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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愛 弱水千流 3772 字 2020-07-31

如果是平時,在十分理智的情況下,這種非主流台言范兒的話,田安安打死都說不出口。然而剛剛經歷了一場生與死的搏斗,她全身都極度疲乏,連帶神經也是放松的,所以說出什么來都不足為奇。

話一出口,就好比覆水難收,安安現在能做的只有沉默著等待,等待此刻沉默不語的男人,給出一個答復。

封霄有剎那的停頓,他抬了抬眼,黑眸俯視著那張雙頰潮紅眼角含淚的小臉,短暫的凝視之後,他低下頭,狠狠吻住了她溢出嬌喘的紅唇。高大挺拔的身軀幾乎將她纖瘦的身體完全包裹,肆意攻占。

她的大腦已經完全無法思考了,所有的尖叫和嘶喊都被他毫不留情地吞入,他禁錮她纖細的雙手,將她抱起來壓在了牆上,剛剛柔和下來的動作再度變得激亢,仿佛不知饜足,用力到要將她陷進身體里。

最後田安安已經疲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她雙眸中縈繞著曖昧的迷離,趴在他汗濕溫熱的胸膛上,感受到男人有力的左臂在腰上收攏,緊緊束縛,甚至讓她有輕微的疼痛。另一只手徐徐在她光滑的背脊上撫摩,由上而下,力道輕緩。

他沒有回答,所以沒有答案。

好像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安安沒有精力去思索了,她閉上眼,很快沉沉入睡。

聽見逐漸均勻輕淺的呼吸,封霄翻身,大手托著田安安的後背,輕柔地將她放到了床上,扯過薄被蓋住兩人緊密交纏的身體。

他靜靜看著那張沉睡中的臉,想起她不久前暴怒的樣子。不得不說,十分的新鮮。她柔順時很乖巧,像只時時刻刻都被喜悅充盈的貓咪,憤怒時卻截然不同,這是第一次,她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田安安眉眼冷靜的樣子很動人,可是那些急於劃清界限的言辭卻令他極度不悅。她已經是他的女人,而但凡屬於他的東西,都絕不允許逃離和背叛,哪怕只是一個念頭。

都不允許。

等安安醒來的時候,窗外的陽光已經極其耀眼,金輝從遠處的山巒一路照亮整個天地。入秋了,這種晴空萬里的天氣分外難得,她的目光通過玻璃眺望著遠處,幾只斑鳩從花園的矮叢中飛起,直沖霄漢,很快化為了天邊的兩個墨點,消失得不留痕跡。

封霄按照慣例不在卧室。

這一點絲毫不令她意外。這個男人雖然時常黑白顛倒,但是骨子里卻十分自制,作息嚴謹,就連睡覺的時間都有嚴格的控制。

安安睜著兩只惺忪的大眼睛躺在床上,渾身上下都極其酸軟,像被重型器械囫圇碾壓過一般。她垂眸,視線匆匆掠過自己被子下的身體,毫無意外,處處都是他肆虐之後的印記,曖昧青紫紅痕在雪白的皮膚上交錯,看上去極其曖昧頹靡。

她拉高被子蓋住腦袋,臉頰上的溫度飆升至沸點。

封霄的體力和精力實在旺盛得不像人類,她記不清昨晚被他折騰了多久,多少次,只記得他像瘋了一樣地一遍遍愛她要她,次次都把她逼到崩潰的邊緣。

整晚上幾乎沒有睡覺,第二天還那么早就起床,封霄其人,已經不是簡單的人形泰迪了,這一刻起,他在她心目中升級成了一只泰迪精。

默默表達了會兒對泰迪精的崇高敬意,她又開始思考昨天晚上那場第n次失敗的革命。

昨晚自己鼓足了勇氣與他交涉,交談很徹底,然而結果卻是很可悲的。對方非但沒有伸出和平的橄欖枝,還大有將戰爭的火焰越撩越烈的架勢。

對於他三句話沒說完就把人往床上甩的做法,田安安表示,她深惡痛絕,她很反感,她想直接咬死他。

還有那個問題,很難回答么?答案要么是肯定要么是否定,直接腔不開氣不出是幾個意思?打壓人可恥,利用身體優勢打人更是可恥中的可恥。她的希冀是兩個人能開誠布公談得明明白白,這樣一拍兩散之後也不至於給各自添麻煩,可是很顯然,她的希冀是不被允許的。

從昨晚封霄的種種言行和表現來看,他壓根兒就沒想過要放了她,在他的心目中,她已經完全是他的私有物,只屬於他一個人……

這個認知令安安感到有些惶恐。

正訥訥地出神,忽然房門開了,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一怔,虛軟無力的身軀在床上艱難地挪動,抬起頭,恰好對上那道沉靜的視線。

封霄就站在床前,穿著簡單的黑色襯衣和長褲,領口的位置微敞,露出小片性感的麥色皮膚,長腿筆直而有力。他靜靜看著她,高大挺拔的身軀十分偉岸,雕塑一般筆挺。原本照過來的陽光被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淡淡的陰影,將她完全籠罩。

背著光,男人無比英俊的面容看不真切,可是那雙深邃的眸子卻極其醒目。暗沉如水的目光背後,隱藏著他對她毫不掩飾的占有欲。

田安安心頭忽然一慌。

對望凝視了片刻,封霄身子微動,在黑色大床的床沿上坐了下來。深邃的黑眸微垂,他的視線在她身上隨意地掠過。掠過雪白纖瘦的雙肩,掠過精致的鎖骨,掠過纖細優美的脖頸,薄被上方露出的每一處都烙著紅梅般的吻痕,嬌艷欲滴。

感受到他視線的游走,田安安幾乎想立刻把自己藏起來,然而她最終還是沒有任何動作。她只是靜靜地躺在床上,潮紅漸褪的臉蛋上沒什么表情,迎接他的注視,強自將心中的所有慌亂忐忑都掩藏好。

她沒有忘記,兩個人目前還在吵架。

就這么面無表情地和他對視了幾秒鍾,封霄挑了挑眉,修長的右臂微抬,朝她伸了過去。安安一滯,條件反射地往旁邊躲,神色警惕道:「做、做什么?」

他沒有說話,只是隨手就覆在她身上的薄被扯到了一旁。這個舉嚇得她低呼了一聲,連忙環抱雙臂收攏雙膝,將不著寸縷的身體縮成小小的一團,冷淡的表情瞬間變得又羞又氣,瞪著他道:「你又想干什么?」

封霄挺拔的身軀稍稍前傾,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將她禁錮在只屬於他的空間里。田安安呼吸瞬間就亂了,他幽沉的注視令她喉嚨發干,甚至連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都開始輕微顫抖。

「拿開。」他掃了眼她兩只纖細的小胳膊,淡淡道。

安安想也不想地回了兩個字,寒聲道:「不要。」

話音落地,封霄的臉色陰沉了幾分,捉住她的手腕往上一提,使她完全暴露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她瞬間火了,壓抑了幾秒,最終忍無可忍,左腿一抬就往他踢了過去。

他蹙眉,五指輕而易舉捏住她細細的腳踝,卻沒有使力,低沉的嗓音傳入安安耳中,略帶不悅:「乖一點。」

「……」乖你爺爺的腿兒!

田安安怒了,她蹬著左腿想掙開他的鉗制,嘴里咬著後槽牙沖口而出:「封霄,你特么就是個混蛋!」

罵完這句話之後,她以為他會生氣,然而出乎意料的,封霄根本沒有搭理她。他沉默而平靜,兩道清冷的目光在她纖白嬌小的身軀上專注地大梁,凝視。掃過紫紅和淤青時,他眉頭微蹙,低頭,微涼的薄唇蝶翼般輕柔地落了上去。

她呼吸一滯,晶亮的大眼睛里浮起濃烈的詫異。

感受到懷中嬌軀的僵硬,他粗糲的指腹落在她嬌嫩的肌理上,在她的低喘中一寸寸摩挲輕撫,帶著幾絲歉疚的意味,嗓音傳來,低沉微啞,「抱歉,安安,昨晚讓你有了一次不大愉快的經歷。」

「……」他說……啥來著?

「什么?」她愕然地問了一句。

封霄的唇輕輕從她的頸窩處拂過,帶起一陣沾染涼意的酥.癢,然後落在她的嘴角,細密地吻著,道,「我為昨晚的事向你道歉。」

……道歉?

田安安驟然愣住了。他一向高傲而□□,無論在任何時候,無論面對任何人。他會因為昨晚的事跟她道歉,這是安安完全沒有想到的。太過突然,令她頗有幾分措手不及,尤其……還是這副溫柔而誠摯的口吻,和昨夜相比完全判若兩人。

那一刻,安安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

咦這種迷之尷尬是什么鬼……

剛剛她以為他又發情,所以才氣急敗壞地罵了他一句,現在看來,封霄只是想察看她身上的淤痕而已。

她抽了抽嘴角,好一陣兒才艱難地擠出一句話來,支支吾吾:「……其實、其實也還好,就是剛開始痛,封先生也不用太自責,呵呵。」

卧槽,為什么明明干壞事的人是他,她在不好意思些什么啊……

他抬起頭,深邃的黑眸看著她,有些專注的味道,嗓音淡淡傳來,「現在還痛么?」說話的同時,帶著薄繭的五指往她的腿間滑去。

「不、不痛……」她喉嚨發干,慌忙躲開他的手指,然後扯過棉被三下五除二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一雙大眼睛定定地看著封霄放大的俊臉。未幾,她帶著幾分詫異同疑惑開了口,很認真地問道:「封先生,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葯了?」

「……」

男人沒說話,回應她的是一個強勢而熾熱的吻。

他含住她柔軟的唇瓣吮吸,破皮的傷口傳來一陣刺痛,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察覺了,力道立刻和緩下來,細致而溫柔地舔舐描摹,最後有力的舌尖撬開她的牙齒探入,牢牢地糾纏著她,不給她任何躲閃的余地,親得她氣喘微微腦子發暈。

好一陣子,這個令人暈眩的熱吻才結束。

田安安軟軟地側卧在大床上,被子底下纖白發紅的嬌軀弓得像只蝦米。封霄戴上白色絲質手套,拉開床頭的抽屜,將一只軟膏取了出來。黑眸抬起,看向那個裹成一團的小粽子,「過來。」

她怔了怔,看清他手上拿的東西後稍稍放下心,這才一挪一挪地蹭了過去。

男人看了她一會兒,見她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似乎沒有耐心了,伸出右手去扯她的被子。安安唬了一大跳,一面同他進行被子保衛戰一面道,「不不不,蓋著挺好的,別扯別扯!」

他靜默了幾秒鍾,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嗓音低沉平緩,「拿開,我要幫你上葯。」

「我知道啊……」安安有些尷尬地咳了兩聲,他現在這個樣子和昨晚的鬼畜形象差距實在太大了,她調整了好半天才將心態平復,笑著道,「就這樣吧,上哪兒才露哪兒,我平時還是挺保守的。」

封霄挑眉,低下頭朝她欺近了幾分,靜靜注視著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低沉醇厚的嗓音有些誘哄的意味,「你這么害怕做什么,我不碰你。乖,拿開,這樣不方便。」

「……」她嘴角抽搐,神色極其地警惕並戒備,顯然很不相信,「真的么?」

「嗯。」

「可是……」安安還是很糾結,就算他不這樣那樣,她也不想老是在他面前光溜溜的啊,又不是暴露狂。

而且!明明還在吵架啊,為什么他老人家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莫非昨天晚上的爭執和沖突全都是她吃多了做的夢?

田安安十分困惑,然而就在她糾結並困惑的當口,男人有力的指掌已經將她賴以生存的被子君剝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