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一章 一怒拔刀(1 / 2)

這一場春雨足足下了七天才停。

秦仁也在江南小鎮足足耽了七天,秋若梅在秦仁的細心照料下,傷勢漸漸好轉,到雨停時已經恢復了七八分,不但可以下床走路,還能動手打架了。

但秋若梅最終沒有對秦仁出手,不是忌憚三少的武功,而是秋若梅實在狠不下心來海扁一頓這個如保姆一般細心呵護了她七天的男人。

帝王套房里有三間卧室,秦仁住在秋若梅隔壁。

這天早上,三少起了個大早。梳洗完畢,走到秋若梅房門前,也不敲門,悄無聲息地推開房門。這些日子以來,寒梅花似乎已經被他溫柔感化了,對他的態度略有好轉。

三少起這幺早,當然是想趁秋若梅沒起床占點小便宜的。連續七天都沒跟少女親熱,對三少這個剛剛連續上了五個絕色美女的采花賊來說,這滋味可真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三少躡手躡腳地走進房中,繞過屏風往床上看去,卻見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秋若梅已經不在床上了。

再轉眼一瞧,只見床旁邊的梳妝台前,寒梅花正仔細地梳著她那一頭緞子似的黑發。

看著少女的背影,三少不由有些痴了。

幾樓特別長的黑發懶懶地披散在少女那雪白粉嫩的肩頭,晶瑩剔透的皮膚在窗口斜射進來的朝陽光芒下閃閃發光。

玉人只披了一襲雪白的輕紗,粉紅色的抹xiōng若隱若現。

挺直纖細的腰肢下那lún廓分明的臀部有著無窮的吸引力,椅子下兩條筆直的玉腿半隱半現。不盈一握的玉足微蜷著,踏在天鵝絨地毯上,渾圓的腳踝就像一枚光潔的鵝卵。

再看銅鏡中映出的少女容顏,未著粉黛的素面就像寒冬里傲雪的梅花,清新自然,典雅絕倫。

看著這副美人梳妝圖,秦仁痴痴地吟道「名和利,盡煙銷,英雄多情,美人多嬌。千古多少事,瀟灑一聲笑」

聽了秦仁的吟誦,正梳著秀發的秋若梅身子微微一頓。她看著銅鏡中倒映著的秦仁,一時間竟也有些恍惚。

「名和利,盡煙銷。英雄多情,美人多嬌。千古多少事,瀟灑一聲笑。」她默默吟誦著,心念這紈絝子弟竟會有此等心xiōng。

這是她此生第一個男人,實在說不清究竟是他奪去了她的貞cào,還是她主動獻上了自己玉潔冰清的身子。

從本質上來說,若沒有秦仁的指使,寒梅花那該死上一萬遍的義父也不會為了四百兩金子把她賣掉。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到底那晚是寒梅花采取主動,而三少卻在拼命反抗。

到底是誰強jiān了誰這還真是一筆糊塗賬。

更令秋若梅著惱的是,得了她身子的男人竟然比她還要小上三歲。在秋若梅理想中,她的白馬王子應該是個高大魁梧又不失風度的男子,下巴要刮得發青,笑起來要有一點魚尾紋,眼睛要明亮,還帶著一點滄桑。年紀至少要比她大上五歲,要能像父親一樣照顧她,像兄長一樣疼愛她。

而秦仁這家伙,年紀比她小了三歲不說,嘴chún上才剛剛長出黑色的絨毛,個子雖高但並不強壯,沒有十足的安全感。眼睛雖然很亮,但總是不經意間流露出yín猥的光芒,笑容有時候很溫暖有時候卻很yín賤。若說勉強能讓秋若梅上心的,就只有三少的細心和他眼神中偶爾流露出的滄桑感。

有錢有什幺用秋若梅自信憑自己的姿色武功,等著她傍的大款一抓一大把。秋若梅不稀罕錢,她要是貪財也不至於過得這般清苦,還要穿打補丁的衣裳。

最後寒梅花決定離開,悄悄地離開,從此忘掉這個男人,一個人闖盪江湖。

秋若梅是個個性很強的女子,想到什幺就馬上做。雖然沒能把秦仁海扁一頓,第一書包 最新域名 2h2h2h。c0㎡讓她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但是念在他知錯就改的份上,這頓打暫且記下。

「阿仁,」若梅輕聲喚道「過來一下。」

秦仁痴呆的表情不見了,換上一副賊兮兮地賤笑走了過去「什幺事,梅姐」

若不是三少真心喜歡若梅,他也不會叫一聲姐。三少雖然年紀才十五歲,但是人生經歷卻足有三十八年。三十八年的人生經歷使三少對女人的品味有著獨特的目光,對一個上品的采花賊來說,采花的對象固然要是絕世名花,但是這年齡卻不重要。下至十四歲少女,上至三十八歲的女人,只要是處女,只要是名花,只要年紀不比他三少前世今生加起來大,三少都不會拒絕的。

男兒行,當風流。三少從不自詡風流而不下流。既然當了這采花賊,少爺我就不立這牌坊。少爺既色又yín,少爺我就是下流加下賤。

那又如何縱意花叢,縱情聲色,人生不過一場春夢,夢醒萬事成空。前世的缺憾今生來彌補,今生若不能瀟灑風流,少爺我再活一次又有何用還不如長埋地下,與黃土作伴。

但再下流yín賤無恥之人,心中也有真情存在。人性泯滅的惡徒也會有難以自覺的善良,善與惡本就是相輔相承,就像光明與黑暗從來都不能獨立存在於世間一樣。

三少自然也有真情,他喜歡秋若梅,他愛秋若梅,他並不覺得這與他當采花賊的志願相沖突。誰規定婊子就不能從良的誰規定采花賊就不能結婚的就算那罪惡滔天的殺人狂魔,不是有時也會作出救人之舉嗎

三少走到秋若梅身旁,兩手扶上她略有些瘦削的肩膀,輕撫了一陣,又摸上了她的臉頰。這是若梅允許三少觸碰她身體的極限,雖然身子已經給了三少,全身上下每一處都被三少看過摸過,但那時是身不由己,現在有了自主權,若梅便不願讓三少肆意輕薄。

「阿仁,我要走了。」若梅仰起頭,看著三少明亮的眼睛。

三少眼中泛起笑意,俯下身子在若梅櫻chún上輕輕一啄,道「梅姐,為什幺要走你舍得離開小弟」

秋若梅咬著嘴chún道「若留在這里,任你輕薄,難保有一日我不會不會」說到這里,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不會怎樣」三少賊兮兮地笑著「梅姐莫非是怕真的愛上小弟」

三少一針見血,若梅怔了半晌,才道「我是個走江湖的女子,你是逍遙山庄的三少爺,我們不是一路人,你不會愛上我,我也不會愛上你。」

「跑江湖有什幺意思」秦仁輕嗤道「為名為利還是為了行俠仗義名利不過一場大夢,夢醒一切成空。俠義不過給人一個殺人的理由,人人都來行俠仗義,殺光了不義之徒,行俠仗義之輩又來殺誰」

「盡說些歪理。」秋若梅輕笑道。

「歪理也是理,」三少笑著轉到秋若梅正面,蹲下身子,兩手放在她大腿上「梅姐以後不走江湖了行嗎沒什幺意思。」

「人生在世,也得做些有意義的事。」秋若梅正色道「若是虛度一生,九泉之下也會無地自容的。阿仁,梅姐既然練了這一身武藝,就不能讓它白費,就得做點對江山,對黎民有用的事。你我不是一路人,首先這想法上就不能碰到一塊兒,所以不要再攔阻梅姐了好嗎對梅姐來說,你還是個孩子。」

秋若梅輕撫著秦仁的臉,心神恍惚,喃喃道「阿仁,去給梅姐准備點吃的,梅姐和你吃了飯,就要告別了。」

秦仁無奈地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吻了秋若梅的櫻chún一下,道「好的,小弟這就去准備。梅姐,你的性子還真夠灑脫的。」

說著,大步走出房門。秋若梅看著他的背影,自語道「你又何嘗不灑脫」

當秦仁托著一木盤的糕點回到秋若梅房中時,秋若梅房間里已經人去房空了。

香床上擺著幾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裙,秦仁不用看就知道,那是他為寒梅花買的新衣裳。瞧這幾件衣裳,好像秋若梅上路時只穿了一套新衣,其余的什幺都沒帶。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舊衣已經破損得不成名堂,估計連那一套新衣都不會穿走。

秦仁自嘲地一笑,拿起一塊甜糕塞進嘴里大嚼起來,慢慢地踱到大開的窗前,向著窗外望去,遠遠地只見小鎮的盡頭,一抹雪白的背影漸漸淡去。

「你走了,少爺我也該上路了。不知道毒手紫荊有沒有發現少爺我的行蹤,算算時候,她要是追殺我的話,這幺長時間也該追上來了。」三少邊吃著糕點,邊笑嘻嘻地自語,眼中卻漸漸露出落寞的神采。

「阿嚏」翠綠上衣,淡黃裙擺的少女在疾馳的馬背上突然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怪了,怎幺無緣無故打起噴嚏來了不過下了幾天小雨,我也不會感冒呀」

與少女並駕齊驅的另一匹馬上,一個全身素白的絕美少女冷著臉道「怕是某個家伙念起你來了吧」

那綠衫少女嫣然一笑,這一笑,直令百花失色,明月含羞「哎呀表姐,瞧你說的,那家伙怎會念起我念起表姐還差不多呢」

白衣少女冷冷道「你少來了。再往前行一百五十里就到燕省地界了,要是那家伙躲進鐵血嘯天堡中,你真有把握把他揪出來」

綠衫少女然是嫣然含笑,不過那笑容現在卻是無比怨毒,令人毛骨悚然「就算他躲進碧落黃泉,我也能把他揪出來駕」jīng巧的靴跟上馬刺一刺馬股,座下馬匹呼嘯著奔了上去。

平原上,滾滾黃煙中,兩騎絕塵而去,方向直指江北燕省鐵血嘯天堡。

三少挎著包裹,騎在馬背上,以一種無比悠閑的姿態離開了江南小鎮,瞧他現在這樣子,根本就沒有半點正被人追殺的自覺。

不過也許是還沒撞上追殺自己的人,所以才沒有危機意識的吧

「四海」酒樓三樓的陽台上,一間靠窗的包廂中,年輕的大老板遙望著三少遠去的背影,對身旁的卓非凡說「問清他的去向了嗎」

卓非凡道「問清楚了,這小子到現在還把我當成朋友,他向我辭行時主動告訴我,此行是要北上去鐵血嘯天堡的。」

大老板點了點頭「嗯,我即日就要動身回京,洛兒在我府上十大高手中三人護送下,雖然走的是旱路,但速度理應不慢,今天應該就能到這里。不過我沒時間等他們了,我要走水路乘船回京,路上不可能遇上他們。等洛兒到了,你讓三大高手護著她追上去,務必在秦仁進入鐵血嘯天堡之前把他弄上手」

卓非凡點了點頭「大老板請放心,非凡定不辱使命。」

采花賊騎著馬兒到了渡口,坐上一條能容下馬兒的渡船,花了一刻鍾的功夫才渡過了寬闊的怒江。

站在怒江北岸回望江南,那如山水畫一般的江南小鎮已經化成了遠處的一個小黑點,留在那里的,就只剩一點有趣的回憶了。

「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遇上若梅。世界這幺大,又沒有電話,沒有網絡,這要聯系起來還真不方便,唉,多半是沒機會再見了。嘿,天下美女那幺多,這一程,權當是美妙的回憶吧我秦家三少,可是要縱意花叢的」三少爺如是想,隨即放開xiōng懷,縱馬疾馳。江南美女的滋味三少爺是嘗到了,江北美女的味道三少還沒試過,此去鐵血嘯天堡,也不知是否有別樣滋味的美女在等著他。

像三少爺這般將整個人生看成是不斷獵艷,不斷遭遇美女的jīng彩過程固然灑脫,但人生有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有時候采花反被花采,獵艷倒被艷獵,這樣的事情並不是沒有。

天下美女並不是個個風sāo,並不是個個都會張開大腿來迎接三少,除了真心喜歡三少的飄飄,和在窯子里贖出來的湘月,哪有那幺多姑娘會心甘情願脫了抹xiōng褲子,在床上擺成大字勾搭三少

勾勾小手指就有姑娘哭著喊著撲上來讓你泡,只不過是意yín罷了。

雖然現在三少爺已經被三個絕世美女盯上了,但是其中兩個卻是想要他的命,那第三個,則很有可能是既要他的人,又要他的命了。

所幸前兩個要他命的女子沒想到三少這理應跑路的人,敢大著膽子在怒江渡口旁的江南小鎮上耽上七天。

兩個姑娘冒雨過江,一連疾馳,現在差不多已經到了鐵血嘯天堡附近,而三少則才剛過怒江,離鐵血嘯天堡還有兩千多里路。

就算一天趕一百里,也得有二十多天才能趕到。

這就不知是三少的幸運還是不幸了。

秦仁過了怒江,沿官道跑了半天,好悠閑的懶病發作,在江北渡口附近的一個小城鎮中買了輛豪華馬車,雇了個車夫,許以五百兩銀子的重酬,讓車夫將他送往燕省鐵血嘯天堡。

那車夫姓喬,名偉,是個外表老實,實則內心jīng明的家伙。他見三少出手闊綽,氣度不凡,便知傍上了大款,於是處處逢迎拍馬,每到一處落腳的客棧便搶先打點,把三少服侍得舒舒服服,幾天下來很得三少歡心。

三少當然知道喬偉在拍馬pì,但馬pì個個愛聽,三少爺也不例外。每次打尖都帶著喬偉好吃好喝,偶爾途經繁榮的大城,興致高時還會帶上喬偉去高檔的窯子里嫖上兩把。

喬偉一個馬車夫,吃慣了糙糧,喝慣了劣酒,便是嫖妓也是嫖那土窯里的糟貨,哪像現在這般享受過一來二去地,他不由把自己當成了三少的忠仆,更加逢迎三少,盼著這富家大少能將自己收入門下,以後就吃喝嫖賭樣樣不愁了。

這一日,喬偉一邊趕著馬車,一邊跟車廂里的三少說著話,不時還提起一個jīng致的黃銅酒壺喝上幾口。那酒壺值五十兩銀子,里面的是三十年陳的極品火龍釀,市面上賣一百兩銀子一兩。這一壺里邊兒怎幺也得有個半斤酒,也就是值五百兩銀子。

莫說這酒,便是酒壺也是喬偉享受不起的。現在他能巴著這酒喝,自然又是托了三少的福。壺是三少送的,酒是三少買的,秦偉每天要把壺擦十七遍,擦得亮鋥鋥得能當鏡子用。

在大秦帝國,沒有酒後不得駕車這一交通規則,就算喝得爛醉駕馬車,只要不撞死人,是不會被吊銷駕駛執照的這話又錯了,大秦帝國根本就沒有駕駛執照這個說法。而且就算撞死了人,只要不是撞死的有家世、有靠山的人,以喬偉現在的靠山,也是不用擔心吃官司的。

時近黃昏,前面不遠處有個小鎮,今天這路也趕得差不多了,是時候歇息了,喬偉便向三少請示是否進鎮找客棧打尖。

喬偉知道三少脾氣古怪,有時候白天要找地方休息,晚上卻要趕路,有時候則是晚上休息白天趕路。有時候碰上風景美的地方,三少便讓喬偉把馬車停在路邊,在外野宿一夜。美其名曰享受生活。

還好馬車里邊准備了上好的毛毯、被褥,美酒、水果、野味、糧食、糕點。燒烤架子、蒸鍋、煮鍋、炸鍋、炒鍋、鏟子、碗碟、筷子等等東西也都是應有盡有,什幺時候餓了隨時可以開飯,在夜里野宿也是不成問題的。

三少脾氣古怪,聊起天來話題也很多,天文地理什幺的,三少爺幾乎無所不知無所不曉,而且許多東西便是連喬偉這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馬車夫都不知道的。

哲學家雖然動手能力弱,但勝在知識面之廣泛,可以說在各行各業都少有人敵。秦三少前世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什幺都不會做,但是知識卻還是學到家了的。哲學家本應埋頭苦著文章,不可能有外交家那樣的巧嘴,然則秦仁前世也的確沉默,但今生仿佛是為了彌補前世的缺憾,三少的話特別多。

尤其是跟喬偉這什幺都懂一點,又什幺都不jīng通的馬車夫聊天,三少樂得跟他胡吹海扯,說得喬偉一愣一愣,看著車夫眼中露出的驚訝詫異外加佩服,三少這心里也是很得意的。

卻說喬偉請示三少之後,三少懶洋洋地說「你瞧著辦吧偉哥,今天你當管家。」稱呼喬偉「偉哥」的時候,三少總有一種邪惡的念頭,心里念著要是哪天本少爺搞多了女人陽痿不舉了,便把你做成藍色的小葯丸,看看是不是能讓老子重振雄風。

不過三少陽痿不舉的可能性是沒有的,欲火焚身真氣加翻雲覆雨神功之下,三少這一輩子,就算到死也能斗志昂揚,生jī勃勃。

所以喬偉也就逃過一劫,不用被做成藍色的小葯丸了。

喬偉聽三少說今天他管家,笑道「得,三少您又當甩手掌櫃了。嗯,這個鎮子是通往省城的官道上最後一個小鎮了,再到省城,得有三天的路程。到了省城咱才能再躺在床上睡覺了。三少,咱今晚還是住店吧」

三少說「好,就依你說的。偉哥啊,這到燕省還有幾天路啊」

喬偉想了想,說「照咱們這個速度走下去,估計過了省城還得再走五天。加上去省城的這三四天時間,再有八九天就能進入燕省境內了。」

「偉哥啊,這鎮子里邊兒,可有好一點的窯子啊」

「哎,三少,這可沒辦法,這鎮子不怎幺繁榮,地方不大,容不下大神,窯子有兩間,不過是低檔的土窯。小人去玩玩還是可以的,但三少你要去可就自降身份了」

「我呸沒出息偉哥,你他媽說的是什幺話哪你現在是本少爺的車夫,你也不能去土窯逛你去逛土窯子,傳出去說我三少爺的車夫去逛低檔土窯,人家還以為本少爺破產了,連下人去好窯子的嫖資都付不起了,這讓本少爺以後怎幺混哪」

「是是是,三少教訓的是,小人以後再不敢了」喬偉給三少教訓了一頓,心里卻是樂滋滋的,三少這幺說等於把他當成了自己人,能被三少當成自己人,他喬偉還有什幺好求的

這一路說話間,馬車晃盪著駛進了小鎮。

小鎮的確小的可憐,比秦仁當日住過的江南小鎮還要小。

現在已是四月,連續十來天沒下雨,小鎮中央的黃泥路上被太陽一烤,再被行人走車馬碾地,風一起就灰塵滿天飛。

小鎮的城門更離譜了,純粹就是用黃土堆起來的,而小鎮里邊的建築,看上去也都是黃泥坯子砸的牆,再頂著幾片破瓦。

這小鎮倒也坦白,知道自己是泥巴壘的,城門上方那牌匾上很干脆地揭了自家老底土城。

在穿過城門洞的時候,秦仁忽然聽到人聲鼎沸,外邊兒似乎有很多人,還有人在大叫「有熱鬧看啦」

秦仁喝了酒,正陶醉間,聽說在熱鬧可看,便掀開門簾問喬偉「偉哥,有熱鬧看」

喬偉眯起眼睛手搭涼篷,透過彌漫在空氣中的黃沙和煙塵,往城樓上方看了幾眼,說「三少,真有熱鬧看。城樓上一男一女好像要決斗呢媽的,那男的長得好帥好威猛啊日,那女的漂亮三少,小人長這幺大,都沒見過這幺漂亮的女人。咱們前幾次逛的那幾個高檔樓子,里面的頭牌姑娘都沒這幺漂亮哪」

這下子采花賊可來了jīng神,鑽進車廂里,抱了一壇酒,拿了兩碟子花生米牛肉干,鑽出馬車,躍上車頂,端坐在車頂上,一面吃著花生米、牛肉干,一面瞪大兩眼望上城牆,嘴里兀自叫喚著「偉哥上來,咱主仆一起看美女看打架喝酒吃東西,這可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秦仁眯著眼睛,guàn了口酒,往嘴里塞了塊牛肉干,透過彌漫的風塵望向城樓左邊那女子。

待看清了那女子的樣貌之後三少頓時又是一場驚艷。

口中不由吟起曹子建那洛神賦來「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chún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唉,想不到世上真有如洛神一般的女子」

那喬偉在一旁聽得似懂非懂,只瞪大了一雙眼睛,嘴里含著花生米、牛肉干,嘴巴兀自大張著,哈喇子一串接一串往下流,含糊不清地說「三少,你剛才念的是啥媽的,這女人怎地這般漂亮能上她一回,叫我立馬死了都甘心。」

三少哂笑一聲,這樣的女子,豈是你這等凡夫俗子能上的要上也是該本少爺這曠古yín俠上才是。環視一眼四周,只見城樓下凡是來看熱鬧的人,無不張大了嘴巴,望著那女子,嘴里不自覺地流下涎水。

而凡是女子,在看城樓上那女子時,無不咬牙切齒,神態猙獰,仔細一聽,竟有些女子在小聲念叨著「掉下來摔死掉下來摔死」「老天爺保佑,平地里起個旱雷,炸死這狐狸jīng便是」

三少搖了搖頭,心道這女子魅力也太大了,整城的人都給她控制了喜怒哀樂。紅顏禍水這一說,果真不是沒有道理的。

再看一眼與那女子對峙的男人,三少的眼珠子險些瞪出眼眶。

只見那男人生得虎背熊腰,身高接近兩米,一頭亂蓬蓬的長發,上面沾著許多灰塵。一身原本應很華麗的袍子東一個破洞,西一個補丁,上面還染著斑斑血跡,沾著片片wū泥。這形象怎幺看都像一個落魄江湖的浪子,但是那氣度卻如沉穩如淵。

雙臂抱於xiōng前,一把又長又寬的刀連鞘抱在懷里,站立的姿勢跟三少前世看過的一部電影大話西游里邊的夕陽武士一模一樣。

但是這些並不足以令三少如此吃驚。

三少驚的是那男人的相貌,那威武不凡、滿臉胡渣、看似wū穢實則英俊無方的一張臉,分明是三少的二哥、狂雷刀神秦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