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第243章 紡織產業規劃(2 / 2)

1627崛起南海 零點浪漫 2627 字 2020-06-06

於是出於種種的考慮,最後駐廣辦也就擔當起了主要的對外接待任務。好在此時駐廣辦的改造工程已經完工,來客倒也不會看到什么亂糟糟的情形了。

施耐德和何夕在接到通報後,一起到院子大門迎接了這位「永豐布行」的掌櫃。除了「福瑞豐」的人之外,這也是駐廣辦成立之後第一位登門造訪的客商。

雖然離接到對方的拜帖僅僅只過了一天的時間,但何夕還是設法從某些渠道打聽到了關於這間布行以及這位掌櫃的一些信息。

「永豐布行」的根基在杭州,據說是當地的五大布商之一,當然了,這個時代的布商的生意范圍也包括了其他的紡織品在內,並不僅僅只局限於棉布。事實上根據何夕收到的小道消息,這些大布商在當地都擁有相當面積的桑田和雇佣的蠶農,也就是說他們手中所掌握的可不僅僅是銷售渠道,而是從生產到銷售一條龍的完整產業鏈,而這正是駐廣辦所感興趣的地方。

這位姓馬的掌櫃年過四旬,雖然不是布行老板的本家,但據說也跟大老板沾親帶故有些親屬關系。這個時代的連鎖生意基本都不會擺脫家族經營的模式,特別是派到外地的這種坐店掌櫃,如果跟大老板沒點血緣關系的人,是很難得到足夠的信任去坐上這個位子。

「永豐布行」在廣州城里開著一間不小的鋪子,主要是出售松江布和杭州、泉州兩地出產的綢緞制品,針對的客戶也基本是以社會中上階層為主。而在此之前,「福瑞豐」為穿越集團所采購的大宗貨物中,紡織品特別是綢緞制品,有相當一部分的貨源都是來自於「永豐布行」——這些綢緞運回勝利港之後,基本都用在了制作火炮使用的定裝火葯包上。

執委會所奉行的商業談判方式,一向都是在酒桌上進行——幾個負責對外事務的執委都是久經考驗的酒場老將,都喜歡先將對手灌個半醉再進行談判,這樣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施耐德也是其中之一,當初李奈第一次到勝利港的時候,施耐德就是酒桌上的主力之一,而這也間接地造成了之後雙方簽訂的合作協議中存在著大量對「福瑞豐」不利的條款。

駐廣辦成立之後,執委會也是從庫存中特批了幾十斤白酒給他們。但當他們來到廣州之後,卻發現本地也很有幾種味道不錯的佳釀,甚至還優於他們特地從後世帶來的那些勾兌酒。

在這個時代蒸餾酒並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兒,唐代的時候就已經有燒酒被發明出來,元代文獻中便有了蒸餾酒和蒸餾器的記載,而明代的《本草綱目》中更是有詳細說明了燒酒的制作方法和醫用價值。因此在大明的酒肆中,也一直都有烈性酒出售。

當然駐廣辦拿出來的酒在觀感上要比普通的酒樓飯店高檔得多,因為他們所使用的是大明市場上難以見到的玻璃酒瓶。而這也正是駐廣辦已經向勝利港申報的新產業之一,由勝利港生產玻璃酒瓶,運至廣州,駐廣辦在本地組織白酒貨源和工人進行灌裝,然後貼上銘牌,再以原本價格的十倍以上出售。這門生意的可行性極高,而且大明的商人因為受限於包裝而難以模仿,但這個計劃報回勝利港之後卻被執委會暫時擱置到了一邊——現有的玻璃制品產能實在有限,連完成手頭的訂單都還存在困難,就更不要說制作工藝較為復雜的玻璃瓶了,這玩意兒僅靠著目前純手工工藝人工吹制,很難談得上什么產量,起碼要等工業部研究出擠壓成型的簡易生產線再說。

但哪怕是後世帶來的普通白酒瓶子,現在也足以鎮住這位曾以為自己見多識廣的馬掌櫃了——不光是酒瓶,桌上的碗、碟、杯、盞,除了筷子之外的所有東西,甚至連放筷子的小托架都是晶瑩剔透的玻璃制品,這種奢侈感是馬掌櫃在過去的人生中從未見識過的。哪怕是他以前曾經有幸參加過的某知府大人的家宴,也不過就拿出兩個單把手的瓜型玻璃瓶盛酒而已,而眼前的這一桌子玻璃器,其形制都是在市面上所沒有見過的,必定是海漢人自用的高級貨,馬掌櫃迅速地在心里估了下價,至少應該在五百兩以上。

這些東西當然都是非賣品,因為它們都是來自後世的工業品,尺寸規整,工藝先進,而不是勝利港玻璃作坊里靠著人工制出的粗糙商品。這些東西在穿越初期向外界出售了少量之後就被執委會列為了禁售物資,目前只在社交或者其他一些特殊場合作為展示品來使用,而不會再輕易對外大宗出售了。

看到了這些東西,馬掌櫃便基本可以確信市面上的傳言都是真的,前些日子在廣州城內炒得火熱的玻璃制品的確是來自海漢人的供應,而這也讓他更加確信自己將會不虛此行——掌握了這種先進工藝的海漢人無疑就等於是掌握了海量的財富,剩下的就要看自己能有多大的本事從海漢人的口袋里掏到錢了。

酒過三巡,馬掌櫃便有意無意開始打聽海漢人的根基所在,而施耐德對此也並不隱瞞,聲稱自家的產業座落在崖州某處海港之中,並邀請馬掌櫃在方便的時候能夠去親身游歷一番。當然,施耐德宣傳的重點並非是當地的自然風光如何漂亮,而是海漢商品的豐富種類,以及勝利港的自由免稅政策。

這位馬掌櫃顯然也是長期在外面走動的人,一聽到「免稅」眼睛就亮了:「施先生是說在勝利港交易,貨物無需繳納稅賦?」

施耐德笑道:「連一個銅板都不用繳!」

馬掌櫃眼睛轉了轉又問道:「那是否會按船只大小,或是貨艙大小來收取費用?」這並不是什么新鮮玩意兒,廣州市舶司所征的水餉就是按船只的尺寸來收取,只要想收錢,主管單位總是能想到辦法的。

施耐德解釋道:「在勝利港對外來商船不存在以任何名義征收的稅賦。當然了,如果貴商行要在勝利港開店售貨,那就得另當別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