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六章 目前看來(1 / 2)

美女贏家 靈宇 3188 字 2020-07-30

</br>第二樂章以第一長笛很具歌唱性的悠揚旋律開始,跟著還有三角鐵的加入,聽起來很是小情小調甚至沒出息。好在三角鐵只敲了十幾下就歇著了,其實整作品的打擊樂除了定音鼓外就只有三角鐵,而三角鐵只需要在第二樂章開始和第四樂章結尾處各敲幾個小節,很是輕松愉快,雖然樂手還要在第三樂章打幾下大鑔。

隨著指揮看起來蠻有氣度的手勢,第二小提琴組順著長笛的音樂色彩開工,不過也就是起些點綴鋪墊作用,然後木管和低音提琴也是同樣的職能。多聲部鋪墊了一下後,大提琴組一起動手,第一個音的齊奏就洪亮充滿力量,感覺像是在一片一片小花小草的空地上陡然出現了一個什么重量級選手,就有點不同凡響要宣告什么的感覺,應該能集中聽眾的注意力激起好奇心。

大提琴組也沒讓人失望,在接下來的六個小節里由其他聲部襯托著演繹出了一個長樂句。這個樂句如此清晰洪亮也順暢悅耳,演奏上也是不用斷句地一氣呵成。連立新和樂團在這里的處理是走的中規中矩路線,嚴格按照譜子上來,感覺上沒加入個人理解進行二次創作。這樣演繹也算是一種正確吧,因為這個長樂句的感**彩本來就很不明朗,或者說好聽點是那種穩定的節奏和平緩的獨特旋律走向讓音樂顯得比較包容博大,非要歸納個感**彩的話應該算是平和,似乎還有點寬廣。

大提琴的長句子之後,樂曲來了個終止,聽上去就是結束了。第二樂章當然不會這么短,一拍的安靜之後,長號響起,由遠及近地顯得悠閑,然後隨著小提琴稍顯活潑地加入,音樂的情感色彩就更明亮了。

稍微活躍一下後,第一次小提琴組站住了,讓自己清晰連貫起來,然後奏出一個稍長的上行完整樂句。如果說前面的大提琴還挺隱晦讓人難以察覺,那么從第二樂章的第一個小提琴樂句開始,作曲家的暴戶本質就顯露無遺了,此時樂曲縱向上的和聲配器沒有一點技巧堪稱平庸,或者是作曲家根本就不想聽眾留意其他樂器,這時所有聲部都只是為了承托小提琴而存在。這是一段十分流暢明快的旋律,第一小提琴組的輕快跳弓簡直是覺得突如其來,完全沒有鋪墊過度。這段旋律很好聽,但也就是因為這種太過突出鮮明的好聽,反而有可能讓人不適應,甚至讓人覺得艷俗,其實作曲家更應該把這種旋律用到流行歌曲中去當副歌記憶句。

還好,樂曲中小提琴這樣毫不掩飾地取悅耳朵只有一次,接下來作曲家還是拿出了點技術理論層面的東西,在隨後小提琴對這段明艷旋律的變奏過程中,作曲家逐漸地把各聲部展開並豐滿起來,也把小提琴的媚俗包裝粉飾了,讓那段旋律從講粗俗笑話的感覺改進成了似乎由內而外的散出歡愉的氣息。

幾十個小節過去,樂曲聽起來是高級了不少,但最基本的形式還是簡單,就是由管樂推動著弦樂一次又一次地上行,到後來甚至有了點圓舞曲的感覺,表現出來的不光是喜悅了,甚至還有點興奮,不光指揮的動作變活潑了,連台下幾位領導的神情看起來都精神不少。

突然,在一個讓人感覺接下來應該還有更高一波情緒的節點,台上連立新猛然雙掌前伸,正在演奏著的樂手們全部停下讓音樂戛然而止,緊接著三弦組和揚琴組隨著指揮的手勢開工。

都是擊弦樂器但是音色大不相同,奏響的旋律也表現得各自為政連對位都沒有,但是一開始都挺簡單的,作曲家並沒炫富。

從西洋管弦樂團的合奏猛然變到兩組民族樂器,感覺的確很突然甚至突兀,遠沒有第一樂章中那種有音樂線索過度引領的自然感覺,這種劇烈的變化對聽眾造成的沖擊肯定不小,只是暫時還不知道是起積極作用還是消極作用。

在幾個小節的單調單音符彈奏之後,揚琴和三弦的旋律之間開始有聯系呼應了,同時兩組樂器的在演奏上也開始展現各自的一些傳統特色,雖然還是些比較基礎的技巧,但是暴富好像又按奈不住開始賣弄了,但是這一次作曲家並沒媚俗,而是循序漸進的甚至隱忍的。

隨著揚琴和三弦的旋律逐漸豐滿,大提琴組開工開始自己的低音角色。有了底氣後,兩組民族樂器就更進一步,旋律更鮮明起來,技巧表現上也更豐富了一些,不像在第一樂中,只服務了音樂卻沒什么表現空間。

木管和銅管又先後加入,不過感覺上似乎並不是像大提琴那樣來服務襯托的,反而是來搶奪聽眾對三弦和揚琴的注意力。三弦和揚琴也很快意識到了,於是兩者間的聯系越來越緊密,音樂色彩上似乎都在激勵對方,也都變得更積極豐滿。

這時候樂器的整體色彩也很明確了,跟前面一樣,也是歡愉和快樂,但是又有著明顯的差別。

隨著各聲部都運作交響起來,三弦和揚琴已經是比翼雙飛了,楊琴輕快靈動得像一群小鳥翩翩起舞,三弦則讓人感覺沉穩大氣但也能不受約束自由翱翔。到這時候,作曲家把前後兩段歡愉音樂進行對比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差別也被成功表現出來了。

在揚琴和三弦的主導下,樂曲又歡愉到到一個足夠高的程度,作曲家似乎覺得夠了,要把這一節告一段落,於是音樂開始朝下一階段過度,可是就在揚琴和三弦逐漸釋放了之前的歡愉開始安定甚至開始安靜下來時,一直看熱鬧的琵琶組突然力,瞬間把揚琴和三弦在這一樂章的動機組合起來了用更鏗鏘的形式演繹出來,然後再接上兩輪迅捷的輪指功夫,又瞬間恢復安靜。

這里琵琶簡直是快閃,就兩個小節,猛然出現迅疾演奏又頓時消隱,簡直讓人手足無措驚呆當場。可是如果讓作曲系的老師來看,一定會對琵琶的閃電襲擊大加贊賞,老師們會說就是這兩個小節看似可有可無的琵琶起了畫龍點睛的作用,就是這兩個小節的琵琶讓四段式的第二樂章的第一段塵埃落定,點題明確了前後兩種歡愉的差別。前面西洋樂器主導的歡愉是熱鬧甚至有點喧嘩的,而揚琴和三弦主導的歡愉則會隱忍一些卻透著一些痛快酣暢。

《楊景行第二交響曲》的第二樂章也沒有什么理論上的突破,很明顯的四段式結構,和聲織體方面也沒啥學術貢獻,但是作曲家在這一樂章充分表現了自己的旋律創造力,樂章里先後變現了歡愉、悲傷、平靜、庄嚴這四種音樂色彩,而每一種色彩又分別用兩種不同的手法去區別表現。

歡愉之後,樂曲接著就用更富表現力的西方弦樂旋律表達悲傷的主題,簡直比《沉思曲》還悲得多,比《流浪者之歌》還傷得多。而在西方弦樂之後,樂曲出人意料地並沒用二胡當主打來比慘,而是用琵琶帶著弦樂跟帶著管樂的揚琴去唱對手戲,兩大派在台上時而爭鋒相對時而相依相偎,但都叫一個凄婉哀傷。這也是楊景行第一次這么創作這么明確悲傷情緒的嚴肅音樂,還干得挺不錯,不光聽得觀眾拉下臉來,台上的演奏家們都一片沉重。

但也不能老是悲傷,所以凄婉夠了後就朝平和寧靜過渡,這這一次先表現的是民樂,樂曲用二胡和三弦一拉一彈搭配著表現那種從容自在,然後再用西樂的寬容和寧靜來對比。

庄嚴也是嚴肅音樂的老標簽了,作曲家在西樂上突出使用了管樂,充分表現出隆重肅穆後還生出些輝煌澎湃的感覺。而在民樂主導後,楊景行選擇了用二胡和琵琶用合奏形式表現出尊嚴甚至威嚴的感覺。

縱觀第二樂章,作曲家幾乎是在揮霍性地創作並使用各種優美動聽的旋律,不管是表達哪一種色彩,樂曲都充滿了新鮮動人的樂思,尤其是在西樂方面,作曲家表現得尤其大方,似乎已經不遺余力不擇手段了,而在民樂上倒顯得克制一下,但是克制之下似乎又透漏出更深厚的情感。而且在第二樂章中,幾件民樂器的內涵特點也得到了比較充分的體現,許多的表達也做得挺細節了。

可是在作曲家的各種靈感和技術手段之下,第二樂章也沒有實現民樂和西樂的融合,反而還對比出了一些沖突和對立的感覺,甚至有點一較高下的感覺了,好像有點違背這曲子創作初衷之一了。

近十二分鍾的第二樂章以定音鼓的幾下重擂結束,台上的女三弦演奏家把視線從指揮身邊移到觀眾席上的作曲家身上,又被帶得輕笑了一下。

台上台下都抓緊准備,馬上第三第四樂章連著來了。吳總裁調整坐姿後點了下頭,自言自語似乎要調節一下觀眾席上的過分安靜:「很好的嘗試。」

文付江吹捧一下:「楊主任厚積薄……」

連立新喘過氣了,第三樂章開始了,算是開門見山了,以席琵琶和席小提的炫技式對飆開篇,分開聽應該都是高水准獨奏曲的感覺,所以兩位資深演奏家似乎也卯足了勁,都不用看指揮的。

跟打群架一般,兩位大哥已經真刀真槍了,小弟們當然跟上,於是很快變成四把二胡對陣四把小提琴,加上兩個聲部的旋律都不算溫柔,第三樂章的開篇還有那么點慷慨激昂。

十多個小節後,琵琶和小提琴似乎沒分出高下來或者是都沒認輸,其他看熱鬧的聲部手癢癢了,先是大提琴出來喊人看熱鬧,然後是木管似乎給小提琴加油,三弦馬上義氣叫琵琶使勁,銅管仗著嗓門大裝作要說句公道話,二胡立刻旁敲側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