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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愛 弱水千流 3846 字 2020-07-31

美國人民似乎很喜歡親吻,安安以前看美劇,覺得那些演員動不動就親來親去十分誇張,直到後來認識了泰迪精,她才知道,什么是小污見大污。他對接吻的熱衷程度可能絲毫不遜於他的潔癖程度。

換言之,封霄有多愛干凈,就有多愛吻她。

一個熱吻結束,安安已經暈得要找不著北了。他扶著她軟軟的細腰站起身,確定她能自己站好之後,俯身,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她泛著隱隱水光的唇瓣,接著才轉身去了二樓的書房。

她靠著酒櫃調整呼吸,略微迷離的雙眸望向那道英挺偉岸的背影,竟然有點……卧槽,有點舍不得?

田安安嘴角一抽,覺得自己大約是瘋了。她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別過頭移開眼,抬起兩手往臉上抹了抹,滾燙一片,這溫度,放兩個雞蛋估計就能熟了。

胸腔里的心臟跳動得很急,連帶著全身血流速度也在加快,她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態,捂著左胸以龜速踱步至客廳,然後坐在了沙發上,開始發呆。

這就是答案。他說,給她的已經是最大限度的縱容,這就是答案。

安安絞盡腦汁冥思苦想,結合她昨晚上問的問題,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強理解這番詞句背後的含義。似乎,約莫,大概是——封霄對她除了床笫之間的欲.望外,好像的確有那么點兒……其它的意思?

最關鍵的是,那位大哥讓她跟她媽實話實說是什么意思?

幾分鍾之內接收到了太多重磅信息,安安的腦子一時陷入卡殼狀態。她有些震驚又有些惶恐,慌慌忙忙從包包里掏出手機,琢磨了會兒。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方式有本質上的不同,只有男人才最了解男人。

所以她決定,針對這句話詢問詢問她的男性蜜友,陳銳笙。

鑒於被嘲笑了多次不會使用聊天軟件,田安安這回沒有發短信,而是直接戳開微信,從好友列表里翻出陳銳笙,在對話框里發過去一個目瞪狗呆:在么?

很快,陳哥的回復就彈了出來,他發過來一個大大的震驚暴漫臉:世界好可怕,你都用微信了……

安安默了幾秒,戳過去一大串敲打的表情,然後言簡意賅,切入正題,直接就把今天封霄的一系列怪異言辭原封不動地給gay蜜發了過去。最後發過去了一個頭頂冒問號的小圓人:你說,泰迪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對話框里寂靜了良久。

兩分鍾後,田安安皺起眉,纖細的指頭當當當地打字:死了?

又過了一分鍾,對話框上方開始顯示對方正在輸入,隨之,一行燦爛的嘲諷微笑臉彈了出來,並配字:恭喜,馬上就轉正了,狗富貴,勿相忘。

「……」田安安一臉懵逼,一字一頓地回復:什么意思?

這回陳哥很直接,直接彈出來就是一行語音,安安忽然有些忐忑。她左右四顧,朝幾個漂亮的外國美妞擠出個微笑,接著便關閉了揚聲器,將聽筒緊緊貼上耳朵,只聞陳哥十分具有磁性的嗓音傳出:你特么還騙老說封總對你沒意思?你咋這么不老實呢?說句實話會死還是咋地?人家明顯是准備直接去見你爹媽啊!

這短話越到後面越尖聲利氣,直聽得安安小心肝兒一顫一顫。她驚呆了,見她爹媽?封霄要去見她爹媽?不是吧!他又不是班主任,還興請家長么?

戳鍵盤的小指頭微微發顫,她萬分艱難地回了一個:rio?你逗我呢?

「真是蠢得跟豬一樣。」陳哥的語音發過來,語氣痛心疾首,「我勸你別磨蹭了,趕緊打電話回家里說一聲,叔叔阿姨都不說了,你奶奶年紀大了,老人家可經不起嚇,你自己抓緊時間。」

「……」田安安一臉吞進個死蒼蠅的表情,摁住語音鍵顫顫巍巍地擠出一句話:「陳哥,雖然男人最了解男人,可是……你和封先生的款式類型差距略大,會不會理解有偏差啊?」

陳銳笙靜默2秒,回復三個字:哥屋恩。

安安的不恥下問就這么陰死倒陽地結束了。她惶惶然,陳哥那句「明顯是准備去見你爹媽啊」在她的腦瓜里形成了四面環繞式音響回盪……

好悲傷,明明之前還信誓旦旦地告訴陳哥瑩瑩,她和封霄只是單純的炮.友關系,如果封霄想的和陳銳笙說的真是一個意思,那這臉打得可不是一般疼。

田安安嘆了口氣,抱著沙發靠枕仰面倒下去,定定地瞪著大吊燈出神。

自從認識封霄以來,她都沒有正兒八經地審度過兩人這段關系,在她看來,他們的起始只是一個交易,再往後走,也跳不出交易這兩個字畫下的怪圈。

事實證明,她的想法也不完全錯誤。至少就目前看來,他們的地位仍舊是十分不對等的。

封霄太過強勢,占有欲與控制欲都強大到極點,安安很篤定,這樣一個男人,哪怕他真的喜歡她,也不會給予她尊重與平等。

與其說她是他的戀人,不如說她是他的寵物,雖然被寵愛被照顧,但是也被禁錮被壓制,如果兩個人要往更進一步發展,面臨的問題實在太多了

其一,性格問題。

其二,國籍問題。

其三……尼瑪,他的生活日常和她簡直是兩個世界。

想想上回在a城賭場的見聞,再想想剛剛李昕滿臉的傷,呵呵,分分鍾崩三觀。很顯然,封家那群人每天的生活,就算不如槍戰片槍林彈雨那么驚險誇張,但危險指數很高是必定的。安安表示自己既沒技能又沒gfu,還貪生怕死……

拉倒吧,肯定搞不成。就算她極其勉強地同意,她爹媽難道還會允許她嫁去美國么?

就算這些全都克服了,也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們兩個人這種類似主人和貓貓狗狗的關系。沒有尊重,沒有平等,那就什么都不會有。

琢磨著琢磨著,田安安發覺自己越想越遠了。她皺眉,煩躁地拿靠枕蓋住臉。人家究竟有沒有那個意思還不確定呢,她在這兒瞎操心什么呢真是==。

封霄離去前叮囑她不許離開,皇命不可違,所以安安只能乖乖聽話。仆人們保持沉默立在遠處,她則窩在絨毛沙發上興致勃勃地玩兒聯機三國殺。於是空曠偌大的客廳里便響起了十分悠揚的三國殺背景樂,間或響起幾句「殺一下」,「萬箭齊發」等。

幾個外國女郎相視一眼,精致深邃的臉孔上全是大寫的無語。

連著輸了幾局,安安簡直痛不欲生,眼看著勝率一跌再跌,她大怒,跑進1v1場就准備大殺四方。然而剛剛選好英雄,一陣腳步聲就從樓梯的方向傳了過來,她一怔,舉目去望,只見開完會的幾個人已經施施然下樓了。

她的目光沒有絲毫的遲疑和偏差,落在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身上,然後怔了怔。

無論哪種環境,無論周圍的人如何光彩出眾,封霄永遠都耀眼到極致。即使沉默不語,即使面無表情,即使他身上……破天荒的,不再是一絲不苟的冷硬黑西裝。

田安安的語言功能,在看見男人的一剎那全部喪失。

純色的毛衣其實略顯單調,但是針織紋路卻完美地調和了這種乏味感,下搭深色長褲,有史以來第一次,他的穿著不令她感到冰冷徹骨。黑色的短發服帖著英俊完美的臉龐,最普通尋常的衣飾,在他身上卻顯得英挺炫目。

安安的目光依次掃過長腿窄腰寬肩,眼睜睜看著封霄緩緩朝自己走近。他的面色淡漠如水,雙手散漫地插在長褲口袋中,平添幾分慵懶不羈,鏡片下的眼睛深邃而銳利,注視著她,眸色如墨。

「……」卧槽,開個會而已,怎么畫風都變了?換裝會么?

田安安呆若木雞,連游戲系統里不住的催促聲都聽不見了,只是仰著小脖子定定望著已經在沙發前站定的俊美男人。

封霄垂眸,視線冷淡地掃過她捧在爪子里的手機,淡淡提醒:「該你了。」

「……哦哦。」安安這才愣愣地回過神,清了清嗓子干咳干咳,低下頭,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從他身上移開,認認真真地大殺四方報仇雪恨。

他近在咫尺,身上淡淡的清香漫入她周圍的空氣,幾乎包裹得她無從遁形。她莫名感到緊張,在他沉默的注視下,她甚至連點摁屏幕的手指都在發顫。未幾,頭頂一陣陰影晃過,他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她一僵,躺在沙發上下意識地往里側縮了縮。

男人的體格十分高大,即使是坐著也有很濃重的壓迫感,她呼吸忽然有些發緊,趕忙眼觀鼻鼻觀心,集中精神殺殺殺。然而下一刻,他就握住她的腰將她抱到了腿上。

「……」

田安安心中頗有幾分無語。

但凡和他待在一起,自己不是在他懷里就是在床上,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從未改變,而她竟然也逐漸見怪不怪。修長有力的左臂從她的腰肢環過,緊緊收攏,使纖瘦的背脊緊緊貼靠在他溫熱寬闊的胸膛上,另一只手繞到前方習慣性地撫摩她滑膩的臉頰。

不知何時,客廳里的其他人都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這個舉動……還算能接受==。

見他沒有更出格的行為,安安稍稍放心幾分,仰起脖子看他,目光從棱角分明的下頷線往上,望向那雙深邃的黑眸,小聲試探道:「你,你要看我玩兒游戲么?」

他臉上勾起一絲清淡的笑容,隨意地嗯了一聲。

聞言,安安瞬間有種被熱血點燃的感受。三國殺這游戲她是很拿手的,大學入學玩兒到現在,在系統里的等級已經是三位數了。她很雀躍,有種終於可以顯擺一回的興奮感,面上綻放出個大大的笑容朝他解說,「我告訴你,這個游戲叫三國殺,你們美國沒有,是我們中國特產。」

封霄將她小臉上的興奮收入眼底,挑了挑眉。

「沒玩兒過吧?」她吊兒郎當地朝他飛了個眼色,然後一副很懂的樣子拍拍他的肩,指著屏幕道,「現在我玩兒的這個模式是1v1,虐人專用,如果在什么五人場啊八人場遇到了傻福,該出手時一定得出手。來來來,我虐狗給你看。」

邊說邊飛快地轉回脖子低下頭,選英雄摸牌出牌,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十分熟練。安安的運氣不錯,連著三局都把對面ko,她十分愉悅,最後的結局就是對方在對話欄敲出個sb,然後氣急敗壞而逃。

對於這種打不過就罵人的行徑,安安極其鄙視,不過連贏幾句她心情大好,也不打算和那人見識了,點了點退出游戲。

手機上的時間顯示,距離方才封霄坐下,已經過去了21分鍾。

她驟然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