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422)(1 / 2)

第四百二十二章·遭調戲心存芥蒂·巧療傷惹火上身

2020年1月3日

關中百姓這段時日可謂一日數驚突然之間得到消息韃子破關南下一路劫掠各家各戶立時人人自危如果韃子攻克平涼或者西侵延、慶則西安府六州三十一縣皆在韃子兵鋒之下關中父老可又要遭難了。

也不怨百姓多想弘治爺那會兒號稱名臣無數可在邊事上實在讓百姓揪心曾收復哈密的馬文升可謂能臣了他當兵部尚書那會子因裁減京營及邊軍糧賞賚以致上下易心。

韃兵寇邊中外sāo然甚至傳出童謠:天上有掃星下有達兵若走須殺馬文升。

可見當時兵事何等敗壞。

如今坐龍廷的是少年天子據坊間傳聞是個挺不靠譜的把先帝爺留下的老臣大多驅出朝堂重用閹宦佞臣這在戲本上妥妥是個昏君啊平日看那些老爺相公們談起朝政痛心疾首的模樣升斗小民們也覺得憂心忡忡對這場在家門前開打的戰事心中更加沒底。

結果竟大出意料先是韃子在定邊和下馬關等處受阻轉而向西西安府的老少爺們總算安心了一半隨後又聽說寧夏鎮邊軍渡河收復清水營將西進的韃子們也攆了回去破邊的韃子帶著劫掠的牛羊男婦倉皇北竄在鐵柱泉駐馬歇息時又被駐扎在花馬池的才總制領軍突襲所掠生口大多被奪回此番韃子入關偷jī不成反損兵折將關中百姓聞之無不喜笑顏開真是天佑皇明皇爺爺有道明君洪福齊天劉公公不愧是鄉黨老陝嫽得太!

心憂已去百姓們日子還得照常過商戶也要打開門做生意長安自古帝王都而今雖說帝都不再可也人煙輳集店肆林立車馬駢馳而過行人摩肩擦踵繁華非常。

「要說這府城還是比興平家里熱鬧南北百貨樣式俱全看著哪個都想買老沈你說呢?」

街上橫著膀子過來一行人當先的少年年歲不大頭頂黑色緞帽一身銀紅撒花大襖邁步間可見衣擺內露出撒花綾綢褲足蹬鑲邊雲頭鞋干冷的天氣手里偏還搖著一把灑金折扇搖頭晃腦不倫不類。

少年身後跟著五六個漢子都是身著錦衣體格健壯看著不像家奴倒有幾分神似護院這些人也都沒閑著手中大包小包拎著各色物件看光景也都是街上才買的。

其中一個漢子聞言陪笑「公子說的是這西安府城自是百業興盛不過相比起來京師繁華更勝待入了京小人定隨公子逛個盡興。

「京城的事等進了京再說長安城還沒逛夠呢。

」少年不以為意搖著扇子興致勃勃進了一間綢緞庄。

呸!要不是有劉公公在爺一巴掌呼死你這小兔崽子漢子與手下幾人對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跟了進去。

這些人正是丁壽留下護送劉景祥的錦衣衛領頭的沈姓漢子不消說便是東司房辦事百戶沈彬了。

沈百戶這段時日可是遭了活罪劉景祥與長女彩鳳性子謙和還好伺候可那二丫頭劉青鸞和劉二漢這姐弟兩個簡直是魔王附體一對混賬玩意。

本來一家子祖先也拜過了趁早回京把人往劉瑾手里一交沈彬這趟差事就算大功告成偏偏劉青鸞鼓動著老爹非要在府城多逗留些日子美其名曰為劉公公准備些土產劉二漢更是在旁邊上躥下跳添油加醋心疼子女的劉景祥便應了下來誰知這一停歇便是小半個月。

說是准備土儀劉青鸞卻成天拉著一干錦衣衛們在驛館里比武練手這班人一來怕傷了劉瑾家眷不敢下狠手再則劉二丫頭的劍法也確實jīng妙應對不易這一天天下來眾人被收拾得遍體鱗傷那劉家丫頭也不知搭錯了哪根筋每次贏了還要在大家腦袋上彈幾個腦奔兒且樂此不疲大家都是昂藏七尺男兒誰能受得了這般糟踐索性都避得遠遠的整日跟著劉二漢在街上閑逛。

劉二漢倒是沒有其二姐喜歡舞刀弄搶的bào力傾向可也絕不是什么省油的燈走在街上看見什么都想買當然這錢都是由跟隨他的錦衣衛來付可花了錢也別想落下什么好照舊被呼來喝去的當奴婢使喚以往跟隨衛帥時總是打賞不斷現在倒好卻他娘貼回去了眾人心中窩火可想而知。

如果僅是如此沈彬等人也權能忍受誰教人家胎投得好有個司禮監掌印的叔叔呢誰知這毛還沒長全的小子還是個屬兔子的街上但凡見到有姿色的女子便上前調戲幾句事鬧大了便讓錦衣衛過去收拾這里可是西安府省城駐三司大小官員雲集官眷自也不會少了就在前日這小子在廟會上攔住一個漂亮少婦口花花了沒幾句便被十幾個家丁給圍了沈彬等人照例上前亮明身份非但沒解圍又堵上一圈軍兵敢情這婦人是西安知府馬炳然的愛妾吳氏。

調戲官眷這可不是小過何況對方還是上府黃堂品級不低正當自知理虧的沈彬心中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時聞訊而來的馬炳然主動和解宣稱不過誤會不必掛在心上言談間還請沈大百戶一定向丁緹帥轉達他馬知府的仰慕之情及真摯友誼也是從馬炳然那里沈彬才知曉自家大人在寧夏直接將巡撫劉憲下了大獄而且那位巡撫大人還莫名其妙死在了獄中沈彬即便沒親眼得見用pì股想也能知道劉憲的死不簡單只是沒想到自家衛帥有這般的魄力和手腕那可是堂堂封疆大吏啊再看馬炳然熱絡神情下的畏縮忌憚沈彬曉得這陝西官場怕是對錦衣衛避之若浼了。

無論如何調戲知府大人小妾的事算是支應過去了即便撞了一回南牆劉二漢也沒半點收斂繼續在街上招搖對這個惹禍jīng沈彬等人盡管心頭忿忿還是亦步亦趨跟在後頭。

「哈哈小娘子咱們還真是有緣又見面了!」

才進鋪面沈彬便見那小崽子又攔著一個身著青緞夾襖的女子舉動輕薄。

又來了!自己堂堂錦衣百戶如今竟淪落到給人幫閑心底嘆了口氣沈彬昧著良心上前「這位小娘子我家公子乃是……宋姑娘!」

待看清眼前女子的清秀面容沈彬瞠目結舌面前人竟是單身入京告御狀的宋巧姣。

「沈大人是你!」宋巧姣與沈彬等人同行千里也算熟稔立即期盼道:「丁大人可在?」

宋巧姣本意是丁壽在此可制止這紈絝登徒子的無理行徑卻被劉二漢會錯了意。

「別痴心妄想了你那相好不在這里還是乖乖陪公子爺我樂呵吧。

「公子慎言休要wū了奴家清白。

」宋巧姣玉面漲紅說不清是羞是怒。

「好不說話來且讓本公子抱抱。

」劉二漢將折扇往後衣領一chā張開雙臂便要去抱。

宋巧姣被劉二漢的輕薄行徑嚇得失聲驚呼連退幾步。

「何方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行止不端!」隨著一聲呼喝一名錦袍青年大步闖進鋪子。

一見來人宋巧姣喜不自禁「官人救我!」

來人正是宋巧姣的未婚夫婿傅鵬一場牢獄之災結束他守孝之期已滿按照丁壽吩咐郿縣縣令李鎰開始催促籌辦三人婚事此番到西安便是采辦婚慶之物適才他去銀匠鋪定幾個首飾樣式由宋巧姣來選衣料怎料這一碰面便趕上一個紈絝少年欲對未婚妻行非禮之事。

傅鵬怒氣沖沖闖了進來「你是何人?咦沈大人也在!」

郿縣審案沈彬在丁壽身邊奔走傅鵬也見過幾面知曉這位是京中來的錦衣衛待看沈彬也只是這少年隨從時不禁心頭一跳直覺對方來頭不小。

「傅公子

久違了。

」見了熟人沈彬也覺尷尬向雙方介紹了彼此身份干笑道:「今日劉公子多喝了幾杯發生些許誤會有失禮之處還請海涵。

聽聞少年是權傾朝野的劉太監侄子傅鵬這口氣也只能咽下連說無妨打算息事寧人不想這劉二漢卻不肯輕松過去。

「既然大家相熟便由本公子作東大家一起喝上幾杯尊夫人嘛……」劉二漢目光yín邪「便把盞相陪吧。

說著話劉二漢又向宋巧姣撲去宋巧姣縮在店角無處可躲傅鵬又一時不知所措眼看便要被劉二漢攬在懷里幸好被沈彬上前止住。

「劉公子宋姑娘非是常人且已名花有主便放過她一遭吧。

「名花有主?他丁壽能抱得為何我便抱不得!」

劉二漢把眼睛一翻氣哼哼道他對東岳祠挨打的事耿耿於懷這些時日他們姐弟把沈彬折騰得夠嗆已然消了不少氣可宋巧姣的出現又讓他憶起了那日往事這個小娘皮當初我不過想牽個小手她便又躲又逃的可被丁壽摟在懷里也未見她說半個『不』字真真欺人太甚。

「劉公子宋姑娘入京告狀曾暫住衛帥府上與丁大人一家甚為相得您這一來衛帥面上許不好看。

「有叔叔老人家在他能把我怎么樣!」劉二漢扯著嗓子嚷道話說得硬氣卻頗有幾分色厲內荏的味道他心里也確實打鼓當日知道他的身份後那姓丁的好似也沒太在意揍他的事劉二漢一時也吃不准丁壽在劉瑾面前到底有多大面子。

看穿了這小子外強中干的表現沈彬心中冷笑面上卻點頭稱是「公子說的是可宋姑娘畢竟是在太後與皇上面前都掛了名的人物真要鬧出什么事來劉公公面上也不好看公子爺是孝順人當不會讓長輩為難。

思忖再三劉二漢狠狠一跺腳認了這個台階「好便看在二叔面上放他們一遭。

走至傅鵬面前劉二漢戲謔一笑「其實本公子也沒那個好胃口把人的刷鍋水當塊寶……」

看著甩袖而去的劉二漢沈彬向宋巧姣歉意一笑施了一禮又沖傅鵬略一拱手帶人追了出去。

宋巧姣驚魂稍定撫著高聳酥xiōng來在傅鵬身前「幸得官人來得及時……」

不見傅鵬回話宋巧姣心覺有異轉首看去只見自家未婚夫婿臉色鐵青望之可怖。

宋巧姣一轉念便知其故連聲解釋:「夫君休聽那紈絝浪子之言妾與丁大人清清白白絕無苟且……」

宋巧姣說得什么傅鵬一句也沒聽進耳中只是握緊拳頭心中反復念叨著兩個字:「丁——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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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丁壽揉著鼻子暗道又是那個混賬在罵二爺。

「緹帥可是身體有恙?」笑容可掬的三邊總制才寬關切問道。

「啊沒……沒什么小子失禮教部堂見笑了。

」丁壽欠身作答。

才寬哈哈大笑「緹帥說哪里話堂堂大金吾身臨箭矢懲貪除弊才得各軍合圍此番大捷緹帥厥功甚偉老夫已上表朝廷為緹帥請功。

一回花馬營才寬便拉著丁壽擺酒慶賀老爺子盛情難卻丁壽也不好推諉不過二爺好歹還要些臉面不會貪功獨有。

「部堂之言丁某愧不敢當此戰若非部堂運籌帷幄攻敵七寸難有如此戰果論功部堂當居首位。

才寬擺手笑道:「老夫枯坐營中大軍環繞怎比緹帥摧鋒破敵一路凶險緹帥休要自謙。

「非是小子自謙若非周彥章陣斷戎機及一眾將士拼力死戰丁某怎能安然抵達寧夏鎮城眾人之功萬不可沒。

」丁壽不失時機為周尚文等人請功。

「緹帥寬心論功行賞報功之時自少不得他們。

才寬手指輕敲桌案似笑非笑「還有一功可算緹帥獨占。

「哦?願聞其詳。

」還有這事呢丁壽都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虜營駐柳條川可是緹帥冒險探得旁人皆無緣分潤。

「那個啊那是因為……」丁壽好懸沒把司馬瀟的事說出來好歹想起那男人婆對大明官員有種天然敵視還是少惹麻煩為妙「那件事並無大用算不得什么功勞。

「虜騎行蹤不定等閑夜不收出塞也難探得其營所在緹帥一朝便探得土默特五帳所在怎說無功!」才寬捻須微笑。

丁壽心中一動「部堂可是要出塞搗巢?」

當年三邊總制王越率五千輕騎兩日夜奔襲八百里搗毀韃子老巢紅鹽池繳獲駝馬無數將各部留營男女老弱一掃而光以致當時的韃靼小王子滿都魯和太師癿加思蘭見到部中慘狀時相顧痛哭立即帶殘部北渡黃河此後近二十年不敢再居河套莫不是才老兒也動了這個心思。

才寬喟然長嘆「如今陝西疲敝糧餉不濟以十數萬大軍出塞『搜套』之況已不敢想可河套千里防線虜騎來去如風想打便打可任意選擇薄弱處破關而入若想一勞永逸唯有效仿當年王襄敏搗巢之舉……」

「部堂如有此念丁某願效犬馬之力。

才寬微微訝異「輕騎出塞其凶險比之邊內御虜遠甚緹帥身份尊貴何必輕身涉險?」

「韃虜寇邊殃民生靈塗炭若能驅逐套虜還三邊百姓安寧縱有千難萬險丁某何妨一試!」丁壽豪氣干雲。

才寬略作沉吟頷首道:「好倘若時機成熟老夫當與緹帥攜手殺敵共謀復套。

「時機?」丁壽奇道。

「時機……」才寬點頭「韃虜新敗元氣未傷倘若重兵仍在大帳我等並無可乘之機。

「不過此次入邊無功而返想來韃虜也要另尋他法熬過寒冬屆時機會便到了……」才寬眉頭舒展躊躇滿志。

***

扶著昏沉沉的腦袋丁壽出了中軍大帳才老兒一大把年紀卻量如江海千杯不倒最可恨的是即便放倒了他第二天起來人家照常辦公跟沒事似的讓丁二很沒成就感。

醒了醒腦子丁壽才想起要去做什么行至半路剛好遇上了正主。

「敢問蕭兄映葭那里……」

「丁兄白姑娘走了。

」蕭別情直截了當道。

「走了?去哪啦?」丁壽一臉懵懂「她不是幫著小慕容療傷么?」

「是據白姑娘說慕容姑娘的傷勢已然痊愈她無留此的必要故而告辭。

」蕭別情道。

「你怎生不勸她留下!」丁壽脫口喝道。

看蕭離一臉的無奈神情丁壽也明白了白丫頭和她那老子一個臭脾氣油鹽不進能聽人勸就怪了。

「小弟一時失言蕭兄勿惱。

」緩過味兒來丁壽開始為自己的魯莽道歉。

蕭離連道言重

丁壽又問:「小慕容的傷勢果真無恙了?」

我哪知道啊別情公子有苦難訴自己的住處被改成診所後他還沒進去過一次呢。

「丁兄蒸熏療傷有別他法在下貿然擅入恐有不便。

」蕭別情一臉窘迫為難。

***

掀開密不透風的厚重夾板氈簾丁壽才一步入便覺一股熱浪滾滾襲來帳內水氣繚繞裹著濃濃葯草香味熏人欲醉瞬間身上冬衣已然濕透。

丁壽解下外袍緩緩步入只見數丈方圓的寢帳內遍新鮮葯草在數個盛滿沸水的木桶熱氣蒸騰下煙霧氤氳彷如幻境。

慕容白側卧在一張鋪滿葯草的台面上單手支頤星眸微闔如海棠春睡全身上下散發著一層柔和光暈。

丁壽躡步近前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纖直天足骨肉勻稱白里透紅兩條圓潤修長的白嫩玉腿半伸半屈略略蜷縮並攏緊致的大腿間不見一絲縫隙美中不足者高高隆起的山丘上掩了一條巾將那腿根的銷魂洞口與挺翹美臀遮個干凈讓他扼腕不已。

性感的橢圓香臍嵌在赤裸白嫩的緊實蠻腰上淺深適度一只玉臂環在xiōng前擋住了大半柔玉香峰僅露出半截微微顫抖的凝脂乳丘堆積出一道深深溝壑。

一雙鎖骨jīng秀緊致連著天鵝般的修長頸項直到那張未著脂粉、被水汽熏蒸得薄薄汗濕的豐潤面頰一頭被水汽沾染濕潤的秀發披散掛在裸露肩頭整個人如芙蓉出水嫵媚嬌柔。

才飲過酒的丁壽不由口干舌燥起來穩穩心神探手向那只遮擋視線的雪白皓腕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