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世界上有哪幾個母親真正做得到的?
「清秋,他這么做只是為了跟你和臨臨在一起,他不會讓自己有事的,你相信他……」
葉清秋怔怔地望著搶救室的門,開口是許久不說話而導致的發澀的嗓音。
「姑姑,我親眼看到他把到插進心口……他要還的是命,拿他自己的命還……他倒是說過他會沒事,可這不是他說我就要信的事情……他真的把刀插進了心口,真的……」
她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蒼白的沒有任何血色,眼淚從眼眶里無意識的滴落。
她似乎一邊說一邊想到了厲庭深在她面前一點點把刀插進自己胸口的樣子。
發顫的聲音聽的旁人也跟著心口發顫。
他既然說要還,又怎么只是在她的面前做戲?
葉笠薰一時間無話。
如果真的沒事,那也不會有這么多人在這里守著。
如果人命值得信任,那么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生死。
可是,倘若厲庭深真的有事……
葉笠薰心里一緊,再次看了一眼臨臨,輕聲道:「清秋,你今天還沒有抱過臨臨,你還有臨臨……你抱抱他……」
葉清秋轉頭,看著正在熟睡的孩子,咬著唇搖頭。
「不……」
葉笠薰一怔。
「臨臨會怨我……如果厲庭深真的……他一定會怨我是我把他爸爸逼到了那一步……」
說到這里,她的情緒突然崩潰。
「怎么辦,姑姑,他不能有事……臨臨會恨我的……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她怎么都沒有想到,事情居然一步步演變成了這樣。
近十個小時。
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有兩個護士扶著醫生走了出來。
「手術成功,但還未脫離危險,送進重症監護室。」
說話的醫生說話已經有氣無力,幾句話已經有汗從他的手術帽中流了下來,全身上下像是被浸泡在汗水中一般,衣服已經全部濕透。
兩個護士剛剛扶著他走了兩步,那醫生就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這場手術,耗盡了一個醫生的所有精力。
葉清秋的心口縮了縮,他真的,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確認醫生只是精神高度集中,勞累過度導致暫時性休克後,眾人才都松了一口氣。
薄景行:「太好了,省了一筆買墓地的錢。」
殷睿爵:「太棒了,我也不用糾結墓碑上是寫『吾兄』還是『先夫』了。」
薄景行:「真好,不用麻煩張羅葬禮了。」
殷睿爵:「好極,火化的錢我也省了。」
……
薄景川攬著沈繁星從長椅上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葉清秋,神色冷漠倨傲。
「看來這次我又成功了,至於他重症監護這段時間會不會出什么意外,醒來或者醒不過來,就不是我的事了。但是葉清秋……」
薄景川的一句轉折,讓走廊里所有的人都靜了聲,齊齊看向他。
「如果他醒了,你不跟他再結個婚是不是說不過去了?」
沈繁星:「……」
葉笠薰:「……」
薄景行:「噗……」
殷睿爵:「噗噗……」
眾人:「……」
他表情那么嚴肅,他們都以為會說出什么讓人膽戰心驚的話來。
真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不愧是他們薄哥。
臨臨:「媽媽要當爸爸的新娘子嗎?那臨臨給爸爸媽媽遞戒指好不好?」
眾人連連點頭,「好,當然好,最好不過。」
薄景行這個時候也舉手:「那晚晚也要當花童。」
葉清秋愣了半天,「……為什么這種事情是你要說出來?」
薄景川臉色頗冷,「因為你們,嚴重影響了我個人的名聲與我跟繁星的和諧夫妻生活。三年前把我牽扯其中,三年後還要把我扯進你們的是非恩怨里,你們走到今天,多多少少都有我的責任。為了讓厲庭深不再沒出息地為了你開口求我給我找麻煩,為了讓我自己更心安理得,你……必須……」
沈繁星在一旁及時拉住了他,「阿川,不要說了……」
「我不管。」薄景川又開口,聽起來頗有點兒撒嬌耍無賴的意思。
「他們兩個讓我無緣無故當了惡人,我迄今為止還沒幾個污點,他們兩個必須承擔這個後果。」
沈繁星:「……」
這算得上是一種邏輯嗎?
說的通?
葉笠薰捏了眉心,深吸一口氣無奈道:「你們是不是忘了,他人還在搶救室沒出來呢?」
這都是什么兄弟?
兩個人一開始在那邊商量著買墓地葬禮,現在唯一一個看起來很靠譜的在這里「逼婚」。
也是世間罕見。
眾人:「……」
好像的確是這樣沒錯……
【薄景川:最重要的是,我以前形象那么討喜,因為他們倆,讀者們都對我有了成見,一世英名都毀了,他們必須要對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