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並不知道就在剛才,
他差點面臨來自地獄的查水表;
那個高跟鞋女人在南大街兜兜轉轉了一圈,
甚至還曾在書屋門口停留過,但也僅僅是停留了一下,隨後,她就離開了;
她的出現以及她的離開,
仿佛是向大海里滴入一滴水,隨後又從大海里取出一滴水,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包括,
抱著鶯鶯一覺到天亮的周老板。
醒來,
又是愉快輕松的一天。
許清朗今天早餐是粥,青菜粥,味道鮮美,不膩,配著「蘿卜干」「生姜絲」「酸豆角」這些小菜,
吃得很舒服。
飯畢,
周澤倒是沒有坐到自己最喜歡的位置以習慣性地方式開始自己新的一天,
而是去了隔壁。
隔壁的正門已經被封閉了,是真正意義的那種封閉,拿水泥完全糊起來的那種,同時,死侍和黑小妞基本都睡在隔壁。
黑小妞除了飯點回書店吃飯,平時也懶得跑這里來打發時間。
她是真心喜歡種田的,沒有什么事情在她看來比拾掇自家的小菜園更能讓她覺得開心的了。
周澤進去看了看,黑小妞正坐在那里磨著工具,都是些奇形怪狀的小工具,用她的話來說,伺候彼岸花是一種jīng細活兒,容不得絲毫馬虎,和外面那些種水稻的完全不一樣,工具上也必須jīng益求jīng。
自家奴隸有著這種工作態度和積極性,
身為奴隸主的周老板很欣慰。
然後,
周澤看見了死侍,
死侍居然光著身子只露著頭,被埋在了坑里。
海灘上倒是有人喜歡玩兒這一出,但這里可是泥地。
黑小妞拿著一個水壺,走到死侍旁邊,給死侍周圍的泥土上澆了點水;
隨後,拍拍手,繼續回去磨自己的工具。
「這是什么意思?」
周澤指著死侍問道。
「呵呵呵…………」
死侍還在對周澤傻笑。
「放心,沒你的同意之前,我不會種下他的,他之前被培育得不好,現在我把他每天栽種一段時間,給他補充一下營養。」
「營養?」
「昂,來自泥土,來自大地母親的營養。」
黑小妞說得理所當然,
而且眼神里有著一種毫不遮掩地不耐煩,
像是在看一個五谷不分的逗比要來教袁隆平種田一樣。
周澤搖搖頭,看不懂,但他也沒有出手去干預,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兒吧。
走回了書店,周澤看見書店里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周老板先下意識地把目光下移,
看著對方放在茶幾下面的腿,
唉,
心理嘆氣;
一條淡藍sè的修身牛仔褲,
白sè的襯衫加一件外套,頭發披散下來,本就年紀不是很大的林醫生身上洋溢著一種青春單純的氣息。
當然,
那被牛仔褲緊緊包裹著的修長豐腴的腿以及坐在沙發上的那個渾圓的部位,
真吸引人。
「老板,鶯鶯不在,我之前看著她來了,就讓猴砸帶鶯鶯去樓上玩游戲去了。」
老道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湊到周澤身邊小聲道,
頗有一種幫老奴幫自家少主子瞞著少夫人拉皮條的意思。
許清朗端了兩杯nǎi茶走了出來,書屋的nǎi茶和外面的nǎi茶不同,外面的nǎi茶可能自己做的茶粉,其實成本非常之低。
書屋不會這樣,因為書屋客人很少,會點nǎi茶的客人更好,所以里面的食材大部分都是自己吃的,坑不到客人總不能坑自己吧?
放下了兩杯nǎi茶,
許清朗笑著看著林醫生,
道:
「你皮膚最近有點變差了。」
許清朗是認識林醫生的,見了面,聊幾句,不奇怪。
「可能最近太累了。」
林醫生沒生氣。
「嗯,多注意保養一下自己。」
「那你能教我一些保養的秘訣么?」
「可以,下次有機會再聊。」
說著,
許清朗拿著托盤准備離開了,因為他看見周澤已經走了過來。
不過,他還是停頓了一下,道:
「像比如今天,天涼了,沒穿絲襪,挺好的;
女人,就得自己學會愛惜自己。」
「…………」周澤。
周老板聽到了!
「你們聊。」
許清朗微微欠身,像是侍者一樣離開了。
別說,
老許自從上次吞了海神一部分之後,不光是在做菜上有點往大廚上靠攏的感覺,連平日里,似乎都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
林醫生站起身,看著周澤,大大方方地向周澤伸手。
正式得有些讓人不習慣,周澤沒伸手去握,而是道:
「剛去地里看了看,沒洗手。」
林醫生點點頭,笑道:「我來為上次手術的事情謝謝你。」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林醫生清楚,那天在手術室里周澤的怪異舉動,肯定有他的深意。
「沒事,客氣了。」
「那我走了。」
林醫生拿起自己的包,推開書店的門,直接上了她的凱迪拉克,走了。
只是單純地為了來謝謝,
沒有其他的任何意圖。
「這就走啦?」
老道把頭湊到周澤身邊,有些奇怪地問道。
「嗯。」
「都不請你吃個飯?」老道又問道。
「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周澤心里清楚,上次自己幫林醫生父親手術的事兒,其實倒是沒有推進二人的關系,反而拉得更遠了。
對於林醫生來說,她不願意一直趴在周澤身邊去索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