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天下亂,禍起蕭牆現狼煙 第三章 碧血洗情天(1 / 2)

重生之絕色風流 大種馬 13820 字 2020-08-03

喬偉端著個大海碗,蹲在豬圈前,就著豬圈里的臭味扒拉著紅燒肉和水晶肘子。

噴香的米粒掛在喬偉嘴邊,喬偉的舌頭靈巧地一卷,便將米粒卷進了嘴里。晶亮的豬油順著他的嘴角往下淌,豬圈里幾頭特立獨行的豬用充滿苦大仇深的眼神,看著這個在它們面前,大肆咀嚼它們同類的老魔頭。

而老魔頭則正炯炯有神地看著被手指頭粗的牛筋捆得跟個粽子似的黎叔,黎叔身旁還偎著幾頭白嫩的小豬。

「你是說三少爺只用了一招就制住了你」喬偉鼓著腮幫子,不斷地咀嚼著,含糊不清地問道。

黎叔滿臉悲憤地仰望天空,用無比滄桑的聲音道「他是偷襲你明白嗎是偷襲如果正大光明,明刀明槍地跟我干的話,我老黎絕不會敗得如此凄涼再說,三少爺突然會點xué了,我哪里知道三少爺什幺時候學會點xué的」

「連點xué都會了」喬偉沉吟著,點了點頭「我相信你,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實力的。如果正大光明地跟三少爺動手的話,你能撐住幾招」

黎叔默然不語,過了半晌,才長嘆道「十三招半。但是,你也知道,若我達到幻魔隨心的境界的話,三少爺現在的本事,應該沒法子勝過我。」

喬偉嗯了一聲,道「那我可以跟他打十四招。還好,我沒有個義女會惹到三少爺夜襲。」

說著,喬偉站起身來,端著碗轉身就走「我去挾幾筷子菜,你等一會兒。」

黎叔怒吼起來「媽的,老喬,你就沒打算先把我放出來你就忍心讓我留在這里任這些小豬如此蹂躪」

喬偉回過頭,深情地望了黎叔一眼,道「我頭上,還有三個大包。」

「我隨風而來,隨風而去」三少喃喃地念了一句,雙腿猛地一夾馬腹,靴根上的馬刺頓時讓胯下坐騎長嘶一聲,絕塵而去。

逍遙山庄里,秦逍遙正指揮著家人進行著一項浩大的工程。

「你們,把這架屏風搬走。對,還有後院的那幾棵荔枝樹」

「老爺,荔枝樹移到京城也沒法子種活的,就算能僥幸種活,但水土不服,也結不出果子啊」

「嗯,這倒是個問題。罷了,荔枝樹就不用移了。把柿子樹移走就行了。咦,黎前輩,你怎地抱著兩頭小豬這些粗活給下人們做行了,您怎地親自動起手來了」

抱著一箱子金銀珠寶的喬偉笑道「老黎最近跟這幾頭小豬生出感情來了,所以才親自動手的。庄主老爺,你呀,就別管他了。」

肋下夾著兩頭小白豬的黎叔yīn沉著臉色,冷聲道「別在這亂嚼舌頭。這兩頭小豬曾各自咬過我兩口,哼,它們以為混進豬群我老黎就認不出它們來了,娘的,膽敢傷我老黎的豬,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這兩個家伙,今晚我老黎就親自動手,做烤乳豬」

「嚕嚕,嚕嚕」兩頭渾不知大禍臨頭的小豬天真無邪地叫著,很愜意地享受著黎叔強壯的臂彎。

逍遙山庄大舉搬遷,准備全部遷往京城。

而三少,已經孤身一人先行一步,策馬狂奔在前往京城的路上

雲省省城烏雲城。

城守李昊佇立於城頭之上,渾身浴血,手持一把布滿缺口的長劍,仰天狂呼一聲「聖上」

嗖一枝鐵箭穿過他的心口,透體而過,帶出一串血珠。

「李大人」李昊身後僅余的,不到五十的秦軍守軍齊聲悲呼。

李昊高大的身子搖晃了兩下,一頭栽下城頭。

城下,是黑壓壓的一片人頭,總數在兩萬以上。其中有近三千人穿著搶來的秦軍盔甲,手持奪來的標准軍隊武器。而剩下的,則是穿得五花八門,武器也是各式各樣,砍刀、木樁、皮鞭、梭標、石頭等等,不一而足。

當李昊的屍體一跌下城頭,馬上有一群人一涌而上,將他身上的盔甲剝下,便連那滿是缺口的劍都奪了下來。

然後,李昊的屍體便被剁成了肉片。

射出了那一箭的黑衣獨眼壯漢笑著背上了長弓,抓起丈八長的點鋼槍,一指城頭上最後的幾十個秦軍守兵,吼道「投降者,不殺」

那些秦軍士兵默默地握緊了手中已損壞得近乎報廢的刀槍,一言不發。

那獨眼壯漢鋼槍一揮,馬上有大隊人馬吶喊著沿著城門兩旁的階梯往城頭沖去。

無力的抵抗只持續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城頭上的秦字大旗便已落下,升上一面血紅為底,上綉一個斗大的「戰」字的大旗。

「一千五百人的守軍,在我軍里外夾擊破城之後,死守最後一堵城牆,卻讓我付出四千多人的代價。大秦的軍隊,果然戰力猶存」

黑衣大漢看著那飄揚的血色「戰」字旗,喃喃自語。

大秦歷七八二年六月二十七,雲省省城烏雲城被一股雲省境內的土匪攻破。雲省境內赫赫有名的土匪頭子戰天王搖身一變,成為義軍領袖,煽動貧苦百姓起義,以三萬兩千人的兵力進攻只有一千五百城防軍駐守的烏雲城。

烏雲城因地處大秦帝國腹地,所以盡管是省城,卻仍只常駐一千五百正規軍。

烏雲城守李昊率守軍在城已被攻破的情況下,踞守北面城牆,以一千五百人的兵力力拒三萬余叛軍的左右夾擊,擊殺叛軍四千三百余人,最終寡不敵眾,戰死殉國。一千五百秦軍無一投降,全部戰死。

秋若梅就是在戰天王的叛軍完全控制了烏雲城,正派人沖洗城頭上的鮮血的時候,從北面城門進城的。

她里面穿一件一塵不染的白色勁裝,外罩一襲朴素的白裙,那漿洗了無數遍的白裙上,依稀打著許多織工非常jīng細的補丁。

她的左手提著一柄看上去非常普通的長劍,肩上掛著一個小小的包裹,右手上則抱著一個至多兩歲大的小娃娃。

那小娃娃長得粉嫩可愛,雖然身上的小衣服都是由一塊一塊的碎布縫合起來的,但由於做工非常jīng美,所以穿在身上顯得異常漂亮。

此時小娃娃正坐在秋若梅的臂彎里,一雙jīng靈古怪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四下張望著,胖胖的小指頭塞在嘴里,流著口水含糊不清地說著「媽媽,餓要吃nǎinǎi」

「乖哦寶寶,你已經兩歲了,不能再吃nǎinǎi了。你不是已經會吃小米粥了嗎媽媽等下就給你買小米粥吃好嗎」秋若梅笑著,哄著小寶寶。

小寶寶點了點頭,無比乖巧地說「好的媽媽,寶寶最乖,寶寶長大了,不用吃nǎinǎi,會吃小米粥啦」

nǎi聲nǎi氣的聲音聽起來無比稚嫩可愛,任誰聽了都會從心底喜歡上這個娃娃,然而,有些人雖然也喜歡小娃娃,但是他們的喜歡卻是非常另類的。

正在沖洗城頭的幾個叛軍士兵中,有一個額頭上綁著紅巾,長著一雙凶光四射的三角眼的中年漢子直起了身子,眯起眼睛望向正走在城門下的街道上的秋若梅。

「老狗,去通知二當家的,說有個女的帶著一籠上好點心進了城。」那中年漢子臉上露出絲絲yín邪的笑容「媽的,那女的也是個美女,雖然生過了孩子,可是身段竟一點都沒走樣。嘿嘿,大當家的最喜歡虐殺美女,要是把她獻給大當家的,一定重重有賞老狗,你他媽倒是快去呀老子先帶人去堵那女的」

那個被叫做老狗,長得還真很像一條狗的叛軍士兵應了一聲,一溜煙跑下了城頭。

這時,一個看起來才十五六歲,長得非常稚嫩的小叛軍傻愣愣地問「蛇哥,那女的手里沒提什幺點心呀再說了,要吃點心的話,這城里還少了嗎為什幺要搶一個女人的點心獻給二當家」

那被喚作蛇哥的中年漢子三角眼里閃動著莫名的光澤,湊近那小兵,露出一口黃牙,邪笑道「那女的不是抱著個嫩得能掐出水來的小娃娃嗎咱們二當家,從前在山寨里的外號不是叫食人魔嗎水嫩的小娃娃,可是他最愛吃的,嘿嘿嘿嘿」

那小兵的臉突然一陣發白,然後捂著嘴飛奔到城頭,扶著箭垛哇地一聲嘔吐起來。

蛇哥和幾個看上去一身匪氣的叛軍哈哈大笑了一陣,然後呼哨一聲,帶著二十幾個叛軍涌下城頭,拿著武器向秋若梅追了過去。

而那個正吐個不停的小兵,見蛇哥等人已經跑下了城頭,忽然一咬牙一跺腳,站在城頭上,雙手攏在嘴邊大聲喊道「前面抱孩子的那位姑娘,你快跑呀有一群兵痞要來抓你和你的孩子啦千萬別讓他們抓住,他們要把你和你的孩子獻給我們大當家和二當家我們大當家的是個魔鬼,我們二當家的是個吃人的畜牲,千萬別落到他們手里呀前面抱孩子的那位姑娘,你」

聲音戛然而止,已經走出了老遠,卻仍聽到了那小兵的呼喊的秋若梅愕然回頭,只見那近百丈開外的城頭上,那小兵一手捂著xiōng口,xiōng口上深深地chā著一枝羽箭,另一手胡亂地揮舞了兩下,然後自城頭上一頭栽落下來。

小兵的屍體在城下摔得粉碎,蛇哥收起了弓箭,抓著一把厚背大砍刀狠狠地咒罵了幾句,然後帶著眾叛軍飛快地向著秋若梅沖來。

而秋若梅,則是在看到那不知名的小兵摔下城頭之後,一股無名火便自心頭涌了上來。

「寶寶,看來還要多等一陣子才能吃到小米粥了,媽媽要做點事情呢」秋若梅一邊哄著寶寶,一邊掏出一條黑色絲巾,蒙住了寶寶的眼睛「老規矩,不能讓寶寶看見。」說著,她飛快地解開外裙,將寶寶放進了懷中,用一條白巾牢牢地縛住。

「嗆」秋若梅長劍出鞘,那劍鞘與劍柄看似毫不起眼的長劍,出鞘後卻如一汪秋水,寒氣bī人,劍身便如鏡子一般,可以映出人臉上最細微的皺紋。

「你們這種人也配當秦軍」秋若梅冷哼一聲,眼神如寒冰,一劍平平削出,凜冽的劍氣化成無垠一片,劍鋒所過之處,氣溫急劇下降,空氣中竟凝出片片冰花

烏雲城是通往京城的必經之地,當三少策馬奔進烏雲城的時候,心中不由生出許多感慨。

這是他初出江湖後,第一次見識到真正江湖的一座城池,也是他第一次殺人,第一次享受男女魚水之歡的一座城池。

三年前的一幕幕仿如歷歷在目,三少在城中放慢馬速,沿街緩行,尋找著記憶中的一點一滴。

但是三少現在並未在烏雲城中發現記憶中的美好,昔年無比繁榮熱鬧的烏雲城,今日竟靜悄悄的,很少能見到街上有行人。

即使有一兩個行人,也都是匆匆忙忙地奔走,仿佛後面有人正在追趕一般。

三少心中頗感奇怪,一路之上,行人不多,兵卻很多。

而那些有的穿著染著鮮血的,正規的秦軍盔甲的士兵,與許多穿得跟土匪一樣,手持利器的奇怪人等聚在一起,在大街上成群地游盪,不時用不懷好意地眼神向著三少瞄上幾眼。

不時有幾條土狗夾著尾巴沿著大街匆匆跑過,嘴里,竟叼著血淋的人手或是人腿

三少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極其濃烈的不安,但他並不是害怕城中詭異的氣氛,因此這不安來得毫無道理。

巷子里傳來幾聲慘叫,三聲循聲望去,只見主道旁的小巷里,十幾個亂兵正大笑著追趕幾個穿著華麗的肥胖男子。那幾個肥胖男子不多時就被砍倒在地,手里抱著的包裹掉到地上,元寶珍珠灑了一地,引來多名亂兵哄搶。

「烏雲城的秦軍什幺時候跟土匪混到一起了莫非全都改行做土匪了」三少心里正想著,突然看到前方不遠處的街道中央,被風卷起一抹雪白

三少猛地一夾馬腹,駿馬飛奔而出,飛快地沖到那抹雪白前。三少俯下身子,伸手一抓,便將那抹正在風中打著轉兒的雪白抓進了手里。

這是一片裙角,看上去是被利器從一條完整的白裙上切下來的,上面還沾著兩滴血跡。

三少將這片裙角放到眼前細細端詳,只見那裙角上,留著一塊指甲大小,若不仔細觀察絕對無法發現的,縫補得近乎天衣無縫的補丁。

三少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將裙角放到鼻子前,細細地嗅了一陣,臉色突然變得無比蒼白。

瞳孔放大再收縮,瞳孔中隱有腥風狂嘯,那一雙漆黑的瞳仁,竟掠過兩道詭異的紅光。

三少猛地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xiōng口劇烈地起伏幾下,然後緊握著那片雪白的裙角,策馬飛快地向前奔去。

遠遠地,北城城門的高大城樓已經出現在視野中,那平坦寬闊的大街上,流淌著的鮮血也出現在三少眼中。

約三十來名叛軍正在沖洗著街道上的鮮血,他們聽到急促的馬蹄聲後,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用不懷好意的眼神望向三少。

三少轉瞬間已經沖至這群叛軍前面,他一言不發地環顧四周,只見這段街道方圓二十丈內,已完全被鮮血染紅。

街道的石板上,街道兩旁的房屋的牆壁甚至屋頂上,都塗滿了鮮血,無數血腳印和血手印印在街道及牆壁上。原本應當很是平整的街道石板碎裂多處,牆壁上有的地方還留著劍痕刀痕槍孔箭孔。

那三十來名叛軍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清潔工具,悄悄把手挪到了兵器的柄上。

而三少卻渾不在意,在眾目睽睽之下翻身下馬,徑直走到街邊的一處屋檐下,蹲下身子用手指拈起了一片衣角。

從質地上看,這片衣角與三少撿到的裙角一模一樣。

接著三少又看到了屋檐下一汪純由血水注成的血坑中,閃動著晶瑩的光澤。

三少伸手往那汪血坑上輕輕一撫,手凌空撫過血坑,卻將血坑中幾塊閃亮的東西吸進了掌心。

那是幾塊細碎的,正在融化之中的寒冰,冰體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三少抬頭望天,太陽已經移至西邊,夏日的陽光已經很有幾分熱力。

三少的嘴chún微微顫抖了幾下,站起身來,盡量露出最和藹的微笑,看著那三十余已經走了過來,穩穩呈扇形將他圍住的叛軍。

「誰能告訴我這里究竟發生了什幺事」三少用溫柔至極的語氣說著,一邊說還一邊掏出了幾張銀票,「誰告訴我了,誰就可以得到這五千兩的銀票。」

叛軍中一個看起來像是小頭目,長著一只大大的鷹鉤鼻,三十來歲的瘦長漢子yīn笑一聲,說「如果我們殺了你,你身上所有的銀票豈不是全是我們的又何必多廢chún舌告訴你發生了什幺事情」

三少搖著腦袋,將頭低了下去,「看來,我不得不說一句反派經典台詞了。」

說話間,三少猛地抬起頭來,眼中凶光閃過,臉上神情變得無比猙獰,咧開嘴,露出一口yīn森森的白牙,近乎咆哮一般叫了起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呼」風聲響動,三少的身影突然憑空消失,那隊叛軍還沒來得及表露出驚惶恐懼的神情,三少已經在叛軍群中現身。

「砰」一聲巨響,兩名叛軍同時中掌,身子頓時橫飛出去,撞到了他們隔壁的人身上,然後被他們撞到的叛軍也紛紛飛了起來,再次撞到另外的叛軍們身上。

就這樣,三十來個叛軍猶如骨牌一般,一個撞一個地被同伴撞飛,不到三次眨眼的功夫,三十來個叛軍全都被撞得飛上了半空,然後在空中發出一陣沉悶的爆響。

所有飛上半空的叛軍身體在瞬間膨脹爆裂,極為緩慢地分解成最基本的血漿,然後揚揚灑下,血水如雨般將那已經被沖洗得差不多干凈了的街道,再次染成猩紅。

三十多個人,三少卻只出了兩掌,擊在其中兩個人的身上。

三少這兩掌中蘊含的功力,便如最恐怖的傳染病一般,由兩個人身上傳遞到三十多人身上,在將他們擊上天空之後同時引爆。三少這一手,已與西門無敵當年施展出來的,那一招「眾神升天」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叛軍並未死絕,那個叛軍小頭目被三少有意放過了。

此時他全身已被血水從頭到腳淋了個通透,兩腿顫抖著,像看著最可怕的魔鬼一般,絕望地看著向他一步步走近的三少。

三少臉上此刻又已浮出貌似和藹的微笑,漫天的血雨沒有一滴沾到他身上,除了那雙手掌,三少全身上下無一處血跡。

三少走到那叛軍小頭目面前,溫柔地道「niào褲子了嗎不要緊,我不會嫌你埋汰的。」

三少伸出被鮮血染得通紅的右手,在叛軍小頭目的臉上輕輕摸了一下,道「哭有什幺用哭我就會放過你了嗎乖,別哭了,告訴我,你想怎幺個死法」

那叛軍小頭目突然兩腿一軟,跪倒在地,全身抖得跟打擺子似地,以頭撞地,撞得砰砰作響「大俠大哥大爺我的親爺爺您就饒了小人吧您就把小人當個pì,隨手放了吧您要知道什幺,小人一定不敢稍有隱瞞小人這就告訴您發生了什幺事情」

聲音顫抖地,口角流著涎水,那叛軍小頭目飛快地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生死關頭,他突然爆發出所有的潛力,神智變得無比清醒,整件事情敘述起來,竟然脈絡清晰,滴水不漏。

「用五個百人隊圍攻一個帶著孩子的女子,還出動了弓箭手,最後更是你們的大當家與二當家同時出手,這才以死傷一百二十三人的代價,擒住了那女子你們,還真他媽有出息」聽完了叛軍小頭目的講述,三少用銀票抽著那小頭目的臉,輕聲數落著。

「不關小人的事」叛軍小頭目撞天叫屈「小人什幺都沒干,小人本是山寨里最沒用的一個,所以平時打仗殺人搶劫的事情小人都不用上場,每次都只做事後清場的工作」

三少笑道「好了,不用急著辯解了,少爺我是非分明,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嗯,告訴我,那女子和小孩被帶到哪里去了」

那叛軍小頭目此時嚇得不敢有半句謊言,聽著三少語氣溫和,以為三少真的會放他一馬,馬上飛快地道「已經給帶去了城守府。自攻占了烏雲城,大當家和二當家便占了城守府,改為將軍府,那女子和小孩便是給帶去了那里」

如果這叛軍小頭目抬頭看一眼三少的話,定會發現,三少此時雖然在笑,但是笑容卻已經變成了一種說不出來冰冷殘酷的譏笑。而三少瞳孔中,也正呼嘯著烈烈腥風,閃動著血色的光芒。

「嗯,很好,你很聽話,這五千兩的銀票,便給你作賞錢吧」三少說著,兩根手指頭拈著那五張銀票,往剛剛抬起了頭,正露出一絲死里逃生又大發橫財後,難以掩飾的興奮笑意的叛軍小頭目頭上拍去。

無聲無息地,那薄薄的銀票像鐵板一樣將叛軍小頭目的腦袋拍得粉碎,紅白之物濺了一地,銀票之上卻未染上半點wū穢。

「你們起心殺我劫我在先,少爺我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饒人。若是饒了你,少爺豈非壞了自己的原則」三少朝著那無頭的屍體嘲諷地一笑。

隨手將銀票塞進懷里,撿起一把厚背大砍刀,三少翻身上馬,勒轉馬頭向著城守府方向奔去。

「想不到少爺我竟然不是死jīng無jīng」騎在馬上,三少心里既是焦慮不安又是興奮不已,「更想不到的是,梅姐竟然肯為我生下孩兒」

三少自然知道被抓的便是秋若梅,事實上,當他看到那片雪白的裙角後,便已經知道秋若梅遇上麻煩了。

裙角補丁上的「天衣無縫」針法,還有令三少無比熟悉的味道,令三少心中再無疑惑。

這也正好可以解釋三少為何在初進城時,心中會涌出一抹莫名的不安。卻是因為那真正讓他牽腸掛肚不已的秋若梅,和他那素未謀面的孩兒遇上了危險

「等著我,梅姐等著我,小家伙我這便趕來救你們戰天王,戰天虎,你們兩個畜牲敢動我秦仁的女人和孩子老子把你們剁成肉醬」三少咬牙切齒地咒罵著,胯下坐騎在他的內力刺激下,猶如狂風一般飛奔,急促的馬蹄聲綿密地無一絲間隙。

在那叛軍小頭目坦白從寬之後,三少當然知道了這股所謂的義軍兩個首領是誰。

一個叫戰天王,曾是雲省黑風寨的大當家,搶劫勒索無所不作,偶爾會救濟一下窮人,所以落了個劫富濟貧的好名聲。最經典的一句話是「絕對不要搶窮人,誰搶窮人老子殺了誰」

其實誰都知道,窮人哪有東西什幺好搶的家里窮得連做飯的鍋都沒有了,你能搶個啥搶草紙擦pì股嗎當土匪的,要搶劫當然是要搶富人了

而所謂的濟貧,你一個山寨想把生意做大,總得有個好名聲,總得招收新人入伙吧不把窮人巴結著,誰來跟著你當土匪誰又會協助你搶了富人之後,還不去報官的

所以這所謂的劫富濟貧,根本就是一句pì話

戰天王最近覺得黑風寨周圍的富人都被搶得差不多了,加上又聽說嶺南的老百姓在一個叫項啟的人帶領下起義造反,大殺富人,大肆搶劫,於是也想學那項啟,劫掠整個天下。便趕時髦揭竿起義,自組了一支義軍,號稱戰王軍。

戰天王使得一手好槍法,更兼能左右開弓,左手能拉開六百石的鐵胎弓,右手能開五百石的鐵弓,倒是一員實打實的猛將。

此人最好虐殺美女,行虐待jiān殺之事。一想到秋若梅已落進他手中,三少便心急如焚,心亂如麻,心痛欲裂,心怒若狂

而另一個叫戰天虎,是戰天王的弟弟。此人身高一丈有三,弓馬功夫不行,只擅步戰。擅使兩柄銅錘,左手錘重七百五十斤,右手錘重八百斤,號稱有萬夫不擋之勇。

戰天虎別無其它嗜好,只好吃肉。而自三年前得了一場怪病之後,什幺肉都吃不下去,最後誤吃了人肉,發現人肉竟能順利入喉,而且還吃起來特別香,於是迷上了吃人肉。

而此人最喜歡吃的,是不足五歲的小孩子的肉,兩歲以下的嬰兒更是他的最愛

因此這戰天虎獲得外號「食人魔」,臭名遠揚,可止小兒夜啼。

一想到戰天虎的德行,三少便睚眥欲裂。人吃人的事情不是沒有,在餓孚遍地的災年,百姓無衣無食,易子而食,烹妻待客都是有的,可是那僅僅是為了生存,為了能活下去

而這戰天虎,純是為了口舌之欲,便喪心病狂地嗜食人肉,實在天理不容

三少不是一個贊成替天行道的人,他根本與大俠二字毫不沾邊。

但是三少現在終於覺得,在很多時候,尤其是在老天瞎了眼的時候,即使自己也是個該遭天譴的惡棍,這時候也該出手替老天爺醫治一下他那雙渾濁的眼睛了

「媽的,該死的老天爺,你他媽就沒看到,那戰天虎要吃的,是我秦家三少的孩子嗎媽的,任何一個小孩子,就算將來注定是個惡棍,也不該活生生被人吃掉就算世上人人皆該死,但完全不懂是非善惡的小孩也不該死cào你媽的老天爺,你狗日的瞎了眼睛,老子今天就血洗這烏雲城,讓你張開雙眼,好好看一看這一片混亂的人世」

我們等待保護自己的英雄,

轟動好讓自己感動。

染紅整個天空,

成全個人的夢,

這世界需要有人被歌頌。

穿著華麗的大紅新裝,有如新娘一般的秋若梅躺在床上,默默地淌著眼淚。

她的雙手雙腳全被拇指粗的鐵鏈鎖住了,固頭在鋼鑄的床架上,因此盡管她的xué道沒有被封,她仍無法自行脫困。

而她躺著的這張床,與其說是床,倒不是說是一架刑具。

看著房內牆壁上掛著的,琳琅滿目的各種仿似刑具,卻遠比刑具更變態,更歹毒的東西,倔強堅強如秋若梅,也不由淌下了淚水。

她仿佛已經可以預見到自己的遭遇,她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布滿細小鐵釘的皮鞭往她身上抽落,將她嬌嫩的皮膚抽出血花。

但是她並不害怕肉體上的痛楚,甚至於折磨凌辱,她都全然不怕。

她流淚,是因為她的孩兒,她那才剛剛兩歲零三個月的孩兒。

那是她和秦仁的孩子,是那次在定州城中留下的結晶,是她在這世上最美好的愛戀,最真心的牽掛的結晶。

她不怕死,不怕痛,不怕被羞辱,但是一想到寶寶即將落入那食人魔的口中,她便不由淚如雨下。

她萬萬想不到,這次只不過是想帶著孩兒去一趟逍遙山庄,去看一看三少的家,途經烏雲城便會遇上這種不幸。

當她拔劍沖向那二十多個土匪一樣的士卒時,她根本就未曾想到,烏雲城已被叛軍攻下。

而叛軍,在初掌烏雲城之時,也不會在城門上貼上告示,說此城已被我們攻占,來客請繞道行走。

事實上,叛軍在占領烏雲城之後,雖然四處駐扎戒嚴,卻並未禁止任何人進城。

對叛軍而言,除了秦軍平叛的大軍,任何人進城對他們而言都是好事,興許會碰上行腳的客商,甚至大隊的商隊也不一定,那不正好可以好好地劫掠一番嗎

所以秋若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身陷險境。她見那好心提醒她的小兵被兵匪射死,天生一副俠義心腸的她自然會一怒拔劍。

區區二十幾個烏合之從哪里會是她的對手不消片刻就已被她殺了個干干凈凈,可是當她將那隊叛軍殺盡的時候,卻發現城門已然緊閉,大隊的叛軍涌了出來,將她團團圍住。

五百叛軍依然是烏合之眾,但是他們有弓箭,有長槍,會結最基本的陣法。

秋若梅被圍困之後,死命突圍,殺死一百多叛軍,但最後叛軍頭領親自出手,戰天王一箭射中了她的長劍,將她的劍射飛。

沒有了劍的秋若梅並未就此屈服,仍奮力苦戰,但是當戰天虎的兩柄巨錘加入之後,她終於敗了。

她被生擒,寶寶被自她懷中奪走,然後她便給帶到了這里,幾個老媽子將她洗凈之後,將她鎖到了這鐵床之上。

現在,秋若梅已經心傷欲死,徹底絕望。

不相信浪漫的年輕媽媽,你可曾想過,會有保護你的英雄,一騎當千,一刀闖陣

「二當家的,廚子已經准備好了,您是想吃清蒸呢,還是紅燒是油炸呢還是水煮」一名小頭目跪在正躺在城守府主屋大堂里地毯上喝著酒的戰天虎面前,小心翼翼地問。

「嗯,那娃娃水靈,紅燒、油炸、水煮都會破壞掉原味。二爺我想吃原汁原味,還是用清蒸吧」戰天虎已經連喝下兩壇子酒,現在正准備拍開第三壇酒的泥封。

那小頭目剛應了聲是,還沒退下,便見一個臉上塗著半尺厚的脂粉的老媽子搖曳生姿地走了進來,對著正在廳里舉著石鎖,展示那一身蠻橫的肌肉的大當家戰天王說「大當家的,那女子老奴已經和幾個老媽子把她洗得干干凈凈了,現在已經給她穿上了最漂亮的衣服,捆在您房里的床上,等著您去恩寵哩說起來,那女娃的身段還真是好,一點也不像生過孩子的人。就是小腹上有一條傷疤,該是剖腹取子時留下的。」

戰天王嗯了一聲,把兩個幾百斤重的石鎖轟地一聲擲到地板上,將地板砸出兩個深坑,隨手取過一條毛巾,擦拭著身上的汗水。「剖腹取子才能保持身材嘛那下面,也才能不變得松馳嘛你下去吧,等爺爺吃過了飯,填飽了肚子有了力氣,再去好好寵那女子。」

老媽子和那小頭目剛准備退下,便見一個小頭目風一般沖進了大廳,邊跑邊叫「大當家,二當家,禍事啦外面有一個白頭發的年輕人打過來啦口口聲聲說要二位當家放了他的女人和孩兒,還要兩位當家自縛雙手雙腳出去受死」

砰,一聲巨響,卻是戰天王一腳踢出了石鎖,將那小頭目的腦袋砸了個粉碎。

無頭的屍體噴灑著鮮血和腦漿,直挺挺地倒下,血腥惡心的一幕頓時讓那個老媽子掩口驚呼,隨即嘔吐起來。

戰天王展示了一下肩膀上雄壯的肌肉,悶聲道「娘的,擾亂軍心者死把頭發染白了裝酷,很了不起幺竟敢讓我們兩兄弟自己把自己綁了出去受死娘的,也不看看現在烏雲城在誰手中雖然兄弟們都分散到城中駐扎,可是我這將軍府里,卻是有一千jīng兵的嘿嘿另有三千jīng兵也都駐扎在將軍府附近,以一當千以為你是龍吟聖將嗎」

戰天虎邊guàn著酒邊道「大哥,不必煩心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而已,也許此時早已給亂刃分屍了吧嗯,你,」他指著那個來請示如何烹制小娃娃的小頭目說「去廚房傳我的吩咐吧還有,這具屍體也給帶到廚房去,jīng壯漢子的肉,也是很有嚼頭的。」

那小頭目早已嚇得面青chún白,身子抖得跟篩糠一般,哆嗦著走到那無頭屍體旁,顫巍巍地伸手去拖。

還沒拖出兩步,便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叛軍號叫著沖了進來,狂嚎道「大當家,二當家,大事不好了那白頭發的年輕人已經連破五個百人隊,死在他刀下的兄弟已經超過四百人了」

「什幺」戰天王虎吼一聲,猛獸般的聲浪頓時震得整間大廳抖了一抖,天花板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躺在厚地毯上的戰天虎也站了起來,大吼一聲「來人哪,取我的錘來」

戰天王則叫道「傳我令,把將軍府周邊駐扎的三千jīng兵全調過來取我的戰槍與鐵弓來爺爺要親自出去會會那什幺狗pì白發年輕人」

「潑」黑馬的蹄子踩到地面上,卻發出一聲踩入水中時的聲音。

「嘩啦」隨著馬蹄濺起的血花輕飄飄地濺向四周,落到地上,又融入更多的血水中。

血水靜靜地淌著,將光滑平整的街道石板完全掩蓋。浸泡在血水中的屍體有的四分五裂,有的身首分離,總之沒有一具是完整的。在許多地方,屍體已經堆積了起來,形成一個個小型的屍丘。

就連街道兩旁的牆壁,也已被鮮血塗滿。

將軍府前的一條長街已經變成九幽煉獄,現在這里是真正的屍積如山,血流成河

長街的中央,孤零零地佇立著一人一騎,黑馬,藍衣,長發,兩鬢斑白。

一把已經砍得卷了刃的厚背大砍刀提在那只骨節粗大,已被鮮血染得通紅的手上,刀刃上還在不住地往下滴著鮮血。

而在那一人一騎的周圍,則圍著五百多名身穿秦軍盔甲,手持秦軍標准武器的叛軍。

但那些叛軍卻沒有一人敢靠近他三丈以內,所有的人都用一種極度恐懼的眼神望著他。

血染長街,橫刀立馬,豪情萬丈,誰與爭鋒

三少慢慢舉起了長刀,刀尖對著前方攔阻他的大隊叛軍。

「滾開」冰冷的聲音就像是三九寒天穿破牆縫的冰風,令人不由自主冷到了骨髓里。

嘴角掛著那抹殺機大動時的譏笑,三少緩緩策動胯下黑馬,黑馬挪動四蹄,似閑庭信步一般在血染的長街上前進。

離將軍府還有一百二十七丈,前方攔著三百五十九個叛軍,左邊五十七個,右邊六十六個,後面還有一百二十三個。

人數不是問題,天龍永遠不會因為魚蝦太多而發愁,一萬只兔子也打不過一頭猛虎。

「放箭放箭」嘶啞的聲音從一名叛軍小頭目口中嚎叫出來,面對三少的步步bī近,正面攔阻著三少的這名小頭目已經面若死灰。

他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人,不,這絕對不是人,沒有一個人能在與一千人的正面交鋒中,連斬四百多人,自身卻毫發無傷

更沒有人會用那種殘忍的刀法殺人,在戰場之上,任何士卒的作戰原則都是力求一擊斃命,花俏的動作用在戰場之上無異於自尋死路。

但是眼前這蒼老的少年卻不同,他的刀根本就是一條毒龍,每每要把正面沖向他的對手撕得四分五裂才會罷手

「嗡」一陣弓弦響動,兩百多枝箭稀稀拉拉地飛向了三少。

三少根本就懶得格擋,箭矢射到他的身上,全都彈了回去,掉落在地。只有當箭射向他的馬時,他才會揮刀撥開。

這些普通叛軍射出的箭又怎能威脅到三少當年連杜公甫那勢大氣沉的一斧都無法劈開三少身上的「不壞金絲甲」,恐怕即使連「金箭銀弓」蕭天賜的金箭都無法擊穿三少身上的寶甲

「擋我者死狂電」伴隨著一聲猶如龍吟般的咆哮,三少猛地策馬狂奔,向前沖去。那把滿是缺口,處處卷刃的厚背大砍刀猛地直指天空。

刀光綻現,刀尖之上沖起足有近十丈的光芒

猶如狂電一般的刀芒破空激射而出,發出陣陣悶雷般的轟鳴。那激烈的刀芒幻成一柄足有十丈長的巨刀,巨刀之上纏繞著道道金第一書包 最新域名 2h2h2h。c0㎡黃色的電流,發出陣陣噼叭之聲

「狂雷刀神」秦雷當日在武林大會之上那一記驚天動地的霸刀斬,此時竟在三少手中使出

「奔雷」三少又發出了一聲叱吒,巨刀斬落,奔雷聲大作,狂bào的聲響震得街道兩旁的房屋牆壁上現出道道裂縫,震得他面前的三百五十九名叛軍心膽俱裂,耳孔出血

「轟」巨響聲中,那道十丈刀芒終於直劈到地,地面頓時被劃開一條長達十丈,深五尺,寬一尺的巨溝。而刀芒劈落的那一剎,三百五十九名叛軍中有一半正處在刀芒斬勢范圍內,在瞬間全給從頭到腳劈成了兩半,然後被狂bào的真勁震成了肉糜。而另一半,則是被刀芒劈碎地面時激起的碎石打得骨斷筋折,加之被巨響震憾,統統栽倒在地,痛苦地呻吟著,無一人再能站起

三少使出了霸刀

如果任何一個了解三少底細的人看到三少剛才的那一刀,一定會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因為今天,是三少首次使刀。從未修習過刀法的三少,竟然能劈出一記比當日秦雷在武林大會上劈出來的那一刀更猛更狂更霸的一刀

這,就是三少在崖底三年「悟」道修行的成果

三少修習的本是掌法,但是器械也本就是人手臂的延長。當悟通那冥冥中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武道至理之後,在天道與霸道之間危步行走的三少,將這兩道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一法通則萬法通,如今的三少,任何隨手拾來的武器都會在他手上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即使是一片樹葉,一根稻草,也能在三少手中成為至強的殺人利器

只要三少願意,他現在甚至可以將掌勁轉化為劍氣,使出那無所不在的「天劍」

而在戰場之上,三少最中意的武器就是刀。

刀若猛虎,簡單,直接,豪邁,威猛。所以三少選擇了一刀闖陣

當三少這一刀劈出之後,圍在三少左、右、後三方的叛軍再無一人敢上去攔阻,所有的人都被三少那一刀之威駭得肝膽俱裂,再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上前了

黑馬飛馳而去,將軍府越來越近,一百丈,八十丈,六十丈,四十丈

「哧」一聲尖銳的破空聲驟然響起,一枝長有五尺,拇指粗細的鐵箭破空襲來,直奔三少面門。那箭來勢快逾閃電,聲音剛響起時,便已奔至三少眼前

千鈞一發之際,三少猛地一個大仰身,後背已經貼上了馬背,那箭擦著三少的鼻梁飛過,射了個空。

三少還沒坐直身子,便又聽到三聲破空響。這一次,三少憑聲音便判斷出,這連珠三箭,一射馬頭,一射三少右腿,另一枝則是射在空處。但是若三少坐直的話,那第三枝箭,便是對准三少的咽喉。

而三少若是不坐直的話,即使能擋飛那枝射向自己右腿的鐵箭,也無法打落那枝射向馬頭的箭。

射人先射馬,那發出這連珠三箭的箭手深知此理,並作出了最正確的判斷。若是對付一般人,甚至是一般的猛將,他這三箭縱使傷不了人,也定能將馬射倒。而在戰場之上,失去了戰馬的戰將,即使再威猛,戰斗力也至少會下降一半

可惜,三少不是一般人。

三少的身形驟然自馬背上消失,消失得突然之極,就好像他之前根本就從未騎在馬上,而那仍在向前狂奔的黑馬也從未馱過一個人一般。

下一瞬間,三少出現黑馬前面的空中,一刀揮出,三聲脆響過後,三枝鐵箭全給磕飛,深深地扎進了街道旁的牆壁中。

而三少在磕飛那三枝箭之後,便又回到了馬背上,沒有一人能夠看清,三少是如何回去的

這一系動作說起來慢,實際上卻快得只有不到三次眨眼的時間

黑馬繼續向前狂奔,而那踩著梯子,站在將軍府圍牆後射出了四箭的戰天王已經變得臉色鐵青。

「快快離開將軍府」戰天王飛快地跳下梯子,抓起靠在牆邊的鐵槍,躍上他的戰馬就往將軍府後門處沖去。

站在他旁邊的戰天虎提著兩柄有水缸那幺大的錘頭,邊邁開兩條長腿跟在戰天王馬後飛奔,邊傻愣愣地問「干嘛要逃逃走了,我的點心怎幺辦」

戰天王道「媽的,都什幺時候了,還管什幺點心老子連那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都不要你,區區一個小孩子算什幺保住了性命,以後你要吃多少就有多少娘的,那白頭發的家伙不是人他的輕功,老子連聽都沒聽說過看樣子至少要五千人才能干掉他了再說了,老子們這不是逃,這是戰略轉移在這小小的將軍府中,兵力如何展開等到了外面,老子關了四面城門,用所有的騎兵結陣圍住他,再用步兵結大陣困住他老子們有兩千弓箭手,何必跟他拼命關門打狗,這道理你不懂嗎」

戰天虎歪著頭,眼中閃過一抹嗜血的光芒「高手的血肉是大補,我要生吃了他」

殘陽如血,血色的陽光給烏雲城鍍上一層血紅。

將軍府的廚房里縈繞著騰騰的蒸汽,大鍋里的水已經沸騰,正冒著滾滾水泡。

一個還未放在鍋上的大蒸籠里,全身赤裸,被洗得干干凈凈,同時也被涼水凍得面白chún青的寶寶給細小的棕葉捆住了手腳,蜷在那蒸籠里,用已顯沙啞的稚嫩聲音哭叫著。

「媽媽,寶寶痛媽媽,寶寶好冷媽媽呀,你在哪里寶寶要媽媽」

沒有人理寶寶,廚房里靜悄悄的,沒有半個人影。

鍋里的水發出滾滾的咕嘟聲,灶肚里的柴火不時響起一兩聲噼叭,廚房外嘈雜了一陣子的院子不知何時已經安靜了下來。

寶寶的哭聲漸漸微弱,哭累了的寶寶睜著漂亮的大眼睛,噙著眼淚看著那空空的廚房大門。

透過那大門,正好可以看到一抹殘陽。血紅的色彩映在寶寶眼里,寶寶的眼睛似乎也染上了一抹血紅。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寶寶敏銳的耳朵馬上捕捉到了那已聽慣了的聲響,yòu小的心靈突然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發自靈魂深處的安寧。還未正式學會思考的寶寶,出奇地有了此生第一次思維清晰的自主想法寶寶不怕

馬蹄聲在廚房門前停下,寶寶瞪大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門外。

一條高大的人影映入寶寶眼簾,那高大的人影遮住了門後血紅的殘陽,逆著陽光的方向令寶寶沒法看清那人影的長相,可能就算能看清寶寶也不會形容。但是寶寶已經可以很准確地分辨出九種顏色,寶寶看到,那人影的兩鬢,是雪一樣的純白。

「那是媽媽衣服的顏色」寶寶這樣想著,凍得蒼白的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幾乎是飛奔一般的,那有著斑斑白發的人影奔到了蒸籠前,將寶寶一把抱起,伸手一撫,那捆得寶寶無法動彈的棕繩頓時紛紛脫落。

寶寶現在看清這人的臉了,他很好看,臉上掛著像媽媽一樣的微笑,眼神也是跟媽媽一樣。雖然他身上有著一股難聞的腥味,可是寶寶並不反感,當他將寶寶抱起來的時候,一股暖流順著他的掌心淌進了寶寶體內,在寶寶四肢百骸中溫柔地流動,那寒冷的感覺頓時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