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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愛 弱水千流 3533 字 2020-07-28

迪妃的眉頭微擰,神情冷靜中透出幾絲難掩的焦急。依據安安察言觀色的本事,她認為,流光,也就是平時那位總是臭臉的李昕,遇到的麻煩不容小覷。

她是慫,可是不笨也不蠢,當然知道這群都不是和自己一樣的普通人。這間別墅里的所有人,除了她之外,都不是簡單角色。李昕徐梁,包括才認識不久的迪妃,甚至連樓下那些膚色各異的外國人,他們能夠跟在封霄身邊,一定都有獨特的過人之處。

迪妃立在門前,神色恭謹,看向封霄的目光卻很堅定。

田安安看了她幾眼,大約知道是自己退場的時候了,她沒有忘記那份八千字的檢查,更不敢好奇有關封霄的所有事。於是干笑著回頭,揮揮手,道,「那封先生,你們先聊著,我出去寫點兒東西……」

說著,她步子微動,打算抱起電腦識趣地回避。

然而手剛伸出去,指尖還沒碰上電腦包,封霄的聲音就從不遠處傳來了,淡淡道:「不許走。」

他語氣平靜,不咸不淡的幾個字,卻令安安大感詫異。她以為這種情況,他是不希望自己在場的,所以才會那么自覺。

田安安的動作一僵,滯了下,接著才抬起眸子看向他,皺眉很不確定道,「可是……你們不是要談事情么?」說著,她的視線從迪妃身上掃了過去。

封霄沒有給她遲疑的時間。

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傳來,安安只覺得眼前一道黑影滑過去,自己就落入了一個熟悉寬闊的懷抱。他回身在沙發上坐下,將她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摟她的纖腰,使她光裸纖細的雙腿置於他修長的長腿間,然後看了眼門口的女人,「進來。」

迪妃面上的驚詫已經消逝了,她恭敬地點頭,提步走近了主卧。

抓著電腦的十指微微發抖,安安不自覺地咬唇,抬了抬眼,視野中映入那副線條優雅卻倨傲的下頷。與此同時,粗糲的指腹從她的白襯衣下伸了進去,緩緩撫過光潔滑膩的腰線,熟稔而自然。

安安渾身一僵,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電腦,強迫自己忽略腰背上酥.癢的感受。

「先生,從流光離開b市到現在,我們一直都沒有和他取得過聯系。」迪妃立在黑色沙發五步遠的位置,眉頭輕鎖,「他在幾個小時之前就已經抵達舊金山,手機卻始終處在關機狀態,這很不正常,不是么?」

封霄沒有回答。

迪妃繼續開口,這回的語氣與之前相比,多了幾分焦躁,「這次的比賽非同小可,幾乎所有勢力都想去拉斯維加斯分一杯羹,流光的存在,顯然威脅到了很多人的利益。」說完這番話,她稍稍一頓,接著才沉聲道,「我們懷疑,他在舊金山被人扣了下來,有人不希望他代表封家出賽。」

須臾的光景,安安聽見他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沉靜而冷漠,「你的懷疑,是在質疑流光的能力,還是在質疑我選人的眼光?」

話音方落,迪妃的表情瞬間凝滯了瞬,隨之垂下頭道,「我沒有冒犯先生的意思。只是流光失聯已經超過3個小時,很難不讓人往壞的方面設想。」

修長微涼的手指滑過安安腰上的敏感位置,引來她一聲壓抑的吸氣聲,他勾起唇,冷淡的視線看向黑衣女人,漠然道:「我應該教過你們,不要隨意臆測或者妄斷所有事,迪妃,沉穩睿智一向是你的優點,不要因為任何事受到影響。」

「我為我的唐突和魯莽道歉,可是先生……」黑衣美人的面色稍變,遲疑了會兒才繼續道,「如果流光真的遭遇不測,我們或許會錯過最佳的支援時間,或許,您會失去一個十分得力的部下。」

封霄眼中急速地劃過一絲冷厲,語氣淡漠,「如果連這種事都應付不了,他回來的意義不大。」

冷凝悅耳的嗓音,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田安安渾身的每一寸皮膚都隨著他的話語而涼透。她背景僵硬而筆直,十指輕輕放在鍵盤上,目光死死瞪著屏幕,幾分鍾里卻連一個字都沒寫出來。大腦混亂得像倒進了一通漿糊,她甚至連思考都吃力。

兩人的話語都簡潔精煉,只言片語卻都是關鍵的信息。她用不大靈光的腦子組合拼接,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李昕在舊金山遇上了麻煩,而封霄和這個叫迪妃的美人,正在談論需不需要派出支援。

顯然,封霄給出的答案是否定的,毫不猶豫的否定。

田安安有些無法理解。對一個朝夕相處了那么長時日的人,這個男人,竟然可以做到這么絕情,著實教人匪夷所思。

著實是……再次顛覆了她的三觀。

相較而言,封霄對她做的所有事都談不上過分了,畢竟他的行為沒有威脅過她的生命。安安悻悻地咽了口唾沫,心里涌現出對李昕的無限同情和憐憫——可憐的李哥,就這么被老板毫不留情地舍棄了,希望他能憑一己之力平安無事地回來……

得到了封霄的回答,迪妃眸中的神色有剎那的黯淡。她和李昕徐梁,以及在華盛頓駐守的另兩個華裔,都是十幾歲開始就跟在先生身邊,當然對他的脾氣性格有基本的了解,所以這個答案,其實也在意料之中。

封氏是最有威望的軍火世家,全球各處,只要有矛盾和沖突,就會有從封霄手里賣出去的軍火。一個十九歲就從父輩手中繼承家業的次子,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心狠與手辣,缺一不可。

在封家的生存之道只有一個,那就是讓所有人看見你的價值,你活著的價值。一旦哪天這種價值失去了,那就意味著,你生存的意義也一並失去了。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知道,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究竟有多殘酷。

迄今為止,迪妃從沒見先生對誰心軟過,除了……

她的視線里多了幾分探究的顏色,看向男人懷中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的小姑娘。年輕而美麗,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朝氣蓬勃的生命力,很普通,有時甚至普通得市井。

趨炎附勢貪生怕死,這是徐梁對這個女孩兒的評價。田安安,實在和他們太不同了,就像兩個世界的人,永遠都那么格格不入。

迪妃有些好奇,想知道先生為什么會對這個女孩子心軟多次,這也是所有跟隨先生回國的封家人,目前為止共同的疑惑。

「出去。」冷淡的命令,低沉,隱含一絲無遮無掩的不悅。

迪妃面色一滯,意識到這種不悅源於自己對田安安窺探的眼神,當即蹙眉恭謹地點頭,垂眸道:「不打擾先生和田小姐了。」說完就准備轉身離去。

右手剛剛口上門把,男人冷漠的嗓音再度從身後傳來,平穩沉靜,「再等4個小時。」

安安面色一怔,目光觸及那棱角分明的下頷,聽見他淡淡道:「4個小時之內還是沒有回音,我准許你和徐梁動身。」

迪妃原本已經不抱希望了,聽了這話,頓時大喜過望,她回身朝封霄禮貌地微笑,「謝謝先生。」

話音落地,黑衣美人轉身走出了主卧,「砰」一聲,順帶反手合上房門。

高跟鞋落地的聲音漸遠,安安留意到,這次的腳步聲比之前節奏稍緩,明顯多了幾分愉悅松泛的情緒。她挑眉,心道果不其然,什么都逃不過自己這雙火眼金睛。

李昕因為這個美女亂開車,這個美女又因為李昕來求封霄,加上之前兩人那副夫妻冷戰的姿態,果然是奸.情滿滿。她一面感嘆李哥艷福不淺,一面又趕他那廝不知道惜福,多漂亮的一個美人啊,豐胸纖腰大長腿,要臉有臉要身材有身材,他還和人冷戰……

腦子里習慣性地開始胡思亂想,令田安安的思緒回到正軌的,是男人沾著寒意的手指。微涼的指尖已經離開了寬大白襯衣的束縛,緩緩地,撫上她襯衫下光滑白皙的左腿。

她低喘了一聲,左手離開鍵盤,摁在了那只准備繼續肆虐的大掌上,很用力,顫抖的嗓音加上商量的口吻:「封先生,我有東西沒寫完,可以讓我寫完么?」

封霄捏住她的下巴抬了起來,笑了笑,聲音低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咦?

田安安一愣,大腦卡殼了會兒,記憶自動往回倒流。迪妃進來之前,她和他似乎在聊天來著。

聊啥來著呢?她用宿醉之後還不大清明的腦子想了想,猛然臉上一熱,看他的眼神變得極其尷尬:「……沒什么好回答的吧。」

了解她喜歡什么姿勢,這也能算尊重她想法的表現么……安安覺得很無語,之前他這么問,她只以為他是酒喝多了腦子抽,可剛才種種又全然不是那么回事。那副神色冷漠喜怒難辨的模樣,和問她問題時根本判若兩人。

所以,他現在很清醒。然而清醒狀態下這么不正常,似乎更加恐怖了成千上萬倍。

封霄將她的電腦扔到了一旁,捉住那把纖腰輕輕往上一提,在安安的低呼中,他分開她的雙腿放到窄腰兩側,擺弄成自己最喜歡的坐姿。

視線觸及那雙漆黑如墨的雙眸,安安心跳大動,腰肢被他有力的指掌鉗握著,斷絕了她所有躲閃退避的念頭。他垂眸注視著她,目光灼灼,低沉道:「我有興趣了解你的想法。」

「……」然而她沒興趣說啊……

田安安干笑了一下,「換個問題行么?」

「不行。」

他拒絕得很干脆,安安皺起眉,愈發覺得這個男人今天很奇怪。看得出,他是個喜歡安靜的人,向來惜字如金寡言少語,今晚這么有樂趣和她聊天,稀奇程度無異於天降紅雨。

她認真努力地思索了會兒,終於定定看著他,試探性地問出了一句話,「呃,封先生,我今天喝得有點多,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把你怎么樣了?」

封霄靜默了幾秒鍾,沒有言聲。

安安端詳他的面色,悲催地發現這等同於默認,頓時垮著小臉繼續追問:「真的嗎?我做什么了?」她回憶了會兒陳銳笙之流對自己醉酒之後的描述,干巴巴道:「我……讓你唱歌了?」

他沒做聲。

「……你唱了?」她驚愕地瞪大眼。

他英俊的面龐背著光線,看著她,嗓音竟然帶著幾分笑意,「你覺得呢?」

這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話,成功地令木偶寫奇怪的想象滾出了田安安的腦海。她干巴巴地賠笑臉,呵呵了兩道,「我覺得自己想多了,您別往心里去。」說完干笑著,乖乖地將第二第三第n個問題全都吞進肚子里,再不敢開口問任何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