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鄂州刺史臉上的表情已經變成了皮笑肉不笑,看著唐寧,問道:「這樣不會耽擱吏部的差事嗎?」
「不會。」唐寧笑了笑,說道:「本官正好想起來,在鄂州還有些事情沒有做,也就多留兩三天的功夫,不耽擱什么事情,於大人不會不歡迎吧?」
「不會不會,怎么會呢……」於刺史擺了擺手,說道:「本官這里還有些事情,就不打擾唐大人了。」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於大人走好。」
於刺史走出驛站的時候,臉色徹底的陰了下來,他走到御史中丞的住處,敲了敲門,大步走進去。
御史中丞正在收拾行李,見他進來,開口道:「或許是本官想錯了,他好像真的要走……」
「走什么走!」於刺史沉下臉,說道:「他剛才說,要在鄂州多留幾日。」
「果然如此!」御史中丞放下手中的行李,說道:「本官猜的一點兒沒錯,此人狡詐如狐,佯裝要走,讓我等放松警惕,臨走之前,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於刺史冷聲道:「管他是狐狸還是老虎,想要在鄂州攪風攪雨,本官都打死了當皮子賣!」
御史中丞看著他,提醒道:「你不要輕舉妄動,他有陛下親賜的尚方寶劍,下斬刁民,上誅貪官,小心為上。」
「尚方寶劍?」於刺史不屑道:「這里是鄂州,不是京師,就算他有尚方寶劍,也得本官給他拔出來的機會!」
御史中丞看著他,問道:「你的意思是?」
於刺史目中閃過一絲殺機,說道:「江南可不比京師,這些京師官員,身體嬌貴,到了這里,很容易水土不服,這幾年,因為不適應江南的氣候,死在江南的京官,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
御史中丞極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他要是死在鄂州,唐尚書,唐惠妃,還有端王殿下,都會感謝於兄的……」
……
驛站另一處房間,此行下江南的吏部小吏全都聚在一起。
大夫走了一個時辰,徐掌固就醒了過來,算是脫離了危險。
唐寧站在床邊,看著他,問道:「感覺怎么樣?」
徐掌固靠在床頭,扶了扶腦袋,說道:「就是頭有些疼,其他的還好……」
他看著唐寧,說道:「唐大人,真是抱歉,因為下官耽誤了行程,不如唐大人和諸位同僚先行,過幾天下官再追過去。」
唐寧揮了揮手,說道:「不用了,我們也要在這里留幾天,最起碼,要把這筆賬討回來。」
一名小吏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變,說道:「大人,萬萬不可……」
唐寧看向他,問道:「什么不可?」
「屬下知道大人想要為徐掌固報仇。」那小吏看著他,說道:「可這里是鄂州,是他們的地盤,京官在江南,沒有依仗,斗不過他們的!」
徐掌固也意識到了唐寧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心中一暖,臉上露出感動之色,說道:「大人,屬下沒關系的,大人的安全要緊……」
「被人欺負了,不還回去怎么行?」唐寧看著他,問道:「你們難道不知道京中同僚是怎么說我的嗎?」
掃把星之名,京中何人不知,何人不曉,他們不僅知道唐大人是掃把星,還知道他心眼小,斤斤計較,沒得罪過他的人,都要小心萬分,得罪過他的,更是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今日之前,眾人想起他的小氣和計較,只有好笑和鄙視,當親身體會到他的斤斤計較時,他們心中有的,只有感動,以及燃起的熱血。
吏部官員在江南受盡了欺負,受傷甚至喪命者數不勝數,可有過一位為他們出頭的上司?
一個也沒有!
僅僅因為屬下受傷,便要和地方官府斗到底的,更是一個也沒有……
徐掌固眼眶濕潤,哽咽道:「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