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向(1 / 2)

寡婦恩仇記 秋李子 1595 字 2020-08-03

李成只輕輕一笑:「奶奶,這里不過二十來塊寶石,算下來,卻是能合三千余兩,請奶奶收好。」萱娘鎮定住了,卻也不伸手去接,只道:「原說的是五五分賬,算來五千銀子,卻是你我各兩千五百兩,怎的這里就有三千余兩?」

李成此時正欲又拿個包袱出來,聽見萱娘這樣講,手略停一停,萱娘說完了,正抬頭等著李成回答,見他停住,不解了,笑道:「李先生,難不成李先生嫌我婦道人家,說過不算嗎?」李成起身,對萱娘深深作揖,萱娘這反而奇了,忙的起身,欲要還禮,卻被李成止住,李成道:「奶奶,想我本一須眉男子,初經變故,就張皇失措,為圖虛名,卻忘了膝下尚有待哺孩兒,若非奶奶伸出援手,拯我於泥沼之中,只怕此時不光我身,連昭兒都不知流落何方。」

萱娘聽了李成這話,心內微添酸楚,也不答話,只是靜待他的後話,李成接著道:「原先我也只當是平時一般,誰知自己親身出去,再對了其他人的所為,更覺得奶奶所為,確是人所不及的,這才深自愧悔。」

雖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卻是李成說起這些,也不覺掉了幾滴淚,堂上除萱娘外,還有小喜和王大,小喜早就含了一兩眼眶淚,王大聽了李成的話,雖然他是老實頭,不知道李成文縐縐說些甚么,卻也能聽懂一二,想起自己初識李成時,李成的苦楚,他本是大家公子出身,吃這般苦都從不訴,也用衣袖摸一摸眼睛。

萱娘傷感一會,生生把淚忍回去了,強笑著道:「李先生休還提從前,雖說妾不敢以慧眼自居,卻也是賴了先生自己,說妾成全,不如說先生自成全了自己。」

聽的萱娘這番話,甚是正經,李成重又施禮,贊道:「奶奶高見,須眉男子不及。」萱娘聽的李成贊她,輕輕一笑,開口道:「這贊來贊去的話,也無需再說,先生若不嫌我高攀,就稱我聲三嫂如何,日後那些話,也休提了。」李成點頭,重又定了稱呼,這才坐下,李成這才又把一個沉甸甸的小包拿了出來,對萱娘道:「三嫂,這里還有兩百兩金子,所謂投桃報李,三嫂不敢居功,小弟更不敢專美於後,此次前去所得之利,除和劉兄所借的百兩之外,再有我的盤纏之外,就全由三嫂收掌,聊表存心。」

萱娘剛准備推辭,卻見李成甚有誠意,略一思索,命小喜上前連那包寶石一起收了,又敘了幾句,卻是已到晚飯時分,命人擺上酒飯,依舊是教書先生帶著那兩個學生作陪,萱娘就自回房。

房里只有劉姨娘帶著英姐昭兒在做針線,昭兒初學女紅,本是極認真的,卻綉上兩針,就側了耳朵去聽聽外面的動靜,見萱娘進來,行了禮就想問,萱娘把她叫過來,拉著她的手,笑道:「我知道你只有中午時才見了一回你爹,卻是極想他的,只是你爹爹此時在用飯,等用了飯時,我自會命人把你送過去。」

昭兒是歷來信萱娘的,見她這樣說,也點頭要重行坐下,萱娘見她這般乖巧模樣,心里暗道,可惜自己兩個兒子,都已定了親,雖說親家都在外方經商,卻是已有成約,不能毀了,英姐又是個女孩,自家侄子,出身卻是配不上的,這樣姑娘,日後卻不知落到誰家?

此時門被推開,推的卻是急了些,萱娘正要出聲問是誰,見留哥笑嘻嘻走進來,玖哥還跟在身後,留哥也不忙去和娘行禮,只是笑嘻嘻對昭兒道:「昭兒,酒席散了,我送你去找你爹可好?」

說著就要去拉昭兒的手,昭兒正要起身,就聽萱娘輕輕一拍桌子,對留哥道:「胡鬧,此時晚了,你一個孩子,怎還送她過去。」說著招呼小喜牽著昭兒走了。

留哥又被娘說了一通,臉上的神色漸漸不好看起來,嘴也慢慢撅了起來,萱娘過了一忽,才嘆道:「留哥,你忘了那日娘和你說的嗎?」留哥想起,只是低頭不語,萱娘見他這樣,嘆氣道:「留哥,女兒家的終身,是極重的,你雖現時還小,等到大了,就明了,娘話可是說在頭里。」

劉姨娘見他們母子這般對話,起身道:「奶奶,哥兒是極聰慧的,奶奶說了這幾句,哥兒想必就記在心上了。」萱娘也不理她,只是看著留哥,留哥過了半日,方點頭,萱娘悠悠嘆氣,玖哥上前道:「娘,弟弟還小,自然只知道對人好,等到大時,就知避嫌疑了。」

留哥聽見哥哥替他解圍,自然是點頭不止,萱娘也不說話,玖哥眉頭一皺,笑道:「娘,方才李大叔和劉大叔兩人在酒席上,講些異域的風光,卻是和這里不同,說有那么大的果子。」說著就用手比了個海碗大小的,接著說道:「卻又是長在那細高的樹上,那土人卻是拿那果子當飯食。」萱娘聽他講了,也覺得新奇,不由抬頭看他,玖哥學說一會,想了一想,又道:「先生也在那里贊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兒子想求娘一個恩典,等再大些,就隨李大叔他們去外洋,也瞧些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