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聯合起來作弊,騙高中隊(1)(2 / 2)

我還是看那槍,但是知道不是我的我不能隨便碰不然又要挨錘。大黑臉就看士官:「子彈?」士官猶豫著。大黑臉一瞪眼。士官不敢猶豫,拿出一個彈匣遞給大黑臉。大黑臉把槍和彈匣遞到我面前:「會玩嗎?」士官有些緊張,但是大黑臉都不用跟他瞪眼就那么一看馬上就坐在那兒了,但是雙拳緊握緊張兮兮地死盯著我。我看出來他怕大黑臉了,根本就不搭理他。

「開玩笑,我也是偵察兵比武上來的!」

大黑臉就笑:「不簡單啊漢子!這么多年你還是第一個列兵能夠通過偵察兵比武到這個狗日的地方的!」

我立即就有認同感,絕對是狗日的地方。

大黑臉遞給我:「玩玩,我看看?」

我不敢接,看那個士官。

大黑臉:「別搭理他,他自個兒跟那兒涼快呢!」

我就樂了,一下子奪過大黑臉手中的槍和彈匣馬上裝上隨即一個利落的偵察兵多能射擊的出槍——右胳膊伸直的同時左手在槍上套筒一滑子彈已經上膛手槍已經准備射擊!動作之麻利完全不受右手傷勢的影響!

我舉槍瞄准遠處。我的余光看見士官已經站起來隨時准備過來撲我,但是什么目標都沒有。

「樣子挺花哨的啊!」大黑臉就笑,「水平怎么樣?」

「那還用說?」

我自信地說,這個絕對沒問題!我的優勢就是路跑得快槍打得准!我的右手在劇烈地呼喚著火葯味道,甚至已經開始微微顫抖!在這個狗頭大隊半個月我就沒有打過槍甚至都沒有摸過!你知道我的心情嗎?現在這么好的一把槍在手上我多么盼望打兩槍啊但是我不敢!因為我知道部隊的規定,子彈是要登記注冊的,非常嚴格,我打一槍這個大黑臉班長都不好回去交差。所以我就是舉槍不敢射擊,食指在扳機上微微扣著。

大黑臉看我的動作看得很仔細,然後點點頭:「打兩槍我看看。」我就看那個士官:「班長可以嗎?」

大黑臉就說:「你別管他,他那個班長說了不算,我這個班長說了算!」

我就高興得不行不行的,太爽了,這么鳥的槍打兩槍也不枉今年來狗頭大隊一遭!

我看大黑臉:「班長,我打什么啊?」

大黑臉看看也說:「打啥啊?剛才的鳥兒干嗎去了,該用的時候就撂挑子不見鳥影了,跟他媽的那個高……一樣!」他說狗頭高中隊的名字說的極其遛嘴,但是我光顧著體會槍不顧著聽這個。他四周看看,沒啥打的都是茫茫一片水。他就摘下草帽,舉起來問我:「我扔出去你打的准嗎?」

我就點頭,太容易了,他能扔多高多遠啊!大黑臉就說:「咱倆打個賭怎么樣?」

我就問:「怎么賭法子?我這個月的津貼剛剛領,你說咱們去哪兒喝酒?」

大黑臉:「我不喝酒,你最好也別喝,這個狗日的地方禁酒。」

我說:「不是我,我怕你想喝。」

大黑臉就舔舔嘴唇:「我是想喝,但是我更不能喝。」

我說:「那咱們就偷偷喝?我到服務社買了到炊事班找你?」

大黑臉就笑:「那就算了,我不喝酒了,說了不喝就不喝。」

我就問:「那怎么辦?你說賭什么?」

大黑臉就說:「一個彈匣里面有15發子彈。」

我一怔:「這么多啊?」

大黑臉:「重點不是這個——我這個草帽丟出去,你要是全打上了我就送你回原來的地方,要是打不上你就跟我走,我帶你回去,不告訴你們那狗日的高中隊怎么樣?」我猶豫起來,這怎么行呢,解放軍戰士一是一二是二,大不了我明年再來,怎么能作弊呢?15發子彈打完可是個時間啊!這草帽才能飛多久啊?

大黑臉就說:「那行,這個槍你就別打了,我送你回去。」說著就過來拿槍。

我趕緊說:「我賭我賭!」

大黑臉笑:「願賭服輸?」

我點頭舉槍准備:「願賭服輸!」槍的誘惑力太大了!尤其是這么鳥的槍!媽的就是作弊也認了,人民解放軍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但是騙一把高中隊不算作弊!我認真地等著。

大黑臉摘下草帽露出寸頭,這時候我看見他耳際的點點白發跟我爸爸一樣,心里就一熱。我還沒有來得及回想爸爸,那頂草帽已經飛出去了。草帽丟得很高很遠。

我舉槍速射。當當當當當……這槍聲震耳欲聾真是太鳥了,鳥的不得了啊!我的槍口追著這頂草帽,草帽在空中被子彈打得變換著自己的身子和姿勢,千瘡百孔。

但是它還是落下去了!

我急了連連扣動扳機。但是還是可以看見最後一發子彈打進了水面沒有打中已經落水的草帽殘骸。

槍口還冒著清煙,我睜著眼睛傻愣著。大黑臉拿過我的槍拉了一下槍的套筒已經空槍掛機了,是沒有子彈了。他就把手槍丟給士官:「王八盒子還你!開船!」

我還在那兒傻著。士官接過槍利落地更換一個新的滿的彈匣,然後插進腰里,接著就啟動橡皮艇上的小馬達嘟嘟嘟開船。橡皮艇就開始乘風破浪在河道中間走,然後就兩岸鳥聲停不住輕舟已過橋下面。我還傻在那兒。大黑臉就笑:「媽拉個巴子,後悔了?」

我就梗著脖子說:「當兵的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不後悔!不就是咱倆聯合起來騙高中隊嗎?這事我干!」

大黑臉就笑:「對對!咱們聯合起來作弊,騙這個高中隊!」

橡皮舟就在河里走風景,美得一塌糊塗,我心情快樂得不得了,孩子的本性出來了。大黑臉就看著我陷入了沉思:「還是個娃子啊!」我就說:「我不是娃子,我18了是列兵!」

大黑臉就苦笑:「對對,是列兵!去年剛剛入伍的?」

我點頭:「對!——班長,你當兵多久了?」

大黑臉就苦笑,那笑的含義豐富極了,我可以看見他眼中隱約的淚花,他看著兩處的風景,迎面的風掠過他飽經滄桑的臉,許久:「二十一年。」

我一怔:「啊?那你是幾級士官啊?」

「沒級。」他苦笑,「我當兵的時候,跟你一樣大,後來就不是兵了。」

我就點頭:「哦,那你是老軍工了?」

大黑臉笑:「對,老軍工。」

我們一路聊著,河岸在兩邊掠過。我第一次有閑心看這個狗頭大隊附近的風景,真的是美得不得了,後來我在任何的風景旅游區都沒有見到過。那一天,是我來這個狗日的狗頭大隊最開心的一天。因為我跟這個和我爸爸差不多大的大黑臉老軍工一起聯合作弊,騙他狗日的高中隊!

而他看我的目光,也真的跟爸爸看兒子一樣。

不到18歲,其實,還是個需要愛的年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