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揮了揮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說道:「你好好養傷,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
唐寧不覺得他是一個多事的人,事實上,他根本沒有打算摻和江南的事情。
鄂州官員貪墨礦稅也好,在商稅上做貓膩也罷,損失的是朝廷的銀子,連朝廷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更不用在意。
可他承認他小氣。
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綽號,他掃把星和小氣鬼的稱號,不是憑空冒出來的。
鄂州官員老老實實的也就罷了,有些事情,他可以當做沒看到,可他們既然主動招惹,他要是還一聲不吭的離開,可就有種灰溜溜離開的喪家之犬的感覺了……
唐寧離開之後,房間之內便陷入了沉默。
某一刻,一名小吏抬起頭,問道:「唐大人要和這些人斗到底,我們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一人紅著臉,說道:「跟著唐大人,干他們!」
那人臉上露出一絲遲疑,說道:「可這里是鄂州,不是京師。」
「鄂州,鄂州怎么了?」有人臉上露出嘲諷之色,說道:「鄂州能和京師比嗎,鄂州的地方官,有京師的老狐狸狡猾嗎,連京師那些人都斗不過唐大人,更別說幾個小小的地方官!」
「說得對,他們真當掃把星是吃素的?」
「你們想想,從唐大人進入朝堂至今,可曾敗過?」
「徐大人的仇,必須報!」
……
唐寧回到自己的房間沒多久,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
他回過頭,看到幾名吏部小吏走了進來。
眾人紛紛對他拱了拱手,說道:「唐大人。」
唐寧看了看他們,問道:「你們有事?」
一名小吏面色肅然道:「我們知道唐大人要和鄂州的這些人斗到底,特地來提醒唐大人。」
另一人接口道:「江南的稅收,向來克扣短缺,這是朝廷的一處頑疾,歷年前往江南調查的官員,要么被拉攏,要么遭遇不測,更多的人根本不敢插手江南之事,大人這次和他們對上,一定會遭到他們的報復。」
唐寧笑了笑,問道:「怎么報復?」
一名小吏道:「吏部前考功郎中,前往鄂州調查礦稅之事,便是在半路上遭遇山賊,被害身亡,兩年前有位御史,來到江南不久,就因水土不服而身患重疾,不治而亡,而就在前一天,他才參加了地方官府的宴請,這必定也是他們在其中搗鬼,唐大人一定要小心為上。」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那名小吏看著他,說道:「無論發生什么事情,我們都和唐大人站在一起。」
江南某些官員,以為遠離京師,行事的確已經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
暗中謀害朝廷命官,這樣的事情發生多次,朝廷居然也沒有大肆追查,可見朝中江南一派的影響,已經深遠到了什么地步。
當然,這也無法避免,畢竟朝廷以科舉取仕,而江南舉子向來都力壓其他州府,連京畿地區都被他們壓制的死死的,長此以往,朝廷即便不由江南黨派把持,江南一派在朝中的影響也不可小視。
不過,對唐寧而言,他反倒希望對方簡單干脆一點,真刀真槍的干一場,他此行為平叛而來,尚方寶劍不沾血,回去陳皇還以為他在劃水……
鄂州官員並沒有讓他失望,當天下午,唐寧就受到了一份請柬。
一份鄂州官員邀請他明晚赴宴的請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