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半天問:「你要帶著這玩意兒睡覺啊?」
「不啊,隨隨說貼個十來分鍾就能取下。你困了就躺下睡啊,催我干哈!」
陸戰鋒默。
對著鏡子里的一張大白臉,哪睡得著哇。
干脆開了床頭燈看報紙,邊看邊問:「老二還沒回來?不是還在休假中嗎?臨時又有任務了?」
「應該不是,我猜是去看老大了。」提到長子,倆口子不禁黯然。
「唉,要是老大能醒來該多好!」陸夫人難過地嘆氣,「哪怕……養他下半輩子都行,只要能醒來。」
最初當然是渴望兒子安然無恙。
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始終不見他蘇醒,這個願望也隨之一點一點縮小。
最終,退到只求兒子能醒,清醒過來喊她一聲媽,別的,她都不奢望了。
陸戰鋒也嘆了口氣,啞聲說道:「會醒的。」
那廂,京都第一醫院高級病房區特級加護病房。
「滴滴滴——」
「滴滴滴——」
心電圖走勢穩定,呼吸機也沒有出現紊亂現象。
陸馳驍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床上的兄長,問正給陸馳凜全身檢查的主治醫生:「馬主任,用葯半衰期到了吧?情況如何?」
「心脈躍動要比之前強有力。」馬主任摘下聽筒,直起身說,「其他的還有待觀察。不過,二少帶來的葯,檢測指標確實符合大少這種情況。」
陸馳驍點點頭:「今晚我陪夜,醫院方面就拜托馬主任了。」
「應該的。」馬主任欠了欠身,出去安排當晚的值班事宜。
陸馳驍拉過一把椅子,在床旁坐了下來。
雙手交握,支在床沿,眸光掃過昏迷中兄長那蒼白消瘦的臉,緩緩啟口:
「哥,七年了,暗害你的人,已經被我送進監獄,重傷你的團伙,也已連根拔除。是不是該醒了?一躺七年,不覺得浪費時間?還想躺到什么時候去?錯過了你侄子的出生、滿月,難道還要錯過我的婚禮?別不是想躲過見面禮吧?休想!」
驀地,陸馳驍余光瞥見兄長擱在薄被上的手,小拇指像抽筋一樣曲了曲。
眼花嗎?
犀眼一眯,湊近了看。
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終於,又動了!
這次不光小拇指,中指、食指都有不同程度的微動。
陸馳驍按耐住心頭的激動,迅速起身,沖到門口喊醫生:「馬主任!馬主任!」
馬主任一聽是陸二少叫他,以為是葯物反應不理想,臉一白,抄起桌上的檢查儀,三步並作兩步趕到病房。
「怎么了?怎么了?」
「有反應!我哥他有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