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老太婆,刺激起警方對十六年前那件案子的懷疑,
然後再大大方方地在十六年前拋屍塊的老地方再拋屍,
而且拋出來的是這個部位,
是否也代表著他的一種姿態?
如果這個時候,自己是凶手,
估計會在一個可以看清楚這里的地方,手里捧著一杯咖啡,一邊笑著一群警察被自己丟出去的羈絆弄得火急火燎團團轉,
一邊抿一口吧?
「老安。」周澤喊道。
「哎,老板。」
「跟我去前面公寓樓看看。」
「好的,老板。」
…………
「呵呵。」
窗簾的縫隙被拉上了,
下面,
真的好多警察呢。
一個頭已經泛白的老者拿起手中泡著枸杞的茶杯,
喝了兩口水。
他已經老了,
而且一條腿也是瘸的,
雖然他一直堅持不用拐杖,但無論是走路還是上下樓梯,都很艱難。
最痛苦的,是住六樓,而這老樓,又沒有電梯。
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早就成家,他自己有退休金可以領,也不用去看子女的臉色,當然,子女也懶得來看自己這個脾氣不好的老東西。
「咳咳咳…………」
連續地咳嗽,
胸口的悶痛,
讓他覺得很是壓抑,仿佛有一只手,無時無刻地都在掐著自己的脖子,沒有很用力,但就這么一直掐著。
他靠在牆壁上,
不停地深呼吸著,
而後,
又偷偷地掀起一點點的窗簾,
看了一眼樓下那條馬路上,密密麻麻的警察。
「真快啊,真的好快啊……」
老頭囁嚅著嘴唇,
記得當年,自己可是丟了半個多月,每天丟完了,就看見街坊鄰居像是撿了天大的便宜一樣把自己放在那里的肉給帶回家去吃。
吃得,滿嘴是油,還來找自己下象棋,
還偷偷說他最近運氣好呢。
然後自己看不慣他那個得意樣,丟了個氖子,
陪自己下象棋的那家伙,吐了一個禮拜沒怎么吃飯。
他笑了笑,
不過,
也挺有意思的,
自己隨便丟出去一個吊,
這幫警察就急得跟狗一樣。
呵呵,
有意思,
真有意思啊。
老頭一瘸一拐地拿著茶杯,走向了里間。
他推開了里間的門,
床上,
躺著一個女人,已經死了,因為才死,再加上屋子里空調打得溫度很低,所以屍體還沒散出明顯的臭味。
身材瘦削的老頭爬上了床,
在女人屍體旁邊躺了下來,
他沒有去猥、、、褻女人的屍體,
只是就這樣靜靜地躺著。
躺了大概一刻鍾的時間,
他又睜開眼,
慢慢地爬下床。
又一瘸一拐地走到窗戶邊,對著外面看了一眼,警察還在啊,呵呵。
「可惜,她今晚不會在了。」
老頭顯得有些傷感。
但傷感只是暫時的,很快,他的眼睛里又冒出了希翼的光火。
他走到了衛生間,衛生間的浴缸里,躺著一具男人的屍體,身上有好幾處位置被切下來了,包括褲襠的那個位置。
「天上,哪里有這么掉餡兒餅的事情呢,三百塊一個月租房子,也不想想這么好的事會落在你們頭上。」
老頭又走出了衛生間,
他在沙上坐了下來,
抽出一根「大前門」,
點燃。抽了兩口,然後是更加劇烈地咳嗽,不停地咳痰,但還是堅持繼續抽著。
抬頭,
看了眼掛在牆壁上的掛歷,
老頭把煙抽到最後只剩下過濾嘴才丟開,
「咳咳咳」
像是咳嗽,
又像是在笑,
「喲,
今兒還是七夕吶。」
老頭伸手對著衛生間方向和里間方向揮了揮,
「呵,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