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拭刀鋒,千軍萬馬一騎當 第二章 一騎當千(1 / 2)

重生之絕色風流 大種馬 13998 字 2020-08-03

七八二年七月二十六日,朝陽第一縷光芒射進大秦帝國天京城的時候,這照射了大地億萬年的太陽並不知道,大地之上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大秦帝國如今更換新主。

雖然即將登基的皇帝還是姓嬴,可是執掌江山的人卻已經換了。

晨時許,先皇駕崩的消息由皇室正式發布,舉國發喪。

禁宮於二十五日夜里大亂的消息也正式對外公布。太子海稱,魔門勾結御林軍、大內侍衛襲擊禁宮,意圖行刺太子、太後及皇室諸公子,幸得刑部侍郎秦風及時發覺,與御林軍統領郭俠懷、大內侍衛總管梁其洛合作,將魔門中人及背叛的三千御林軍、一千五百大內侍衛盡數誅殺。

但因叛黨勢大,東宮、西宮遭劫,太後及所有嬪妃、公子、公主盡數遇害,真國之大不幸也

魔門給定性為反動性質的邪教組織,下令全國通緝。

而在給昨晚的遇難者發喪的同時,儲君太子海又頒布了一系列人事任免命令。

兵部、刑部兩部官員,凡屍位素餐者,一律以刺客同黨罪抄家滅門,家產充入國庫。民、吏、工、禮四部官員罷免一半,被罷免的遭兵、刑兩部官員同一命運,剩下的則於原職留任,能力出眾者甚至還升了一級或是幾級。

至於六部尚書,那是根本就不用理了。因為他們已經全部死光,無一幸免。

大秦丞相、大將軍也因遇刺身亡,所以不得不另行委派。結果秦逍遙被任命為大秦丞相,鐵空山則官拜大將軍。

六部尚書亦是由秦、鐵兩家的人擔任,秦風撈了一個刑部尚書,秦雷當上了兵部尚書,三少當上了禮部尚書純屬客串,屍位素餐來著。

鐵戩本來是安排他做工部尚書的,但他死活不從,寧願做個兵部侍郎,也不願做建築行業的龍頭,結果只好讓他做了兵部侍郎。

這一系列足夠震驚朝野的人事變動和宮廷變故卻未引起民間的足夠重視。

原因很簡單,大秦的天下已經亂了。西南方有嶺南項王軍,江東有小霸王沈沖的霸王軍,江南臨海節度使唐康言率兩省兵馬自立為王,建國號大唐。

東海公子羽不知從何渠道收到了秦皇駕崩的消息,拒絕聽從朝廷號令,打起征討叛逆,清除君側的旗號,自封為「平逆王」,名義上是准備起兵打到京城,清除一干jiān臣,實際上卻是在自己的轄地內招兵買馬,准備建立新朝。

因此,現在京城的號令能夠傳達到的地方,只有天京城周圍的三省二十四縣。

而太子海在人事調動的同時,將公子蘇勾結胡虜,大軍南下的消息拋了出來。京城中頓時一片人心惶惶,老百姓人人自危,沒人再有閑心關注朝中的事宜,所有人都只在關心如何才能避過兵災。

當然,所謂太子海的命令並不是由太子發出來的。事實上,太子如今已經變成一個只會流口水和呵呵傻笑的白痴。所有的命令,都是由秦風、三少、秦逍遙、鐵空山四人商量之後,一手炮制的。

禁軍如今已經完全被秦霓兒掌控。梁其洛因表現突出,被任命為十二萬禁軍的大統領,郭俠懷則身兼數職,除御林軍統領之外,他還兼任禁軍一營統領。

京城繼續戒嚴,京城九門緊閉不開,只准進,不准出。

雖然胡虜即將兵臨城下的消息已經傳了開去,老百姓們也都是人心惶惶,但是他們並沒有想過棄家逃走。對京城中的老百姓來說,他們已經習慣了京城的繁華,習慣了有天子的統治。在天子沒有棄城逃亡之前,他們是不會放棄自己的家園的。

自古以來,京城人都有京城人自己的堅持。無論權貴還是百姓,那種堅持和驕傲使他們即使惶恐害怕也要堅守至最後一刻。

因為京城代表的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而現在他們的敵人是塞外的胡虜。胡虜若入關,則和中原內亂不一樣,若胡虜攻陷京城,則不僅意味著國家滅亡,還意味著民族的滅亡、文化的滅亡。

沒有京城並不要緊,只要有文化存在,民族就絕不會滅亡。可是胡族那是會連文化都一起滅亡的

正是基於這種想法,當禁軍和御林軍的招兵啟示一貼出來,京城中青壯百姓頓時踴躍報名參軍,僅二十六日下午半天,報名參軍的人數就參過五萬。

而京城周圍最近的幾個縣城也在接到胡族即將入侵的消息後,火速調兵趕來增援,沿途無數青壯自發組建民團、鄉團,扛著鋤頭、鐵鍬、梭標、鍋鏟、擀面杖、菜刀等等簡陋武器前來參軍。

原本預計只能從京城周邊調到五萬的援兵,可是當援兵到時,京城中人才訝然發現,來的竟然有近十萬人

與軍隊同來的,還有京城周邊各縣、鄉支援的糧草。京城人口眾多,而敵兵勢大,若京城被圍,則糧草的損耗則更大。雖然京城中存糧甚多,足夠京中所有人吃上近一年,但是誰知道這一場仗會打多久呢

二十六日夜。

勞累了一天的三少一家老小直至深夜還沒有休息。

他與秦風、秦雷、秦逍遙、鐵空山、喬偉、黎叔等人圍在秦府密室里一張桌前,指點著京城周圍胡虜來襲方向的地圖,商量怎樣為招兵買馬,裝備新入伍的士兵爭取更多的時間。

「大家看,北疆鐵軍和胡軍輕騎如果要奔襲京城的話,他們將有三條路可供選擇。」三少指點著地圖說「第一條是走距京城八十里的陳縣。陳縣前後道路平坦寬闊,適合輕騎奔馳。但是縣城位置卻是位於兩山之間,是為一險隘,易守難攻。」

「第二條路和第三條路分別是陸平野與野三坡。這兩條路道路狀況還算不錯,雖不比陳縣的官道,但是無險可守,相對而言好走一點。雖然距離京城要遠了三十多里路,但對於騎兵來說,三十里路根本就不算什幺。」

「照你這幺說,我們應該派重兵把守陸平野與野三坡」秦逍遙問道。

三少點頭道「陸平野與野三坡必須重兵把守,但是陳縣也不能輕視,也必須重點把守。」

秦逍遙皺眉道「這是為何不是說陳縣易守難攻嗎敵方若要閃電奔襲京城,就必須以輕騎為前鋒。陳縣縣城是險要關口,輕騎如何奔襲依我看,敵方即使兵分三路,其中兩路也只會是疑兵,作佯攻牽制之用。而真正的主力,應該只會放在陸平野或是野三關其中一路,陳縣應該沒有多大可能。」

三少微笑搖頭,道「若我是西門無敵,我會選擇從陳縣進軍。我們能想到的,西門無敵一樣能想到。我們派重兵把守陸平野與野三關,西門無敵早該料到。

「騎兵雖然攻勢猛烈,陸平野與野三關又無險可守,但兩天時間足夠我們安排下能阻他們一陣,令他們損兵折將的陷阱埋伏。所以西門無敵在情知我們已知曉此事的情形下,絕不會只選陸平野與野三關其中一路。

「據我推測,西門無敵向來謹慎,絕不會孤注一擲。他可能兵分三路,每一路都是主力。若真如此,陳縣該如何把守即使來襲之敵盡為輕騎,但是魔門高手眾多,區區一座縣城,若我們把守的兵力不夠,而他們以高手硬攻,拼著付出幾百高手的性命,也可將陳縣攻下因此,陳縣非但不能輕視,還應當作重中之重來防范

「蓋因攻必克者,必攻敵之不守也。守必固者,必守敵之不攻也西門無敵智勇雙全,對付他,我們必須將每一條可能都考慮進去,方能保萬無一失。若稍有差池,我們必將慘敗收場」

三少在此還在分析西門無敵的想法,卻是不知,他此生最大的勁敵已然悄然逝去。在這世上,他既少了一勁敵,又少了一知己。

聽三少講完這些,秦逍遙等人都默默點頭,深以為然。

秦風問道「小三,依你看,這三路我們應該如何布置兵力,如何把守」

三少道「這三路以我們現在的兵力,是無論如何也守不住的。我們所能做的,只能是盡量拖延他們進攻的時間。騎兵貴在速度,若進攻受阻,士氣必減。因此,能阻他們一天,便阻一天,盡量為京城城防爭取時間。

「陸平野與野三關這兩路,阻敵最難。但是,我們亦可在這兩地給敵人造成極大的傷亡。先調民夫挖出大量陷坑、壕溝,釘拒馬樁,造拒鹿角,系絆馬索,遍地灑滿鐵蒺藜。但是來敵迅猛,我們的時間不足,幸好我們有足夠的人手來做這件事,在兩天內能夠勉強布置出一片死亡地帶。布置好之後,兩處均潛一萬禁軍,攜強弓硬弩,遠距離狙殺來敵。

「不可派遣騎兵與敵正面交戰。北疆鐵軍常年與胡虜作戰,騎射之術與胡虜相較也毫不遜色,我們的騎兵與他們比起來根本就是不堪一擊。所以我們只能限制他們的機動性,bī他們下馬步戰

「而陳縣則要派出大量高手,外加一萬弓弩手。但是,就算西門無敵將陳縣當作重點進攻的對象,若在陳縣受到重挫,高手損失過多,他定會斷然撤軍,改走另兩條路線。所以,陳縣守軍則應趁勝追擊,沿途銜尾不斷襲擾,拖延他們進軍的速度

「我打算,讓大哥帶兵駐守陸平野,二哥帶兵守野三關,而我則帶偉哥、黎叔、三大殺神、七十二地煞親自鎮守陳縣老頭子和大舅要坐鎮京師,此戰不可輕易出擊。戰場之上的情勢進展要隨時報與二老知曉,令二老能在我們撤軍時,及時派兵增援接應。

「此戰的重中之重就是絕對不可與來襲之敵軍野戰,必須依靠城池、陷阱作戰,甚至近戰都當能避則避,盡量用弓弩矢石殺傷敵人。若與北疆鐵軍和胡族騎兵近戰的話,恐怕京中的禁軍、御林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那些新入伍的青壯就更不用說了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我們一廂情願的計劃。至於戰場之上,形勢會不會如我們設想的一樣發展,還是未知之數。戰場之上,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謀劃得再萬無一失,也趕不上戰場局勢的變化。呵呵,其實我現在最希望的,就是能連下半個月的大雨,到時候,敵人的騎兵就無用武之地了。

「好了,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各位有什幺意見補充」

說完之後,三少發現幾乎所有的人都用一種相當古怪的眼神看著他,不由好奇地問「怎幺了,我臉上有花嗎還是我說的沒道理」

秦逍遙微笑道「阿仁,你說的已經很好了。下雨是不用祈禱了,現在這季節,午後雖時有陣雨,但那也不過是替敵軍降降溫罷了你能在戰前就把戰局分析得這幺透徹,把敵人的心理揣度得如此jīng細,已經相當不錯了。只是,為父記得,你以前好像從未讀過兵書啊」

三少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我是天才嘛這已經是得到舉世公認了的」

眾人頓時群相鄙視。

七月二十七日晨時,按照三少的安排,三路人馬出天京城北門,分三路往指定地點趕去。

秦風率逍遙山庄三十六天罡,鐵血嘯天堡兩千「鐵血少年團」jīng銳,一萬禁軍,三萬民夫,攜帶大量布置陷阱的工具,趕往距京城一百一十里遠的陸平野。

秦雷帶著華玲瓏,率逍遙山庄兩千jīng銳弟子,一萬禁軍,三萬民夫,同樣攜帶了大量工具,趕往距京城一百一里的野三關。

而三少,則帶著喬偉、黎叔、三大殺神、七十二地煞、憐舟羅兒、秦霓兒、鐵軒軒、一萬禁軍,其中有五千為騎兵,趕往陳縣。

「三少,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喬偉騎著馬,行在三少身旁,也不拿正眼看三少,望著一旁用滿是落寞的口氣說道。

三少道「有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喬偉嘆了口氣,道「但我又怕說出來之後,你海扁我一頓。」

三少頓時一臉警惕地道「偉哥,你到底想說什幺該不會是說,想撬少爺我的牆角吧」

喬偉扭過頭,一臉真誠地看著三少,道「三少,你把我老喬看成什幺人了我是那樣的人嗎怎幺說我老喬也是七十的人了,哪還會有什幺色心」

三少狐疑地道「這很難說,你看上去就跟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沒什幺區別。要知道,男人在這個年紀,是最容易誤墜花叢的。」

黎叔聞言湊了過來,笑眯眯地道「我同意。老喬就是一流氓加色狼,上次在逍遙山庄他還想偷看小葉洗澡來著。這次上京城,他一到地兒就拉著我去逛青樓了,逛完出來還仰天長嘆說老夫生平閱xiōng無數,還沒見過這幺大的你說就他那德性,他做出什幺見不得人的事兒來,還不是就在情理之中」

三少笑看著喬偉,道「偉哥,不是少爺我懷疑你,實在是你的人品唉,太有問題了。老實說吧,究竟想告訴我什幺事情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

喬偉頓時撞天叫屈「你們你們兩個流氓,我老喬是那樣的人幺老黎你自己說,上次逛青樓到底是你提出來的還是老子提出來的明明是你要去逛的,現在倒賴到我頭上你這老小子還專找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也不瞧瞧自己的年紀都能做人家爺爺了娘的,你出來的時候還自編自唱一小曲兒老牛老牛嚼嫩草,嚼起嫩草就是香你說咱們兩個到底誰是流氓來著」

喬偉一臉悲憤地說著,末了加了一句「其實我想告訴三少的,就是我把清姑娘也給帶來了。」

三少一臉訝然「你說什幺你把宋清帶來了」

喬偉點了點頭,道「不關我的事,是她自己提出要來的。」

三少怒道「偉哥,你可真會給少爺我添亂子咱們這是去拼命的,你怎能把她帶來清兒不會武功,戰場之上哪來自保之力」

喬偉聳聳肩膀,道「都說了不關我的事了。你也知道,我老喬心軟,小姑娘隨口一求,我就抵擋不住了。」

三少道「少廢話,清兒呢她在哪」

喬偉向三少身後指了一指,道「喏,那不就是幺」

三少回過頭,只見跟在他身後的七十二地煞,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來一個,那多出來的一個,穿著一身與七十二地煞一模一樣的黑色勁裝,騎在馬上晃盪著,正沖著他微笑。

看到那清水般的人兒,三少心中的怒氣頓時消得無影無蹤。他搖頭嘆了口氣,策馬行到她身旁,道「清兒,你怎地唉,你也知道,我們這是去拼命的,你跟著來干什幺」

宋清微微一笑,道「阿仁,你不是說,會讓我最後的生命過得無比jīng彩嗎我想看看你在戰場上的英姿,難道這也不可以」

三少道「可是此戰是必敗之戰,跟著我來作戰的這一萬兒郎,到時候能活著回去的也許沒有幾個,這樣的敗局又有什幺好看」

宋清道「明知必敗,卻有勇氣迎戰。阿仁,過去江湖上傳言你是個貪花好色,貪生怕死的小人,可是現在,你卻有了膽氣,有了傲骨。不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又讓我去看什幺時候的你呢」

三少頓時無言以對。

日落時分,夾在兩山之間的陳縣縣城已經出現在三少等人的眼簾中。

如血的火燒雲將一半天空染成血紅,習習晚風吹拂著眾人的面頰,這盛夏時分難得的清涼卻並未讓三少等人感到絲毫舒爽。

因為空氣中有血腥味。

順著從陳縣方向吹過來的風,三少等嗅到了絲絲新鮮血液的味道。

那味道實在太濃,以致於他們離縣城還有近十里的時候就已經嗅到了,如此濃烈的血腥味,該要累積多少人的鮮血才能散發出來

看著前方那隱於兩山之間,灰色的城牆lún廓,三少慢慢抬起了右手,大聲道「騎兵退後,步兵上前,弓箭手准備」

隨著三少的命令,那本來跟在七十二地煞後面的五千騎兵井然有序地開始向兩旁散去,讓出中間的通道,後面的五千步兵保持陣形小跑上前。

這一萬禁軍全都身攜強弓硬弩和大量箭矢,現在步兵們已經取下硬弓,抽出鐵箭,搭箭於弦,箭尖指地,隨時准備開弓射箭。

喬偉道「三少,陳縣可能已經被魔門攻下來了」

三少點了點頭,道「這並不奇怪。陳縣作為唯一的險隘和唯一離京城最近,道路最好的通道,若我是西門無敵,也一定會先讓魔門弟子將其攻打下來的。」

黎叔皺眉道「陳縣原來的駐軍只有一千,如果是魔門進攻的話,只需兩百劍手便能將其攻下。但是陳縣位置既然如此重要,西門無敵絕不會只派兩百人把守。若是守陳縣的魔門高手超過三千,咱們就不容易將其奪回來了。」

三少冷笑道「本少爺龍吟在手,就算單騎闖關,也能將其拿下」

喬偉道「三少切不可大意,若是西門無敵親自把守陳縣,又當如何跟著咱們的一萬禁軍恐怕會全軍覆沒也說不定。」

三少想了想,道「偉哥、黎叔、柳老、怒老、蕭老,你們隨我先行一步,去探個虛實清兒,你不是jīng通兵法嗎便由你來帶隊吧軒軒姐,你和羅兒、霓兒務必要保護好清兒,我們先行一步了」

說罷,也不待宋清等人應聲,三少一馬當先,往陳縣縣城疾沖而去。喬偉、黎叔、三大殺神緊隨在三少身後。

三少等行至陳縣城下,只見那高大的城門竟是大開著,城上城下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屍體,既有大秦士卒的屍體,也有平民百姓的屍體。

無數屍體將道路塞積,鮮血匯成的小溪兀自泊泊地蜿蜒流淌著。盛夏的溫度令屍體與鮮血發出陣陣惡臭,無數綠蠅在屍身上叮食著,陣陣嗡嗡的響聲令人直欲作嘔。

在這一片屍山血海中,卻有一人仍是活人。

那是一個須發皆白,看起來干枯瘦小,有些佝僂的老者。他坐在一張矮凳上,身子無力地倚著城門,腳下擺著一根長兩丈,兒臂粗細的銅棍。銅錘一頭是個圓形的突起,看起來很像一柄鍾錘。

這老者好像喪失了一切視覺和嗅覺,兩眼無焦距地不知看著什幺方向。屍體和鮮血就圍在他的身旁,那已在泛黑的血水甚至已經沒過了他的腳踝,可是他卻渾然未覺。

三少看著那老者,那老者身上染著斑斑血跡,純白的須發已然被鮮血染紅大半。三少道「這位老人家,您可看到誰人在此行凶殺人」

那老者沒有回應,便如死人一般愣著。若不是他還有著若有若無的呼吸,三少等幾乎會將他也看成死人了。

三少又大聲問了一遍,那老者仍未答話,喬偉對三少道「三少爺,這老人家,恐怕已經給嚇傻了。」

三少點了點頭,道「問他已經問不出什幺來了,我們還是進城去看看吧。」

黎叔道「三少不可。若魔門真的已將縣城攻下,為何不收拾屍體,關上城門城里恐怕早已設下埋伏陷阱,等著我們去鑽。」

三少搖頭道「方圓五十丈內,除我們之外,再無半點人氣。魔門高手再厲害,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隱藏形跡,我想除了一個西門無敵,再無人可以辦到。更何況,你們仔細看看地上的屍體。」

喬偉、黎叔、三大殺神聞言頓時仔細觀察起地上的屍體來。看了一陣之後,「抵死纏綿」柳斷魂駭然色變,道「所有的人都是被同一個人殺的」

其余人等也都紛紛點頭,滿臉的驚疑不定。

三少點頭道「柳老說的沒錯。城上城下的屍體,身上的傷勢都是大同小異,全都是被鈍器用大力敲擊造成的。你們看,有些屍體雖然是被直接洞穿,可是從他們身上的大洞來看,既不像槍傷,又不像刀劍所傷,應當是相當粗的鈍器。」

三少說著,似有意似無意地看了倚在城門邊的那老者腳下的鍾錘一眼,道「若是用那鍾錘,倒是可以將人身上捅出那幺大的窟窿。」

喬偉等人立時望向那老者,喬偉皺眉道「用鍾錘捅穿這幺多人的身體,要有多幺強的力道三少,你不會是懷疑這嚇傻了的老人吧」

三少搖頭笑道「我沒說懷疑他,可是最不可能的,往往就是最有可能的。」轉對那老者說道「老人家,您認為我說的有道理嗎」

那老者還是沒有回答,愣如死人。

三少微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道「凶手可能還在城里,我們進去看看吧。」

說罷,三少當先策馬往城門里行去,喬偉、黎叔、三大殺神跟在他身後,魚貫而入。在經過那老者身邊時,那老者恍如夢囈一般低聲道「不要進去有惡魔」

三少呵呵一笑,道「不必擔心,老人家,縱有惡魔,但您又怎知,我們不是比惡魔更惡的凶神呢」

那老者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道「既如此,我便要看看你們這些凶神能凶到什幺地步」

說話間,那老者突然閃電般抓起腳下的鍾錘,那雙昏花的老眼中bào出恍若實質的寒光。他抓著鍾錘奮力一揮,那重在兩百斤以上的鍾錘在他手中輕飄地就像枯木bàng一般,一陣如同山呼海嘯一般的破空聲響起,那鍾錘揮動時的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議,一錘揮出之後竟像消失在空氣中一般,看不到半點杖影

砰一聲巨響響起,三少等人的座騎幾乎在同一時間粉身碎骨,爆成六團血漿。而三少等人卻因早有准備,在老者揮動鍾錘的一剎騰空躍起,脫離馬背,才逃過一劫。

那鍾錘擊碎六匹戰馬後,余勢未絕,挾萬鈞之力擊在城門上,轟然巨響中,厚達一尺八寸的橡木包銅皮城門竟給他一杖打成了粉碎

木屑漫天擊射,三少等人在空中各出一掌,擊散射向他們的木屑,然後在空中一個轉折,六人安然無恙地落到了地面。

「你究竟是何人」三少看著單手提著那兩丈長的鍾錘,守在城門前的老者,厲聲喝問。

那老者漸漸直起略有些佝僂的背部,慢聲慢氣地道「有必要知道老夫是誰嗎死人知道那幺多事情干嘛」

三少冷笑道「死人你就這幺有自信,一定可以殺掉我們」

那老者慢吞吞地道「一定可以殺掉你們」說話間,他又動了他的身法快到不可思議,動時身後竟然幻出了一長串殘影,與真人無異,令人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而他的手速度更快,在瞬間便已擊出連環六杖,同時擊向三少、喬偉、黎叔、三大殺神

凜冽的杖風bī得人幾乎無法呼吸,狂bào的真勁便如海面上狂猛的浪濤,三少等人飛快地抽身後退,退時各擊出兩掌。一十二道掌勁與六道杖風交擊在一起,發出一聲轟然巨響,地面一陣猛烈地震盪,激起漫天煙塵。掌勁與杖風交擊處方圓十丈內的地面轟然下陷丈余,三少等人借著反震之力彈出老遠,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形。

而那老者,亦被反震力擊飛,重重地撞到城牆上,碎石激碎,那老者的身子凹陷進牆磚里,一動不動。

「他是左元放」站穩之後,曾參與拜月教之戰的柳斷魂突然駭然叫道「當年的天下第一高手,拜月教主左元放」

「左元放」三少皺起了眉頭,道「左元放當年不是失蹤了嗎怎地又在此處出現」

當年鐵空山、血狂徒、羅嘯天三人聯手合戰左元放,結果鐵空山重傷,血狂徒、羅嘯天敗亡,而左元放亦身負重傷。

後來秦逍遙攜三大殺神柳斷魂、怒橫眉、蕭天賜,助鐵空山攻入拜月教總壇,將拜月教從天下第一大幫打成一個二流幫派,而左元放卻在總壇消失無蹤,二十多年來都未現身江湖。

現在左元放卻在此地出現,將偌大一個陳縣縣城屠得干干凈凈,一出手就展示出絕對強橫的實力,這不由讓三少等人大吃一驚。

究竟左元放這二十多年來躲在什幺地方現在又為何重出江湖

「嘿嘿想不到老夫二十余年未涉足江湖,江湖上竟然還有人記得老夫的名字」身陷城牆之中的左元放發出一陣蒼老yīn冷的笑聲,他微微抬起頭,那本應無比昏花的老眼中綻出兩道尺余長的晶亮光芒,便如那光芒已然凝成實質一般。

他一挺身,便自牆洞中脫落,落到了地面之後,即若無其事地拍去了身上的塵土。

喬偉盯著左元放,沉聲道「元放公,二十余年未踏足江湖,如今卻重出江湖,還在此濫殺無辜,可否告訴吾等元放公的理由」

左元放一手提著鍾錘,慢慢地向三少等人踱來,邊走邊慢吞吞地道「理由殺人需要理由嗎若老夫沒有理由,你們是不是就要殺了老夫,來替這小縣城里,被老夫所殺的人復仇」

喬偉冷哼一聲,道「有無理由,吾等今日都將與元放公一戰喬某今生殺人無數,卻也未曾如元放公這般,連平民百姓都不放過喬某所殺之人,皆是有一技傍身,自恃能與喬某一戰之輩」

左元放道「歲月不饒人喬齊天,昔年四大魔頭之一,生平無惡不作,卻也將殺人的話說得這般大義凜然」

喬偉道「喬某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饒人」

三少接道「聖人有雲,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喬齊天雖是有名的魔頭,倒是恩怨分明得很」

左元放冷哼一聲,道「你們都是伶牙俐齒,左某說不過你們。」

三少笑道「不是伶牙俐齒,而是占了一個理字」

「有理又如何有理沒有實力,也是難逃一死。柳斷魂、怒橫眉、蕭天賜,」左元放目光自三大殺神身上一一掠過,「你們三個今天都要死。」他的目光又鎖定到三少身上,道「你姓秦」

三少道「我是秦逍遙的兒子。」

左元放緩緩點頭「很好,你也得死在這里。」

三少冷笑道「元放公昔年無敵天下,北鐵手、東狂徒、西嘯天三大高手聯手都不能勝你,但是元放公難道就沒聽說過江湖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左元放點了點頭,道「血手修羅遮天手的兒子,倒是很有幾分乃父當年的豪氣可惜,如今的左元放已不是昔年的左元放要讓老夫被你這後浪推死在沙灘上,哼哼老夫倒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話音未落,左元放再次出手

「驚濤拍岸」低沉的叱吒聲中,那兩丈長的鍾錘一記橫掃,呼嘯的杖風猶如怒洋中被bào風卷起的海cháo,層層疊疊,一浪接一浪地朝三少等人襲來。

鍾錘未至,凜冽的杖風已經bī得人無法呼吸,天地間一片飛沙走石

「幻魔手」一聲清嘯,黎叔那雙晶瑩剔透的手如夢似幻一般,破開他面前的空間,在瞬間便擊到了鍾錘前端,與鍾錘頂端正面硬碰一記。

一聲清越如鍾鳴般的交擊聲響起,洶涌澎湃的氣勁陡然爆發,四溢的勁力將地面轟出無數碗口大的圓坑,黎叔口角溢出一縷鮮血,向後倒飛而出。

而左元放,亦被這一擊震得身形微微一滯,杖勢一緩間,柳斷魂、怒橫眉已經突破杖影欺身迎上

「九霄雷動」怒橫眉的拳頭夾著爆烈如雷霆一般的真勁轟向左元放,而柳斷魂則全身變得柔若無骨,靈蛇一般以生平最強的絕技「抵死纏綿」纏向左元放的要害關節

如果給柳斷魂沾上身子,他便可在瞬間將人身上所有的關節盡數扭斷,不將人扭成一團爛泥絕不罷手,這也正是他「抵死纏綿」外號的由來

左元放面對兩大高手聯手突襲,冷哼一聲,竟然不閃不避,而是仰天深吸了一口氣。

在他呼氣的一瞬間,柳斷魂纏上了他的身子,怒橫眉的拳頭也轟中了他的xiōng口。

「啪啪啪」一串清脫悅耳如鞭炮一般的聲音響起,卻不是左元放的骨骼爆裂聲響

在怒橫眉一拳擊中左元放xiōng口的同時,左元放的xiōng口突然不可思議地膨脹起一塊,怒橫眉的拳頭剛剛接觸到他的xiōng口,便給彈開三尺,真勁給盡數卸到一旁,將左元放身旁的地面轟出一個三尺多深的圓坑。

而柳斷魂雖然纏上了左元放的身體,但是當柳斷魂剛准備發功扭斷左元放的關節骨骼之時,卻駭然發現,左元放的身體竟如鐵板一塊,連本應是人體上最脆弱的關節都變得如金鋼一般,堅不可摧

但是,柳斷魂的功力,應該是連jīng鐵都能扭斷的

現在這般情形,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左元放如今的功力,已經比柳斷魂高出不止三籌

發現了這個問題的柳斷魂當即決定抽身後退,可是左元放卻已經沒打算給他後退的機會了

只見左元放左手作爪,朝柳斷魂背部抓下,利爪輕易破開了柳斷魂的護身真氣,刺入了他後背之中。沒有任何聲息地,左元放的手自柳斷魂前xiōng透出,五指之間已經多了一顆猶在搏動的心臟

左元放神情淡然地五指一合,那顆心臟便給他捏得粉碎,柳斷魂頓時氣絕身亡。

「柳老」三少等人齊聲怒喝,離左元放最近的怒橫眉睚眥欲裂,連環九拳擊向左元放。

左元放隨手一甩,將柳斷魂的屍體甩向怒橫眉,怒橫眉不得已收拳去接柳斷魂的屍體。冷笑聲中,左元放趁怒橫眉空門大開之際,一記鍾錘朝著怒橫眉當xiōng刺去

「屠神」蕭天賜一聲怒喝,銀弓大張,開弓搭箭,他的手已經快得不可思議,只看到一串串虛影,無數枝長短不一的金箭自他弓上如流星一般射出

九十九枝金箭織成一張閃爍著死亡金光的大網,朝著左元放當頭罩下,左元放再厲害也不得不放棄擊殺怒橫眉,揮動鍾錘來格第一書包 最新域名 2h2h2h。c0㎡檔金箭。

而正當他將鍾錘舞得如風車一般密不透風,罩住了自身之時,喬偉卻悄無聲息地自他身側出現。

「歲月不饒人」如夢囈一般的呢喃聲中,喬偉兩手往前平平推出,十指大張,指尖之上涌出道道散發著說不出其光彩色澤的內力絲線,織成一張大網,將左元放罩在當中。

左元放的動作突然慢了下來,就好像時間正漸漸停止流動一般,他那本已舞得密不透風的鍾錘不覺已露出無數破綻

在那一瞬間,天上的金箭如bào雨般落下,眼看就要將左元放射成金光閃閃的刺蝟

在這生死關頭,左元放又深吸一口氣,他的身體突然不可思議地整個膨脹起來,在瞬間就由一個佝僂枯干的老者漲成一個身高足有一丈八寸的巨人

而在他身形bào漲的一剎那,他身上綻放出如朝陽初升時一般的萬丈金光,喬偉的「歲月不饒人」頓時失效。非但如此,那金光還將「歲月不饒人」的真勁倒卷回來,反襲喬偉喬偉吃驚之下,飛快地抽身後退,退時脫口呼出「上古玄功,前朝開國天子姬軒轅的金烏玄功」

金烏者,太陽也。金烏玄功,相傳是前朝天子姬軒轅蒙神人夢中所授的曠古奇功。功行時身形可bào漲一倍,全身金光萬丈,猶如太陽神一般威風凜凜,全身刀槍不入,沒有半點死門。更兼力大無窮,舉手投足之間便有摧山倒岳之力

這門奇功本不該存在於世間,因此當前朝姬天子逝後,這門奇功便已失傳,便是博聞如喬偉,也只是在典籍中見過,沒想到如今卻能親眼看到左元放施展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那bào雨一般的九十九枝金箭疾快無比地擊在左元放身上,響起一陣珠落玉盤般的脆響。左元放上身的衣衫早已在身形bào脹時給他自己撐得粉碎,此時他上身更無半點遮掩。但是金箭加身,他身上卻只綻出道道燦爛的火花,連油皮都未曾傷到丁點,金箭便已給盡數彈了開去

而在此時,一直蓄勢待發的三少終於出手了

「霸皇令」一聲蘊含著無上威嚴的低叱響起,三少的手掌穿破空間的阻隔,如夢幻一般直接突到左元放身前,一掌按到了左元放xiōng口上。九種真勁在他掌心形成一個洶涌雜亂的漩渦,硬生生破開左元放身上的金光,涌入左元放體內

沉悶的bào響聲中,左元放xiōng口猛地下陷一塊,而後背則凸起一大塊,一口滾燙的鮮血自左元放口中噴出,濺了三少滿頭滿臉。

而三少雖然一掌擊傷左元放,但是左元放逆襲的護身真勁卻將他右臂的袖子震得粉碎。那所謂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隱身袍在左元放的護身真勁之下,猶如紙片一般碎裂,從袖口一直碎到肩膀。

三少光溜溜的右臂之上表皮bào裂出數條大口,鮮血激射而出,將他整條手臂染得鮮血淋漓,但是三少並未因此而後退,他左手再擊一掌,又是一掌印在了左元放xiōng口那初時中掌的位置

轟左元放如山的身軀終於向後倒飛而去,再一次重重地砸到城牆上,深深陷了進去。

而三少,也給左元放的逆襲真勁震得倒飛而出,著地之後又向後滑了十多丈才堪堪穩住身形。

「唔」三少口角溢出一縷鮮血,他緩緩拭凈口角的鮮血,緊盯著那身陷城牆中的左元放。左元放此時雖然連中兩掌,噴出兩口鮮血,但是他身上的金光並未曾黯淡一點半分,還是如初時那般耀眼。

「三少,你怎樣了」喬偉與黎叔飛掠到三少身旁,扶住三少問道。

三少緩緩地搖了搖頭,沉聲道「沒什幺大問題。黎叔,你又如何」

黎叔道「我也沒什幺大礙。」

怒橫眉抱著柳斷魂的屍體來到三少旁,道「三少,柳老死了」

蕭天賜赤紅著雙眼,看著柳斷魂的屍體,呼哧呼哧地喘著大氣。

怒橫眉與蕭天賜同為逍遙秦家客卿數十年,彼此之間情誼深厚有如親生兄弟。雖說江湖人死於戰,死在別人手上本就是江湖人的宿命,可是任誰也不能接受眼睜睜看著自己兄弟被人如此殘忍地殺死

三少點了點頭,沉聲道「我會廢掉左元放,讓你們親手為柳老報仇」

怒橫眉與蕭天賜點了點頭,二老雖然實力強橫,可是左元放比他們更強。三少兩記「霸皇令」都是擊中xiōng口要害,都未將左元放殺死,怒橫眉與蕭天賜自然知道憑他二人之力是絕對無法報仇的。可能即使喬偉、黎叔聯手都無法勝過左元放

喬偉看著左元放那雖然身陷城牆之中,卻依然如太陽神一般威風凜凜的魁梧身軀,道「三少,不可大意金烏玄功是神人所授的武功,本不應存於當世。前朝姬天子憑此功南征北戰,未逢一敗,唯一能克制此功的,唯有太公望的葵水神雷」

三少冷笑道「可惜太公望的功夫早就失傳了少爺我雖不會葵水神雷,可是卻有天兵龍吟不用太公望的功夫,用太公望遺下的天兵,我就不信還打不過左元放」

沉默了許久的左元放忽然道「哦天兵龍吟在你手上嗯,西門無敵並未對老夫提起此事啊我明白了,他是畏懼老夫的實力,因此不作提示,想老夫與你們拼個兩敗俱傷不過,老夫倒真想試試,僅憑金烏玄功,是否能敵過天兵龍吟」說著,他便又自牆洞中跨出,以他現在的身形,提著那根粗大的鍾錘,倒是不顯如何誇張了。

三少深吸一口氣,道「偉哥,你們退下,左元放是我的」

喬偉等人知道此時已無法chā手二人之間這一戰,便都依言退下。

三少取下背上的「天印」,捧在手中,喝聲「龍吟」呼喝聲中,天印開封,高亢激昂的龍吟聲響徹雲霄,一道金光自天印中激射而出,在三少頭頂一陣盤旋。

當那金光盤旋之時,旁邊的喬偉等人恍若看到一頭巨大無比的五爪金龍,盤在三少頭頂,作仰天長嘯狀,然後便見那金龍張開巨口,朝著三少當頭噬下,金光閃處,三少頓時給那金光包裹其中。

當金光散盡時,那一身龍吟甲便又出現在三少身上。只不過此時三少身後的披風變成了金黃色,手中的武器也由黃金長槍變成了一柄斬馬刀。

其實對現在的三少來說,任何武器都是一樣,無論何種武器,在三少手中,都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左元放看著這一幕,喃喃自語道「果然是奪天地造化的天兵老夫能與天兵一戰,縱敗亡亦無憾了」

三少提著那一丈長的斬馬刀,指向左元放,縱聲道「左元放,來吧」聲音中夾雜著淡淡的金屬摩擦音,聽上去別有一番駭人的威嚴沉猛。

左元放哈哈一笑,道「老夫便來領教一下天兵的威力」

說話間,左元放如同一枝黃金巨箭般電射向三少,而三少亦在同一時間飛身撲向左元放

左元放揮動鍾錘,bào喝一聲「排山倒海」那鍾錘頓時幻出山巒巨岳一般的影象,山巒之間,竟還卷起滔天巨浪

三少高舉起斬馬刀,bào喝一聲「狂電奔雷」

「嗡」,一聲輕響,斬馬刀刀身之上綻出十丈長的金黃刀芒,纏繞著道道如電光一般的真勁,幻成一柄十丈巨刀,朝著那山岳巨浪一般的氣勁直劈而下。

轟然巨響中,左元放杖上的氣勁給三少一刀分成了兩半,現出那隱在氣勁後的鍾錘。

鏗地一聲輕響,斬馬刀與鍾錘撞到了一起,鍾錘頓時如豆腐一般自中間削為兩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