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水中激情(1 / 2)

香艷殺劫 秦守 9991 字 2020-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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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就是禰!

這句話說的雖輕,可是在聽者的耳朵里卻像是晴天霹靂般,震得那人全身陡然顫動,嘴唇一下子就失去了血色。[]

黃昏的最後一縷陽光照了進來,正好照在那人清秀脫俗的臉蛋上,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那人居然是女尼姑妙音!

「禰……禰胡說什么啊?」妙音的聲音在發顫,嬌軀也在不易察覺的發顫,她用最大的努力控制著自己,道:「貧尼怎么會是……凶手?罪過……罪過……」

鐵木蘭冷冷的望著她,明亮的眸子里突然露出憐憫之色,沉靜的道:「不用否認了。我知道禰也是迫不得已的。這一連串的血案根本就不是禰自己想要干的,禰完全是身不由己。」

妙音竭力冷靜下來,雙手合什,低眉垂眼道:「阿彌陀佛。貧尼身為出家之人,連只雞都不肯殺,怎會去殺人呢?何況死者中還有貧尼恩同父母的師尊。」

鐵木蘭柳眉一揚,嬌喝道:「禰還想抵賴?靜慧師太自然不是禰殺的,但這一連串的血案卻是禰們師徒倆聯手做下的!」

妙音倒抽了口涼氣,臉色霎時蒼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鐵木蘭雙眼發亮,嬌美的臉龐上露出威嚴凜然的表情,冷笑道:「怎樣,無話可說了嗎?就讓我從頭講起拆穿禰的陰謀,讓禰輸得心服口服。」

她頓了頓,仿佛一個審判者般揮著手道:「第一個被殺的人是彭泰,在他被殺的同時,禰師父靜慧師太也受了重傷。大家都一直覺得奇怪,為什么靜慧師太不肯說出凶手是誰呢?當時所有人包括江神捕在內,都認為是師太想以此來威脅凶手交出秘笈。」

「這個推論產生之後,案子就等於走進了死胡同,繞來繞去也無法查出真相。

幾個時辰前我突然有了一個全新的想法——會不會事實剛好相反呢?靜慧師太不肯說,是因為根本就沒有什么人去打傷她,實際上她才是殺死彭泰的凶手!」

妙音顫聲抗辯道:「我師父……我師父跟彭泰無怨無仇,為什么要殺他?」

鐵木蘭沉下俏臉道:「禰當我不知道嗎?禰師父本來就是當年血洗逍遙山庄的六位真凶之一!哼哼,那什么『因走火入魔而下肢癱瘓』的遺書,根本是假話,也是為了犯案需要而布下的局。」

妙音方寸大亂,情急之下沖口而出道:「對,我師父是當年的六位真凶之一,她和彭泰是命運相關的同伙,就更沒有理由殺他呀?」

鐵木蘭道:「不,他們並不是同伙!而且——」

她加重了語氣,一字字道:「彭泰才是當年逍遙山庄一案中逃生的那位幸存者!正是因為他當年也中過金鷹先生的毒,後腦上同樣留下過金針洞穿的痕跡,所以他的首級才會被藏起來,以免被認出真相。」

妙音嬌軀再震,就像是被擊中了要害似的,蹌踉倒退了兩步。

鐵木蘭緊逼上前,連珠炮似的道:「其實這連串血案都是禰師父一手精心策劃的。三年前血洗逍遙山庄的帶頭召集者也是她!在得手之後,六位真凶瓜分了武功秘笈,你師父得到的正是修羅神功!

「自那以後,兩年多過去了,禰師父本以為逍遙山庄案子的真相會永遠埋沒下去,不料在半年前,『枯心掌』、『控喉術』等邪派武功突然在江湖上流傳開了,

這使禰師父驚恐萬分。

「因為那六位真凶得到了這些武功秘笈,是不可能笨到去自己公開的。那么唯一的解釋就是,當年大難不死的那位幸存者,在逃走之前已從蕭天雄那里得到

了傳授,這些武功是他有意公開的,目的就是為了在江湖上掀起波瀾,以便引你們這些真凶上鉤。

「禰師父知道,那五位對『修羅神功』念念不忘的同伙,就算明知這是誘餌也會去冒險嘗試。雖然那五位同伙都不清楚當年的召集者是誰,可是難免會暴露出什么蛛絲馬跡,最後很可能就會查到禰師父身上來。是她下了決心,最安全的做法,就是把這五位同伙全部除掉!」

鐵木蘭嘴里說著話,明亮的眼光一直鎖定著妙音,只見這年輕尼姑就似中了定身法般不言不動,默默的聽著她侃侃而談。

「禰師父是如何做的呢?首先,她偽造了大量的請帖在江湖上發散,樣式模擬三年前蕭天雄的筆跡語氣,令人疑神疑鬼。可是這請帖越是詭異,別人反而越容易上當。

「那五位同伙都認定這請帖是幸存者發出的,目的是為了把他們找去報仇,但他們還是全都來了,因為人人的心里都存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念頭——只要擒住這位幸存者,就可以得到修羅神功!

「為了使事情更加逼真,禰師父戴上一個鬼臉面具,故意假裝成幸存者,委托一直跟她有合作關系的奇樂宮去調查真相。奇樂宮給她開了一張名單,告訴她

三年前帶頭召集的行凶者是位女性,就在歐陽青虹、柳如楓、靜慧師太、銀鷺夫人、胡仙兒、玉玲瓏和丁鳳娘這七個人中間。因為她們七個女子那晚都在逍遙山庄附近數十里,都有充足的作案時間。

「禰師父順水推舟,除了已被除去的丁鳳娘外,將請帖送到了其余幾位女子的手中,千方百計的將她們也一起誘到島上來,這樣才可以讓她們做禰師父的替死鬼。

「本來禰師父准備把大家誘騙到島上再下手,但在行船中途發生了楊崎殺人案,江松林揭穿楊崎之後,他負隅頑抗,還企圖抓住彭泰作人質,結果被彭泰當場格斃!

「由於彭泰在危急下不得已使用了真功夫,禰師父駭然發現他的『碎骨掌』中,竟含有『修羅神功』的內勁。這一下頓時什么都明白了——彭泰才是當年的那位幸存者,他也混進了賓客里上了船!

「這樣一來,原有的計劃就可以變動了。因為只要能除掉彭泰一個人,就能永遠去掉後患,再也不必擔心有人找上門來報仇。

「上島後的頭一個晚上,禰師父深夜里燒掉航船,殺光水手,結果大家分散開來在島上搜索。禰師父趁無人注意時偷襲了彭泰,但是他臨死前的反擊,也令禰師父受了重傷。」

鐵木蘭說到這里,忽然深深嘆了口氣,聲音里充滿了說不出的惋惜和難過,接著道:「如果禰師父沒受傷的話,這件事本可以就此結束,以後也不會再死那么多人,流那么多血了,可是天意弄人,致使悲劇再也無法挽回。

「當時禰師父知道事情麻煩了,她該如何向眾人解釋自己受傷呢?要使大家不至於懷疑是她殺了彭泰,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偽裝成自己也是被凶手打傷的。

「因此,她先是在彭泰的屍身旁寫下了『壹』字,然後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墮下懸崖,果然在被救起來之後,大家都沒產生疑心,最多也只認為她是因秘笈的緣故才包庇凶手。

「可禰師父緊接著發現,她受的傷遠比預計的沉重,絕非幾個月內能復原。但要是沒有第二個第三個人接連被殺,以江松林的洞察力遲早會醒悟到,根本就沒有什么其他的凶手,殺人者就是禰師父本人。

「所以跟著發生的一連串血案,可說是人世間最大的諷刺和悲哀——為了掩飾第一個謊言而不得不制造更多的謊話,只有把那原本不存在的凶手繼續『扮演』下去,才能使禰師父擺脫嫌疑。」

妙音臉色木然的聽著,還是沒有說話,偌大的廳堂里,只有鐵木蘭一個人的清脆嗓音在鳴響。

「不過禰師父在嚴重的傷勢下無法繼續殺人了,要是她被揭穿是前後兩起血案的凶手,本人會被正法不說,對恆山派的名譽也將是毀滅性的打擊。禰師父想到橫豎都是死,不如以一死來維護住本派的名聲。

「她不顧危險將本身的功力灌注給禰,使禰的內功一下子突飛猛進,然後指使禰去找任東傑,以陰陽調和的方法強行將之消化。而就在禰舍身給任東傑的同時,她布置好一切自殺身亡!

「是的,禰師父是自殺的!她以超乎常人想像的意志力,將十支利箭一一釘入自己軀體。看到如此慘烈的死亡方式,再加上她自己寫的『貳』字,別人就會本能的覺得這是凶手在殘酷的報復,怎能想到她是自殺呢?」

鐵木蘭一口氣說了這么長的一段話,凝視著妙音道:「這些血案都是禰師父做的,原本和禰沒關系,可是她臨死前卻千叮萬囑,要禰替她把罪惡延續下去。」

她的語氣漸漸嚴峻,聲色俱厲的道:「接下來被害的四個同伙,包括玄靈子、胡仙兒、金鷹先生、趙黑虎,都是禰一一殺害的,最後再嫁禍給崔護花。這就是本案的全部真相,我有說錯嗎?」

擲地有聲的責問過後,廳堂里一時陷入了寂靜,只有輕微的呼吸心跳聲隱隱可聞。

良久,妙音才抬起粉頸,雙頰依舊是蒼白的,可是眸子里卻已恢復了平靜,喟然道:「鐵捕頭,貧尼低估了禰……一直都低估了禰……」

鐵木蘭嬌叱道:「少說廢話!禰到底承不承認自己的罪行?」

「貧尼否認還有用嗎?」妙音冷冷道,「可是,這些都只不過是鐵捕頭的猜想而已,請問證據在哪里?」

鐵木蘭雙眉一揚,杏眼圓睜道:「證據本姑娘的確暫時找不到,否則我早就把禰抓起來了,也不用單獨約禰來說話。本姑娘只是想告訴禰,我並不是傻子,已經識破了禰的詭計!」

妙音美眸閃動,輕輕道:「只要貧尼死咬著不肯承認,諒禰也拿我無可奈何!」

鐵木蘭大怒,「呸」了一聲道:「好,咱們走著瞧!我雖然找不到證據,但一人計短,眾人計長,我這就去告訴江神捕他們,看禰的狐狸尾巴還能藏到幾時!」

她轉過身正待離開,突然耳邊風聲颯然,妙音的身軀已鬼魅般飄了過來,將門口的去路堵住。

鐵木蘭退後一步,「刷」的抽出了腰間的弧形刀,嬌喝道:「禰想怎樣?」

妙音幽幽的嘆了口氣,道:「鐵捕頭,貧尼真的不想傷害禰。那些人都死有余辜,但禰卻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唉……」

鐵木蘭一振掌中彎刀,冷笑道:「禰想殺我滅口嗎?只怕沒那么容易!」

妙音淡淡道:「鐵捕頭,禰不是貧尼對手……真的,貧尼可以向禰保證,禰最多也接不了我十招……」

鐵木蘭打斷了她道:「大話人人都會說,咱們就來試試好了,看招!」

話音剛落,燦爛奪目的刀光突然自她掌中亮起,圓弧形的刀鋒如銀虹摯電,急斬對方的手臂。

這一刀的速度快的驚人,無論是招式還是勁道,都絕對能在江湖上的刀法名家中排到前三名!

圓形的刀光,一下子就劈到了咫尺之間,這種距離內再也沒有人能閃開了!

妙音卻沒有閃,她的袍袖突然流雲般拂出,正好把弧形刀卷開,跟著右掌閃電般擊下!

掌未近身,一股凌厲的掌風已劈面襲來。鐵木蘭清叱一聲,凌空倒翻了出去,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這一招。

她退的快,妙音卻追的更快,如影隨形掠了過來,一只雪白的纖纖玉掌依舊當頭拍下。

眼看鐵木蘭已難以閃躲這一招,驀地,妙音嬌軀微顫,感覺到背後有一股極大的力道涌來。

她忙收回手掌向後揮出,正好和對方的掌力接個正著。

「砰」的一響,背後那人身子一晃,妙音卻被震得連退了四五步,俏臉上泛起了一股潮紅,跟著又變回蒼白。

她強行咽下涌到喉邊的一口熱血,轉過身來,只見眼前一位老人卓然而立,威風凜凜,神色不怒自威,正是老將軍謝宗廷!

「呔!禰想殺人滅口嗎?」謝宗廷須眉俱張,大聲道,「有老夫在此,豈容禰這滿手血腥的凶手囂張?」

妙音望望鐵木蘭,再望望謝宗廷,眼神中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鐵木蘭笑靨如花,沖著妙音吐了吐舌頭道:「禰想不到吧?我早就請謝大人埋伏在里面了。禰我剛才說的話,他可是一字不漏都聽得清清楚楚哦。現在禰還敢說沒證據嗎?」

妙音咬著嘴唇,恨恨道:「禰……禰……貧尼死也不會放過禰!」

謝宗廷勃然大怒,喝道:「你這蛇蠍心腸的女人,陰謀敗露了還敢如此狂妄!

好,就讓老夫親手除掉禰,為死難的朋友報仇!」

鐵木蘭忙道:「何必要大人親自動手,讓我代勞就可以了。」

謝宗廷用不容反對的語氣道:「鐵捕頭禰勿插手,讓老夫一個人來對付她!」

邊說邊掀開外套,捋起袖子,蒲扇大的手掌緩緩揚起,發出了輕微的辟里啪啦聲。

妙音強行壓下傷勢,牢牢盯著他的手掌,全身的真氣充盈鼓盪,准備迎接那雷霆般的一擊!

呼的一聲,謝宗廷的手閃電般探出,驀地中途轉向,竟然一指點到了鐵木蘭的腰間!

這變化實在太突然,太意外!

鐵木蘭根本來不及反應,雙眼睜的大大的,松手撒刀,嬌軀頹然軟倒在了地上。

她的臉上帶著不能置信的神色,駭然叫道:「謝大人,這是怎么回事?你……你瘋了嗎?」

謝宗廷眯起眼睛笑了,額上的皺紋舒展開來。剛開始只是微笑,逐漸的卻變成了露骨的狂笑。

鐵木蘭完全摸不著頭腦,她以為這老將軍神經錯亂了,又懷疑是自己在作噩夢。而妙音也是同樣的錯愕異常,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謝宗廷長笑道:「很吃驚嗎?不明白為何老夫打倒的是禰而不是她?也好,老夫現在就對禰說明。」

他頓了頓,原本略顯蒼老的面部突然變的精神煥發,仿佛在一瞬間就年輕了十歲,雙目神光充足,有隱隱的湛然玉潤之色在瞳孔中流動。

——這是內功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的標志!

鐵木蘭心中一寒,感覺到這已經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老將軍了。

只聽謝宗廷傲然道:「老夫除了是朝廷的震西大將軍之外,在武林中還有另一個隱秘的身份,一手創建的堂會遍布北方各省,會員之眾甚至超過手下所帶

的兵丁,禰可知老夫是誰嗎?」

妙音全身一震,失聲道:「快意堂!你……你是快意堂主荊破天!」

謝宗廷哈哈大笑道:「小尼姑倒也不笨!怎樣,鐵捕頭是否很意外呢?」

鐵木蘭已經驚得呆了,過了好一會兒還未完全回過神來,喃喃道:「原來快意堂主竟是你……嗯,這么說在行船中途,那些死去的人也是你協助楊崎殺的嗎?」

謝宗廷不屑的道:「憑那些三腳貓的角色,怎配讓老夫親自出手?本以為楊崎一個就足以收拾干凈,但想不到此人辦事不力,最終還是功敗垂成。」

鐵木蘭定了定神,美麗的俏臉上充滿了憤怒,猛然抬起頭來逼視著他,清澈的大眼睛里射出倔強堅定的目光,大聲道:「你這老狐狸!怪本姑娘瞎了眼,竟會來跟你商量。快解開我的穴道,有本事我們就真刀實槍見個高低!」

謝宗廷袍袖一拂,送出一股雄渾的勁力,封住了她的啞穴,轉過頭來望著妙音淡淡道:「小師太,禰該知道老夫這么做的目的吧?」

妙音默然片刻,神色平靜的道:「是為了修羅神功嗎?」

謝宗廷點點頭,沉聲道:「禰現在陰謀敗露,所幸只有老夫和這姓鐵的女子知曉內情。若禰肯選擇乖乖合作,老夫就保證永遠不將這秘密外泄。」

妙音用力咬著嘴唇,臉上泛起了病態般的暈紅色,似乎還在猶豫中。

謝宗廷雙掌一拍,冷冷道:「除非禰能將老夫也除去,否則禰絕無第二條路可走。嘿,禰就不想想尊師的遺囑,還有恆山派的清白名聲嗎?若禰師徒二人的罪行暴露,禰還有什么臉面到九泉之下去見先輩師祖?」

妙音纖弱的身子顫抖了起來,狠了狠心道:「好,貧尼答應了!」

謝宗廷忍不住仰天大笑,聲震四壁,煞是得意。

妙音一言不發,等他笑完了才道:「那么你如何處置她?」

謝宗廷瞧了鐵木蘭一眼,緩緩道:「為了替禰保守秘密,她自然是非死不可了。」

妙音輕聲道:「可是若在這里殺了她,說不定又會引起別人的疑心。」

謝宗廷道:「禰放心,老夫已經預備好替罪羔羊了。這個人應我的邀請,再過一個時辰就會到這里來跟老夫見面。」

他取出一個灰色的小瓶子,低沉著嗓子道:「只要把這葯粉混在酒里讓他喝下,他就會變成失去人性的野獸,將這姓鐵的女子暴奸至死亡!」

鐵木蘭聽在耳里,四肢立刻冰冷,大眼睛里閃耀著憤怒到極點的火光。

妙音動容道:「你說的這個人是誰?莫非是任東傑?」

謝宗廷發出夜梟般的怪笑聲,道:「除了他還有更適合的人選嗎?哈哈,就讓他先一嘗夙願,好好的享用過這女捕頭的身體,然後我們再在追擊時『失手』殺掉他,這樣所有的罪名都由他一人承擔了……哈哈……哈哈……」

鐵木蘭又氣又急,又羞又怒,只覺得五內俱焚,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謝宗廷也不在意,轉向妙音喝道:「怎樣?禰是乖乖向老夫投降呢,還是要頑抗到底?」

這兩句話中氣充沛,震得妙音耳朵嗡嗡作響,花容失色的喘了幾口氣,頹然道:「貧尼認輸了,修羅神功的口訣這就和盤托出……」

〖jz〗※※※

不知過了多久,鐵木蘭漸漸醒了過來,感到身上的穴道似乎已解開了,但依然軟綿綿的沒有辦法動彈,也沒辦法出聲。

一陣風吹來,拂到肌膚上涼絲絲的,她忽然驚駭的幾乎又要暈倒,察覺自己身上只剩下貼體的肚兜和褻褲,雪白修長的玉臂粉腿全都裸露在了空氣中。

只聽妙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禰醒了!」

鐵木蘭竭力寧定心神,發現自己處身在廣益閣後面的一間書房里,妙音就站在身後。她忍不住回過頭去,用憎恨的眼神怒視著這年輕尼姑。

妙音玉容冰冷的道:「禰這樣看我做什么?若非禰多管閑事,我又何至於落到現在這個被動處境?」

她說著凄然一笑,又道:「禰只是一死了之,而我,從今以後卻再也不能自由,要永遠受到快意堂的控制,說不定還會淪為那老家伙的玩物……禰說,是誰的遭遇更悲慘?」

一粒晶瑩的淚珠,自妙音的俏臉上滾落了下來,滴在鐵木蘭的粉頸上。她的眼睛里滿是痛苦的神色,又仿佛蘊藏著無窮無盡的悲哀和無奈。

這時候,一陣爽朗的大笑聲,自廣益閣正廳里傳了過來,正是任東傑的聲音。

鐵木蘭雙眼一亮,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俏臉上也綻放出甜蜜的笑意——不知為什么,她對任東傑有種強烈的依賴和信心,堅信他一定有辦法救自己。

妙音看在眼里,嫉妒的神色一閃而逝,忽然恨恨道:「禰不用指望那浪子了,他雖然有些鬼聰明,但畢竟不是神仙。我這就讓禰親眼看看,他是怎么樣上當受騙!」

她抱起鐵木蘭的嬌軀,悄無聲息的飄到相隔的門邊,從縫隙里看了出去。

只見任東傑和謝宗廷正對坐桌邊,桌上擺著酒壺和一小碟花生米。兩人有說有笑的談的正熱鬧。

鐵木蘭的心臟不禁狂跳了起來,眼睜睜的看著謝宗廷斟了一杯酒,滿面笑容的放到了任東傑面前,展顏道:「任公子說已經猜到了凶手是誰,老夫理當敬你一杯!」

任東傑接過杯子,微笑道:「不敢。可惜在下至今還沒有找到直接證據,不然此刻就可以將她捉拿了。」

謝宗廷不動聲色的道:「那么,凶手究竟是誰呢?」

任東傑想也不想就道:「是妙音!」

謝宗廷似乎吃了一驚,失聲道:「你怎么知道?」

任東傑不慌不忙,侃侃而談說了起來。他說的越多,內外的三個人就聽的越是驚異。因為他所說的疑點,破綻和推論竟和鐵木蘭如出一轍,簡直就像是聽過後再復述一遍似的。

謝宗廷伸掌在桌上一拍,擊節叫好道:「任公子,佩服佩服。你簡直就跟未卜先知一樣,看來什么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請干了這杯酒,算是老夫的一點敬意!」

任東傑凝視著杯里微微盪漾的美酒,忽然笑了笑道:「也許我的確能未卜先知。比如說現在,我就知道若是我將這杯酒喝下去,後果就將會多么的不妙。」

謝宗廷臉上微微變色,若無其事的道:「任公子說笑了。」

「不,我沒有說笑。」任東傑的表情驀地變的很嚴肅,淡淡道,「只是快意堂主居然也會用卑鄙手段來暗算人,這才真的令我意外。」

「叮」的一聲,謝宗廷手里拎著的酒壺突然碎了,粉碎!

良久,他才點了點頭,緩緩道:「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任東傑平靜的道:「很早以前我就懷疑了,楊崎為何能混上這條航船?若無人作內應,這實在很難令人相信。」

謝宗廷揚眉道:「就因為船是老夫雇下的,所以嫌疑就最大嗎?」

任東傑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奇怪,從種種跡象來看,船上的血案都是楊崎一個人做下的,為什么那內應幫他混進了航船,卻沒有幫他去殺人呢?」

他頓了頓,雙眼盯著對方道:「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就是那內應根本沒有辦法幫手——因為他是和別人同艙的!也就是你,謝大將軍!」

謝宗廷冷冷道:「說下去。」

任東傑道:「那我從頭說起吧。你夢寐以求著想要得到修羅神功,半個多月前就開始指揮快意堂在城里大肆殺人,害死了許許多多的武林人物。

「你兒子謝堅的中毒,其實是你自己搞的鬼。這一方面是為你出海尋找藉口,另一方面是因為你不想他冒這個險。

「本來你的目的,是和楊崎一起將出海的人物大半除掉,這樣可以減少爭奪修羅神功的對手。但臨行前江松林突然要求加入,這打亂了你的計劃,但卻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你無可奈何,只好讓楊崎自己一個人動手。因為江松林就睡在你房里,對這位名震天下的神捕,你始終心存忌憚,生怕自己露出馬腳被他識破。因此船上發生的血案,的確從頭到尾都是楊崎一個人干的。

「到了島上之後,你設計控制住了趙黑虎,令他為你賣命。可惜這人是個貪生怕死之徒,我起了疑心之後只稍微逼問一下,他就把你的底細全部告訴我了。」

謝宗廷緊握雙拳道:「這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我本該早些殺了他滅口的。」

任東傑淡淡道:「現在呢?大人是否也想殺了我滅口?」

謝宗廷沒有否認,眼中陡然射出刀鋒般的光芒,沉聲道:「任東傑,你既然知道了老夫的底細,就不應該來的。」

任東傑嘆了口氣,道:「這么說,我已經是死定了?」

謝宗廷道:「我知道你有一雙很了不起的手,可是你跟老夫交手卻必敗無疑。

一百招之內,老夫一定能取你項上人頭!」

他推開桌子,大步走到廳堂正中,腰板挺的筆直,略帶斑白的頭發根根豎起,渾身都充滿了氣凝山岳的雄渾氣勢。

任東傑也站起身,慢慢的走了過去,到相距一丈處停了下來。他的嘴角雖然還掛著滿不在乎的笑容,可是眼睛里卻沒有絲毫笑意。

屋里忽然變的非常安靜,靜的可怕。

鐵木蘭緊張的透不過氣來,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了胸腔。忽然有只纖纖玉手從後面伸來,按在了她挺秀的胸脯上。

「禰的心跳得好快。」妙音附在她耳邊,用細如蚊蠅的聲音道,「可是在替他害怕嗎?」

鐵木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目中如要噴出火來。

妙音卻笑了,柔聲道:「禰這副凶巴巴的樣子其實很迷人的,連我這個出家的女人看了都有些心動。」

她的纖掌突然滑進了鐵木蘭的肚兜里,直接摸到了少女挺拔的雙峰。

鐵木蘭的俏臉刷的變紅了,只感到那只手輕輕的撫弄著自己的椒乳,逐漸探向那最敏感的尖端……

貼體的肚兜被緩緩拉下一截,露出半邊雪白的胸脯,在昏暗的燭火中看來,更是顯得白的耀眼,綺麗動人。

「喔喔!」冰冷的指尖一接觸,嬌嫩的蓓蕾就條件反射般硬了起來,鐵木蘭不禁激靈靈的打了個寒噤,胸腹間卻像是泛起了一股熱流。

就在這同一時刻,任東傑突然間就像離弦之箭般標了出去,左拳右掌同時出

擊,一連向對手攻出了八招!

這八招都像狂風暴雨般迅捷,而且分別屬於八種不同的拳招掌法,除了他之外,這世上再沒有第二個人的手上功夫能快成這樣。

可是他攻到近前,謝宗廷卻只是揮袖一拂!

「呼」的一響,任東傑只覺得一股雄渾之極的力道襲來,整個人都被震得飛了出去。

他順勢斜飛,足尖在對面牆上一點,如彈簧般反射了回來,勢道反而比剛才更快更急!

但這一波攻勢仍然被對方輕松擊退!

任東傑心下駭然,圍著謝宗廷轉起圈子,雙手忽伸忽縮,忽拳忽指,一時出手點穴,一時發掌強攻,無論是軟功還是硬功,他的出手都是疾如流星,快若閃電。

可是不管他怎樣施展,對方只要袍袖輕拂,就把他的所有攻勢全都阻遏,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脅。

鐵木蘭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恨不得能親自沖上去幫忙,可是四肢卻偏偏軟綿綿的不聽使喚。

妙音的雙臂環抱著她的嬌軀,纖手還在撫摸著那對嫩筍般的椒乳,忽然朝著她的耳根輕輕的呵了口熱氣。

鐵木蘭頭頸一縮,癢的幾乎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同時又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泛了上來,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妙音一聲不響,不斷把熱氣吹入她的耳孔,又用細齒輕咬著通透晶瑩的小耳垂。

不到片刻,鐵木蘭就覺得心中的熱流越來越盛了,呼吸變的急促起來,紅暈不但遍布了她的臉蛋,還悄然爬上了眉梢眼角,最後連耳根和粉頸都像是染滿了胭脂。

她不由張開小嘴,輕微的喘息著,但又無法發出聲音,挺拔的胸脯不住的上下起伏。

妙音眼波流動,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忽然伸手解開了鐵木蘭的啞穴,不等她反應過來,又低下頭開始親吻她的臉頰。

鐵木蘭先是一怔,本能的想大聲叫出來,驀地腦中靈光一閃,明白了對方的險惡用意。

——不……我不能叫,他正在和最強大的敵人交手,無論如何不可分心。鐵木蘭想到這里,硬生生的把沖到喉邊的聲音咽了下去,貝齒緊咬住下唇。

妙音柔聲道:「放松點好嗎?咱們都是女子,禰緊張什么呢?」說著逗起她的下頷,竟然吻住了那櫻紅的雙唇。

鐵木蘭不能置信的瞪大眼,再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四片櫻唇霎時緊湊在一起,蘭息流通,發出咿咿唔唔的聲音。

沒兩下,妙音的舌尖就探入了鐵木蘭的口中,靈巧的卷住了她的絳舌。鐵木蘭腦中一陣暈眩,下意識的擺著頭躲閃,但卻怎么也掙不脫。

就在二女唇舌糾纏的同時,場上兩個男人的比拼也起了變化!

只聽一聲春雷般的暴喝響起,荊破天須發倒豎,大喝道:「老夫已讓你攻了五十招!來,你也吃我一記『破天神拳』!」

他吸了口氣,右臂陡然間粗了一倍,斗大的拳頭猛然劈面砸來。

這一拳沒有任何花巧,沒有任何變化,一拳擊出,天地震撼!

任東傑飛身閃避,轟隆一聲大響,身後的牆壁竟被拳風震得塵土沙沙而落。

荊破天大踏步向前,右臂再度輪起,原式不變,仍然是驚天動地的一拳擊出!

任東傑只能再次躲閃,轉眼間荊破天一連揮出三拳,他就被逼得逃竄了三次,竟是一招都無法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