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子(2 / 2)

寡婦恩仇記 秋李子 1674 字 2020-08-03

萱娘手里隨意把玩著帕子,聽見方三奶奶這樣說,她是個厚道人,少有在旁人面前論人是非的,只是笑道:「那些事,卻也是以前的事了,只是夫妻之間,誰是誰非,外人也難評說,不過二伯這樣,也稍嫌刻薄了些。」

方三奶奶點頭,想起另一事:「可惜他家女兒,是個溫柔女孩,只是這樣的父母,又有這樣的哥哥,實在是。」羅大嫂聽她話里蹊蹺,略想一想,不由笑問道:「可是和你家哥兒議過親。」

方三奶奶笑應了:「不然我怎生知道的這么清楚,就是那日老張來時,旁邊恰也有人在,等老張走了,備細說給我聽,不然就定了她了。」萱娘在旁聽著,不由嘆氣,二伯夫妻,一味只為自己想著,卻全然不想女兒,可憐惠姐了,只是這是旁人家的事,也不好多口的,又說了一些家常,也就各自散去。

卻是第二日就是大奶奶遣人來送節禮,萱娘收了,又賞了來人,不免也想打聽下二奶奶現時怎樣,吩咐來人站在下面,自己坐在上面,不過問些套話,來人一一答了,萱娘卻當突然想起一般,笑問道:「卻是許久不見二嫂家來人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呢?」

凡是仆婦,不愛說嘴的極少,這婆子聽見萱娘主動問起二***事情,笑道:「三奶奶動問,卻是二奶奶自從搬了出去,現時也不肯出來了,況且她現如今。」說著就望眼萱娘,不肯再說,萱娘當做不知道般,笑道:「搬出來了,這我怎么沒聽說,要聽說了,也該去賀賀喬遷之喜。」

婆子神秘的往萱娘面前走了兩步,小聲的道:「奶奶,你可別說什么喬遷之喜不喬遷之喜的,二奶奶嫌那屋子太小,都氣出病來了,成日只是在家,我們奶奶好心遣我去瞧瞧,也被她連人帶東西的趕出來了,說我們奶奶就是嘴甜心苦,專會哄人,奶奶說說,二奶奶這卻是何苦,就算搬出來了,也是一家人不是?」

萱娘漫應了,只是心里嘆息,這二奶奶現在是明白大奶奶是甚人了,只是卻不知道,根子還在自己身上,實在可惜。

卻聽那婆子絮叨了一會,又道:「這二老爺以為自己做事機密,卻不知源哥哪能容的下他在外納妾,生個小子來分自己的家私,我聽的我家的說,源哥卻在那到處打聽二老爺在外面的宅子在那里,稱要把妾拉去賣了,給自己的娘出氣,二奶奶還當自己兒子孝順,哪知道他全是為的家私。」

說著又奉承萱娘道:「還是奶奶教子有方,兩個哥兒雖說是異母,說句背著人的話,卻比我家奶奶那兩個同母兄弟還要好些。」嘴里奉承不止,萱娘又順手從旁邊放錢的小罐子里,抓一把銅錢給她,婆子收了,連聲道謝不迭,又說了一會,這才辭去。

萱娘處置一會家務,想起二房這些事情,不由搖頭嘆氣,當日二奶奶寵愛兒子,也不過就是看著只有這個兒子,到老也要靠他,誰知現時沒有靠到不說,反為了他而夫妻反目,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世間都知生子好,誰知拆樓是何人?萱娘暗自想著,只是不知這二房將來是何結局?

只是萱娘沒料到,二老爺的死訊這么快就傳來,不過就是七月剛過,眼看八月將到,該做秋衣了,雖則山東那邊傳來消息,方三爺帶信回來說,在山東各處都尋人打聽了,沒有人知道有個陳叔洛,想來是凶多吉少,既然當日陳家舅爺言之鑿鑿,說是落水而亡,想必也是實的,讓萱娘節哀。

萱娘接了信,心里難免也有些氣悶,不過轉眼就被玖哥進學的喜訊給打散了,忙著制儒衣方巾,又帶了銀子,讓兒子去縣學使用,忙了幾日,才總算停當。

這日正帶著昭兒姑嫂在做秋衣,外面匆匆走來一個丫鬟,走到萱娘跟前就道:「奶奶,方才二奶奶家遣人報喪,說二老爺沒了。」萱娘不由吃驚,這二老爺也不過四十剛出頭,前幾日玖哥進學,他做為伯父,還來賀的,當時看來雖然迷了幾日酒色,眼睛有些昏了,卻也還是說話響亮,走路穩當,怎么過不得一個月就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