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書房陳屍(1 / 2)

香艷殺劫 秦守 8036 字 2020-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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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吹過,書桌上幾支燃的只剩下半截的殘燭,正在閃爍不定的飄搖。( 網)呂溫侯直挺挺的躺在地板上,慘白的面容扭曲著,死魚般凸起眼珠正瞪著門口的方向,帶著無法形容的恐懼之意!

任東傑倒抽了口涼氣,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幾個時辰前還是一個活生生的男人,現在卻已變成了一具冰冷的死屍!

桃花夫人察覺他神色不對,驚疑不定的道:怎么了?走上前來,一眼見到了地下的屍首,嚇得花容失色的尖叫起來。

任東傑反應極快,及時的伸手掩住了她的口唇,壓低嗓音道:禁聲!我們先在庭院里搜一搜,說不定殺人者仍在此間!

桃花夫人嬌軀發顫,竭力的平穩著呼吸,強自鎮靜的點了點頭。

兩人放輕腳步,悄沒聲息的掠了出去,警惕的向四下里觀望著。

但見庭院中樹影幽幽,花香陣陣,放眼所及盡是亭台樓謝,哪里還有半個人影?

任東傑不死心,沿著牆角仔細的逡巡著,把整個別院都搜索了一遍。

很快給他發現,四鐵衛也已慘遭毒手,盡數伏屍在離大門不遠的石板路上,全都是被人以重手法擊碎頭骨而亡。

然而除此之外,卻並無其他發現了,看來行凶之人早已離開。任東傑在確定了這一點後,只得返回呂溫侯被害的書房。

桃花夫人緊跟在他的身後,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顫聲道:這……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誰殺了他們?

任東傑不答,只顧留神打量著整間書房,極其冷靜的檢視著屋子里的一切。

只見房間的正中擺著張檀木制成的書桌,呂溫侯的屍體就在桌腳下,喉管不知是被什么利器切斷的,暗褐色的血跡流的滿地都是,給人觸目驚心的感覺。

屍體的旁邊,是一把斜斜翻倒的太師椅,看來他是在騰身從椅中躍起時,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搏殺的。不但一招致命,連呼喊聲都沒有機會發出來!

書桌的前方,還擺放著另外一張椅子,鋪著層溫暖的軟墊。左側相距兩尺遠的地面上,則是個傾覆的托盤,數十片碎裂的瓷器散落在周圍,一看就知道是茶杯的碎片。

從方位上判斷,這個盛放著茶杯的托盤,不可能是呂溫侯砸落的。那么十之xx就是行凶者干的了,此人坐在呂溫侯對面的椅子上,和他隔著一張書桌,大概被什么事情激起了怒火,憤然下隨手摔掉了茶盤。

但是呂溫侯既然在書房里會客,又用茶水招待,可見來者必然和他認識。而一向寸步不離保護他的四鐵衛,竟然不是死在同一個地方,很有可能是被他有意遣開的。這樣說來,呂溫侯和此人相會,要談的肯定是件極機密的大事,所以連貼身的護衛也要瞞著。

不過,雙方既然認識,又在商議大計,為什么會突然翻臉殺人呢?這次行凶,到底是事先預謀好的,還是臨時起意動了殺機?

任東傑沉吟著,慢慢的在房間里踱了幾個圈子。他一邊開動腦筋飛快的思索,一邊用那雙明亮的眼睛認真的觀察,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地方。

今晚來到這間書房的客人,最少也有三個!他突然開了口,聲音里滿是自信。

桃花夫人愕然道:

你怎么知道?

任東傑莫測高深的一笑,繼續道:一個人練有深厚的掌上功夫,但是才剛剛出道未久;一個人渾身打扮的臟兮兮的,比我現在的樣子還要不堪;還有一個是女人,在他們之中的地位卻最高。

桃花夫人更加驚訝,不解的道:你又沒有親眼見到,怎能如此肯定?

任東傑神色從容,蠻有把握的道: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是卻可以從現場遺留的痕跡上分析出來。

他頓了頓,指著書房的兩扇門道:妳有沒有注意到門後的那根橫栓?那可是熟銅制成的,非常結實,但是末端的一小段卻被扭彎了。

桃花夫人依言俯身,在那橫栓上望了兩眼,咦了一聲道:確實如此,可這又說明了什么呢?

任東傑沉聲道:橫栓不會自己彎的,必然是被人用手掌扭成這樣的,這個人的掌上功夫可想而知,起碼也有二十年以上的火候!

桃花夫人道:不過,他扭彎這橫栓做什么?是想用武功來示威嗎?

任東傑搖頭道:他若想示威,就應該將橫栓抽出來,從中間拗成兩段才是。我猜想此人自入房以後,一直都站在門後負手而立,只因心情十分緊張,才不知不覺將橫栓的末梢扭彎了一截。

桃花夫人頓悟道:

所以你才說,此人出道江湖的時間不長。因為老手在殺人之前,是絕不會這樣緊張的。

任東傑微笑道:不錯,他站在門邊,八成是為了防止呂溫侯逃走。而另外一個邋遢之人,則堵住了那一頭的窗戶,書房的兩個出口就此全部被困死。

桃花夫人奇怪的道:你又怎么知道另一人在窗邊,而且還能肯定他身上不乾凈?

任東傑道:你瞧瞧窗戶下面,牆壁上有淤泥和物的擦痕,以及小半個鞋印;附近的地面上還鋪著一層塵土,顯然是有個渾身骯臟之人曾經靠在窗邊過,而且姿勢相當的放松。這個人一定是經常干這種事,已經司空見慣,心態也保持的相當平穩。

桃花夫人聽得不住點頭,美麗的眼睛轉了轉,咬著嘴唇道:這兩個人的身份想必較低,因此負責堵住出口。坐在書桌前談話的人才是主角,這一點我已明白了,可是,你又怎么知道她是女人呢?

任東傑彎下腰,從椅腳下那堆四分五裂的茶杯中,掂起了一塊較大的殘片,揮手將它擲向桃花夫人,隨口道:妳自己看吧。

桃花夫人以袖遮手,小心翼翼的接住了殘片,只看了一眼就恍然大悟那顯然是一塊茶杯邊緣部份的殘片,上面赫然留著個淡淡的胭脂唇印,小巧的像是片嬌艷的花瓣。

她抬起頭來,眸子里滿是欽佩之色,由衷道:想不到任公子如此心細如發,任何線索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唔,除了這些,你還看出了什么嗎?

任東傑聳了聳肩道:可惜我對驗屍沒有什么研究,不然倒是可以分析出更多的結論來,眼下只能粗略的檢查一下了!

他蹲低身子,捏了捏呂溫侯屍首的肌肉,又嘗試著提起垂在地上的右臂,沉吟道:從屍體的僵硬程度來判斷,侯爺死了至少也有兩個時辰……

桃花夫人低呼道:兩個時辰之前,差不多是子夜時分哩!那時候正是我們……說到這里臉上一紅,不自禁的流露出嫵媚之態。

任東傑苦笑道:是啊,那時候我們正在縱情享樂,剛好到了最振奮的關頭。本來就不會去留意周遭的環境,加上書房和卧室有好一段距離,賓主雙方又都刻意的壓低聲響,因此完全沒有驚動我們這對快活的野鴛鴦。

桃花夫人撲哧一笑,忽然又皺起眉頭,迷惑的道:可侯爺為什么不呼救呢?只要他放聲一喊,不但四鐵衛會即刻趕到支援,就連你我也不會袖手旁觀吧!難道他一直沒察覺對方動了殺意,是突然遭到暗算而死的嗎?

任東傑斷然道:不,從對方發怒摔杯起,溫候就必然已有了戒備。他不呼救,可能是知道對方的武功太高,一招就足以取他的性命。如果不驚動他人,說不定還有轉圜的余地,若貿然呼救卻反而會使矛盾急劇激化,迫使對方驟下殺手!

桃花夫人笑容逝去,臉上現出懼意,結結巴巴的道:這世上……真有人能一招就殺了他?侯爺的武功我清楚,已可算的上是江湖上准一流的身手了,那么這個下手之人豈非……豈非……

任東傑默然不語,目中卻也隱隱露出駭異。

他暗自盤算,如果是自己要殺呂溫侯,最少也要用五招!難道今晚來的人,武功竟已達到奇樂宮宮主、赤焰教魔君那種絕頂高手的境界嗎?還是說……

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驀地跳了起來,失聲道:不,不對!事實並非這樣。

桃花夫人嚇了一跳,隨即驚喜的道:

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任東傑深深的吸了口氣,一字一句的道:這書房里還有一個人!今晚的來客不是三個,是四個!

他的眼睛在發著光,胸有成竹的道:只有兩人夾擊,聯手的威力才會這樣巨大。其中一個人用氣勢壓住呂溫侯,吸引了他大部份的注意,另一個人才能順利的一擊成功!

桃花夫人猛醒道:有道理,這第四個人想必是站在椅子旁邊的!但親自割斷侯爺喉管的卻不知是他,還是那個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任東傑嘆息一聲,喃喃道:這個人自進屋以來,竟沒有留下半點痕跡,險些使我看走了眼。不管此人是男是女,都必然不是個簡單的腳色!

桃花夫人抿嘴笑道:但他最終還是沒能逃過任公子的法眼,你豈不是比他更厲害嗎?

任東傑出了一會兒神,淡淡道:

夫人莫要再恭維我了,還是好好想一想,行凶之人的身份來歷才是正經。

桃花夫人懶懶的道:想什么?我和呂溫侯相識不過半年,彼此之間了解的並不深呢。他的死活跟我有什么關系,干嘛要費盡心機替他尋找凶手?

任東傑沒好氣的道:一夜夫妻百日恩,難道妳就半點也不念舊情?

桃花夫人吃吃媚笑,嗲聲嗲氣的道:人一走茶就涼,這世界本來就是這樣子的嘛,再說,有了你這個新歡,還老念叨著舊情做什么呢?

她說的十分坦然,心情像是也輕松了不少,再沒有剛看見屍首時的驚懼害怕了。

說著說著,一個豐滿柔軟的嬌軀就故意貼向任東傑,高聳的xx獻媚般挨擦著他的身子,美眸里又漾開那股濃的化不開的春意。

任東傑的心跳忽然又加快了,如果不是時辰不對,地點也不對,他真想立刻將這風騷入骨的盪婦剝的精光,然後壓在身下就地正法掉,給自己的寶貝命根子再開一次大餐。

他正想說上幾句調笑的話,討些口舌上的便宜,突然目光一瞥,像是無意中見到了什么古怪事物似的,口中低低的咦了一聲。

桃花夫人立時察覺,眨著眼道:怎么,你又有什么新發現嗎?

任東傑緩緩點頭,沉聲道:妳看看這張書桌,上面的擺設是不是有些奇怪呢?

桃花夫人趨前細看,只見書桌上除了文房四寶、裁紙用的小刀這些必備物品外,左下角還放著一管塞滿了煙絲的旱煙袋,一個晶瑩光潤的書簽,還有一朵剛剛摘下來的、還沒有凋謝的殘菊,成品字形的疊成一堆。

你是說這三樣東西嗎?桃花夫人搖了搖頭,不以為然的道,雖然它們這樣放在一起,看上去是有些不協調,可未必就有特殊的用意。或許是溫候當時的心情緊張紛亂,一直在不自覺的擺弄手邊東西的緣故。

任東傑道:如果是不自覺的隨手擺弄,絕不會如此涇渭分明的,單獨把這三樣事物放在一邊!這分明是溫候處心積慮留下的一條線索,想要用來做出某種暗示。

桃花夫人似信不信,妙目重新注視了過去,喃喃道:這三件東西風馬牛不相及,到底在暗示什么呢?簡直是莫名其妙!這種線索真讓人傷腦筋。

沒有那么難猜吧?在我看來就相當簡單!任東傑笑了笑,不慌不忙的道:有『煙』又有『花』,這不明擺著是『煙花女子』的意思嗎?即是說來客中的那個女子,很有可能是身在風塵。

桃花夫人明眸一亮,喜上眉梢的道:對,一定是這樣!

停頓了一下,忽然又懊惱的道:不過單是在本城里,煙花女子就有成百上千,卻去哪里尋找凶手呢?還有那書簽又表示了什么?

任東傑沉吟著,用揣測的語氣道:這書簽是用上好的碧玉雕成的,參與行凶的這個煙花女子,莫非和玉有什么關系不成……

桃花夫人聽到這里,嬌軀忽然一震,失聲道:啊,難道是她?

任東傑動容道:誰?妳說的是誰?

玉玲瓏!桃花夫人脫口而出的叫道,嗓音已然有些發顫。

任東傑目光閃動,追問道:

玉玲瓏是誰?

你不知道嗎?桃花夫人的表情變的有些異樣,像是有些自慚,又像是有些嫉妒,咬著嘴唇道:玉玲瓏就是目前全城最有名的當紅名妓,怡春院的頭牌姑娘!她來到這里不過短短數月,可是她的艷名卻已家喻戶曉,據說已經迷住了城里至少一半男人的心!

任東傑失笑道:真的還是假的?只是區區一個風塵女子罷了,沒有這么誇張吧?

桃花夫人橫了他一眼,嗔道:你以為她是那種人盡可夫,只要有錢就可以嫖到的等閑貨色嗎?告訴你,她的架子可是大的很哩,輕易不肯見客。多少公爵王孫、高官巨富散盡了千金,卻還買不到她的凝眸一笑。

任東傑大感興趣,眯著眼若有所思的道:那也許是因為,她想要的並不是錢財……

桃花夫人又咬了下嘴唇,沒好氣的道:你是不是也想找她,去碰碰運氣?

任東傑微笑,反問道:妳說呢?

我不准你去!桃花夫人陡然叫了起來,撲上來摟住任東傑的脖子,撒嬌道,你是我一個人的,那么xx的滋味,人家天天都要嘛,不許你把我拋在一邊。

任東傑忍不住伸出手,在她成熟動人的嬌軀上逡巡著,嘴里笑道:放心吧,我最近精力充沛的很,不會冷落夫人的……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突然頓住了,臉色微微一變。桃花夫人並未發覺,軟綿綿的靠在他身上,正想去觸那昂揚雄偉之物,卻被他揮手制止了。

妳聽!任東傑壓低嗓音,輕聲道,有很多人進了庭院,正朝這個方向走來。

桃花夫人身子一顫,立刻從xx中驚醒,側耳細細聽去。寂靜的夜色中,果真傳來了一陣陣輕微而有序的腳步聲,片刻後就到了近處。

這些人是什么路數?桃花夫人駭然道,莫非是凶手去而復回,召集了許多人來,想一並殺掉我們兩個滅口?

任東傑呼的一口氣吹熄了蠟燭,整個書房霎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他反身竄到窗戶邊,向窗外望了一眼,隨即又退了回來。

不是凶手,是衙門里的捕快!他淡淡道,一共不下二十人,個個全副武裝,看樣子是來捉人的哩!

桃花夫人跺腳道,凶手早就離開了,他們來捉誰?難不成是……是……

任東傑鎮靜自若的道:除了夫人和在下,還能是誰?凶手當時故意不驚擾妳我二人,就是想要我們倆來頂缸。

就在這時,數十道耀眼奪目的火光,突然在窗外亮了起來!顯然是捕快們一齊燃著了火把,將整個庭院照耀的亮如白晝!

桃花夫人十分焦急,失色道:這可怎么好?

任東傑當機立斷,悄聲道:我這就沖出去,把他們全都吸引開,夫人就可以趁亂逃走了。

桃花夫人遲疑道:但是……

任東傑截斷了她,用不容置疑的口氣道:沒工夫再猶豫了!等一下我會纏住他們當中帶頭的好手,剩下的捕快料想不足畏懼,絕不可能追上妳的輕功!

他揮袖一拂,將地上散落的茶杯碎片盡數卷入袖中。心念轉動之間,倏地伸手在書桌上擾亂了幾下,現場頓時被破壞無遺。

桃花夫人眼睜睜看著,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能叮囑道:你……千萬要小心!

任東傑灑然一笑,身形突然縱起,猛地撞破窗戶飛了出去!

喀嚓嚓幾聲響,碎裂的木屑上下翻飛,他整個人化作一道矯健的黑影,眨眼間就掠到了庭院上。

周圍霎時傳來了呼喝聲,此起彼伏的響成一片。十多個身形剽悍的捕快,分別從不同的方向奔了過來。

他們清一色的黑衣勁裝,手中揮舞著明晃晃的火把,腳下的步伐甚是迅速,意圖在最短的時間內形成包圍圈!

任東傑不但不避,反而迎面沖向人群最多的地方。同時雙手齊揚,將袖中的碎瓷片連珠箭般擲了出去!

只聽啊呀的驚呼聲不絕於耳,一塊塊碎瓷片就似長了眼睛一樣,准確的擊中了捕快們的手腕。火把紛紛的應聲跌落在地,滾動了兩下後就熄滅了。

庭院里霎時又黯淡了下去,只剩下寥寥數點火光還在閃爍。五六個身手敏捷的捕快卻已奔到了身邊,掌中的水火棍發出呼呼的風響,齊刷刷的沿著腿骨掃來!

這正是捕快拿人最常用的方法,只要敲裂了一個人的膝蓋,那么他就算跑的比兔子還快,都逃不出天羅地網了。

只可惜這次他們要捉的人並不是兔子!即使是真正的兔子,速度也不會有他這么快!

呼的一聲,捕快們只覺眼前一花,這個衣衫襤褸的男人就消失了。等他們回過神來,對方竟然已經掠到了數丈開外!

剩下的捕快忙一擁而上,各自舞動水火棍攔截。但任東傑的身法快的不可思議,在夜色的掩護下東奔西竄、躍高伏低,根本無人能欺到他身周三尺之內。

眼看他就要逸出包圍,驀地,一聲怒吼在身後響起,嗓音洪亮而渾厚,蓋住了現場所有的響聲。

任東傑右臂一振,殘余的碎瓷片疾如流星般射出,將最後幾支火把打滅。百忙中回頭一看,對面的高牆上站著三個高矮不同的人影,全都是六扇門的公人打扮。

大膽賊子,還敢負隅頑抗!暴喝聲中,分立左右的兩條漢子一齊縱身撲來,在半空中不約而同的亮出了兵刃,一柄是沉甸甸的狼牙棒,一支卻是金燦燦的神龍鞭!

棒勢沉重,鞭走輕靈,一上一下的襲向任東傑的要害。

這兩個人的武功,明顯比那些捕快高出了好幾倍,已經達到了江湖好手的境界。

可是在任東傑眼里,這樣的招數還不能對他造成怎樣的威脅。

事實上,他關注的並不是這兩個動手的傢夥,而是那個一直佇立在牆頭的玄衣人。

夜風呼嘯著吹來,玄衣人頂戴竹笠,瘦削而高挺的身形凝立不動,給人一種凜然清冷的感覺。面貌被竹笠遮住大半,兩只眼睛里射出冷電似的光芒,淩厲的打量著任東傑。

這時庭院里已再沒有火把,四周的環境相當的昏暗,只能借助月光來分辨彼此的招數。

二十多個捕快雖然已圍了上來,可是功夫低微的他們又哪里幫的上忙呢?反而縛手縛腳的添了不少亂子。

眼見眾人擒不下強敵,玄衣人跺了跺腳,忽然反手一揮,就有一道匹練般的刀光倏地亮起,映照出了她目中的怒色!

弧形刀!

任東傑心中一凜,知道能將這種刀運用自如的人,絕對是個武林中罕見的高手!因為弧度越彎的刀,練起來就越是困難!

而這把刀的弧度,彎的就像是此刻天邊懸掛的那一輪殘月!刀光揮出來的時候,角度也是圓弧形的,招式令人眼花繚亂,根本無法判斷它會劈向什么地方。

只在一那間,任東傑驟然壓力倍增,竟是幾乎透不過氣來。這個人的刀法又快又准,每一招都乾脆俐落,完全沒有拖泥帶水的破綻!

他暗暗叫苦,可又不想當真施展重手對付這些吃公門飯的人,只好避其鋒芒且戰且退。幸好對方似乎也有意將他生擒活捉,刀鋒下還算留了三分余地,只專對他的四肢下手!

呔!賊子速速投降,還能饒你一命!否則就不客氣了!洪亮的喝聲又起,也不知是那兩個漢子中的誰發出的。這句話說完,弧形刀又已劈出了十一招!

好快的刀!好狠的刀!

任東傑接一招,退一步,不到片刻就已退到了庭院的死角里。他的形勢盡管越來越不妙,心里頭卻反而松了一口氣。

桃花夫人終於趁著場上的混亂,成功的從書房里溜出來了。而且她施展輕功掠出院子的時候,沒有被任何一個人發覺!

總算沒有白費功夫!任東傑如釋重負,頓時精神大振,揮手在密不透風的刀招下展開反擊!這一來頹勢馬上逆轉,雙方竟然成了平分秋色的局面。

再拆了數招,任東傑突然一聲清嘯,雙手快如閃電般探出,倏地在那兩個漢子的肘關節處一切!兩人只覺右臂全麻,兵刃已被奪了過去!

與此同時,玄衣人的刀尖也刺到了任東傑的肋下,將他的衣裳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這一刀只要再向前送上三分,就會在他身上多添一處永久的疤痕!

任東傑全然不懼,長笑聲中,右手將狼牙棒舞成了一團旋風,當者披靡,轉眼間已有七八根水火棍被硬生生砸斷!

捕快們紛紛驚呼退避,原本合攏的包圍圈立刻撕開了一個窟窿!

失陪了!他逼著假嗓子怪聲怪氣的喊了一句,隨手擲出狼牙棒,身形動如脫兔般掠了出去,沖到對面的高牆下足尖一點,人已輕飄飄的躍到了半空中。

突然耳邊響起一聲清叱,腦後風聲颯然,圓弧般的刀光居然如影隨形的追到,毫不留情的斬向他的肩背!原來這玄衣人不僅刀法精湛,輕功也是一等一的高明!

任東傑這才真的大吃一驚,危急中不及多想,掌中的神龍鞭迅疾無倫的揮出,准確的迎向劈來的刀鋒!

當的一響,玄衣人掌中的弧形刀霎時被震脫手,而神龍鞭也在同一那斷為兩截!

半截鞭梢余勢未衰,恰好掠過玄衣人的腦際,把竹笠擊的遠遠飛了開去。一頭緞子般烏黑光亮的秀發刷的灑落下來,就像是天地間突然傾泄下的瀑布!

這個差一點要了自己命的玄衣捕頭,竟然是個長發已達腰際、身段勻稱的年輕少女!

任東傑只看的目瞪口呆,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已經是他在短短的片刻間,第三次吃驚了,程度一次比一次厲害!

黯淡的月光下,這少女的面容無法看的清楚,只能瞥見她有一雙非常閃亮有神的大眼睛,亮的就像是天邊最耀眼的兩顆明星!

不過此刻,這雙美麗的眼睛里卻滿含著憤怒,狠狠的瞪著任東傑,陡然間又發出一聲怒叱,整個嬌軀疾撲了過來,就像是一頭動作敏捷的雌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