭擺著三只顏色各異的口紅和對應的唇刷,嶄新精致。

之前見識過封霄的獨特愛好,田安安並未顯得多驚訝。她只是略皺了皺眉,心里默默畫了個詛咒的圈圈,接著就拿起東西返身回了床前。

片刻的靜默,安安正要開口,男人寬大的手掌已經握住了她纖細的腰肢,輕而易舉地將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她渾身驟然僵硬如石,下意識地想要掙扎,然而低沉的聲線從頭頂傳來,「如果這樣不行,我會選擇另一種讓你永生難忘的方式。」

說著,封霄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掠過床頭邊的鏈子。田安安察覺了,頓時一動也不敢動,兩條纖細的長腿分開在他腰際兩側,跪在柔軟的床榻上。

他垂眸,目光隨意地在幾只唇膏上掃了掃,「喜歡哪個?」

「……」田安安一怔,沒想到他會問這么句話,視線對上他幽深的眼,頓時心頭一慌匆匆低下頭,結結巴巴道:「……我很少化妝,對唇膏沒有研究,隨、隨便吧。」什么顏色有區別嗎,反正最後不也是被你吃了……

封霄勾了勾唇,纖長漂亮的右手捏住她的下巴抬了起來,灼灼的視線落在她輕顫的粉嫩唇瓣上。他目光淡漠,端詳了一陣後松開她的下頷,選出了一只梅色的口紅,接著五指輕動,旋開了口紅蓋。

妖冶的膏體是黯淡的紅,在修長的指節間顯出一種觸目驚心的美。他用嶄新的唇刷蘸上口紅,兩指捏住她的下巴,徐徐在輕顫的雙唇上塗了上去。

柔軟的刷子拂過唇瓣,帶著若有若無的挑逗意味。她背脊挺得筆直,眼睛死死瞪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龐,五官英俊冷厲,深邃的眸子里眼神極其專注,類似一種程式化的絕對嚴謹。

濃烈的男性氣息充斥了呼吸,她的雙手不安地收攏絞緊,緊張得連額頭都沁出了涔涔冷汗,柔軟的發絲被打濕了,黏膩地貼在臉上。兩人的線條緊密貼合,她已經能清晰地察覺他身體的異樣。

她雙頰驀地漫上紅雲,曖昧的潮紅以風卷殘雲之勢爬滿了整張臉。

不知過了多久,這個漫長的折磨才終於結束。然而田安安非但沒有松一口氣,反倒愈發局促起來,心亂如麻。

小巧精致的紅唇微張,呼出的氣息帶著一絲水果糖的甜香,封霄眼色一深,薄唇欺上去貼近她顫抖的唇瓣,嗓音低啞:「很怕我?」

田安安感受到那雙扣住自己腰肢的大手用力收緊,以完全占有的姿態。她每一根神經都緊綳到了極點,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艱難的擠出幾個字,「……沒有啊,您多和藹可親又聖潔啊。」

封霄低笑,反身一把將懷里的少女壓在了身下。田安安腦子一懵,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下一瞬他已經重重吻了上來,高大沉重的身軀將她完全禁錮,禁錮得她沒有絲毫抗拒掙扎的空間。

極其火熱的一個吻。薄唇含住她的唇瓣用力吸吮,狂風暴雨一般,她吃痛,喉嚨里溢出一聲低低的悶哼,在即將窒息的前一秒他才終於離開,重新將新鮮空氣施舍給她。

田安安呼吸大亂頭昏目眩,一片迷蒙中,男人抱起了她嬌小纖白的身軀,她聽見他的聲音渾濁低啞在耳畔響起,「想我么?」

「……」她睜開眼莫名其地看他,盯著那張毫無瑕疵的臉遲疑道,「可是……我們不是幾個小時前才見過么?」卧槽,難道miuc的偶遇是她在做夢么?

他輕笑,修長的五指拂過光潔白皙的面頰一路往下,「我是說,這里。」他不染纖塵的指尖滑向某處。

「……」田安安瑟縮了下,臉紅得能滴出血來。她調整呼吸,視線不經意間掃過牆上的掛鍾,頓時一驚,趕忙試探著拿小手拍了他兩下,干巴巴笑道,「時候太晚了,封先生,我明天還要上班,不如咱們抓緊時間?」

話音方落,男人高大有力的身軀已經占據了安安的所有感官。封霄低頭,在嫣紅的唇瓣上狠狠咬了下去,舌尖嘗到了淡淡的腥香,他才發現自己比想象中更想念她柔軟干凈的身體。

「李助理會幫你向公司請假。」

「……」卧槽!

——————————我是我們要關燈的分割線(= ̄w ̄=)——————————————

整整一夜,田安安都是在聲嘶力竭的哭喊中度過的。

封霄極盡所能地挑逗她,占有她,像是要在她身上全都烙下印記,微涼的薄唇吻遍了她的所有,甚至包括十根纖細柔軟的手指。安安淚眼汪汪的,被折磨得幾乎崩潰,可是他卻始終沉穩,冷靜,攻城略地,步步為營。

這場毫無懸念的戰役,以封先生異常持久的正式攻擊結束,而戰役的結果,就是安安在第二天發現自己嗓子啞了,眼睛也腫了,更可怕的是雙腿沾地就打擺子,必須借助外力才能勉強站穩。

和上次在拉斯維加斯一樣,卧室里又只剩下了田安安一個人。她揉了揉紅腫的大眼睛,坐在床上努力地和瞌睡蟲做生與死的搏斗。畢竟田安安這輩子唯一拿得起放不下的就是筷子,唯一陷進去就出不來的,就是床。

五分鍾後,瞌睡蟲敗北逃亡,安安撓了撓亂蓬蓬的雞窩頭,混沌的思緒終於逐漸清明了過來。

看了眼牆上的掛鍾,顯示的時間是上午九點一十五分。

田安安愣了三秒,和掛鍾大眼瞪小眼,回過神後立刻臉色大變——卧槽卧槽卧槽,公司公司公司!她心里惶惶然,忙不迭地下床,雙腿發軟站不穩,只能連滾帶爬地去翻包包里的手機,攥在掌心里一看,幾個大字觸目驚心——

您的電量已不足百分之十。她松一口氣,慶幸還沒關機,然而0.5秒之後,小4s閃了閃,緊接著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黑了屏。

「……」

安安扶額——尼瑪,說好的百分之十呢?欺騙人的感情是很無恥的好嗎?她深呼吸,調整心態說服自己不要焦躁。好吧,小4s跟了她好幾年,電池老化也是不可避免的,嗯,她要以一顆善良的心去包容,去諒解。

自我調節了會兒,卧室的房門卻忽然開了,她嚇了一跳,不自覺地緊了緊身上的被子,回過頭,見來的人是昨晚上送白襯衣的中年亞裔阿姨。

「……」兩相對望,一時無言。安安嘴角抽了抽,盯著那張秀麗卻面無表情的臉龐,愣了半天才擠出幾個字:「阿姨你好,有什么事么?」

婦人的目光在少女身上來回打量一遍,眼底平靜無波,態度平和而恭謹有度,「先生讓我來看看小姐能不能下床,如果不能,我們會把早餐送進卧室。」

「……」送早餐就送早餐吧,尼瑪前面那句附加條件是什么鬼?田安安嘴角一抽,接著就看見那位阿姨轉過身,對著房門外說道,「把東西送進去吧。」

話音落地,一個金發女郎就走了進來,將一件疊放得整整齊齊的衣服放進了浴室。婦人的目光重新看向田安安,繼續道:「小姐,先生在樓下等你吃早餐,請你盡快下來。」說著頓了頓,補充問道:「請問需要我們幫你清洗身體么?」

田安安被口水嗆了嗆,忙忙擺手說不用不用,接著就幾步上前關上了房門——清洗身體都能幫,以為是給狗洗澡么?還得一個人放水一個人摁爪子一個人搓毛?我靠!

安安捂了捂心口,覺得這個別墅就是閻王殿,真是一刻都不能多呆了,於是連忙邁著發顫的雙腿跌跌撞撞進了浴室。開龍頭放水,溫熱的水流緩緩從白皙的皮膚上流下,淌過遍布全身的嫣紅吻痕和青紫。

她羞窘得渾身都快冒煙,只能默念了幾句阿彌陀佛,眼觀鼻鼻觀心,將腦子里浮現的動作片回憶拋開,打泡沫沖水,三下五除二地快速搞定。

婦人這次送來的倒不是白襯衫,而是一件墨綠色的長袖連衣裙,前胸是排扣設計,裙擺處是忍冬紋刺綉,將英倫與中國兩種元素完美無缺地融合在了一起。

田安安的衣品並不見得多好,但是不打扮不代表不會欣賞,她跟在江薇身邊三個月,還是跑過好些個秀場,她看得出,這條裙子的設計一定是出自時尚大師之手。

唉,富豪的生活果然不是一般地奢侈,這件裙子估計得是她好幾年的工資吧,不加獎金的話……

腦子里一通胡思亂想,安安手上的動作還是沒耽擱,快速換好衣服,連鏡子都沒照就抓起包包跑下了樓。

昨天來時渾渾噩噩,沒來得及觀摩這棟別墅的內部構造,此時陽光繾綣,微風和暢,她才發現這間屋子……實在大得太jb離譜了。簡約歐式的風格,簡單卻不單調的黑白色運用,使這個空間顯得異常開闊。這個屋子就和它的主人一樣,每一處都顯得那么干凈,整潔,冰冷沒有生氣。

田安安下了樓,樓梯口有一個漂亮的外國女郎端然站立,看見她,女郎露出柔和的微笑,禮貌地伸手,將她帶往了用餐的飯廳。安安不是一個善於觀察的人,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注意到了女郎寶藍色緊身襯衣下的手臂,隱隱有肌肉起伏的線條。

她怔了怔,也沒有深思,一路跟著漂亮的外國美女到了飯廳。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純白色的長形餐桌,安安的目光落在桌面上,只見上頭擺著一些清新精致的小菜和小米粥……還有一雙戴著白手套的修長雙手。

她臉皮一僵,視線往上挪了挪,昨晚給她留下慘痛記憶的男人正看著自己,面無表情,黑色西裝一絲不苟,沉穩冷硬。

田安安嚇得雙腳更軟了,條件反射地訕笑了下,招招手,「封先生,早上好。」

封霄淡淡嗯了一聲,「早上好,坐。」

安安戰戰兢兢地噯了一聲,下意識地選擇了一個距他最遠的位置,然而與此同時,之前和安安見過一面的徐助理,已經很自覺地拉開了封霄左手邊的椅子。

「……」這是表情瞬間凝固的田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