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搖搖頭。
「這…………」
這你他媽找我干嘛
「想要你們,什么都不要做。」對方開口了。
「什么都不要做等等,還是我們」
這個「們」字,安律師咬得很重。
「是的,你們。」
「能問一下,這個們還代表誰么我的客戶或者地下的那個」
對方搖搖頭。
「那是指的什么」
「你現在,住在哪里」
「我住在……」
安律師懂了。
「什么都不要做,近期內,是這樣子的。」
「我們最近好像也沒做什么,你是不知道,我現在住的那家書店多頹廢,一家子都是懶漢咸魚,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無所事事。」
「好累。」
「什么」
「和你說話。」
「和我說話,好累」
對方點點頭。
「…………」安律師。
「我不是很喜歡說話,我更喜歡用筆寫字,寫故事。」
「嗯,這個我知道。」
「我最近剛寫好一篇文章,但因為題材限制,很難發表出去。
國內環境上,對於涉及靈異方面的文藝創作卡得很嚴,很容易就湊到了宣揚封建迷信的邊,以前經常接我稿的幾家雜志報刊這次都選擇退稿了。」
「然後呢」
「雖然無法在外面發表,但監獄還是給我刊登在了監獄內部自己的期刊上了,你走的時候,可以找傳達室那邊要一份看看。挺有意思的一個短篇故事。」
「好的。」
然後,
又是沉默。
「還有事兒」安律師問道。
對方搖搖頭。
「那我可以走了」
對方點點頭。
安律師一陣無語,但也沒急著走,而是笑了笑,像是開玩笑一樣開口道:
「據說,當年是你把自己妻子和孩子都…………」
對方猛地抬起頭,
有些疑惑,
有些空洞,
安律師的話語瞬間打住。
沉默,
又是沉默。
對方張了張嘴,隨後,嘆了口氣,道:「那是,我的錯。」
「額……我也不該問的。」
「所以說,好奇心,會害死貓。」對方微笑,繼續道:「哪天出門被車撞死,別喊冤。」
「我會小心的。」
說完,安律師站起身。
「報酬,你不要么」對方問道。
安律師又坐了回來。
「可惜,你要的話,我也沒什么可以給你的。」
對方顯得有些遺憾。
安律師馬上站了起來,拿著公文包向外走去,
寶寶生氣了,
不帶這么耍人玩兒的
一路往外走,安律師打算早點開車回去,回書店之前可以自己先去吃個飯,點一道「二鳳捧珠」這道名菜過過嘴癮。
經過前面的崗亭時,
安律師像是想到了什么,走過去,敲了敲窗戶。
「什么事」里面的獄警打開窗戶問道。
「同志,你這兒有期刊嗎,監獄里面的那個。」
「你要這個做什么」對方有些好奇。
大部分自家單位的期刊雜志,自家人都是懶得看的,如果不是嫌棄擦屁股硌得慌,估計都集中在廁所銷毀了。
「哦,我有一個當事人的文章發表在這上面,他拜托我拿一份帶回去給他老母親看看,他這輩子寫作文,終於獲獎了。」
獄警在桌上找了找,拿出一本很薄的雜志遞了出來。
雜志很薄,當然了,現在大部分雜志如果去除掉里頭的廣告頁面,都厚不到哪里去。
也不會有什么商家腦子抽抽了,跑來贊助一個監獄內部期刊。
「謝謝啊。」
安律師道了一聲謝,拿著雜志走到了停車場。
發動了車,開了空調,但車里被太陽烘得很熱很悶,安律師只能在旁邊先站著,等空調繼續開著讓里面溫度降下來。
點了根煙,抽著。
順手拿起那本雜志,
封頁印刷得很粗糙,
但雜志名字很霸氣:
「監獄風雲。」
「嘖嘖。」安律師咂咂嘴,隨意地翻翻,那個家伙的文章在最後面。
標題是「無題」。
安律師記得自己上半輩子看過很多不錯的,作者名叫「佚名」。
故事不是很長,似乎只寫了第一部分,這是打算連載的樣子。
講的是一個好警察為了解救人質犧牲了,
死後靈魂因為特殊原因歸來,
重新復活,
繼續和犯罪分子做斗爭……
「真特么老套,類似的歐美片子都看過不少了。」
安律師看完了故事,覺得有些無聊,
但慢慢地,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