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29日
第四百一十四章·覆水難收情緣斷·木已成舟恨意生
長夜將盡東方微微泛白。
丁壽倏睜開雙眼豎著耳朵聽了半晌輕輕掀開帷帳躡手躡腳下床提氣斜縱無聲無息攀上屋頂橫梁。
只見側卧梁上的戴若水熟睡正酣睫毛長長櫻chún微張吹彈可破的粉面紅潤可喜隨著間隔悠長的一呼一吸xiōng前蓓蕾微微起伏丁壽不由心中一盪顫著手向她腰間摸去。
雖是隔著衣物仍能觸感到緊實腰肢的驚人彈性丁壽單手攀著房梁另一只手在女孩家腰間輕摸了幾下一無所得蹙著眉頭思忖一番便去解她的腰間綢帶。
戴若水腰帶繩結系得甚是繁瑣丁壽這兩年經手女子雖多可不是自己寬衣解帶便是被他粗bào扯破似這般做賊似的小心翼翼卻是頭次。
急得額頭冒汗丁壽還是不得要領正在心焦之時忽聽一聲嬌嗔「笨蛋腰帶上有暗扣的扯開就好了。
」
黑暗中驟得一線曙光的丁壽驚喜問道:「哪個?」
「呶這個。
」一只如玉皓腕遞上一節絲帶。
丁壽接過順手一扯腰帶果然應手而開衣襟散落顯出里面淺色中衣。
「多謝。
」
丁壽喜笑顏開驀覺得似乎哪里不太對抬眼上瞟見戴若水單手支頤淺笑盈盈望著自己。
「呀!」一聲驚呼丁壽直接從梁上掉了下來幸好下盤功夫還算扎實沒有丟人現眼跌個pì股墩。
「小yín賊你方才在做什么?」戴若水側過身子把玩著那條剛被解開的綢帶問道。
「啊?我……那什么……」饒是丁二向來自詡急智此時也有些詞窮。
「什么?」戴若水黛眉輕揚。
「別著急容我慢慢編……不是慢慢說……」丁壽喘了口氣眼珠一轉道:「西北天寒凍的在下擔心若水在梁上睡不安寢想將你移到榻上又怕你常習難改未敢事先告知。
」
「那你摸來摸去干什么?還解我腰帶?」
「那個……」丁壽咽了口干唾期期艾艾道:「這不是想著從哪里下手才能不驚擾姑娘好夢么;至於衣服和衣而卧總歸不甚舒適不是……」
戴若水咯咯嬌笑「你倒是會說話我還以為你是為了尋這塊勞什子呢……」
看著戴若水從懷中取出的御賜金牌丁壽眼睛一亮轉瞬恢復如初故作從容道:「哪里哪里在下一心想著姑娘起居飲食的大事哪有閑心惦記這等死物。
」
「哦原來如此。
」戴若水點點頭「還想著今天把這東西還你既然你還不急我便再玩上幾天吧。
」
丁壽:「……」
看著丁壽一臉窘相戴若水噗呲一笑嘴角邊酒窩淺顯「好啦既然你醒了就出去吧本姑娘要借你床榻再睡個回籠覺。
」
丁壽有氣無力應了一聲蔫頭耷腦走了出去。
戴若水掩襟一躍而下進里間坐在榻上取出那面金牌細細摩挲了一番捧在懷里抿chún淺笑眼波盈盈。
***
有人歡喜有人愁。
丁壽正站在院中長吁短嘆自怨自艾想二爺我縱橫花海搶挑萬蕊何等瀟灑快活怎么被這黃毛丫頭吃得死死的莫不是上輩子欠了她的……
丁壽正自懊惱喪氣兩個高大身影幾乎並排著從跨院垂花門擠了進來。
「衛帥是屬下將姑娘領來的。
」於永一臉諂笑道。
「分明是我先看見你才過去搭話……」被搶了功的郝凱橫眉立目。
「行啦行啦大清早的胡亂嚷什么嗯?什么姑娘?哪個姑娘?」丁壽敏銳發現了重點。
「誒要找你還挺不容易說是去花馬池結果到了沙井驛這又過了黃河跑到寧夏鎮城你綁狗身上啦來回蹓躂!」
一身紫衣的慕容白從兩個傻大個身後繞了出來。
丁壽對這位不知尊卑的徒孫有些頭疼床單都一起滾過了還硬要充個長輩樣二爺沒這個臉可要作出郎情妾意的姿態來別說丁壽了便是慕容白這丫頭也不會買賬。
「讓你在固原好生歇息怎大老遠追到這來也不怕傷了身子。
」
慕容白聽出他語中關切心中微有一絲甜意嘴上卻硬氣道:「要你管!」
「誰來了?吵吵鬧鬧的讓人睡不好。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身雪青色衫裙的戴若水俏兮兮立在門前。
四目相對院中突然有些冷場慕容白突然戟指戴若水向丁壽喝道:「她是誰?」
丁壽揉了揉額頭向兩邊解釋道:「這位是戴若水戴姑娘;戴姑娘這位姑娘名喚慕容白。
」
「誰讓你把我名字告訴她的!她在這兒做什么?」慕容白好似吃了火葯般沖得很。
你是二爺什么人啊要你管爺的閑事!盡管丁壽心里膩歪可為了將來還能有機會再爬上小徒孫的床頭還是琢磨怎么把這事圓過去戴若水突然開了口。
「小yín賊你的床太軟了睡得不舒服!」
小姑nǎinǎi你這么說今兒的事可就掰扯不清了!丁壽登時傻了眼。
「衛帥屬下為您和二位姑娘准備早飯。
」當於永見到丁壽房間里走出一位漂亮大姑娘時便暗道聲壞了這時偷覷慕容白臉色已經變得煞白頓曉此不宜久留借故開溜。
郝凱反應慢了半拍首先欽佩於自家大人手腕高超這一路上真是沒閑著時不時就能勾搭上一位貌若天仙的美女來隨後又擔心京城宅邸里那位敕封的姨太太知道了會不會遷怒自己一時有些走神直到於永腳底抹油他才反應過來。
「大人卑職給您准備洗臉水。
」
「郝兄我早就說了該先通報衛帥一聲你偏要帶人直接沖進來……」
「有功是你的崴泥了全算老子身上去你nǎinǎi的……」
兩個人再度肩並肩從不大的垂花門擠了出去。
「無恥盪婦。
」慕容白咬著貝齒迸出了一句。
「你說誰?」戴若水側首問道。
丁壽撇嘴戴若水這話問得多余院子里就她們兩個女子慕容白又沒有罵自己的道理。
「說的便是你。
」慕容白直來直去回得干脆。
「你我素昧謀面何以惡語相向!」戴若水雪白玉頰上騰起一片彤雲顯然動了嗔念。
「罵你?我還打你呢!」慕容白長劍出鞘劍招連綿不絕瞬間將戴若水籠罩在一片光幕之中。
丁壽沒有chā手的意思小慕容該受點教訓了僅只囑咐一句:「若水手下留情。
」
慕容白聞言更怒這便是瞧不起自己武功了手腕一抖家傳劍法應手而出霎時間劍光鋪排曈曈初日都被劍芒掩蓋。
小妮子動殺機了丁壽搖頭輕嘆何苦招惹她呢。
一道倩影從漫天劍幕中飄忽而出食指快速無比伸出一點慕容白手腕微麻長劍不覺拿捏不住失手墜還未等她矮身搶起戴若水五指輕靈迅速連彈數下登時慕容白僵硬杵在了原。
制住了慕容白戴若水也不停留秀足點飛身上了房頂「小yín賊你這里連覺都睡不好我走了……」
別啊要走你也先把金牌留下「姑娘留步。
」丁壽隨後縱身躍上屋脊只見鴻飛冥冥了無蹤跡哪里還有戴若水的人影。
失望至極的丁壽
再度躍下見慕容白仍保持著俯身取劍的古怪姿勢不覺可笑。
「笑什么笑去找你的相好啊!」慕容白橫了丁壽一個白眼沒好氣道。
「什么相好我被她折騰得好慘。
」丁壽苦笑將與戴若水打交道的來龍去脈簡單說了幾句可沒敢說她是天仙侶的傳人慕容白這丫頭嘴又不嚴要是滿世界一嚷嚷讓魔門那幾個老不死的得到消息他這根紅苗正的天魔正宗沒事不是和刀聖的孫子攪在一起就是與天門人糾纏不清怕是會殺上門來清理門戶。
「真的?你們關系僅止於此?」慕容白狐疑萬分那使玉笛的女子樣貌武功俱在她之上看到她從丁壽屋里走出自己心里便說不出的別扭厭惡當然慕容姑娘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是吃醋了。
「半點不假。
」起碼目前還沒更深入的交流丁壽心道。
「你被點了哪處xué道?」
「肩井、伏兔、中府還有……」慕容白玉面一紅小聲道:「乳根。
」
喲戴丫頭果然夠意思點的xué位如此刁鑽擺明是便宜二爺么。
「你笑什么?」慕容白見丁壽臉上不覺浮現的猥瑣笑意警覺頓生。
「沒什么太師叔來給你解xué。
」丁壽也不理慕容白肩腿等處xué道直奔她左乳點去。
不知是不是俯身的緣故感覺這xiōng脯又漲大了些嘿嘿彈性依舊若不借機揩油那便不是丁壽了。
「你在干什么?」縱然有過一夕之歡可這青天白日的在院中被他捏著xiōng脯按來按去的慕容白耳根都臊紅了。
「我才想起來……」丁壽突然退後一步托著下巴尷尬道:「這丫頭的點xué手法怪異得很我好像解不開。
」
「你……」慕容白眼淚已將開始在眶中打轉。
「小慕容別擔心太師叔有辦法。
」丁壽也不顧慕容白叫喊反對將她挾在腋下進了屋子。
紫色勁裝連同紅色褻衣都被拋在一旁慕容白上身赤裸盤坐在榻上xiōng前兩座飽滿玉峰隨著呼吸微微顫動兩粒嫣紅豆蔻挺立峰前撩人漪念。
丁壽緊挨在慕容白身後坐下兩掌抵在她小腹氣海xué緩緩輸入真氣「小慕容你引導太師叔輸入的這股真氣沖開xué道。
」
「不就是推宮過血么你脫了我衣服干嘛?」慕容白杏眼向後斜飛氣哼哼道。
「隔著衣服施展不開這可是白師兄教導的白兒不必拘泥小節靜心運功。
」丁壽按著白如羊脂的光滑肌膚好一派正氣凜然。
「說得好聽你那鬼東西硬邦邦杵在後面如何靜得下來!」慕容白臉上飛起兩朵紅雲細如蚊聲。
丁壽壞笑著將腰身向後挪了挪頭卻湊得更近一邊細嗅少女身上肉香輕咬著她的jīng巧耳垂道:「那你喜不喜歡?」
慕容白的呼吸頓時粗了幾分微微嬌喘道:「別鬧快解開我的xué道隨我回花馬池。
」
「去哪里做什么?」丁壽低頭輕吻慕容白肩窩含糊不清問道。
「我給師父傳信你在花馬池與蕭別情密謀算算時間人便快到了……」
***
西安府連通固原的官道上十余騎快馬從一輛裝飾奢華的馬車旁疾馳而過。
一只如玉般的白皙手掌掀開車簾掃了一眼馬上騎士便縮了回去。
「這些人在馬背上還能身板筆挺看來武功不弱。
」司馬瀟向車廂內的玉人笑道。
白映葭輕哦一聲一如往日清冷神情專注撫摸著身前銅匣。
「白師叔留下的這銅匣究竟有何玄妙?」
白映葭心中莫名一痛側首窗外「不知道爹總有他的意思。
」
「是極白師叔多謀善策我早有耳聞此舉定含深意。
」司馬瀟撫掌莞爾。
「你——不信他?」收回目光白映葭輕聲道。
「他口口聲聲是魔門中人卻無憑無據終日與六聖傳人來往若不查明身份恐會成為師門大患。
」雖沒言明司馬瀟也知白映葭說的是何人冷哼一聲道。
「爹沒有疑他。
」白映葭一句話已說明立場白壑暝的話在她眼中勝過一切。
「白師叔隱居久了也許……」見白映葭神色有異司馬瀟住口不言扯開話題道:「依映葭看過去的一批是什么人。
」
「不知道。
」白映葭保持對一切事物漠不關心的態度。
「騎術jīng湛武功又不弱……」司馬瀟chún角揚起敲了敲車廂。
「幫主什么吩咐?」駕車的大漢勒住馬車在廂外俯首聽命。
***
彈箏峽涇水穿谷東流而去湍流縈回與岩岸相擊風吹流水常聞彈箏之聲故有此名。
峽谷兩岸危峰聳峙岩壁如削河水澎湃亂石激流分外壯觀。
護送吳儀的固鎮邊軍沿著崎嶇山谷逶迤而進遇見激流攔路便尋水緩處分批渡河。
吳儀心中有事哪里願在河邊耽擱不等人馬渡全便連連催促隊伍起行。
負責護衛的隊長心中有氣你倒是坐在車里干吆喝了弟兄們靠著兩條腿爬山涉水的哪那么容易這些話又不敢明說只得讓先期渡河的兩什人護住馬車先行啟程。
未等行過二里兩邊高峰上突有數塊巨石滾落幾名軍士躲避不及喪命石下隨後一陣唿哨聲起十余個蒙面人手持兵刃由兩邊樹叢中躍出。
「保護大人。
」殘余官兵急忙抽刀迎敵不想賊人武藝高強才一照面就有三五人殞命當場。
「快!快走!」保命要緊驚慌失措的吳儀連聲催促車夫。
馬夫一甩鞭子馬車便在崎嶇不平的峽谷內一路狂奔。
吳儀在車內被顛得左搖右晃渾身骨頭架都要散了耳聽得兵刃撞擊及喊殺聲漸不可聞才勉強松了口氣可還沒這口氣喘勻忽然『咚』的一聲悶響不知撞到了什么方車身一歪吳給諫的腦袋重重磕在了馬車廂壁上疼得他眼前金星亂冒。
「怎么回事?!」吳儀探出車簾准備好好訓斥一下這個蒙事的車夫可當他見到車夫喉間兀自汩汩冒血的血洞便將剩余的話統統嚇回了肚里。
七名黑巾蒙面人環圍上前領頭的一個沖上前將吳儀從車上拽下往上重重一丟其他人也不管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吳大人沖上車好一陣亂翻。
「找到了。
」一個蒙面人驚喜呼喊從車廂內翻出一個烏木匣子遞與領頭人。
「諸……諸位壯士匣中銀票盡管拿去可那包裹內的幾本賬冊對眾位毫無用處還請留下。
」吳儀大著膽子和這幾個凶人打商量。
「這幾樣東西對咱們兄弟有沒有用你個將死之人就不必cào心了。
」來人獰笑著將匣內東西統統揣入懷中。
「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你們竟……敢殺……殺……」見對方劫財以後還要害命吳儀被嚇得話也說不全了。
「我們萬馬堂的好漢什么事情不敢做殺你個狗官算什么!」一眾蒙面人哈哈大笑。
「你們是……是萬馬堂的賊人?」萬馬堂的馬賊余孽半途截殺錦衣衛都指揮使丁壽早已傳得沸沸揚揚這段時日陝西各府都在緝拿凶犯可三山五岳的綠林好漢被抓了不少那幾百號人卻好似消失了般不見蹤影吳儀沒想到愣是被自己撞個頭彩。
「知道就好下yīn曹府別忘了仇人是誰。
」
領頭人揮手示意身旁一個持單刀的漢子舉刀便向吳儀砍去吳儀嚇得『啊呀』一聲
三魂飛散七魄飄揚眼一閉昏了過去。
「師兄這……」舉刀的漢子撓撓腦袋遲疑問道:「還要做個樣子么?」
領頭人鄙夷看了吳儀一眼「算了反正東西已經到手讓他知道是萬馬堂干的就成了。
」
「果然是萬馬堂的人。
」一個纖脆清朗的聲音突然從眾人背後響起。
幾人急忙扭身只見一個玉面星眸的白袍人屹立在數丈之外手持折扇意態閑逸。
領頭蒙面人見來人衣著舉止盡是男兒氣度偏生了一副女相雖好奇此人來路可也不想節外生枝抱拳道:「萬馬堂在此辦事相好的借個方便來日定有厚報。
」
「不必來日了我有一筆舊賬要向萬馬堂討。
」司馬瀟緩緩合上折扇眼中jīng光閃動。
借個名頭還能碰見仇人領頭人暗道聲倒霉這人無聲無息出現在身後足見功力不凡那邊幾個師兄弟不知能擋住邊軍多久此不宜久留還是少生事端為妙。
「既然敝山寨曾經得罪過閣下這里有些銀票權作賠情大家就此揭過如何?」領頭蒙面人將懷中銀票取出。
司馬瀟搖頭「不必破費借幾位人頭與我那徒兒消氣即可。
」
「你個不男不女的狗東西別他娘給臉不要臉!」一個手持巨斧的蒙面大漢怒聲大喝。
「便從你開始。
」話聲剛落司馬瀟身形一閃只見白影翩翩轉瞬已到近前。
大漢應變不慢手中巨斧一招『力劈華山』向著白影兜頭劈下可巨斧才剛舉起『蓬』的一聲悶響司馬瀟已從他面前閃過。
只見那昂藏大漢xiōng膛凹陷雙目凸出喉中嗬嗬出聲七竅都滲出血來巨斧當啷墜眼見是活不成了。
「師弟!」余下蒙面人紛紛驚呼。
「尊駕好毒辣的手段休怪我等不客氣了。
」領頭人冷聲道。
「生死之爭不必客氣。
」司馬瀟淡然一笑再度猱身而上。
霎時間白光耀眼各式兵刃齊向她砍去司馬瀟無畏無懼身形飄忽奇快無比在人群中穿chā進退。
身形電轉折扇向外一送一名手持鐵搶的蒙面人手捂咽喉跌跌撞撞摔出了圈外鮮血不斷從指縫間流出。
司馬瀟腳下不停轉身之際已繞到一人身後單掌在那人腰背間一按將這個手持流星銅錘的大漢震得脊柱寸斷如一灘爛泥般倒了下去借這一掌之勢司馬瀟疾退而出左腳飛踢正中持刀漢子xiōng膛那人大叫一聲一蓬血雨噴出仰天直飛出去。
司馬瀟兔起鶻落不過數招之間四名好手慘死當場余下二人嚇得心膽俱裂發足狂奔未跑出多遠又見一名冷艷女子持劍橫在路中。
「你不逃么?」司馬瀟對唯一剩下的敵人笑道。
領頭人一聲不吭雙掌翻飛掌勢連綿將周身護得牢固嚴密。
「不錯。
」司馬瀟贊了一句左掌揚起拍出一記領頭那人見這一掌詭譎縹緲竟無法閃避急忙雙掌一封硬接了這一掌。
司馬瀟身形微微一搖輕咦一聲對方掌力內有一股yīn柔之力不同邪派功法的yīn寒歹毒而是玄門正宗的純正濃厚萬馬堂中幾時有玄門弟子了。
領頭那人被司馬瀟那一掌震得倒翻而出臟腑動盪不安知是受了內傷也不再停留借勢在空中連翻兩個筋斗向前奪路而逃。
「休走。
」司馬瀟如影隨形躡蹤而進。
蒙面人突然反手揮灑寒光閃動五支金錢鏢成串向司馬瀟射出自來暗器名家所使手法各有不同有的無聲無息有的以數取勝再有的所發暗器前後照應讓對方無從閃避可這人的金錢鏢出手便是串成一條直線只要稍微偏個方向任你數量再多也可躲個干凈甚是奇怪。
怎料這人的金錢鏢脫手之後最後的一枚暗器去速陡然加快撞擊前鏢前鏢又再撞擊前枚五支飛鏢連環相撞方向全然改變分成五路籠射近在咫尺的司馬瀟。
身在半空的司馬瀟眉頭一皺也沒想到對方的一手五暗器竟然發出時藏有這般變化翻掌間內力換成了霸道強勢的天冥斬一掌劈出五支金錢鏢被震得粉碎司馬瀟也前勢用盡身形飄落。
借暗器暫阻追兵蒙面人氣息稍緩瞅准一棵樹干准備再度借力躍起驀一柄長劍斜刺里飛出向他肋下刺來。
這一劍使得若有若無雖不露鋒芒卻回轉如意輕靈機巧蒙面人此時一口內息舊力已盡新力未生千鈞一發之際勉強將腰身扭開半寸隨著一聲慘叫血霧噴灑肋下皮破肉綻。
蒙面人不敢再做停留手按傷口發力狂奔連懷中物跌下也不曾發覺。
「映葭不必追了。
」司馬瀟喚住還要再追的白映葭微笑道:「你的劍法大有進境。
」
白映葭低頭注視著手中長劍烏黑晶眸中也泛起了一絲喜意司馬瀟助她打通經脈之後快雨無形劍威力大增已有了幾分返璞歸真的內斂劍韻。
「為何放了他?」
「流星趕月是崆峒派九指飛環孫必敗那老兒的獨門手法這些人不是萬馬堂的賊子。
」
「那他們何必借那些馬賊的名頭?」白映葭斂眉問道。
司馬瀟瞥了眼暈死在馬車邊的吳儀冷笑一聲「與我們無關走吧去花馬池。
」
***
暈厥中的吳儀終於醒了過來茫然看看四周圍著的人影「府的鬼卒怎么和陽間軍兵一個打扮?」
「大人總算醒了您沒事吧?」一個熟悉的腦袋湊到了眼前。
吳儀認出這是負責護衛的邊軍隊長疑惑道:「怎么你也被賊人所害下府了?」
「大人安心賊人已被弟兄們殺退了。
」護衛隊長解釋道。
「沒事了?」好不容易弄清楚狀況的吳儀被軍卒攙起渾身上下摸了自己一遍又不顧形象蹦躂了幾下確認自己渾身上下沒缺什么零件唯一別扭的就是臉龐似乎有些發腫。
見吳儀摸著臉發呆邊軍士卒們不自然扭頭看向別處那個護衛隊長將兩只粗糙大手在身上棉甲上蹭了又蹭干笑道:「大人我等啟程吧?」
「啟程?啟什么程!賊人敗退可曾追回了什么東西?」吳儀想起了要命的物件。
「這個么……」我哪知道啊搬開攔路巨石趕過來就看你小子躺在路邊裝死了打算冒功的隊長想這事還不太好編搖頭道:「不曾發現。
」
「快去找!否則誰也……嗯——」眼尖的吳儀突然發現前方不遠處樹下那個眼熟的藍包裹立即連蹦帶跳奔到了前面。
仔細翻檢一番見包裹上雖然沾染了不少血漬里面賬冊卻還完好無損吳儀喜極而泣隨後又仰天大笑「天不絕我!」
「大人您沒事吧?」這位爺又哭又笑的可別是瘋了護衛隊長憂心萬分。
「沒事。
」吳儀猛然收住笑容「立即啟程趕赴花馬池。
」
***
花馬池。
邊塞軍城天幽幫自沒有設置暗樁產業的必要司馬瀟二人住進了慕容白安排的客棧內。
「師父這間客房可還滿意?」慕容白恭敬說道。
司馬瀟環視一周微微點頭「邊城小店倒還干凈。
」
「委屈師父了。
」
司馬瀟擺手示意無礙「這城門盤查甚嚴若非是你我與映葭還不易進城。
」
「啟稟師父傳消息韃子近期犯邊故而城防
嚴密徒兒擔心師父進城受阻事先向門軍使了銀子。
」慕容白可不會說出是錦衣衛向門軍打了招呼。
「丁壽與蕭別情有什么動靜?」
「快意堂的人與丁壽都住在軍營內徒兒不識路徑未敢輕舉妄動。
」慕容白道。
「不要打草驚蛇為師會親自一探你做得對。
」司馬瀟頷首。
「謝師傅誇贊。
」慕容白嫣然一笑「師父一路風塵熱水已然備下待徒兒服侍您沐浴更衣。
」
「映葭那里如何?」司馬瀟忽然道。
慕容白低頭瞬間眼中寒光一閃而過抬首展顏道:「映葭師叔那里也已安排妥當房內另有人前去服侍。
」
「那便好。
」司馬瀟放松心情展臂由慕容白服侍寬衣。
***
昏黃的燈光下半人高的榆木浴桶中正散發著絲絲水氣。
試了水溫白映葭輕解羅帶下裳墜露出一雙修長筆直的渾圓玉腿將羅裙掛在一旁的衣架上才要脫去貼身小衣忽聽窗格一聲輕響白映葭抬手便要去搶桌上寶劍。
身子才一動白映葭便覺暗勁透體被制住了xué道。
「反應很快嘛」背後一個憊懶的聲音笑嘻嘻道「難怪將司馬瀟迷得顛三倒四喜新厭舊但看這雙腿和這小蠻腰便知這小模樣差不了。
」
來人砸著嘴巴評點了一番白映葭的身材又道:「姑娘咱們沒什么仇我也不想難為你可無論人家是搞基還是搞姬做小三總是不道德的咱打個商量我給你一筆銀子讓你遠走高飛若是實在沒方去嘿嘿也可以安頓到我那……是你!!」
轉到白映葭身前的丁壽終於認出了人急忙取過衣服披在姑娘身上「大侄女你怎么到這來了?這段時間去了哪?和司馬瀟一起的女人是你?」
白映葭面無表情烏溜溜的眼珠轉了幾轉丁壽省起人家還被自己點了xué道連忙抬手解xué。
「大侄女你……」
『啪』!
「有話好好說打臉干什么!」
***
「師父好生歇息徒兒告退。
」
慕容白服侍完司馬瀟沐浴少見的沒有自薦枕席主動退出了房間。
擦了擦額鬢間的汗水慕容白仰望明月心頭說不出的舒暢算算時辰那狐媚子也該受死了今後她和師父還是相親相愛的兩個人師父自會憶起白兒的溫存可愛只是……
慕容白狠狠搖了搖頭將一個滿臉壞笑的人影從腦子里摒除說到底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臭男人哪里及得上師父萬一不過——好歹這次他也算出了大力……慕容白緊咬銀牙最多再便宜他一次總能抵償了吧。
打定主意的慕容白腳步輕快直奔白映葭所住廂房心頭還在想著編出個什么理由應對司馬瀟的盤問是麻煩點毀屍滅跡說這狐媚子私奔了好呢還是將這口鍋直接栽在蕭別情身上反正蕭家與師門本就有血海深仇債多了不愁再加一條也不算委屈。
小算盤打得叮當響的慕容白推開廂房門見里面二人並肩站立房里根本沒有打斗的跡象反倒是姓白的狐媚子雲鬢散亂衣衫不整兩人間好像剛剛發生了什么立即變了臉色。
「怎么回事?」
丁壽揉揉鼻子「那個小慕容這事容我解釋……」
「解釋什么定是你也受了這盪婦的蠱惑言而無信!」慕容白沒打算聽丁壽解釋自行腦補。
黛眉輕斂白映葭輕聲道:「慕容姑娘請慎言。
」
「是啊買賣不成仁義在何必出口傷人呢。
」已經吞了預付款的丁壽倒是好意思說出這番話來。
「傷人?我還要殺人呢!」丁二的話無異火上澆油被怒火燒得失去理智的慕容白搶起桌上寶劍振腕便刺。
白映葭側身避讓丁壽施展身形搶步搭腕按住慕容白柔荑忙不迭道:「小慕容事情還可轉圜映葭她……」
「少叫得這么肉麻你還偏幫她!」慕容白用力甩腕沒有掙開立即柳眉倒豎嗔怒不已。
「你且聽我說兩句……」丁壽欲待再勸。
「不聽不聽你再不放手我咬舌自盡。
」慕容白語氣堅決。
這小娘們如今不可理喻保不齊真能做出來丁壽無奈放手。
慕容白一聲嬌叱屋內頓時劍光大盛層層疊疊向白映葭涌去。
白映葭不願與她交手秀足輕點合身撞破軒窗飛出屋外。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怒不可遏的慕容白緊隨其後沖到院中劍招連綿一劍緊似一劍不離白映葭周身要害。
「慕容姑娘你若再行強bī休怪我還手了。
」白映葭幾次險象環生語氣不善。
「盡管動手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慕容白手上不停真存了拼命的打算。
白映葭驀然出手只見烏光閃動當啷一聲半截劍身墜慕容白手握殘劍怔怔失神。
該二爺下場了丁壽拍拍手掌「兩位姑娘聽丁某一言……」
「怎么回事?」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
今夜第五次被打斷話的丁壽頗為不爽頭都不回沒好氣道:「關你什么事!你他娘誰啊!」
劍拔弩張的慕容白突然斂衽施禮「見過師父。
」
「司馬瀟!」丁壽扭頭一身便袍的天幽幫主如臨風玉樹佇立月下。
「丁壽?」司馬瀟劍眉微攢「映葭可是這廝糾纏你?」
咳怎么說話呢二爺可還沒聾呢丁壽乜眼瞅著這假小子獨個兒生悶氣。
「是你徒弟要殺我。
」白映葭神情淡漠。
「白兒可是實情?」司馬瀟目光如電厲聲喝道。
慕容白被師父凌厲的眼神瞅得心驚膽戰垂首道;「是師父聽徒兒解釋……」
「休要多言。
」所謂有其徒必有其師司馬瀟根本不想聽取任何解釋眼中厲光閃動拂袖間一股無形真氣向慕容白襲去。
「九幽真氣!」丁壽一直在注意司馬瀟動向見他出手便道聲不好迷蹤步猱身而上天魔手吸字訣用到極致將痴立當場的慕容白霎時搶入懷中。
慕容白一時不明所以忽聽蓬的一聲轉目見她適才站立處後面的一株花樹陡然炸得四分五裂落英紛紛。
「你要殺我?!」慕容白不可置信一直孺慕愛戀的師尊一言不合便對自己痛下殺手美目中盡是迷惘不解呆呆失神。
「司馬瀟便是自己徒兒你這手段也未免過於毒辣吧。
」水靈靈一朵鮮花二爺才睡了一次險些被這男人婆糟蹋了丁壽心中有氣。
「犯我大忌死不足惜。
」司馬瀟冷冷說道手腕翻動一股澎湃真氣再度蘊含指掌之中。
丁壽感受氣機波動曉得這一擊非同小可匆忙將慕容白移至身後凝神戒備。
正當司馬瀟這一掌含而未發之際白映葭打破了沉寂「你們要打便打我要走了。
」
「走?映葭你要去哪里?」司馬瀟急聲發問。
「去哪里都可以唯獨不留在你身邊我不想被人打擾也不願干擾別人。
」白映葭漠然道。
「可是為了這孽徒?我立即清理門戶映葭留下來吧。
」
「不干她的事司馬瀟我感激你幫我提升功力也會念著這份好但不要勉強我做一些不願意的事這樣我們將來還可以成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