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奇唯一的擔心是,經過上次雙修之事,顧小桑對自己會不會多了點別的感應能力?如今看來,似乎並沒有。
看著顧小桑的背影消失,孟奇亦跟著離席,出了帳篷,只見夜色已深,到處皆有火把,焰光照耀四處,擾得不少飛鳥亂了晝夜之分,撲棱著翅膀四處飛行,被不少草原人打落,就地烤食。
立於帳篷前,孟奇看著亂飛的鳥兒,忽地臉含微笑,左手伸出。
一只鳥兒似有所感,收斂翅膀,猛地落於他的掌心。
萬蟲尊者踏出帳篷,正好看到這一幕,只見「極惡天魔」臉色蒼白,蘊藏癲狂,但神色寧靜,幽深如海,與掌中乖巧的小鳥形成了一副對比強烈的畫面。
「沒想到你還有此等閑情逸致……」萬蟲尊者的頭發無風微動。
孟奇手一松,小鳥飛走,微微一笑道:「極惡為善,動靜相宜,偶爾平心靜氣,才不至於走火入魔。」
小鳥飛上半空,身體像是散發著莫名的誘惑,一下引出了一頭蒼鷹,將它叼住,遠遠飛走,撕扯血肉,捕食動作之迅捷讓不少草原武士鼓掌稱好。
見此情狀,萬蟲尊者沉默半響道:「感覺你愈發有天魔之相了……」
…………
萬千帳篷中,一座毫不起眼的灰色帳篷外,「魔師」韓廣單手負後,慢慢踱步,另一只手則持著書卷,靜心研讀,月華灑身,寬袍瀟灑,仿佛大儒賢者。
「羅睺應當沒有問題了。」他忽地開口。
帳篷附近的陰影中走出顧小桑和掌燈神使,四周頓時變得空靈脫俗。
「當然。」顧小桑淺淺笑道,「晚輩只是不明白魔師為何不親自送頭過去?」
掌燈神使將曹獻之的頭顱還給了韓廣。
「滅天門竭力撮合此事,再由本座出面,難以對羅睺造成震動,曹家投靠之勢為一,羅教誠心誠意合作為二,修羅寺有家有業,不比其他左道能夠隱藏,不怕大汗報復為三,三者相加,方能打消修羅寺的觀望之情。」韓廣提著曹獻之頭顱,目光細細打量,眼神淡漠。
顧小桑神情寧謐,仿佛隨口道:「魔師你向來志存高遠,雄才大略,非久居人下者,古爾多若是勢大,必將難制,你為會盟之事奔波,委實讓人懷疑。」
四周虛空一下變得朦朦朧朧。
「若古爾多勢大, 羅教不也一樣身陷困境,遠不如當前自在?」韓廣不答反問,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顧小桑臉龐聖潔:「大劫將至,天下就該亂一點。」
「是啊,亂一點好,亂一點才有機會。」韓廣悠然附和,他目光收回,打量著顧小桑,微笑道,「你見識足夠,詭異多變,高深莫測,容貌之精致,並世無雙,實力雖然不強,但已不可小窺,如此女子,本座都有點心動,若非早就過了有情無情的洗練,怕是難以自制,可惜,可惜我那『三弟』牛啃牡丹,不知珍惜。」
「妾身就喜歡他那魯莽樣。」顧小桑換了個稱呼,但神情未變。
「之後呢?情到深處,斬情見『我』?」韓廣狀似隨意。
顧小桑似笑非笑道:「何苦斬情?殺他便可。」
韓廣微微一愣,有些把握不准顧小桑的心態,笑了一聲:「希望你能下得了手。」
他轉而說道:「大汗有件任務,需要你來主持。」
「什么任務?」顧小桑收斂神色,寶相庄嚴。
「殺狼會之事,大汗不想全力南下時留有後患。」韓廣笑道,「本座會派極惡幫忙。」
顧小桑點了點頭,示意知曉,飄渺轉身,准備離開。
這時,她突然道:「該請大汗感應整個『金帳』,以抓住奸細了。」
大庭廣眾之下「送頭」,消息自會有泄露。
「泄露也好。」韓廣微笑道。
顧小桑留下銀鈴般的笑聲:「確實更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