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里的罌粟花【第六章】15(2 / 2)

那曾想在這個時候,王楚慧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我只好對在座的全體打了個招呼,然後推門走到走廊里,把電話接通:「王大姐,有什么事么?」「那個,秋岩……出事了。」王楚慧的口吻顯得十分著急,但她卻把話說得不清不楚。

「呵呵,王大姐,我問的不就是『有什么事』嗎?出什么事了您說。」「鄭玥施跑了。」王楚慧似乎含了一口氣說著。

我以為我聽覺系統出問題了:「誰?」「鄭玥施跑了。秋岩,怎么辦?」——這讓我產生了一肚子疑惑,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不是……姐,您等會兒啊——鄭玥施跑了?她不是景玉宮那個案子的受害者么?她跑了?」「對。」「咱們抓她了么?」我的眉頭已經緊皺到我頭痛。

王楚慧接著支吾著,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跟我講明白:原來在今天庭審結束之後,景玉宮分局的警察便跟檢察院的檢察官們把鄭玥施送回了市立醫院。可也不知道市級法院那幫人是這么想的,因為法官當庭采信了蔣帆辯護律師孟偉鰲的問話,再加上,我所不知道的是,後來法院調查取證部門的人居然也把鄭玥施的辯護律師也找了過去,鄭玥施的辯護律師證實了鄭玥施確實在服用具有調節內分泌和鎮定功效的葯物,所以法院和景玉宮分局的人居然共同執行了一項決議:將鄭玥施轉送到省立精神病院——且不說鄭玥施的狀況有沒有需要被送到精神病院那么嚴重,據我對於司法系統的程序了解,市級法院和景玉宮分局這么做絕對是擅自行動,市級法院確實可以直接向區警察分局發布各種決議命令,但是其一必須得向市局報備、得到局長、副局長或者相關部門負責人的簽字,其二他們無權認定任何人的諸如傷殘、疾病等生理問題,哪怕是嫌疑犯都不行,更別提受害人。

但景玉宮分局的人還是這么做了,在他們的監控下,市立醫院的急救車把鄭玥施運送到了省立精神病院。而就在景玉宮的警員以為完事大吉撤離之後,鄭玥施趁著急救車上的人不注意,直接溜得無影無蹤。

——聽完這些事情,我不由得為鄭玥施揪心:一個骨瘦如柴、連走路都成問題的女人,穿著單薄的衣服,在這冰天雪地里自己一個人,她該怎么辦?別說跑遠,她連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可就在這時候,王楚慧對我開口問了一句讓我覺得難以置信的話:「秋岩,咱們該下通緝令么?」——這種話她居然對我問得出來,她還真敢說!

「你要通緝誰啊?」「……鄭玥施呀。」王楚慧的語氣里到沒那么堅定,像是試探,又像是有人逼著她對我說一樣。

我實在是忍不了自己的脾氣,對著王楚慧說道:「我說,慧姐,您當刑警的生涯好像比夏雪平都長吧?我記得好像是說徐局長還重案一組組長、以前市局還有刑偵處的時候您就已經在一組工作了對吧?」王楚慧也不傻,必然是聽出了我字里行間中的揶揄貶諷:「秋岩,突然說這些干嘛?」「您聽聽您說的這是什么話?——對於鄭玥施她丈夫和她女兒這樣一個有這么多疑點的案子,咱們警察系統的人沒辦法幫著人家讓施暴者得到應有的懲罰不說,哦,咱們還要通緝人家?」我替鄭玥施忿忿不平地說道。

「不是……秋岩,你別急,我也這也是想個辦法找到她,對吧!咱們進行『通緝』之後,讓各個分局和派出所的警員進行所謂的『抓捕』,不也是在幫她么……」如果王楚慧不是心虛,那就是此時喝多了,要么是失心瘋,總之她在有些故意掩飾自己真實目的地滿嘴跑火車。

「幫她?您管這叫幫她?那我問你,鄭玥施犯了什么罪?抓捕的理由是什么?抓捕到了之後怎么辦?是交給景玉宮分局還是市級法院?還是繼續給她送進精神病醫院!」在我的追問之下,王楚慧終於不說話了。我不清楚剛才這一段令人難以置信的真實故事情節,究竟是因為王楚慧的腦子有毛病,還是因為她認為我的腦子有毛病而會聽她的。

我屏住呼吸,又追加了一句:「而且我沒記錯,咱們重案一組沒有簽署通緝令的權限。您去直接把事情跟局長或者副局長報告吧,看看他們倆怎么說!」「嗯,我知道了。」王楚慧說完,先把電話掛掉了。

今天一系列的遭遇,讓我對王楚慧這個女人真心「刮目相看」。剛剛這通電話,從她的措辭到語氣,都不可謂不突兀,但是我嚴重懷疑這通電話本身就像是個陰謀一樣。難不成王楚慧也是這個「天網」里的一員,或者說,至少她跟那個蔣帆跟景玉宮分局里的人是有勾連的?既然艾立威給夏雪平留下的遺物里,還有國情部周荻現在所調查的案子,都直指外公的死與「天網」有關,那么王楚慧這個看似淫娃盪婦加上傻大姐般的女人,不可不防;但卻也不能打草驚蛇,否則哪天她在我背後捅一刀子倒是小事,萬一中斷了她或者——如果有的話——潛藏在她身邊的那些人所要執行的事情,那么反倒是不利於挖出這個「天網」的真實存在。

我料定王楚慧必然不會把自己剛才說的話、以及景玉宮分局和市立法院合謀的事情告訴徐遠,那么這件事,就由我來做。

在撥打了徐遠的手機未通之後,我直接撥通了他的辦公室電話,意想不到的是接電話的竟然是沈量才:「喂,哪位?什么事?」——同時從話筒里傳來的還有徐遠的咳嗽和摔茶杯蓋的聲音,加上沈量才說話的語速和語調,我能感覺到兩個人似乎在我把電話打過去之前又吵了一架,所以沈量才在接電話的時候,連徐遠辦公桌上座機的來電顯示都沒看。不過事發突然,無論是徐遠還是沈量才都是上峰,反正也是匯報情況跟誰匯報也都一樣,他們倆之間的嫌隙,我參與不了也不想參與,於是我便一五一十地地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沈量才。

「行,我知道了。何秋岩,你做的很好。這件事就全權交由我來處理了。我沒記錯的話,白浩遠那邊手頭上還有個更麻煩的案子,你明天開始就跟進他那個案子吧。」「是。」待我說完之後,沈量才也先把電話掛了。看似鄭玥施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可我的心里,隱約覺得有些不踏實。

等我再回到包廂里一看,此刻的餐桌周圍已然另一副景象:父親正硬著頭皮跟隋瓊嵐交談,隋瓊嵐的臉上又出現了那種完全視他人若雜什的倨傲;另一邊夏雪平冷著臉低著頭看著手機一言不發,同樣保持沉默的還有不住地打量夏雪平的狄昊蒼;他的兒子狄瑞珅正滿面春風地專心凝視著美茵,而美茵怒氣沖沖地看著面前的盤子,似乎特別想徒手把這些鑲了金銀的餐具全部掰斷。

「秋岩回來了,今天也差不多了。美茵晚上還有功課習題要做,雪平跟秋岩名早還得趕去上班,咱們都該回去了吧。」一見我進了屋,在隋瓊嵐身邊顯得有些低聲下氣的父親連忙對所有人說道。

我默默地看了看我那堆滿菜餚卻只吃了一口的香烤雞翅中的餐碟,對父親點了點頭,並未坐下,直接轉身走到衣櫥前面,幫著父親、夏雪平跟美茵拿過了他們的外套。

「這就不吃了啊!再吃一點嘛!這家酒店里面還有好多菜很好吃的……你看看這孩子才吃了多少?這么大的個子就吃這么些能吃飽么?」隋瓊嵐一聽父親說要告辭,連忙朝桌面上看了一眼,接著又往我的餐碟里一瞥。

「秋岩晚上還有事情。」夏雪平抬起頭,趁著隋瓊嵐話音剛落,不冷不熱地對她說了一句。

我也連忙說道:「呵呵,姑媽這就不知道了,我們這幫當警察的,尤其是當刑警的,吃飯沒個准點。不吃了。」「那要不然把這些東西打包?我再去跟服務員點一份清蒸鮑魚、一份木瓜西米燉雪蛤,」隋瓊嵐說著又看了看美茵,「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在這個年紀多吃一點很補的!美容養顏,對身體也好!」美茵聽了之後不說話,但她卻低著頭直咽口水。

「行,打包吧。姑媽請咱們吃飯,點了這么多菜,每一道都幾百塊,也別浪費了。帶回去晚上當宵夜,明天回鍋或者在微波爐里熱一下也行。」父親對我和美茵理所應當地說道,臉上凜然的表情,仿佛對隋瓊嵐的請客很無所謂,又有些吃定了心思非要占隋瓊嵐一把便宜的感覺。

於是隋瓊嵐心滿意足地笑了笑,然後按了桌上的服務鈴叫來了服務員,十五分鍾之後桌上的所有盤子餐具都撤了下去,多了七只實木制的餐盒和兩盞陶瓷外殼不銹鋼內膽的保溫桶,一盞是木瓜雪蛤、一盞是餐桌上基本沒人動一口的佛跳牆。接著隋瓊嵐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看著我思考了一下,然後對父親和夏雪平問道:「秋岩現在是刑警,是不是還沒買車呢?」「咱們家的人,除了雪平以外,都沒有車。」父親對隋瓊嵐說道,「您問這個干什么?」「沒有車怎么行?這樣吧,秋岩喜歡什么牌子、什么樣的車,告訴姑媽。全f市的汽車公司,姑媽都有認識的朋友。你有喜歡的,明早我就派人送到家里去。」隋瓊嵐這一頓飯基本沒對我投入多少關注,這突如其來的熱情,不禁讓我受寵若驚:「不行!姑媽,咱們剛見面,您都請我來這地方吃飯了,還要送我一輛車?這個真不行!:」「他姑媽,用不著吧。」夏雪平冷冷地看著隋瓊嵐說道,「本來我都考慮好了,我和秋岩有足夠的存款,勁峰再拿一點,買個車不成問題的,這個就用不著您操心了。」隋瓊嵐見到夏雪平這種冰冷的態度,明顯不樂意了:「呵呵,雪平妹子,我只是……」但未等隋瓊嵐把話說完,父親又發話了:「你和秋岩的錢就先存著吧。姑媽願意送的,秋岩,你就收下吧。喜歡什么樣的車,告訴姑媽。」既然父親都發話了,我也沒什么好再拒絕:「呃……就一般的就挺好,馬力差不多、實用一點的就可以,用不著太貴的。最近世界汽車博覽會不是正在f市舉辦么,我記得美版nissan不是有一款sentra么,性價比不錯;要么就是類似豐田『卡羅拉』、『現代領動』這種就可以了。」「姑媽明白啦,反正就是轎車類的就行是吧?」「嗯,沒錯。」「oui,明早姑媽就讓人把車給你送到。」「那我就謝謝姑媽了,merci!」「jevousenprie(別客氣)!哈哈,這孩子,個子真高……」隋瓊嵐說完,得意地看了看狄昊蒼笑了笑,又扭頭看了看父親,「我說……咳,勁峰,你讓美茵加我個微信吧?我在巴黎那邊到現在還是經常用whatsapp,微信剛申請的,還一個好友都沒有呢。讓美茵加我一下吧!」「姑媽您也是真有意思!」美茵已經把那套女警棉衣的拉鏈拉好,全身裹的嚴嚴實實的,她瞪圓了眼睛,說著還猛地往桌面上拍了一下——若我沒記錯,這可能是從隋瓊嵐進入包廂到現在,美茵第一次用正眼看著隋瓊嵐:「您這又是給我買珍品湯羹當夜宵,又是給我哥送車的,就是想要我的微信,對吧?干嘛這么大費周章的,而且我的微信號、我就坐在您對面用倆鼻孔喘氣兒呢,您還干嘛問我爸要?您怎么就不敢直接跟我說呢?」「何美茵!」父親也有點心急,但緩了一下之後,父親語氣優柔地對美茵半勸非斥地說道:「……別這么跟你姑媽說話,客氣點!」「non,canefaitrien!沒關系的!……青春期的孩子都這樣的,尤其是女孩子嘛,有點嬌氣無所謂的!而且確實是姑媽不妥,我……」隋瓊嵐尷尬地看了看美茵,「姑媽就是想吧,這么多年也一直沒見到美茵,姑媽挺想跟美茵多溝通溝通,聯絡聯絡感情……我……你能加姑媽一下微信么?」美茵坐在座位上,本來包廂里的暖風開得很足,她又早早地就把那警服棉大衣裹在身上,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豆大的汗珠已經覆蓋滿了她的整個小腦門。她瞪著不大敢與她對視、又有些失望和瑟瑟發抖的隋瓊嵐,又微微轉過頭瞪著臉上掛著假笑的狄瑞珅,對隋瓊嵐趾高氣昂地說道:「行啊,我可以加你微信,但是說好,我只加你一個人的,不加其他亂七八糟的人!——把你手機拿出來。」隋瓊嵐看著美茵,多少有些瞠目結舌,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巴看了一眼狄昊蒼;而狄昊蒼則在一旁默默地輕嘆了一下,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於是隋瓊嵐只好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美茵,美茵把隋瓊嵐的手機放到了自己的腿上,然後自己掃了隋瓊嵐的二維碼,才算加上好友。

等這一切小鬧劇都結束了,我才拎著那些打包盒還有那兩盞保溫桶,走在夏雪平跟老爸的身後離開了包廂——真是浪費了這一桌山珍海味,吃得一點滋味都沒有。

美茵兀自走在前頭,隋瓊嵐緊緊地跟在她的身旁,我實在想不通這個聲稱是「我和美茵兩個人的姑媽」的女人,為什么會對美茵如此的上心,而且我也想不通美茵這刁蠻丫頭是修了哪輩子的福分,讓這個跨國服裝業女王能在見到她第一眼之後就可以這么拿她寶貝著。

而狄家父子在我身後百步開外的地方並肩走著,在這一刻那個狄公子才露出了些許不悅之意;而他的父親,那個看起來就很不像什么好人的狄昊蒼,從樓上下來這一路都在狄瑞珅身旁諄諄叮囑著什么,奈何這用餐大堂里原本就嘈雜得很,而在這個時間段竟然還有爵士樂隊表演,我實在無法聽到任何稀碎的只言片語。總之我有種預感:對於我們家這么個已經沒落的、一沒地位二無財富的家庭,他這么個富商如此急切地想要讓美茵跟他們家狄瑞珅結成連理,准不是什么好事。

出了飯店大門,隋瓊嵐的那輛黑色奔馳斯賓特豪華商務車已經在大門口等候,從駕駛門那面走下來一個身形苗條、全身都穿著皮夾克皮褲的短發混血女生,頭發染成了白色,看起來身手十分地輕盈矯健;但她一見狄昊蒼和狄瑞珅,便輪流與這對兒父子眉來眼去,直到一直盯著美茵的隋瓊嵐發現之後對著那女司機咳嗽了兩下,她才有所收斂。

「那我就先走了,美茵,等哪天姑媽再來找你吃好吃的、帶你玩啊!」在把自己那兩份禮物交到父親手里之後,隋瓊嵐對美茵笑著說道。

然而美茵仍然是一臉嫌棄地低著頭看著地面的雪花,一個字都不願意跟隋瓊嵐多說。

「我說隋總,改天再說吧。」父親有氣無力地看著隋瓊嵐說道。

隋瓊嵐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只好對父親點了點頭,然後又很形式化地跟我和夏雪平到了別。

看著遠去的商務車,又回頭看了看身邊這三個不說話的人,我只好故意打了個哈哈調節了一下氣氛:「呵呵,這時裝公司是有腔調哈?連開車的司機都那么漂亮。」「你看上了?用不用也給你配一個美女司機?」夏雪平聽了,立刻抬起頭對我白了一眼。

我完全是情不自禁、再加上條件反射地摟了一下夏雪平的腰,對她笑著說道:「我的夏雪平大人,我的美女司機不就是你么?嘻……」話說到一半,我突然如夢方醒,才想起在我身邊還有父親還在,於是只能尷尬地收了聲並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在一旁干咳了一陣。夏雪平倒是沒什么特別的反應,但也有些不自然地看著父親。

父親看了我和夏雪平一眼,低頭嘆了口氣,然後說道:「天兒也不早了,那個,你們娘倆趕緊先去市局把行李什么的取來吧——就拿點衣服就行。被褥枕頭、床單被罩、毛巾、牙刷牙膏什么的,家里都全的;之前月芳在的時候,給家里買了一大堆,都夠用到後年去的。」「嗯,也好。我們快去快回,你先和美茵回家。」夏雪平對父親說道。

父親看著夏雪平和我,對我們微笑了一下,便回身拍了拍美茵的肩膀。卻沒想到在下一秒,美茵突然甩開了父親的手,而且還不經意地在他的另一只胳膊上打了一下,於是父親手中的那盒巧克力還有那件晚禮裙,全都散落在了地面上。父親整個人瞬間傻掉了,只聽見美茵扯破了嗓子對父親吼道:「我不跟賣兒賣女的人一起回家!」「美茵!你說什么呢!別瞎說!」夏雪平聽罷,立刻走上前去,狠狠地在美茵的後肩胛骨處拍了兩下。

父親雙眼蒼白地看著美茵,然後低頭看著那滿地的埋在積雪里和泥濘中仍被紙箔包裹著的巧克力,還有那件被浸濕的蠶絲禮裙,呆立片刻,無奈地從口中呼出一股白氣,接著他皺著眉頭蹲了下來,光著雙手艱難地撿拾起一顆顆巧克力來——而他以往冬天最常戴的那雙添柏嵐的可以使用觸屏手機的登山保暖手套,此刻正戴在美茵的手上。

我轉頭白了一眼美茵,把餐盒與保溫桶輕放在地上,連忙跑到父親身邊,抓過了他的雙手,並把我手上的這副尼龍防水手套給他戴了上去。

「還是你戴著吧,兒子。」一輩子無論到什么時候都能微笑面對的父親,第一次在我面前,幾乎是毫無掩飾地濕潤了眼眶。

父親剛准備摘掉手套,我連忙扣住他的手腕:「沒事,夏雪平車上還有一副備用的,明天我再去問咱們市局後勤處要一副。」然後,我接著幫著他撿起更多的巧克力,又回過頭看著美茵。美茵則是站在夏雪平的身邊,背對著我和父親,看著黑壓壓的夜空下f市銀裝素裹的街道。等撿完了巧克力,父親又拿起那件寶貴的晚禮裙,輕輕拂去上面的泥點與浮雪,重新疊好放回了紙袋里。我只能勸說父親先打車回家,讓美茵跟著我和夏雪平先回一趟市局,然後再回家去。美茵也咬著牙默不作聲,而從她一上車之後,瞬間泣不成聲——在她的眼里,失望、憤怒、迷惑、恐慌,這些情緒幾乎要擠爆她的眼瞳,她用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巴,而同時她在自己的手掌中竭力嘶吼著,很是痛不欲生。

作為一個母親,一個多年未於女兒相處的母親,此時的夏雪平只能坐在她的身旁,輕輕地摟著她的肩膀,撫摸著她的後背。

車子里依然開著暖洋洋的熱風,我也把車後座的窗子打開了些微一條縫隙。清新的冷空氣吹在美茵的臉上,她放緩了呼吸的同時,情緒也逐漸恢復了下來。

「夏雪平,那個隋瓊嵐,真的是美茵,跟我,我們倆的姑媽?」在我和夏雪平把美茵留在車子里,我和她一起上樓去整理行李的時候,我對夏雪平問道。

「你想知道些什么?」幫著我疊著背心短褲的夏雪平對我反問道。

「很多:她可不像是從法國剛回來……我是說,她肯定經常去巴黎,我老早就聽說過她。但是她肯定也應該沒少花時間在國內、在f市,她並不像她說的那樣一直在法國定居沒回來過,那她為什么到現在才來看我——准確點說,她是來專門看美茵的,但是為什么?我看得出來她很喜歡美茵,但她為什么才來?還有,她到底究竟是不是『我和美茵的姑媽』?她跟父親到底什么關系?——我也不是說我覺得她跟父親有什么『特殊』關系,但問題是,如果她真的像你們說的那樣,是父親的遠方表妹,我怎么覺得你跟父親,你們倆都很反感這個隋瓊嵐?最重要的事情是,這件事跟狄家那爺倆有什么關系?美茵告訴我,父親今天是帶她來相親的——美茵才多大?她才是個高中生,就相親?而且我也看得出來你很討厭狄家那父子倆的流氓目光不是么?」夏雪平看了看我,低下了頭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鏈,低沉地說了一句:「嗯,那父子倆的眼神是夠讓人惡心的。不過,其他的事情,我暫時還不能跟你說。」我聽著這話,給我和夏雪平那兩把備用手槍上著保養油的雙手立刻停了下來:「夏雪平,我一直以來都有一句話想問你。」「你說?」「你跟老爸,你們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從小到大,一直都在瞞著我,還有美茵?」夏雪平從地上站了起來,豎起了兩只行李箱,然後她並沒有馬上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先把行李箱推到了門口,又去洗手間先洗干凈了自己的雙手,之後,她才對我說道:「還是我剛才說過的那句話:秋岩,有些事情,我暫時還不能跟你說。」「不能跟我說?」我也有些無奈,我覺得我有必要知道這件事情是什么,否則美茵的心結必然短時間內很難解開。我不知道擁有了夏雪平的我,以後會跟美茵的關系如何,而且她馬上又要升年級、重新分班、然後還有大學聯考,我不想看著她每天都像剛剛在車上那樣哭得如此可憐。因此,我有些抱怨地對夏雪平說道:「你一直就是這樣……之前吧,你自己准備對付段亦澄的時候,就什么都不跟我說,結果,我一直都想說如果我不是陰差陽錯知道他要害你,你可能就折了自己的命;爾後你又想試探艾立威,結果你還是不跟我說,然後呢?差點被那個姓劉的聯合原溯那幫人渣給糟蹋,又被他玩了一出真假情郎……」「我不想跟你說,完全也是為了美茵好!也是為了你好……」夏雪平也突然放高了音量,她的臉上也寫著萬般無奈。接著她走到我面前,捧住了我的臉,凝視著我的眼睛說道:「再過一段時間吧,等再過一段時間,我可能會跟勁峰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們倆。」夏雪平這些話,基本就坐實了父親跟她之間,確實有關於隋瓊嵐和狄家父子的事情瞞著我和美茵,只是夏雪平現在不想說,我也沒辦法逼她。「好吧,我知道了。」在這個時候,我和夏雪平的手機同時響了,我倆都下意識地以為是局里的緊急通知,便松開了對方拿起了手機,但解鎖屏幕一看,原來是美茵的操作:其實原本我就在想,剛剛在飯店包廂里的時候美茵只是很保密地把手機拿到桌子下面,而且還用自己的手機掃隋瓊嵐的二維碼又有什么用,這一會兒隋瓊嵐便建立了一個討論組,然後把美茵和一個網名叫「元芳你怎么看」的男生拉了進去,而這個「元芳你怎么看」的頭像便是狄瑞珅的自拍——我猜測這個討論組的建立都有可能是隋瓊嵐全美茵加狄瑞珅的好友未果後想出來的辦法;不過美茵的做法倒是更絕,直接把我和夏雪平也一起拉了進來,於是討論組里,仍然一片死寂。

夏雪平把手機放回了褲子口袋里,看著我的眼睛對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咱們家美茵還真是個小『人精』!快下樓吧,不然小『人精』該等著急了。」我也嘆了口氣,故作輕松地站起了身,心里卻在想著,剛剛自己一直在同情這個「小人精」,卻也不知道這個「小人精」會在我和夏雪平在家里住的這段時間里給我和夏雪平制造什么麻煩。

果不其然,等我和夏雪平下樓之後,臉上還帶著淚痕的美茵已經從車上下來,站在寢室門口,一臉急沖沖地等著我和夏雪平。

「怎么下車了?在車上等著咱們多暖和?」夏雪平對美茵問道。

「我……我想上樓幫你倆來著,門口傳達室那個老太太不讓我進。」美茵看著我和夏雪平,仍舊有些啜泣地問道:「媽……你……你你和我哥在樓上這么長時間……在干什么呢?」夏雪平聽到這個問題,起先臉上有些疑惑,接著便微微一紅,然後對美茵微笑著說道:「我和你哥在樓上,當然是收拾東西呢。」「總共十二分鍾,你倒是告訴我還能夠干啥的?」我對美茵的冒失以及沒有一點眼力見,可是一點都不留情,雖然我剛剛還在可憐她,「你不是說你要幫我和夏雪平的么?趕緊的,把後備箱幫著打開啊!我倆可都拎著箱子呢,大小姐您杵在這,是要當拒馬還是當路燈?」「什么?……哦哦,馬上。」美茵抹了抹自己眼角,急匆匆地跑到車尾去,按了一下後備箱門的按鈕。

但事情並沒有因為我剛剛借引子跟美茵叫嚷的那一句話而結束,等車子一發動,美茵那危險的小話匣子又打開了,她趴在夏雪平懷里,發著嗲對夏雪平問道:「媽媽,你跟哥哥出去玩這一個月,都去哪了?怎么你們倆一張合照都沒往朋友圈里發呀?」「去了好多地方:北邊兩個省都去了,然後又繞著去了草原還有r省。」夏雪平即使跟美茵分隔了十年沒相處,但對於美茵的小心思和小聰明,她還是清楚的,她如是說道,「至於合照,我和你哥哥真是一張都沒照,因為畢竟,我剛剛也跟你爸爸說了,我倆也算是秘密任務,放假確實是放假,但也不可能透露我倆行蹤的。說起來,我跟你哥哥還遇到了幾次危險呢。」「哦,還有這種事情!那么遇到危險了,哥哥一定會保護媽媽的吧?」美茵故作天真地問道。

夏雪平通過後視鏡看了看我,幸福地笑了笑,然後對美茵說道:「對啊,哥哥確實在保護我呢,而且還的確幫我做了很多事情,雖然說他之前,確實在我身邊闖了不少禍……」「那,哥哥保護了媽媽之後,媽媽晚上會怎么獎勵哥哥、報答哥哥呢?」美茵看著夏雪平,嘴唇上展露出了巧詐的笑容。

夏雪平聽了,有些緊張又羞慚地低下了頭:「美茵,這個……這讓我怎么說呢?」「媽媽,說說吧!怎么獎勵哥哥的?」「就……請他吃好吃的唄。」「『好吃的』?媽媽所說的『好吃的』,是媽媽的乳頭還是媽媽的小穴呀?」我又驚又氣,猛地踩了一腳剎車,車里包括我在內的三個人,全都往前夢晃了一陣;但那一剎那我又有些擔驚受怕,好在一回頭我看見趴在夏雪平懷里的美茵,身上也是綁著安全帶的。於是我把手剎一拉、拍了一下緊急停車指示燈,又沒好氣地看著這個可惡的臭丫頭,對她狠狠吼了一嗓子:「何美茵!你有完沒完!」「……你這么凶干嘛?」美茵仍舊梨花帶雨的臉上,又顯露出了悲忸,「我就問問還不行啊!你跟媽媽上了床又談戀愛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你倆在一起,難道我就沒起一點作用嗎?」夏雪平聽罷,低頭不語。

「呵呵,那我和夏雪平的事情,就得天天被你掛在嘴邊?這是我和夏雪平的個人隱私,我倆不想告訴你行不行?」「那我還是你妹妹、夏雪平的女兒呢!是你倆隱私,但我還不能關心兩句?」「你這是關心么?你要是真關心,你為什么不問情感上的事情,偏要問身體上的事情,你這樣讓人不舒服難道你不知道嗎?你難道不是故意的?」「是故意的又怎么啦!」美茵突然坐直了身子對我發起飆來:「我也跟你做過愛、媽媽也跟你做愛了,本來母女在一起聊聊性事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倆還不能聊聊這方面的事情了嗎?而且那些情色里,媽媽跟妹妹一起聊哥哥的床上功夫,那些哥哥角色高興還來不及呢,你憑什么這么凶我啊!」這一句話,就給夏雪平說臉紅了,而且是受到了輕微驚嚇帶著點嬌羞的臉紅。只是憤怒之下,我實在沒精力去揣測夏雪平此刻的心理活動。我在這一刻倒是差一點就把美茵跟父親的事情脫口而出——互相傷害嘛!誰不會呢?我也可以說,我是在關心她和父親的關系,對吧?畢竟夏雪平還不知道這件事呢。

「你說我……」可是我轉念一想,我要是真把這件事捅給夏雪平,那我真是失心瘋了:我跟夏雪平怎么開始的?不算那次她被人下葯、險些被迷奸的事情,我倆正式開始就是我負氣要自殺,從某種程度上說我確實是在逼迫她,然後她拗不過我且又心疼我,最終半推半就才打破這堵禁忌之牆的;那么假使我把美茵和父親的事情告訴了她,難保她不會認為在美茵跟父親之間,也是男方逼迫、女方承受;並且我的思維,又一下子跳躍到了法律層面:新政府新修法律里規定,婦女強奸猥褻未成年男童的,需要交罰款、並且根據情況決定是否刑事拘留或者做義工;而成年男子強奸猥褻未成年女童的,基本情況是需要服刑15到25年監禁。美茵可以撒嬌玩脾氣,我不能這么干,況且現在看起來父親與美茵已經不再繼續保持那樣的關系了,所以我決定還是不把這件事告訴夏雪平;否則至少說今晚,夏雪平肯定過不踏實。所以我立刻改口說道:「可我不是那些里的角色!」「秋岩,別吵了,美茵她應該不是故意的。趕緊開車吧,勁峰還在家里等著呢」夏雪平抬起頭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我轉過頭,咬著牙拉下手剎,摁掉了車燈,緩緩呼出一口氣後同樣緩慢地踩著油門把車子開了起來。

而夏雪平咬了咬牙,接著拉過了美茵的手說道:「美茵,媽媽知道你對哥哥也好、對媽媽也好,都沒有惡意,媽媽也很願意跟你聊很多……只不過有些事情、有些話,並不適合於聊天,媽媽也真的不可能把什么都告訴你;媽媽之前是說好,要跟美茵以朋友閨蜜的心態重新相處,但就算是閨蜜之間,也不會什么都說的,對吧——難道美茵就對媽媽沒有一點小秘密么?」美茵聽了夏雪平這話,欲言又止。

「好啦,我的小公主,剛剛哭了那么久肯定累了,枕到媽媽肩膀上休息一下吧。」夏雪平雖然對美茵是笑著說的話,但是話音一落,她又馬上抬起頭在後視鏡里看了我一眼,掛在臉上的緊張和羞慚一直未見消融。

而到了「楓情豪思」住宅區門口,夏雪平突然要求自己先下車去斜對角的羅森買些東西,我以為她是要去買些便當,所以我告訴她家里什么都有,飲料日用品也是充足的,而她則堅持要去,所以我便先把她放下了車。

也就是趁著這個機會,在我把車子在家門口的車位挺好後下車的時候,美茵居然用自己的身體靠到了我的懷里,並把我頂到了車身上。

「你干嘛?」我瞪著美茵說道。

美茵咬著牙皺著眉看著我,而下一秒,她直接拉開了自己的大衣拉鏈,像極了一個具有惡性癖好的癔症患者一樣,對著我把衣服從肚子往上掀起,然後一把摟住了我的身體朝我吻了上來。

「你……唔……」我掙扎著從她的軟唇處脫離——也在那一秒,剛剛還在怒不可遏的心卻也跟著軟了下來,但身體上,又確實有個地方開始變得堅硬。沒辦法,美茵的身體確實太嫩了,嫩的像花朵的軟瓣一般。而下一秒,我那逐漸堅硬的部分,又一下子被美茵那只既如嫩葉又似春筍的小手,隔著褲子半握著。

「啊……」美茵吸舐著我嘴角的唾液,然後臉上通紅痴痴地看著我笑著,「終於又抓到哥哥的大肉棒了。」「美茵你別這樣……我有夏雪平了!我有媽媽了!」我心里忍著對美茵的憤怒,嘴上對她卻既憐憫有無可奈何。

「哼!哥哥好偏心!」美茵眨著她那哭過後微微紅腫但的確水汪汪的大眼睛,對我嘟起嘴來,而她的手卻壓著我的陰莖輪廓,在我的襠部撩撥著。

「這不是我偏心的事情……這是情感上的忠誠啊!」「但是哥哥對我的身體還是有反應的,對吧!……只讓媽媽解渴,卻偏偏要饞死我!我只想暫時解解渴,何秋岩,摸摸我好不好?就摸摸我好不好,不做別的?」美茵笑眯眯地看著我,右手抓著我的左手往她的已經被冷風飛雪吹打得有些冰涼的胸部。在我的左手罩住美茵那冰涼的乳肉上面之後,我卻不受自己控制開始握住她的胸脯,緩緩地在手上揉了起來。

「舒服嗎,秋岩?」美茵心滿意足地笑著看著我,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叫我的名字。

「你……你別涼著,再感冒發燒……」「嘻嘻!你原來這么關心我呀!」美茵把她的身體靠到了我的身上,然後又把我的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另一只乳房上面,然後她摟著我,把自己的小腦袋埋進了我的胸膛,一動也不動,一句話也沒說。

慢慢地,在我手心里揉搓著的美茵的雪白乳房,開始逐漸發熱,她那對粉嫩似蓮仁的乳頭也挺立了起來;而我則擔心,夏雪平會不會突然在我的背後或者視線中出現,可同時我真希望她馬上回來,對我和美茵怒喝一聲,好讓美茵從我的身上離開。

「真好。」美茵平靜地吸了吸涼涼的空氣,對我說了幾句有些讓我哭笑不得的話:「你還記得,你曾經把這兩只弄出來過奶水的么?而且你還喝下去了,你還說很好喝很甜。你說今天這個溫度,從這兩只里面能擠出來冰淇淋么?」「快別鬧了,夏雪平……」「摟著哥哥、被哥哥摸胸的感覺真好。很踏實呢……」還沒等我說完話,美茵卻突然先推開了我的身體,重新把衣服往下拽了下去,然後拉好了拉鏈轉過了身,頭也徑直走到了家門口,用她自己的鑰匙打開了門;留我一個人在冰天雪地里莫名其妙,接著對著雪夜嘆出一股股白氣。

我緊一人搬下兩只大行李箱,雙手拖著,然後進了家門,一進門廳,美茵剛好換上了毛絨拖鞋,向沒事人一樣脫了那件黑色警服棉衣、拎著自己的書包往樓上跑。門廳的地磚上擺好了一條嶄新的化纖地墊和兩副毛絨拖鞋,符合我雙腳尺碼的是深藍色的老鼠米奇,而另一雙看起來應該是給夏雪平留的,那是一對兒粉紅色的老鼠美妮。沙發上的扶手套和抱枕套都是換過的,只不過拉鏈還有差不多1/5的長度沒有拉緊,顯然是父親的傑作。

父親也把自己那床被子擺到了沙發旁的坐塌上,坐塌旁邊還放著一只小登機皮箱。於是我好奇地往一樓的卧室里瞧了一眼,原先的床單,已經換上了嶄新的泥染藍的床單、白色打底胭脂橙格子的被罩和淡藍色與海軍藍雜糅碎花的枕套,而且從枕頭上還散發出用電吹風烘干的蕎麥殼與決明子的味道——夏雪平的確說過相比化纖綿和太空棉,她更喜歡蕎麥殼和決明子做的枕芯。只是父親疊被子的技巧相當的拙劣,不至於像豆腐塊,但最起碼也應該能壘起來,但眼前這床被子,仿佛一團被踩過的月餅一樣,看來陳阿姨先前教的幾次都白教了。

父親並沒有在客廳,也不在地下室,他的電腦包真擺在客廳的茶幾上。樓上的衛生間里傳來了沖水的聲音,聽起來應該是父親在洗澡。我內心里的想法是希望夏雪平今晚依舊能跟我睡在一起,所以在這一刻,我的全身又充滿了勇氣與倔強,我便坐到了沙發上等著夏雪平。我坐了一會又站起身,朝著窗外看了一眼,仍然不見夏雪平的身影,拿出手機仔細一看,從我剛剛進屋到現在,才過了一分鍾多幾秒而已,於是我又重新坐下打開了電視,為了打發時間,同時也是掩蓋自己內心的焦慮。

可我真的沒心思看那上面嘈雜的節目,撥了幾個頻道,全都是情節冗長又狗血的偶像劇,再一調台到y省新聞頻道,正在播出政論節目,我索性也就停到了這里;只是這也無聊得很,那個留著波波頭的矮胖網絡女作家驪沫,對著主持人與執政黨的省議員誇誇其談,但在滾動屏幕聊天室里,又全都是清一色罵著她的彈幕——不過我也真是費解,為什么最近的人造肉事件,居然會輿論發酵到開始全網抨擊起她來,她一個寫文章的開公眾號、最多號召一下女權主義的網絡寫手,又怎么會跟人造肉掛鉤?

我正想著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夏雪平終於按響了門鈴。我興高采烈地跑過去為她開門,卻見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手里還多了一個黑色塑料袋。而在我為她打開門的那一刻,樓上的淋浴聲音也停止了。

「買的什么啊?」我對夏雪平問道。

「沒什么……」夏雪平咬了下嘴唇,剛想繼續說些什么,卻被從樓上走下來的、穿著和服浴衣的父親打斷了言語:「哦,都回來啦!趕緊准備去休息,好好洗個澡吧!雪平,那一樓房間里的浴缸我剛剛也是用消毒液刷了一遍的,知道你愛干凈,你就放心用吧。一樓房間里洗手間歸你,我跟秋岩他們一起共用一個衛生間就好。卧室里也有台式電腦,wifi密碼是……」「我知道,美茵被蘇媚珍擄走的時候我來過,秋岩早就告訴我過。」夏雪平回答道。

「嗯,那行……反正你就好好在這住一陣子吧,本來咱們也能算是一家人。你們倆明天都得起早對吧,早早休息吧。」父親說完,微笑地看著我和夏雪平,微笑地走到沙發處,調小了電視音量,從電腦包里拿出了筆記本電腦,接著聽著電視里的政論節目,迅速地在鍵盤上敲擊著。

「勁峰,謝謝你。你也早點睡。」夏雪平對父親也微笑了一下,然後拖著自己的那只行李箱准備往一樓房間走去。我連忙伸手去拉夏雪平拎著黑色塑料袋的手,剛准備對父親說些什么,夏雪平卻趕緊扣住我的手腕,對我輕輕皺了皺眉,又不動聲色地對我搖了搖頭。

我只好作罷,然後一步一步地拽著自己的大箱子往樓上運。我對著自己的房門一通喘氣的時候,美茵正披著自己的浴袍,穿著一雙塑料拖鞋,敞開著衣襟對我露著自己的圓潤酥胸、光滑的小腹以及看上去剛修過毛的平坦白皙的恥丘,朝我拋了一個飛吻後馬上跑進洗手間里,接著又把門反手鎖好——並且,她手里除了洗漱工具之外,還拎著那條我送給她的水晶仙女棒。等下她會在沐浴的同時做些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一方面是心念,一方面是心火,等美茵洗完了澡之後,我立刻讓自己泡在溫熱的洗澡水里。我閉著眼睛,握著自己半勃起的陰莖開始手淫了起來,可進行到一半,想著就在此時此刻在這間房子里,又兩個跟我犯了人間最不可為之忌諱的女人,她們倆每一個對我而言都是十分重要,每一個人的身體對我而言也都充滿迷戀和誘惑,但是其中一個,我出於對於另外一個的忠誠我現在絕對不會碰,而另外一個,我出於對她的尊重和對於這個早已名存實亡的家的早已名存實亡的孝義和睦,我不敢碰。看看正被我我在手里的這條通紅滾燙的肉棒,剎那間我覺得自己似乎好滑稽。

於是我放掉了一浴缸熱水,然後在這零下二十幾度的今夜,我用冷水在自己身上沖了五遍。可我自己清楚,冷水只能澆熄一時的欲火,卻止不住內心中的躁動。

在半夜三點鍾左右的時候,當我打開房門聽到了客廳里有規律的沉悶鼾聲後,我便光著腳來到了一樓卧室門口,從短褲里拿出了事先從鑰匙扣上卸下的房門備用鑰匙打開了房門,然後迅速溜了進去,輕輕把門關好鎖上。躺在床上的夏雪平,也輕微地打起了鼾,而且就連我進到房間來到她的床邊她都沒有像以往那樣迅速地從枕頭下面抽出那把qsz92式,看起來她是真的很疲憊,在嶄新的被罩和一整張雙人床、還有房間里中央空調暖風與地暖的加持下,她睡得十分香甜。可我既然已經來了,就不可能馬上開門轉身回去,於是,我輕輕地掀開了她的被子,直接竄到了她的身邊。

「嗯……誰!」當我把手搭在夏雪平的身上之後,她才猛然驚醒,迅速地把手探到枕頭下面。

「我!媽,是我!」我在這緊要關頭,還脫口而出叫了夏雪平一聲「媽」;但我來不及尷尬地猶豫,趕緊一手輕輕掩在夏雪平的嘴巴上,另一只手將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夏雪平小點聲音:「噓!」「小混蛋……嚶——」夏雪平輕輕扳開我的手,然後回過身緊緊摟住了我的身體,並且猛地摟住了我,張開嘴巴貪婪地吮吸著我的雙唇和舌頭。我伸手捧住她的臉,竟發現從她的眼睛里涌出了幾滴淚水。

「怎么……你是做夢了么?」與她親吻片刻後,我為她擦拭著淚水問道。

她難為情地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摟住了我的脖子,有些哽咽地小聲說道:「我夢見你被周荻他們抓走了……然後岳凌音逼著我讓我殺了你……」「沒事、沒事,做噩夢而已。我這不是在這呢么!」我連忙抱著夏雪平,對她的額頭、臉頰、下頜還有鼻梁眼瞼親吻了一圈,最後又與她濕吻了一陣。我很開心夏雪平會這么在乎我,但看著她流眼淚的樣子,也確實讓我心疼,我心念一動,伸出舌頭,在她的顴骨上一勾,勾到了一滴淚水含在嘴里。

「討厭!」夏雪平看著我,握起拳頭朝我的胸膛輕輕砸了一下,「又當我是小姑娘,拿這么肉麻的方法抓捏人心是吧?」「嘿嘿,你就是我的『小姑娘』,就算你是我媽媽你現在在我心里,也是我最愛的『小姑娘』!」「還挺會的是吧……」夏雪平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後用著她那澄澈晶瑩的杏眼看著我,對我小心翼翼地說道,「都這么晚了,你不該來這兒。」「嘻嘻!你不知道吧……不對,你應該知道的,我有這間房間門鎖的備用鑰匙。」說完之後,我一邊親吻著夏雪平,一邊把手伸進了夏雪平的短袖衫下面,開始揉著她這一對兒彈性十足的乳房——現在的我,果然還是更喜歡她的。

「不是的……先停下!哎喲,癢……不是的小混蛋,我說的是『你不該來這兒』。」夏雪平睜大了眼睛看著我,把手按在了我侵犯她雙乳的右手手背上,但是她並沒有進一步阻止我的動作,她這樣一按,倒更像是在引導著我為她的肉峰進行著溫柔地按摩一般;可她嘴上仍然擔憂地說道:「你爸爸還在外面呢!」「沒事的……」我親吻了一下她的香唇,不斷用食指和拇指撥弄著她左邊的乳頭說道,「老爸睡得特別夯實,小點聲的話他不會知道的……」旋即,我把夏雪平的雙腿分開,讓她把兩條腿夾住了我的腰部,又繼續追問了一句:「怎么?在他的床上跟我躺在一起,覺得像偷情么?嘻嘻!」夏雪平立刻憤怒地瞪了我一眼,一把拽過了我的右手放在她的嘴里,狠狠咬了一口:「你可真是什么話都敢說!」「嘻嘻嘻嘻!夏雪平我錯了……」我忍著痛摟住她的身體,趴在她的奶子上面奸笑著。當然剛剛的話我也是瞎說的,夏雪平與父親何勁峰早就離婚多年,到現在我已經不覺得夏雪平跟父親有什么情感婚姻上的關聯,雖然這間房間一直都是老爸在住,可是此刻我卻覺得不管這是屬於誰的屋子,我跟夏雪平躺在一張床上,仿佛是一種理所當然的事情;倒是如此一提,在我腦海里稍稍有些déjà-vu的回溯感:在我小時候在那個小家里,也經常是我和夏雪平誰在一張床上,小小的我趴在夏雪平充滿麝香魅惑的健美身體上,美茵在另一個小房間的小床上、在害怕夜的漆黑中緩緩入眠,父親則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打著巨鼾。

「要說偷情,我早就跟你偷了不是么?他明天就出發去外地了,你就這一晚上都等不了么?」夏雪平漲紅著臉、撇著嘴巴擔憂地對我問到,借著昏暗的夜色,我看到了夏雪平緊鎖的眉頭。

「當然等不及啦!我的夏雪平大人,我對你的愛,一刻也等不及!你知不知道今天這一天,我有多想你?你說我抓捏你的心,但是對我而言你又何嘗不是?你難道不想我么?」「想!當然想……」她到底抵擋不住我的甜言蜜語和糾纏,對我敞開了心扉。

「這不就得了么?我忍得了一天、忍不了一時呀!」說著,我掀起了夏雪平的衣服,趴在她的左胸上,大口含住了她的肉葡萄,甚至我覺得此刻的我,要比第一次正式地在她公寓床上欺負她的時候要更加飢渴,我太痴迷她的皮膚觸感、她每一寸肌肉和敏感帶的生理反應、還有她身上所有地方的味道,而我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她的右乳,捏起她的乳頭來,在我的刺激下,她的兩顆乳粒幾乎同時挺立了起來。

夏雪平摸著我的頭發,在我的後背上摩挲,呼吸濃重地任由我在她的上半身撒野,臉上也掛著一絲欣慰的笑,但在放任我將口水塗滿了她的兩只兔子上之後,她便又對我說道:「乖,我的小混蛋,今天先不弄了好嗎?就當是之前旅行的時候每次臨出發前的最後一晚,等明天再做,好嗎?嗯……小老公?」她又不厭其煩地這么說,而且還開啟了她並不很擅長的撒嬌模式,但是她滾燙的軀體卻把她內心中最原始本真的念頭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我,我知道在這個時候再多的言語也都是沒什么意義的。於是下一秒,當我微微抬起頭的時候,趁著她的注意力完全在我的雙眼上,我直接抬起了她的屁股,托著她的雙腿將她身上的這件純棉短褲輕而易舉地脫了下來;她咬牙嚶嚀著,嘴上說了一句「不行」,可是卻沒有什么實質的反抗動作,她自己也知道在肢體肉搏這方面我是抵不過她的;我像一條久未果腹的餓狼,帶著流得滿臉的唾液,把自己無饜的嘴巴從她的乳房緊貼著她的肌膚親吻到了氣息馥郁的乳溝中;我舔著她的身體,來到了她的肚臍處,用濕滑的舌尖勾畫著她腹肌的輪廓;然後又迅速含住了那一撮如她飄逸長發一樣帶有梔子花香的陰毛;等到我用唾水把她的每一撮陰毛都含得黏在一起打了卷,我又來到了她那盡管緊閉卻仍舊往外散播著令人陶醉的、如同麝香味道的雌性荷爾蒙氣息的陰穴口,把雙手按在他的鼠溪兩邊,然後輕輕分開她的兩瓣陰唇。雖然房間里並沒有開燈,但借著從窗簾那一邊透到屋子里灰藍質感的微弱夜色,我卻察覺得到有一股混雜著仿佛乳清一般愛液的陰水從夏雪平的嫩肉之中,沿著她的陰道系帶滾落到床單上。

「你這里都藏了這么多花蜜,還說等明天?」我驚喜地觀察著夏雪平的美穴,對她挑誘道。

「壞孩子……」一直咬著自己右手食指忍著聲音的夏雪平,松開了牙齒,皺著眉對我嬌怒地叱責,「大半夜不睡覺,就這么來欺負媽媽!……就這些了,沒有了!」「什么『就這些了』?」我估計逗著夏雪平說道,我也確實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夏雪平咬著嘴唇笑著看著我,羞澀地說了兩個字:「……『花蜜』。」聽她怒中帶羞地引用著我用來調戲她的詞語,我整個人簡直就要快活到了天上,我輕輕一笑,用手指沾了些許她的淫水放到她面前:「嘻嘻,你有多少存量,作為吃著『花蜜』『長大』的我,你以為我會不知道么?」「你……啥時候你是吃這個長大的啦?我是在你小時候給你喂了不少蜂蜜,都說小孩子吃蜂蜜長個子的嘛……你個小混蛋壞死了!哎呀——」夏雪平聽著我一語雙關,臉上又急又臊,她想坐起身子抓我的頭發,但她哪會想到下一秒,我直接粗魯地用雙手托起她的屁股,並且扳開雙臀,不給她任何心理准備地直接把嘴巴對准了她的屁眼吸吻起來——經過整個十一月的旅游,她也逐漸習慣了每天晚上都喝一些清腸劑,她說除了為了進行肛交,自從用了那個東西自己的身體也覺得輕松了起來;而且,我對她這部分私處並不覺得有什么心理不適,我喜歡她身上的每一處,我發現我對她不只有性欲和占有欲,也會有很強烈的口欲表達和汲取,對於她的後庭這里也不例外;最重要的是,夏雪平向來對自己谷道這部分私處的衛生清潔保持得很好。於是舔舐夏雪平的肛門,便成了我對她偶然會采取的折磨式的驚喜。

「哎呀……不要!秋岩不要這樣!我會忍不住的……別!唔……」夏雪平的全身都在跟隨著我的舌頭在她菊門扭動,她而歡愉的呻吟已經無法由一根手指阻攔在她的口中,她便立刻抓過被子,用一只被角堵住自己的嘴巴,並用雙手捂著;於是她必然地調節著自己的鼻息,肛門處和陰道膣腔的括約肌也開始與她的深呼吸節奏趨於同步。我心念大動,用手撐開了些許她的肛門,試探著將舌頭朝著她的直腸里面探進去一些,並且用鼻頭輕輕蹭開她的肉縫,可當我的舌尖剛剛頂到那菊蕊的花心處的時候,她突然用雙腿撐起自己的下半身,隨後腰部開始無規則地上下扭動,陰道內一股股熱浪朝著我的鼻子打來不說,從她的尿道口里也噴出一條長長的水柱。

於是我馬上轉攻她的蜜壺,我的肉莖也開始一柱擎天起來,我迅速地舔光了她雙腿間無論腥臊還是香甜、無論粘滑還是清爽的液體,再來不及任何的前戲,我直接脫下了自己的褲子——我恨不得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布料撕爛,然後直挺挺地將龜頭抵在她的桃源洞門,急火火地一送到底,連她的兩片小鮑肉也被我插得內翻。

「啊……」夏雪平猛地叫了一聲,又連忙壓低了嗓子,張開著嘴巴皺著眉頭,用舌頭抵在貝齒之間,豪不留手地猛捶了兩下我的胸膛,又在我的肩膀上摳撓了一把:「痛死了!」「對不起!對不起!我慢一點……」我連忙在她的乳房上吸吻了一下,又問了問她的臉頰。

「輕一點……像之前沒碰過我似的……」夏雪平咬著牙埋怨道,又忍著疼笑了出來,接著重新拿過剛剛被她自己塞進嘴里的被角,剛要繼續咬住,隨著我第一下淺出抽插,她似乎又想起來什么事情,頓時睜大了眼睛,對我急忙說道:「等下……你拔出來!快拔出來!聽話,乖!」「怎么了?」我摟著她的肩膀,對她不解地問道。

她被我壓在身下,緩緩伸手摸上床頭櫃,示意我拉開抽屜。我哪可能直接拔出去,而是抱著她的肩膀和屁股、讓她摟著我的脖子往床邊挪;等我拉開抽屜之後,我打開了床頭燈,只見原本空空如也的抽屜里,孤零零地擺著一只黑色化妝包,打開拉鏈一看,里面一支化妝品都沒有,但卻是那瓶清腸劑,還有一大堆連片的岡本超薄。

「原來你剛才進家門之前是去買這個啦?我哪里還有很多的呢……」我把化妝包放到了一邊,借著床頭燈昏暗的燈光,我幫著夏雪平將鬢發全都梳理到了她因高潮一次過後呈現出粉紅色的耳朵後面,用深情而充滿欲火的目光與她的滿眼春意交融,然後挺著屁股開始在她如火爐般熱烈的瓊壺中,輕緩地探入退出,讓自己的陽物在里面細細品嘗著從她靈魂深處分泌出來的瓊漿玉液。

「那你……嗯呀……在我這……怎么從來都不用上的?」夏雪平眨著開始顯現出迷離意味的明亮雙眸,對我輕聲問道。

「因為,嘿嘿,你的水水多嘛!」「討厭!嗯……怎么總在這個時候取笑我?我怎么說……哼……也是你媽媽……你不可以這樣……」夏雪平忍著嬌喘,羞澀地說道。

「我沒取笑你呀……呼……」我也喘息著,但對她正經地說道,「你猜里說的『采陰補陽』、『男女房中術』的東西說的是什么?……呼……不就是體液的交換么?」其實我也是瞎說而已,倒是從我破處之後開始我就聽過也看過、也見一些江湖郎中給人講過這樣的話。我倒是很相信傳統醫學的東西,我也一度相信過什么經常接受男生內射的女生會把皮膚保養得很好、男生在射精後在女生的愛液里多浸泡一會兒會有壯陽的效果;實際上,我自己覺得即便身體有變化,貌似也只是自身營養發育和心理上的效果,我和夏雪平做愛不喜歡戴安全套,單純是覺得會更舒服、也可以用這種生殖器官肌膚零距離接觸的方式跟她的心靈拉得更近——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是正確的。

臉色潮紅的夏雪平看著我,又突然眼神迷離地忍不住笑了起來:「……氣死我了,你個小混蛋!跟媽媽做這個的時候……嗯哼……還要說這么正經的話題……」但她閉上眼睛,享受著我五淺一深的抽插的同時,又收起了笑容,自己被塗滿淫靡的臉上也嚴肅了起來:「先停下……嗯啊……把它戴上好不好?媽媽……哼啊……當做媽媽老婆求你了!小老公……乖啦……唔……聽媽媽的話好不好?」——天哦!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她此時的嬌羞模樣,尤其是再聯想著平時的她是如何的凜然難犯、如何的高潔傲岸,聯想著她之前對我的關心假裝視若無睹、又偏偏願意和我的桀驁不馴針鋒相對,現在被我壓在身下的這個完美女神竟然可以如此自降身份地來哄我,更讓我覺得捧著她怕碎了、含著她怕化了,別說是要求我性愛的時候戴著安全套,下一秒讓我為她去死我都心甘情願了!

但我還是想再堅持一下自己的小自私,我硬著頭皮鐵著心,先親吻了她的嘴巴和兩只如漿果一般的乳頭,接著對她反向撒嬌道:「我的好老婆媽媽,怎么突然要我戴這個了?……我真的不想戴啊!」夏雪平羞著看著我,用著一只手推著我的小腹,讓我放緩了抽插的速度,想了想對我說道:「你……你戴上的話……好清理的啊!要是……嗯……嗯……要是被美茵和爸爸發現的話,多難為情呀?乖,我的小混蛋最聽夏雪平大人的話了……哦……是不是呢?」「還是下次再說吧,好嗎,我的好媽媽?小混蛋今天實在忍得難受啊!」說著我便要去親她的嘴巴,但她卻態度強硬地側過了臉,用左手手背捂著自己的嘴巴,一邊嬌喘一邊語氣冰冷地說道:「啊……啊……你要是這樣的話……你願意怎樣就怎樣吧……但是今晚就讓你放肆……哦哦……隨便放肆到天亮也行……明天晚上開始……嗯哼……我不會再讓你碰我的……哼哼哼……你自己……哦……你自己看著辦吧!嗯哼哼……」盡管她此刻正在我的胯下承歡,盡管此刻她的身體也正在起反應:蜜穴里的汁水又在泛濫、沙漏形狀的陰道開始一點點像是擠牙膏一樣地抓握著我的肉棒,但她的言語卻一點都不放松,絲毫不容商量。

我只好咬著嘴唇撇著嘴巴,晶瑩剔透的火莖從夏雪平的蟾宮中退了出來,然後雙膝跪著挪到了床頭櫃附近,從里面拿出了一片安全套來,我看了一眼安全套,又看著斜著身體嘴角上揚、滿眼企盼觀察著我的夏雪平,心有不快地對她說道:「那我也有個要求。」「什么?」「你得幫我戴上。」我撇著嘴,對她凜然道。

「嘁!小心眼……」夏雪平也坐直了身子,撕開了安全套的小包裝,從里面取出了那顆浸滿潤滑液的令男生愛之恨之的寶塔形橡膠玩物。取出了之後,她便直接準備把凸出的那一面朝外,直接套在我的龜頭上。

「吶吶,不行!」我抓住了她的手說道。

「嗯?你不是答應……」夏雪平疑惑地看著我。

「用嘴巴幫我把小套套戴上。」說完之後我又有些忐忑,又忍不住在心里面罵自己真是得寸進尺。

「啊?這怎么還能用嘴?」夏雪平對這方面的事情,真心一問三不知。

我試著指導了她幾次,最後我還是認輸了,因為她實在是沒辦法用嘴唇和牙齒固定住剛拆包的安全套的邊緣,甚至還很笨拙地放在嘴里嚼了幾下,以為這樣就能夠用嘴巴端住,於是我只好先讓她用手在我的龜頭上戴好,然後再用嘴巴輕輕往下推動。我順勢讓她幫我含了一小會兒,直至她一手輕輕掐著我的肉囊、一手猛拍著床單抗議,表示安全套的膠基味道實在太令人難受,我便放過了她的嘴巴,濕吻著確實被留下略帶汽油刺鼻氣息的橡膠味道的嘴巴,准備以此姿勢重新提槍入侵了她柔軟的玉蚌。

然而夏雪平哪能放過我呢,她反手扣住我的左邊肋骨,右手握成拳頭在我的膻中一頂,直接讓我向後一仰,整個人就此壓到了我的身上:「小混蛋!大半夜不睡覺,偷偷撬門欺負媽媽!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我故意收縮著自己的盆底肌,挺著肉棒在她的陰阜上輕輕倒砸著,挑釁地看著她:「來呀,求夏雪平大人『收拾』!」「那你等著,現在跟我倆神氣是吧?三分鍾,准讓你求饒!」夏雪平發著狠說道,接著她咬著牙使著一股勁,緩慢地用自己的陰穴對准我的陰莖在我的大腿上坐了下來。我很清晰地感覺到,她的膣腔內壁肌肉的力量,經過她自己這一個月以來的鍛煉越來越有力道,而且她因為之前已經高潮過一次,外加安全套上面的潤滑液的加持,她只要輕輕往外一擠,我的龜頭便會像一顆彈珠一樣從她的蜜穴里彈出;我看她醉醺醺的目光和咬著牙的表情,外加她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嬌羞卻又橫了心的決絕,我知道,她必然是算准了自己利用呼吸和肌肉的擠壓用對了力道,就會把我榨得欲仙欲死——經過一個月以來的顛鸞倒鳳,我發現她這個多年未經歷雲雨的成熟女人,雖然床上技巧還很生澀,而且我跟她之間的關系有的時候還會成為我倆之間的一道溝壑,但是她的性潛力實在是令我感到出乎意料,我甚至感覺,最初霸占強推了她的那個我,遲早有一天會在她的雙腿下被她調弄得服服帖帖。

——這樣想想倒還是很幸福的;只是目前,我還不想讓她覺得,我是一個看似凶猛實則溫順的小野獸。我也暗暗用上勁力,等待著她來勢洶洶的攻……欸?

「啊?這……」在這一秒,我也說不清是我聽到的,還是從我陰莖上傳來的感受,一聲細碎的「嚓啦」傳入了我的大腦里……電光火石之間,我立刻反應過來,雙腿猛地踩在床墊上,輕輕抬起屁股,又緊緊扣住了她的手腕不放——因為在我插入她體內的肉棒上,突然感覺自己的馬眼一下子含住了她花蕊深處那顆已經充血的舌頭形狀的嫩芽,而在我的肉柱前段肌膚與她的陰道內壁之間,似乎毫無隔閡。

可能是因為她把套子嚼了那幾下,如此纖薄的套子經過她過於用力的擠壓,一下子被弄破了。

「嘻嘻,看來這是注定的!」我心中大喜,沒等她開始動作,我先往上挺著屁股,帶著她的身體上下震顫著。

「哎呀——」她又矢口叫出了一聲,趕忙壓低了聲音,「秋岩……啊啊……不行啊!不行……」「唉……呼……什么不行呀?」劇烈的提臀運動使我喘息不止,但我的喜悅心情卻更讓我亢奮無比。

「你……哼嗯……你得戴著套子……」夏雪平在我的身上顛簸著,兩只乳房歡快地晃動著,乳頭在暗黃色的燈光里曼妙飛舞。

「我戴了呀!呼……哈……呼……哈……」「不對!啊——啊啊……快!……快停下……套子破了不算!」夏雪平掙扎著雙臂抗議到,我確實抗不過她的膂力,很快她便把雙臂從我的雙手里抽出。於是我迅速地用右臂緊抓住她的左乳,然後又用左手罩到了她的陰阜上,輕而易舉地利用大拇指找到了那顆滴翠的充血陰蒂果實,並用食指和中指摩擦著她的兩片陰唇——但聽夏雪平悶哼一聲,翻了個白眼,「嘩啦啦」地從她的水簾洞了又射出一股清澈的溫泉來,幾乎是同時,一股熱流順著她子宮頸口上端那條小舌頭,朝著我的馬眼澆灌了一大股溫熱的汁水。

就此,夏雪平的身體徹底軟了下來,她緩了緩神,眼神迷醉地盯著我的眼睛,然後主動摟住了我的脖子,把嘴吧湊到了我的耳邊,對我輕呵了一口熱氣,小聲斥了一句「——壞孩子」,緊接著,她開始順著我的動作節奏一下一下地在我的陰莖上套弄著,並且用自己的嘴唇包裹住自己的牙關,狠狠地含住了我的耳郭。

「媽媽,你真美……用力干我吧……啊……美死了……」「噓……不許說話!啊哼——壞孩子……」又是一股熱氣從左耳侵襲著我的大腦,我明明也沒有喝酒,但卻覺得自己肯定是醉了……等我再次睜開眼睛,天色竟然已經蒙蒙亮了起來;夏雪平背對著我,把我的左臂放在自己的枕頭下面,用肩膀和脖子輕夾著然後熟睡著;我的陰莖已經軟趴了萎縮了下來,但卻依然泡在她的淫汁與我的濃精混合液里面,這短短旳一覺確實讓我覺得精神抖擻。可我轉頭一看床頭上的電子鍾,此刻居然已經四點四十——這與我最初設想的,與夏雪平做完交合之後就馬上潛回房間里的計劃大相徑庭!

我只好輕輕地把下身從夏雪平的暖穴中拔出,並緩緩掀開被子,又輕輕幫她把被子蓋好,以確保她既不會被吵醒、又不會著涼。

我躡手躡腳地拔掉在我陰莖包皮上粘著的的那條破掉的安全套——這樣看著我的雞巴,突然很像一條快要爛掉的黃花菜。我簡單地從電腦桌上抽出了幾張紙巾擦了擦自己的龜頭和陰囊,立刻穿上了短褲和短袖衫,把一切垃圾揣進了褲兜里,然後我仿佛是里面那個樹懶先生一樣,基本是平均三五秒一個動作,並且屏息凝神,龜速擰動著門鎖,以確保一點聲音都不會發出。

終於在我快要把自己弄得窒息的時候,房門被我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但是門一開,我整個人都傻眼了——父親正穿著他那件日式和服浴衣,站在冰箱門口,從里面拿出一罐濃縮咖啡、一塊只剩一半的巧克力蛋糕,表情木然地看著從房間里面彎著腰、佝僂著後背還光著腳的我,以及床上正蓋好被子、但從短袖衣衫一地就能猜到正在裸睡的夏雪平。

「爸,我……」我實在不知道,這種情況下,我應該這么辦了——之前嘴上說著無所謂、表情滿是混不吝,但是真正遭遇的時候,我還是慌了。

卻沒想到,父親連忙伸出手指示意我悄聲細語:「噓!……先把門關上。」我只好點點頭,然後回身看了一眼正在酣睡、吧嗒了兩下軟唇、嘴角還帶著微笑的夏雪平,接著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剛剛夏雪平在睡夢中的那個笑,一時間又給了我勇氣,讓我可以坦然面對。

於是,我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插進褲兜里,毅然決然地走到父親面前,等著他發落。

而我仍舊沒想到,父親看著我只是嘆了口氣,然後對我揮了揮手中的咖啡易拉罐,對我小聲問道:「你喝么?涼的。前兩天剛買的。」「嗯。」我對父親點了點頭。

父親直接把自己手里的這一罐地給了我,接著又從里面拿出一罐來,然後關上了冰箱門:「走吧,上樓去你房間,別吵到雪平休息。我有些話,想跟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