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咧!」
老道再一次被丟出去,砸在了瓷磚地面上。
扭動著身子,一只手捂著自己的腰,老道哭喪道:
「額的腰咧……」
周澤慢慢地平復住自己胸口的絞痛,重新抬起手,他清楚,眼前的女人很虛弱,之前的反抗和僵滯,已經是她最後能做到的極限了。
「大兄弟,額求求你咧,繞了她,放我們走吧。」
「放你們走?」許清朗一只手捂著脖子,另一只手操控著兩具傀儡人皮慢慢地走向老道,「那誰來給那兩個跳樓死去的人算賬?」
「那倆人不是我們殺的咧,我們沒動他們,我們還想要救他們咧,他們是自己想要尋死啊!」老道解釋道。
「這種話,你認為我們會信?」許清朗冷哼一聲。
老道見許清朗被「光明使者」附身的樣子,當下不看他,而是看向周澤,祈求道:
「大兄弟,她也是我們冥店的人,是我們老板的朋友,她是為了幫我老板才受的傷。」
老道記得當初自己和周澤見面時,周澤其實對自家老板的事情很感興趣,這時候,他只能嘗試去把老板搬出來。
周澤的手剛剛放在女人的額頭上,還沒力,聽到老道這句話時,當即停了下來。
是那個男人的伙伴?
那個在老道直播視頻畫面里坐在冥店櫃台後艱難喝粥的男子?
是那個在夢里水潭邊提醒過自己無面女布局的男子?
自己,欠他一個人情。
「嘶…………」
胸口,再度痛了起來。
周澤不停地做著深呼吸,然後後退兩步,踉踉蹌蹌地站起來。
好在,疼痛感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但每次自己做出任何違背利益至上原則的選擇,開始為人情關系所累的時候,它總會提醒自己一下。
像是有一只毒蠍,一直藏在自己的胸口里。
有一個很有名的猴子籠子電擊實驗,
或許,沒有良心的代價和目的,就是這般吧,讓你形成了畏懼反射,然後慢慢地改掉了以前的「壞」習慣。
「你不會真的相信了吧?」許清朗看向周澤。
周澤擺擺手。
「喂,哪有人傻到一個接著一個去跳樓尋死的,你之前不是還說……」
「我信那個家伙。」周澤瞥了一眼許清朗,然後看向老道,「人你帶走吧,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
人的名樹的影,那兩個情侶先後一天跳樓死亡的事情,周澤不認為是這個女人所為的了,這個女人或許參與過筆仙游戲,也曾在其中出手,但絕不是在殺人。
小1uo1i曾說過蓉城的那位男子玩出火了,把自己當作了判官,游離於人間法律之外執行自己所謂的正義審判,這才遭致了來自陰司的封殺。
也因此,那種人的朋友,不可能是隨意殺人的惡鬼,否則以那個家伙的性格,第一個殺死女人的反而是他。
這個推論,真的比任何所謂的證據來得更加可信,因為哪怕是小1uo1i說起那個人的時候,也只是諷刺其不知天高地厚,但沒有在私德上去說他絲毫。
老道馬上捂著腰站起來,不住地道謝,但當他來到女人身邊時,卻又苦著臉道:
「大兄弟,額們沒地方去了啊,之前她叫我帶著她來到這里,就是想著靠在你身邊,能燈下黑,讓那些抓她的人不會留意到這里。
我現在如果帶著她離開,不是羊入虎口了么?」
「你們……正在被通緝?」周澤問道。
「額,算是這個意思吧,總之,那些家伙神出鬼沒的,哪里都能跑出來,鏡子里,人群里,甚至草叢里,地底下,都能冒出來,我們能活著一路逃出來,也是運氣好。」
「那也沒意義了,她傷勢已經嚴重惡化了,已經撐不了多久。」周澤摩挲著自己的手指,「一旦這具肉身毀了,純粹剩下靈魂狀態的她,要么很快就被現,要么就直接落入地獄。」
「我們之前去過醫院打算處理一下傷勢,但剛進病房,原本看起來很正常的醫生直接脫去了衣服變成了一個面目可憎的東西打算殺我們。」
老道很是為難道,
「也就是到你附近住下的這兩天,我們才稍微安生了一些。」
「我愛莫能助。」周澤聳聳肩。
對蓉城那位景仰是景仰,欠對方的人情也換成了自己這次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可不願意過多橫生枝節,否則下一次就換做小1uo1i帶著一幫鬼差直接殺向自己書店了。
這時候,原本落在地上的鋼筆忽然豎立了起來,許清朗面色一變,露出警惕之色。
但鋼筆只是在地上寫了幾個字:
「救我,給你心。」
看到這幾個字,周澤目光頓時一凝。
「臭不要臉的小婊砸!
這女的對自己容貌得有多自信?救你你就把心給誰?」
許清朗在旁邊嘲諷道,「哪怕你之前多么漂亮,現在這個鬼樣子,煞筆願意要你的心啊!」
「我願意。」
「什么?」許清朗愕然,看著周澤,仿佛在此時,許清朗才看清了周澤,林醫生那么漂亮,他能三過家門而不入,原來居然是這種口味。
「大兄弟,你剛不是說沒有辦法的么?」老道在旁邊疑惑道。
「哦,我忘了,剛才記起來,我上輩子是通城最好的外科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