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421)(1 / 2)

第四百二十一章·chún搶舌劍各爭先·機關算盡終成空

2020年1月2日

撫衙內堂。

寧夏巡撫劉憲焦灼來回踱步兩個像蒼蠅一樣的聲音不停在耳邊聒噪。

「僉憲你要給我等做主啊錦衣衛憑什么擅闖軍營拿人他眼中可還有您……」

「你們眼中便有老夫了!」劉憲一口打斷喋喋不休的丁廣惱怒道:「說了多少次今時不同往日行事暫且收斂一些可你們誰將本官的話放在心上!」

「你們缺銀子?還是窮瘋了?少伸這一次手家里便揭不開鍋了!」

「前番還說什么與老夫風雨同舟安危與共如今見了銀子便連船都掀翻了爾等武人便是這般與人同舟共濟的!」

寧夏衛指揮丁廣被罵得狗血淋頭心頭兀自不服悶聲道:「月糧撙節乃是常例得好處的又不止我等武人寧夏方誰人沒得分潤豈是說停便能停的!」

「你……」巡撫大人被這舍命不舍財的家伙氣得一時語塞。

「僉憲息怒當務之急是如何將被抓的二人釋回他們知道的可不少啊……」寧夏通判董全苦著臉道。

冷哼一聲劉憲扭身回座「你那本家把著倉使的肥缺多年多少人眼紅本憲未嘗沒有提醒你吧可你借著監管寧夏城各倉的權位就是不放還說什么自己人信得過如今出了紕漏怪的誰來!」

遭了一通搶白的董全一臉羞慚抬眼見丁廣又向他猛打眼色只得無奈上前打躬賠罪「僉憲遠謀明見萬里我等鼠目寸光釀成今日禍患還請大人援手解圍。

丁廣一旁連連稱是「標下糊塗您老打也打得罵也罵得且等過了這一關再說。

「怎么過?」白了丁廣一眼劉憲沒好氣道:「本憲說你什么好伸手比什么人都快事情卻一件也辦不好連個賬冊都追不回如今那東西已是套在我等脖子上的繩子隨時可以收緊反正老夫也不想活了屆時與你們陪葬便是!」

「僉憲休要意氣用事此間事牽扯之廣大家心知肚明絕非我等所能承受便是屬下願以死相隨大人朝中的幾位貴人甚至已致仕的楊總制他們可願意否?」董全苦苦敦勸猶嫌不足末了又加一句「為了你我的身家性命還請僉憲暫息雷霆以大局為重。

劉憲身軀一震左右掃視二人一番緩緩吐出xiōng中濁氣道:「所言有理且過了此關再說。

董全、丁廣大喜過望「僉憲有何高見?」

「錦衣衛縱使權勢滔天此又非京城只要寧夏文武上下同氣連枝一體同心此次韃子犯邊——未必不可變害為利。

」劉憲捻須微笑。

「如何變害為利?」丁廣追問。

「咱們要的東西多半已落入錦衣衛的手里丁南山數日之間往返寧夏卻一直閉口不談可見他心中是以戰局為重不敢擅興大獄既知曉了他心中所忌我等對症下葯也就是了。

丁廣蹙著眉頭一臉憂心道:「咱們前番不就是這般議的可這小子似乎被bī急了竟冒大不韙入營抓人這招怕是拿不住他了吧?」

「坐在寧夏城里高牆深壘護著他黃河東邊的戰況是拿不住他了可若兵臨城下他還敢bī迫你等武臣么?」劉憲輕輕撣袍若無其事說道。

「那小子怕會立時嚇niào了……」丁廣咧嘴大笑忽然回過味來「如今這賊老天冷得還不夠啊黃河未結上冰韃子也過不來呀!」

「黃河上過不來這賀蘭山綿延千里保不齊某個關口就有人疏忽了……」劉憲抬眼看天似乎自言自語。

「您是說……」丁廣若有所悟。

「丁將軍鎮遠關西接賀蘭位置險要你最好與守將打聲招呼加強防范。

」劉憲振袖而起。

「韃子破關而入標下與您老都脫不開關系若是錦衣衛事後揪著不放這關也是難過啊!」坐到如今的位置上丁廣也非一腦漿糊。

劉憲點頭「備虜不謹應接不及的罪名是逃不開了可韃兵都圍城了想來丁帥也有心坐下來開誠公聽聽諸位的意思便是你久未拿到的東西也可趁此機會……」

丁廣恍然「您是說趁機要挾?」

「本憲什么也沒說。

」劉憲斷然搖頭轉首對董全道:「彼時守城御敵的軍資調撥少不得要勞煩別駕若有難處不妨也對丁帥明言。

董全笑容狡黠「為朝廷效力談何難易只不過少了熟知倉儲詳情的胥吏行事捉襟見肘力有不逮處也只得請緹帥體諒了。

心領神會的三人縱聲大笑。

笑聲未落忽聽外間鼕鼕之聲大作鼓聲震天響徹全城。

劉憲驟然色變「未得本憲令諭誰人擅擊衙鼓?!」

***

劉憲三人直趨大堂只見當朝錦衣衛都指揮使丁壽揮著胳膊粗的兩個鼓槌對著衙前牛皮大鼓擂動不停。

「緹帥這是何意?」劉憲寒聲叱問有本事敲你們北鎮撫司的鼓去呀沒事拿老子巡撫衙門的大鼓練手算怎么回事這也太欺負人了。

丁壽充耳不聞敲得更加起勁鼓槌如密雨般敲打著鼓面震得劉憲等人耳鼓蜂鳴心浮氣躁。

「來人將他鼓槌奪下。

」劉憲向左右下令同時暗罵手下親軍堂堂寧夏巡撫衙門對方竟如入無人之境為所欲為這般狗才也是該死。

堂上的撫標親兵面面相覷未有動作。

「怎么爾等敢抗命不成?」劉憲鼓起了眼睛。

「僉憲少安毋躁是咱家讓他們不得干涉緹帥行止。

」一個又尖又細的聲音響起從廊廡下轉出一個身材瘦削的紅袍太監。

「葛公公您怎么來了?」劉憲見來人竟是寧夏鎮守太監葛全心頭不覺一突鎮守太監有監軍之責有這尊大神同來難怪撫標親軍不敢阻攔。

「非獨咱家還有二位同來。

」葛全臉色yīn沉也不知在想寫什么。

「僉憲下官這幾日未曾拜會還請恕罪啊。

葛全身後吏科給事中安奎笑意滿滿轉了出來身旁還陪著一人一同施禮乃是監察御史張彧。

「安給諫?張侍御?」這兩個查盤邊儲的科道官同時出現劉憲心中更加不安還是強顏道:「二位無須客套請入座敘談。

「不錯是要入座說話待會兒這撫衙內怕是就無立錐之了。

」安奎今日一反常態臉上全是閑適笑容反倒讓劉憲等人心中沒底。

安奎的話沒錯伴著鼕鼕鼓聲大堂內來人越來越多不單撫衙內各級官吏雲集城內各營軍官僚佐也紛至沓來聲勢已超過迎接丁壽之時。

「楊忠李睿誰讓你們兩個過來的?」丁廣看見兩個熟悉面孔都是本衛的指揮僉事這二人從來不識大體不合眾意被寧夏同僚視為異類平日只分管衛中屯田、司務等雜事一些迎候往來也自覺將他二人排斥在外。

「丁將軍休惱楊、李二位將軍也是聞得撫衙鼙鼓作響前來應卯這也是分內之事責怪不得。

」一個身形短小jīng悍的中年軍官笑吟吟說道。

寧夏前衛指揮使楊英眉頭一皺呵斥手下道:「廷威不得無禮。

「是。

」軍官應聲隨即向丁廣欠身一笑「末將不過是講明道理丁將軍乃明理之人諒來也不會怪罪在下。

嘿真他娘嗑瓜子嗑出個臭蟲來什么人都敢和爺們叫板了丁廣也是氣不打一處來眼前人

名叫仇鉞從三品的寧夏前衛指揮同知官職是不小可丁廣一直對他都帶些鄙夷之心。

仇鉞的官身一不是賴祖宗福蔭承襲二不是靠一刀一搶拼搏上位而是屬於被天上掉的餡餅給砸趴下那種這小子是陝西甘肅人早年不過是總兵府一雜役走卒因聰明伶俐會來事得了都指揮僉事仇理信愛收為螟蛉仇理死後無嗣他便襲了義父身後世職一躍與丁廣等人同儕。

眼見一個聽人使喚的碎催驟然幸進和自己只差了半品丁廣一想起來便和吃了蒼蠅般惡心幸得仇鉞有自知之明平時駐在一個城里抬頭不見低頭見這小子逢人便笑和各衛將佐相處時都透著謙卑從不得意忘形大家也算相安無事。

這么一個往日撞了樹樁子都要躬身道歉的東西如今竟敢和自己耍嘴皮子了誰給他的膽子!丁廣油然生出一種虎落平陽的感覺。

「執役庸卒出身微末此間何時有你說話的方!」丁廣眼睛一翻連連冷笑。

「出身微末便不得話說了?丁將軍虎威老朽佩服。

」伴著幾聲壓抑的咳嗽一名皓首老人緩緩步入大堂。

不知何時衙鼓聲已然停歇堂上眾人目瞪口呆看著這個眼前一臉病容、形態憔悴的衣老者——大明右軍都督府都督僉事、佩征西將軍印、鎮守寧夏總兵官李祥。

仇鉞chún角微微翹起轉瞬如常叉手行禮道:「標下見過總戎。

「標下拜見總戎。

」寧夏諸將肅然參拜。

「好了好了無須多禮。

」李祥頷首微笑顫巍巍走到丁廣近前「老朽出身微末丁將軍何以教我?」

「總戎標下……標下一時失言萬……萬沒有對總戎不敬之意。

丁廣期期艾艾再無方才氣焰別看李祥而今又老又病可虎老威猶在這老兒少年從軍出入兵間四十余年由區區百戶之職累功遷至一鎮總兵靠的是實打實的功勞丁廣可以看不起仇鉞卻萬不敢對李祥不敬。

劉憲一聲長笑打破了丁廣面臨的尷尬局面「老元戎閉門養病廷式許久未得請見今日看來您老jīng神矍鑠老當益壯啊!」

李祥連道不敢欠身施禮「老朽戎馬數十載一身傷病老邁難以視事本該早辭軍務怎奈皇恩浩盪特旨慰留這幾年來寧夏軍民重擔皆壓在軍門肩上實在老朽昏聵之罪。

劉憲眼角肌肉一抽老東西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凈當下哈哈大笑「老元戎言重寧夏軍務早已被總戎處置得井井有條廷式不過蕭規曹隨有何辛苦可言。

「老朽一介武夫怎敢比肩先漢相國縱有一二陋俗舊規也是世易時移早已不堪再用了。

」李祥淡淡言道。

你個老梆子劉憲聽了簡直想要跳腳罵娘待要反chún相譏回口爭辯旁邊丁二卻是不耐。

「行了吧我的老二位客氣話咱回頭再說處理公事要緊。

丁壽揉著發酸的膀子直趨堂上與左右安坐的葛全、安奎等人打了個招呼便毫不見外一pì股霸占了公案後的高背官帽椅。

堂下無處可去的劉憲嗔目瞪著這小子「但不知緹帥登門擊鼓所為何事?」

「來呀給李總鎮搭個座兒。

」丁壽不搭茬直接吆喝起撫衙親軍來。

劉憲的心火『騰』竄起你小子真不拿豆包當干糧啊占了老夫位置不說連搬椅子都只管李老頭的老子這么大活人看不見么!

還沒等劉憲發作慢騰騰進來的李祥便搖頭擺手「老朽戴罪之身這座便免了吧。

「老元戎這話從何說起?」劉憲奇道。

「韃子叩關而下罪臣有備虜不嚴之罪;諸軍心力不齊救援遲緩罪臣有督促不力之過凡此種種請緹帥一一記錄在案。

」李祥丘壑縱橫的老臉盡是誠懇之色。

「咱家身為寧夏鎮守也當一同請罪。

」下首葛全站起接口。

「二位言重了。

」丁壽身子緩緩後仰靠在椅背上悠然自適「寧夏軍務糜爛皆因糧秣虧欠供應不足所致李總鎮閉門謝客不曉俗務葛公公監軍不與錢榖縱有小錯何罪之有!僉憲以為呢?」

「老夫以為什么?幾位自唱自和已將話都說盡了老夫還有何話可說!」劉憲切齒冷笑。

丁壽身子探前「如此說來僉憲認罪了?」

「認罪?」劉憲兩手一攤臉帶嘲色「老夫何罪?」

「身為撫臣事誤失機以致韃虜犯邊;執掌軍務明者趨兵御敵卻暗囑霍忠坐視不戰妄掘死夷首級邀功;牧守一方寧夏倉場弊端重重管庫官吏上下其手侵吞挪用軍無足糧士無戰心……」

丁壽輕輕敲打著公案劍眉斜揚「僉憲這些還不夠么?」

「前番說過若說督理不嚴堡寨失守本官分管軍務自承有失至於緹帥所說霍忠一部之事其屬已達東岸查無實據便是彼等行徑真如大金吾之言……」

劉憲昂首直視堂上「又有何證據是受了本憲指派!」既然這幫人已打定主意沖自己來了劉憲也不介意扯掉彼此間那點臉面。

「那倉場虧空又如何說?」丁壽目光鋒利如刀直刺劉憲。

「所謂倉場虧空安給諫與張侍御查盤也有些時日了何不請教這二位?」

安奎臉如火燒頓時拍案而起「劉廷式你休得猖狂真當爾等官場勾結貪墨之事做得天衣無縫可瞞天過海么!」

「給諫身為言官大可風聞言事本憲也不慮官場風評可寧夏千百同僚一心王事清名可容不得你任意詆毀。

」劉憲面對氣急敗壞的安奎環顧四周從容應道。

「此言大善給諫大人一字千鈞所言所行當三思而行勿要殃及無辜。

」通判董全低眉垂目細聲細語來了一句。

「我等粗人臉面雖說不值錢可也容不得旁人隨意潑臟水這事要不說個明白丁某人第一個不答應。

」丁廣也橫chā一杠。

有這二人帶頭堂上堂下頓時一片附和七嘴八舌亂成一團。

「你們……」安奎被氣得臉色發青轉首道:「緹帥且將安某題本示之。

面對堂上亂嗡嗡的聲音丁壽好整以暇招手讓堂下申居敬將手中包裹呈上取出一物清清嗓子道:「吏科給事中安奎、監察御史張彧聯名請奏:查盤寧夏等衛糧草參奏寧夏等衛指揮千百戶等官丁廣等一百三十余員……」

原本嘈雜的大堂頓時闃寂一片尤其丁廣更是愕然。

丁壽不理眾人又抽出一個奏本繼續念道:「工科給事中吳儀奏:查盤寧夏等處弘治十五年至正德二年所請馬價鹽課銀有挪移侵欺情弊因參巡撫寧夏右僉都御史劉憲、巡撫狹西右副都御史楊一清、苑馬寺卿車霆、管糧僉事賈時、平涼衛指揮使趙文、寧夏右屯衛指揮同知周冕、左屯衛指揮使沈瑁、前衛指揮使楊英、寧夏衛指揮僉事馮鉞、陳珣、百戶李茂、黃雄罪……」

堂上寂靜得落一根針都可聽見被點到名的眾人臉如死灰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了依舊雲淡風輕的劉憲。

丁壽咂咂嘴「賈時和李茂兩個倒霉蛋參不參也沒什么用了這兩個孤魂野鬼估計正在閻王殿里喊冤訴苦呢是不是啊劉大人?」

劉憲點頭「這份奏本寫的時間早了些難免跟不上變化難得緹帥還帶在身邊不過相比安給諫那本墨跡未干的奏本丁大人手中怕還不止於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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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僉憲是個聰明人」丁壽打了個響指又從包裹著中取出幾本賬冊。

「這些東西雖說帶來了可原不想拿出來僉憲可知丁某的心思?」

「緹帥國之干城自然以大局為重」劉憲會意一笑「但不知緹帥如今作何想?」

「丁某其實不介意平日里做上幾回傻事可對被人當成傻子般耍卻深惡痛絕僉憲實在是犯了在下的大忌。

」丁壽笑容燦爛拍著案上賬冊和奏本道:「如今物證、人證都在我手僉憲不妨猜猜丁某將如何處置呢。

「本憲說了緹帥自當以大局為重。

目光從堂上一個個人面上掃過劉憲坦然道:「難得今日人來得齊全本憲也不妨將話說透寧夏上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韃虜犯境正是諸位勠力同心之時有老元戎坐鎮衛城諸司籌措軍資各軍奮力向前驅逐北虜指日可待葛公公與給諫二人亦當有軍功分潤緹帥居中奔走、軍機謀劃之功寧夏一體官員自會聯名上表大金吾此番出京既平冤獄又立軍功也算功德圓滿回京後未嘗不是加官進爵我等也會銘感緹帥這番人情如此各得其利緹帥以為如何?」

堂上文武官佐紛紛點頭應和。

鎮守太監葛全不發一言眼皮微抬觀察著丁壽神色。

總兵李祥一直捂嘴壓抑著喉嚨內的咳聲只在不經意間用眼角余光從丁壽面上掃過。

「大膽劉憲竟公然結黨營私欺上瞞下爾可知朝廷法度!」安奎首先bào起怒喝劉憲。

「安兄此間自有緹帥主持我等靜觀其變。

」御史張彧扯住bào跳如雷的安奎搖頭示意。

想起這段時日被寧夏官員推諉搪塞有力無處使的窘況安奎余怒未消但張彧的話倒是提醒了他既然今日丁壽主動找到他二人並示以證據請二人聯名題本心中當有定計自己不妨先靜觀其變於是甩袖入座也將目光投向了堂上。

安然高坐的丁壽不置可否一雙桃花眼眨了眨嘻笑道:「如若不然呢?」

「不然?」劉憲微微詫異隨即笑道:「老元戎與葛公公皆是明白人不妨勸勸緹帥一時意氣用事弄得寧夏全鎮人心惶惶恐會敗壞大局單單如今虜騎肆虐便無將可用啊。

「哦堂堂寧夏七衛又有各府班軍戍守竟無將可出?」丁壽戲謔道。

劉憲瞥了一眼旁邊掩chún咳嗽的李祥「老元戎倒是『老當益壯』不知能否擔此重任?」

干得漂亮!丁廣等人心中暗喜這下算拿住這小子了吧就李祥那把老骨頭上馬怕是都能顛散架還能還指望他過河殺敵。

「老元戎廉頗雖老尚能飯否?」

「慚愧老朽年事已高怕是經不起沙場勞苦。

」言罷李祥又連著咳嗽幾聲好似要把肺都要咳出xiōng腔。

這老兒還算識趣劉憲得意待要再加把勁點撥丁壽幾句李祥卻大喘氣道:「不過本鎮軍旅中不乏血性剛勇之人可以為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