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希打的父親臉色變幻不定,左手提著水煙筒來回踱步。
突然,他右手探出,連點希打幾處大穴。
「老爹,你,你做什么?」希打滿臉的不可置信。
希打的父親冷冷道:「你這個吃里扒外的家伙,怎么能勾結外人對付血衣教?我得告訴大長老,讓他通知血衣教,派人來對付中原蠻子!」
啊……老爹的態度讓希打一片迷茫,為什么對付血衣教是吃里扒外?
他結結巴巴道:「老爹,姐姐,姐姐,還有爺爺的仇,你不想報了?之前咱們沒能力就算了,現在有人幫忙報仇,你為什么還偏向血衣教?你瘋了?」
他越說越是順暢。
希打的父親臉龐極度扭曲,竟有幾分猙獰,眼角卻掛著一滴渾濁的淚水:「血衣教再壞,也能庇佑咱們,讓部族不被最強大的那些荒獸滅掉,能夠傳承下去,而中原人再好,也不可能留在這里,你想眼睜睜看著整個部族為了我們的仇恨而毀滅?」
「你姐姐和你爺爺的死,我怎么可能不痛苦不想報仇,可另外一邊還有三千七百五十六個人啊!」
「哪邊輕哪邊重,你分不出來嗎?」
他低沉怒吼,眼睛渾濁淚水滑落,轉過身,走出土屋,直奔大長老所在。
希打坐於地上,一臉呆滯,腦海里念頭煩煩擾擾,心湖像是經歷過狂風暴雨。
到底什么是對?什么是錯?
…………
半個時辰後,立在峰頂的孟奇看見天邊有一朵血色雲朵飛速靠近,漸漸的,染紅了天空,遮蔽了大日。
血色雲朵由一滴滴血液凝成,每滴血液都仿佛有一條冤魂在哀嚎在慘叫,其上開著朵朵赤色蓮花,每朵蓮花之上皆有血衣教弟子或站或立,結成了大陣。
而陣法樞機處,血色雲朵中央,白發像是一根根細蛇的萬蟲尊者端坐蓮台,有此「血海大陣」輔助,只要不遇到陸大、蘇無名和瘋皇,其余正道法身自己也能逃得掉,倒要看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於直接對付血衣教,只要糾纏住他,便能請蠱神出手了!
這血海大陣乃一張古陣圖加血衣教歷年來收集的血液冤魂組成,污穢兵器,常法難破,端得恐怖。
萬蟲尊者遠遠就看見了峰頂上的孟奇,看見他已然還俗,手提長刀,忍不住獰然一笑:「蘇孟,好狗膽,竟然敢來南荒!」
「別的地方我怕你,南荒我可不怕,強龍難壓地頭蛇!」
他話音剛落,孟奇左手將霸王絕刀推出少許,又迅速按入刀鞘,發出一聲悶響。
轟隆!
悶響如同巨雷,至正至陽至剛,震得血海大陣內一位位弟子口鼻溢血,栽倒於血雲里,被還原為精血。
轟隆!
陽雷之下,血海迅速蒸發,一道道冤魂變得淡薄,漸至無形。
轟隆!
萬蟲尊者呆立蓮台,失魂落魄,身上一只只蠱蟲鑽出,失去了控制,反噬他的身體。
啊啊啊!慘叫之聲里,萬蟲尊者被吃成了白骨,白骨鑽入了蠱蟲。
孟奇神情不變,狀似隨意道:
「蠱神,出來吧。」
嗡嗡嗡,半空響起了詭異的聲音,不知從何處而來,發於四周:
「『狂刀』蘇孟,你號稱俠義無雙,為何來我南荒搗亂?」
「南荒雖然有殺戮,有殘忍,有血腥,但這是南荒的規則,是大家公認的道理,得到庇佑,就要付出代價,你強加自身的道理給我們才是邪魔。」
「這里所有的部族所有的生靈都不歡迎你!」
話語聲中,四周無數瘴氣飛騰,顯出了一幅幅畫面,皆是不同的部族,他們齊聲喊道:
「邪魔,滾出南荒!」
「我們與邊緣的部族不同,沒有了庇佑,遲早族滅,這是我們的選擇,與你無關!」
「我們不需要拯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