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了,真的成功做到了!
毛利蘭心中也不禁涌出一股激動。
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在親身參與這樣漫長艱難的解剖之後,她終於理解為什么很少有人願意當法醫,認識到法醫是一種怎樣辛苦的工作。
血肉、內臟、屎尿、蛆蟲,這些常人避之不及的東西,都是法醫需要用遠超常人的耐心,去近距離接觸研究的證據。
但這樣可怕惡劣的工作環境,卻並沒有勸退這位溫柔而又堅強的少女。
「放棄醫生的高薪,為了真相和正義,去忍受常人難以承受的惡劣環境...」
「原來這就是法醫。」
毛利蘭按捺不住地感嘆出聲。
此時她眼中流露的並不是嫌棄,而是尊敬,還有憧憬:
「林新一先生,謝謝你讓我了解到這份工作。」
「我一定會堅持下去,成為和你一樣厲害的法醫!」
「很好。」
聽到她這樣堅定的聲音,林新一心中很是欣慰:
連臟污惡臭的解剖都沒有讓毛利蘭打退堂鼓,他看好的這個學生,一定能在法醫的道路上走得很遠。
和他期待的那樣,毛利蘭展現出了她那純粹的善良,天生的堅強,還有那種願意幫助別人,願意無私奉獻的寶貴精神。
因為人類天性利己,所以一聽到「無私奉獻」,大家都會本能地覺得假、大、空、難以理解、可笑至極。
但不管利己主義者如何懷疑,社會上總是有一些工作,是有人在靠著奉獻精神堅持的。
尤其國內的法醫...
法醫是公務員,公務員的平均年薪,在被平均的情況下,大概相當於當地平均房價的一半。
所以,一線城市、經濟強省的法醫才算是能活得滋潤,而那些數量占絕大多數的n線城市法醫...收入基本都非常有限。
談不了錢,就只能談奉獻。
不管別人信不信這套,作為苦逼的基層公務員,林新一自己得信著點。
「毛利小姐,你有這樣的想法很好。」
「我一定會盡力幫助你,把你培養成能扛住鑒識課招牌的法醫。」
林新一十分感慨地對毛利蘭說著。
然後,他收拾好思緒,又對毛利蘭吩咐道:
「解剖的目的已經完成了,你整理一下這次文字記錄,把膠卷送到鑒識課沖洗,再把解剖室音視頻監控系統錄入的影像備份一份,送到鑒識管理系儲存,留著作證明。」
「等我縫合好屍體,解剖就正式完成了。」
「嗯。」毛利蘭認真地點了點頭。
她按照林新一的吩咐,一一核對好各項檢驗數據,仔細整理解剖的文字記錄,然後又是送膠卷去沖洗,又是備份錄像。
前前後後忙碌下來,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個小時。
可等毛利蘭回到解剖室的時候,林新一卻還在認認真真地忙著縫合。
焦屍的縫合很麻煩,因為軟組織層炭化,稍稍不小心,就會在縫合的時候造成體表皮膚破損,影響屍體的美觀。
必須得注意力道,仔細縫合,就像是在脆薄的紙上綉花,每一步都得小心。
這很耗時間,也很耗精力。
看到林新一仍在這樣認真地埋頭忙碌,毛利蘭也沒說什么,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等待著林新一完成工作。
又是大半個小時過去,算上之前漫長的解剖流程,時間已經到了深夜。
林新一終於完成了艱難的縫合過程。
而他抬起頭,看著仍在默默等候自己的毛利蘭,不禁有些意外:
「毛利小姐,你不會覺得不耐煩嗎?」
他還以為毛利蘭會和那些普通人一樣,覺得耗費大把時間精力,給這種本來就燒得不成人形的焦屍縫合「整形」,是多此一舉。
但毛利蘭卻能非常真誠地回答他:
「當然不會了...」
「根岸先生已經遭受了這樣的悲劇。」
「我們挽回不了他的生命,但至少,得讓他在離世時有個人的樣子。」
「所以,林先生的做法...我非常理解。」
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恍惚之間,仿佛讓這冰冷的解剖室都顯得溫暖起來。
「哈哈,你真的適合當法醫。」
林新一欣慰發笑,眼里滿是贊許。
然後,他收斂情緒,回歸正題:
「存放屍體和清理解剖室的工作,就交給小松巡查他們去做。」
「現在有了解剖報告,我們可以去找那位阿部豐先生好好聊聊了。」
「嗯!」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找到證據,毛利蘭此刻的心情也很激動。
但她在欣喜之余,卻是又驀地想到了一個問題:
「等等...林新一先生。」
「雖然阿部豐的不在場證明已經被推翻了,但是...」
「該怎么證明是他殺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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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柯南大偵探,也在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因為心里憋著一股要戰勝林新一的勁,他和毛利小五郎晚上都沒有回家休息,而是留在了警視廳。
雖然毛利小五郎水平發揮穩定,想了一晚上也沒想出頭緒。
但身體變小腦袋卻依舊很大的柯南同學,卻已經從毛利小五郎那三天拍攝的跟蹤照片里,發現了蛛絲馬跡:
周一到周二白天,照片里的根岸先生習慣用右手拿東西。
到了周三再跟蹤,照片拍到的那個「根岸先生」,卻是習慣用左手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