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里番3)盪魄(2 / 2)

大明天下 hui329 10698 字 2020-08-03

「不才丁壽,京城人士,私心竊慕秦淮風月,本意尋芳消磨晚景,不意偶

遇姑娘,相逢即是有緣,原為解姐姐香閨岑寂,略盡綿薄之力。」

女子一陣嬌笑,「原來是院中客人,妾身倒是失禮了。」第一書包 最新域名 2h2h2h 點 c0㎡

也不顧縐紗墜落,女兒家身體袒露人前,女子便在桶內道了個萬福。

丁壽看此女容顏娟好,艷麗無匹,姿色與唐一仙不逞多讓,不由疑惑道

「不知姐姐芳名,因何獨處」

「妾身柳春柔,年老色衰,自然沒得豪客恩賞。」女子嫣然一笑,媚態橫

生。

丁壽被引得心中一盪,他生性本與君子二字無緣,此時又打著雪中送炭的

幌子,也不顧女子話中漏洞,當即邪笑道「好名字,西城楊柳弄春柔,韶華

不為少年留,若不及時行樂,怎對得起這良辰美景呢。」

「相公倒是個博學多才的哎呦」

一聲嬌呼,嬌軀已被丁壽攔腰抱起。

「好個心急的小冤家,也不讓人家擦凈了身子。」柳春柔嬌嗔一聲,一雙

水汪汪的眸子快要滴出水來。

「不需多時,你我便要大汗淋漓,何必多此一舉。」掌緣輕按聳隆臀峰,

丁壽調笑道。

「妾身可不是那些青澀嫩雛兒,公子爺可要有自知之明,別弄得奴家不上

不下」柳春柔攬住丁壽脖頸,咬著他的耳朵膩聲呢喃。

瞥了一眼被丟擲一旁的粗碩器具,丁壽自信一笑,在沉甸甸的香臀上拍了

兩下,貼著嬌艷紅chún道「是騾子是馬,咱拉出來遛遛。」

柳春柔還要再說,剩下的話已被堵了回去,喉中一陣媚人輕哼,一條嫩滑

丁香主動回應,與丁壽的舌頭糾纏在一處,嘖嘖作響,不覺間二人已滾入紅綃

錦帳內。

津液交換之中,柳春柔玉手下探,在丁壽胯下要害處捏了一把,雖是隔了

幾層衣物,還是感覺到了異於常人的堅挺巨碩,惹得她不由心中竊喜,舍了還

在向她糾纏索取的肉舌,手忙腳亂地開始撕扯丁壽衣物。

幾把將衣服扯個干凈,柳春柔迫不及待地翻身將丁壽壓在身下,眼波朦朧

,香吻如雨點般在他額頭、臉頰、嘴chún親下,並不住往下蔓延。

嫩滑香舌在堅實肌肉上劃過,讓丁壽有絲絲癢意,手中把玩著因俯身相就

不住搖晃的滑嫩香乳,取笑道「姑娘也是個急色哎呦」

嘶地倒抽一口涼氣,這女子香舌在他xiōng前乳頭處輕輕一掃,便香chún一張,

在米粒大的凸起部嚙咬了一口。

還沒等丁壽呼痛,那靈巧丁香又卷貼而上,又吸又吮,痛癢交織之下,二

爺舉手便在那兩瓣圓潤緊湊的翹臀上拍了響亮一記。

肥美臀肉顫巍巍的一陣晃盪,柳春柔喉嚨深處也發出了一聲痛吟,卻並不

松開口,蠻腰扭擺數下,便繼續親吻而下,很快那柄男人權杖展露在她的眼前。

茂密黑叢林中,青筋環繞的獨眼巨龍昂首向天,晃晃悠悠,引人遐思,玉

手一攏難握,兩拳相加還露出一個鴨蛋般的紫紅菇頭,馬眼一張一合,噴出氣

息教柳春柔渾身酥軟。

「果然是好寶貝。」柳春柔眼神迷離,愛不釋手地把玩不停。

「我說柳姐姐,便是有了新玩意,也別這么素著弟弟呀。」嬌軀下移,丁

壽兩手沒個著落,不由抱怨。

輕聲媚笑,嬌軀翻轉,跨坐在了丁壽身軀上,將那圓滾如桃的玉臀沖著丁

壽面前扭搖晃動,同時埋首吐舌,沿著根部從下到上一通猛舔,最後猩紅舌尖

在棱溝處輕輕一掃,便櫻chún大張,盡力罩住菇頭,恍如蛇口一般,在緩緩裹吮

吸吞中將整根巨龍盡根吞入喉中,並在舌尖撩撥勾舔之中,口喉深處不斷吸裹

蠕動,使得丁壽腳尖綳直,享受到從未有過的暢快。

看著眼前晃動的兩瓣豐美圓臀,萋萋芳草間粉嫩微突的肉蚌清晰可見,緊

合的肉蚌有如小嘴一般,不斷的微微張合,頂端一粒如豆紅珠忽隱忽現,含有

淡淡幽香的仙露由粉嫩的夾隙中漸漸滲出。

丁壽忍不住屈起兩根手指,撥草尋蛇,探xué而入,xué壁內側肉壁驟然緊縮

,極力排斥著入侵者,二爺不為所動,天魔真氣透指而入,撫掐扣揉,柳春柔

鼻息咻咻,在巨物滿塞喉嚨的微隙中呼吸越來越難。

「嗚嗚呼呼」鼻翼一張一合,口中緊咬不放。

「咕嘰咕嘰」手指屈張不定,xué內水聲嘖嘖。

柳春柔扭搖輕顫越來越快,嬌軀突然一陣劇烈抖動,軟軟地伏在了丁壽腰

間,卻終是沒有松開櫻chún。

丁壽倒真有些佩服對手了,有股子韌勁,將滿手濕滑黏液抹在湖絲衾單上

,丹田內天jīng魔道運轉一周,瞬時間胯下怒龍迎風bào漲。

口中巨物突然漲大,本已塞得幾近滿實的喉嚨再也難以容納,chún角撐得險

些開裂,柳春柔慌忙吐出怒龍,緊接一陣急促喘息才平復下來,手拍酥xiōng,薄

怒嗔道「小冤家,你要噎死姐姐呀」

「在下哪里舍得,只是姐姐口技了得,小弟也是怕這肥水流了歪田。」丁

壽腰身向上一聳,戲謔道。

「滿嘴胡謅。」又羞又惱地在丁壽腿根上拍了一巴掌,修長雙腿分開跨坐

,在丁壽注視中,那個看似緊窄得連手指都難以伸入的肉蚌,玉門恍如一張小

嘴微張,便將巨物含吞入內,且毫無阻礙的一舉盡根。

驚咦一聲,丁壽微哂道「柳姐姐果有」容人之量「,今日小弟算長了見

識。」

跨坐在他腰身上的柳春柔正閉目享受體內充實,聞言盪笑一聲,引得xiōng前

玉乳輕搖,「好戲還在後邊,小家伙可別教奴家失望。」

丁壽倏覺胯間巨物好似進入一條溫熱緊窄的腔道內,重重門戶中似乎竟有

四五道肉箍同時將自己胯間之物層層束裹,每道肉箍之間尚有一塊塊軟肉,不

斷地在巨物上蠕動,蜜xué深處也有一圓滑軟肉,不斷的張合著一張小嘴,貪婪

吮吸著自己陽物頂端,竟有把持不住之感。

丁壽內心驚異無比,所歷諸女中不乏身懷異稟名器者,如倩娘都是與生俱

來,交合時雖能讓他歡愉暢快,卻無像此女般可以自由控制秘處嫩肉,給人感

覺更勝一般名器,竟令自己歡暢難抑。

暗忖自己是不是出京辦事素得久了,連這點挑逗都抵抗不住,心中懊惱之

余,丁壽體內天jīng魔道自動循環運行,固jīng鎖陽,沉著應對。

柳春柔輕盈粉嫩的嬌軀不住扭搖夾吸,豐盈翹臀前後挺動,足足小半個時

辰,身下人兒不但jīng關穩固,也無任何激盪癲狂之狀,反倒是那一雙大手不斷

地在自己身上敏感處撫摸挑逗,深入體內的那根粗巨火燙的鐵bàng頂端,還有一

股螺旋吸勁,不斷反復吸吮著花心深處的胎宮。

只覺深處舒爽之感愈來愈濃,柳春柔略感不安,到底小瞧了這小子,莫要

三十年老娘倒綳孩兒,在這yīn溝里翻了船,心中好勝心起,圓滾挺翹的玉臀扭

搖愈來愈激烈,蜜xué內嫩肉束縮蠕裹也愈來愈強勁,但如此一來,那根怒漲毒

龍帶來的火燙舒爽之感也隨之激升。

體內妙感頻頻涌升,恍如直登仙境,使得柳春柔媚眼如絲,鼻息越來越重

,香汗淋漓,汗珠由著光滑的脊背曲線與酥xiōng乳溝處匯聚而下。

丁壽好整以暇,享受著蜜xué深處不斷的蠕動裹纏,一雙手不時撫摸著雪白

晶瑩的光滑玉腿,或揉捏那兩團飽滿圓潤的鼓漲xiōng脯,甚或促狹地突然一挺腰

身,每次動作都惹得身上美人一陣膩到骨頭里的媚聲嬌呼。

忽然全身一顫,柳春柔停止了玉臀扭搖,拭了一把光潔額頭上的細密汗珠

,嬌笑道「你這害死人的小冤家,累死姐姐了。」

丁壽大手托住雪白乳根,看著那兩團軟肉在手中變幻著各種形狀,取笑道

「姐姐技止於此,好教小弟失望。」

柳春柔嬌喘吁吁,強笑道「待姐姐緩緩,先用舌頭伺候你一陣。」言罷

她便欲抬腿起身,離開丁壽胯上。

突然一聲嬌呼,丁壽雙手摟壓住她的細腰玉臀不容起身,一個翻身反將她

壓在身底。

「不必了,既然姐姐累了,小弟代勞。」

一句話畢,丁壽便叩關而入,疾如擂鼓般地沖刺挺聳,每次都深頂至極,

直抵腔道深處的胎宮。

柳春柔頓感心頭猛烈巨顫,嬌軀緊綳顫栗,美目出現驚恐之色,顫聲道

「別讓姐姐來哎呦你太厲害了別弄啦」

「怎忍讓姐姐一人辛勞,放心,小弟定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丁壽言

語調笑,聳動不止。

聞言柳春柔更是驚急得連連掙扎,但全身被他緊緊壓住,而且那根被數重

肉箍緊裹蠕纏的火燙鐵bàng,也成勁疾沖刺之勢,使得她體內愈來愈難忍受那種

癲狂刺激,全身緊綳硬挺得呻吟不止。

「好弟弟,好公子,小祖宗,你饒了我吧,奴家不能泄啊」

突然全身驟顫,柳春柔纖細的腰身已忍不住地高高挺起,連丁壽雄壯的身

軀都壓制不住,懸空的玉臀急劇扭動,迎著身上人的沖刺之勢連連聳挺,原本

的呻吟哀求之聲已轉為盪呼浪叫。

倏然間,柳春柔雙手十指緊抓床褥,美目大睜,尖叫連連,兩條渾圓緊實

的大腿緊緊夾纏在丁壽腰際,一股yīn涼的jīng華激泄而出。

丁壽跪姿緊摟住她細腰圓臀,使胯下巨物頂貼在她的zǐ gōng小口,猛然使出

天jīng魔道的鯨吸之法。

霎時一股迅疾狂猛的吸勁,直欲將柳春柔xiōng腹五臟全都吸出一般,使得她

全身劇顫,yīnjīng泄勢尚未止息,第二度狂泄又出,再度被吸入那火燙毒龍的怒

漲獨眼內。

狂泄兩度的柳春柔,一絲不掛的粉嫩嬌軀上一片慘白,松軟得全身無力,

神智迷茫,呢喃低語。

「不成了,要死了,饒命」

丁壽眼見柳春柔全身顫抖,冷汗不止,蒼白嬌顏上美目渙散無神,出氣多

入氣少,原本鮮艷的朱chún也已發紫,憐憫之心頓起,天jīng魔道息功而止,默察

體內天魔真氣竟然大有進境,不在昔日與杜雲娘初次歡好得益之下。

當即心境大好的丁二爺,扶著汗涔嬌軀再度卧伏在自己身上,任由胯下仍

舊堅挺的巨物被yīn門緊緊束裹,享受著她xué內嫩肉余震顫抖所帶來的美妙滋味

,沉沉睡去。

************

五更jī鳴,天方破曉,喧鬧一夜的樂院一片沉寂。

紅羅軟帳外,丁壽整裝已畢,看看帳內猶自沉睡不醒的柳春柔,紅cháo已退

,嘴邊淺笑盈盈,尚自回味登仙妙境,心中得意,從身邊翻出一對紅寶石耳墜

放在了伊人卧榻之側,飄然而去。

房門甫合便又推開,一道紫色倩影緩步而入,見了榻上尚自神智迷失的柳

春柔,蛾眉輕蹙,扶起嬌軀,在她背後輸入了一道真氣。

輕柔呼喚之聲在柳春柔耳畔響起,使她緩緩睜開了渙散無神的雙目,看清

眼前人的容貌,無力地呼出了一聲「師姐」。

「柳師妹,昨夜你吃了虧」聲音關切,又帶了幾分不可思議。

「那小子jīng關牢固,一滴元陽未泄,反盜采了我的yīn元,可恨得很。」

柳春柔身子虛弱,待看到床頭放置的一對耳墜,怨氣更盛,「這算什么,

真把老娘當賣笑的了。」

「好了,這小子還算bàng下留情,yīn關失守是什么下場,你又不是不知」

來人聲音甜膩,幾乎酥到骨子里。

「這口氣我咽不下,師姐你要替我報仇,不吸得丁壽這小子床頭下跪叫nǎi

nǎi,我絕不甘休。」

「堂堂盪魄使者都無功而返,我又有幾分把握,還是等魔尊出關」

「什么人」女子忽然臉色一變,輕盈身子穿窗而出。

院內闃寂無聲,渺無人蹤。

「師姐,可是有人潛入」披了一件薄衣的柳春柔倚門俏立,虛弱問道,

她功力大損,五感六識不復往日靈敏。

一對晶瑩美眸機警地掃視一周,並未發現任何異常,女子微微搖頭,帶著

幾分憂色道「來人輕功十分高明,看來我魔門今後的日子不會平靜了」

************

晨星寥落,東方泛白。

秦淮河畔的行院樓閣沐浴在晨曦里,群雀吱吱喳喳,繞飛盤桓。

青衫少年步履輕快地走出翠羽閣,仰望朝霞,笑容燦爛。

「仁兄留步。」

少年驚訝回身,見丁壽抱臂倚在牆角,含笑招手。

「兄台莫不是要尋小弟的晦氣」

「足下此言大謬,長板橋上題花詠柳,桃葉渡口兒女情長,皆是金陵艷史

一筆重彩,在下縱是心中不忿,也不會做此大煞風景之事。」

少年哂然,「兄台總歸是個有風度的。」

「若是昨夜贏得彩頭,不才會更有一番氣度。」丁壽坦承。

少年莞爾,露出兩排雪白細牙,「仁兄在此久候,不會只是尋我打趣吧」

「自然不會,」丁壽一笑,與少年比肩而行,「昨夜匆忙,還未請教兄台

尊姓台甫」

少年眼珠一轉,笑道「小弟姓王,草字茂漪,未請教兄台上下」

「我」丁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還是如實答道「姓丁,表字南山。」

「丁南山」王茂漪默念了幾遍,「這表字好生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

「取南山為字之人甚多,或是拾了他人牙慧。」

丁壽急著扯開話題,問道「王兄書法不凡,才學過人,不知哪家高弟

令尊名諱可否見告」

「閑來塗鴉,教南山兄見笑了。」王茂漪避而不談。

一個小販挑著個茶擔挑子顫顫巍巍從兩人身旁經過,王茂漪抬手喚住,和

顏悅色道「這位大哥,可有熱茶,來上兩碗。」

「有,有,公子稍等。」

小販見有了生意,十分高興,撂下挑子,取出兩個陶碗,用暖水釜中的熱

水先沖了一遍,才斟滿兩碗熱茶,捧了過來。

「丁兄,冬日寒氣重,且吃碗熱茶。」王茂漪取了一碗茶,禮讓給丁壽。

丁壽並不接茶,直盯著那個白臉無須的小販,「你先喝。」

小販有些為難,手捧著另一碗茶道「公子,這茶是您的,小的喝點白水

就成。」

「這碗算爺請你的,喝」丁壽聲音轉厲。

王茂漪不知丁壽何故與一個小販為難,「丁兄,你這是何必」

丁壽不理這小子,只是步步緊bī,「可要大爺幫你給我喝」

小販眼中突然凶光大盛,手中茶碗迎面向前潑去。

折扇倏地展開,丁壽反手一震,茶水倒潑而回,小販捂臉慘叫,在地上翻

滾不停,指縫間有青煙溢散。

王茂漪不知所措,「這,這是怎么回事」

「哪個起早貪黑辛苦勞作的小販,能有這樣白皙干凈的一雙手」丁壽低

頭看了一眼被茶水淋濕的扇面,心痛不已,唐伯虎的「江亭談古圖」,毀了

「小子,你最好別死,爺要把你大卸八塊,再千刀萬剮」語無倫次的丁

壽惡狠狠地拎著小販衣領,氣急敗壞。

「丁兄,趕快報官吧」王茂漪俏臉煞白。

「報什么官我就是」丁壽正對著小白臉怒吼,突然眼角瞥見街邊拐

角處火光一閃。

「不好」

「砰砰砰」幾聲轟鳴,小販後背爆起數朵血花,痛呼之聲立止。

扔出小販身體擋槍,丁壽攬著王茂漪躲在茶攤挑子後面,立起一面桌板作

為掩護。

王茂漪哇哇亂叫,眼淚都嚇了出來,吵得丁壽心焦,「別哭了,再喊把你

也扔出去。」

哭聲戛停,王茂漪抽了抽鼻子,委屈道「怎么辦」

「我怎么知道。」丁壽沒好氣地偷覷外邊,街角白煙籠罩,影影綽綽不知

多少人,槍聲乒乒乓乓響個不停,硬木桌板被打得木屑橫飛,更有不少流彈四

散,毫無章法。

「三眼銃三十步破甲,這幫孫子用的是疊陣,等挨近了這破桌子可就擋不

住了。」

丁壽心中叫苦,他從來也沒看上過這個准度不高的bàng槌火器,沒想到今日

被bī到走投無路的境地,三眼銃准頭不高,可火力密集,關鍵這打出的彈丸能

飛到哪兒去,開火的人都不知道,有心施展輕功脫身,可看到不時被流彈打下

來的檐瓦,二爺下不了這個狠心冒險。

「丁大哥,怎么辦」王茂漪還在像個娘們般抽泣,不住問著丁壽,好像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別著急,他們總有打完的時候,三眼銃裝彈費時,屆時就該他們哭了。」丁壽安慰道,順便給自己打氣。

「依次單發,變陣三段擊。」人群中一人喊道。

尼瑪,這是要bī死老子呀,丁壽順手扯下扇墜上的軟香球,向發聲處打去。

煙霧中一聲悶哼,有人受傷倒地,丁壽得意地又縮了回來,向王茂漪拋了

個眼色,「如何」

「丁大哥,」王茂漪怯生生地問道「為何要用扇墜,不選個硬些的物件」

「我」丁壽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忽然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杯拋到了兩人

眼前。

「鑽風神火流星炮」見了那個正呲呲冒煙的火線葯信,丁壽再熟悉不過

,心中不禁哀嚎cào這特么是秦淮河還是伊拉克

轟隆隆一陣巨響,茶攤支零破碎。

面色慘白的王茂漪巾帽已被扯掉,網巾下鬢發散亂,驚恐地睜著大眼,看

著掩在他身上的丁壽,感動莫名,關切道「丁大哥,你肩膀受傷了」

丁壽疼得咧嘴齜牙,抽著涼氣道「我知道。」

「你何苦為了救我」王茂漪話沒說完,眼淚又不住地流了下來,哭花

了滿臉。

你放心,再有第二次我都不一定這么干,丁壽心道,倚著廊柱強支起身子

,觀看外面情形。

適才他拼了老命,抱著這小子一躍數丈,翻滾到一處行院的屋檐下,一陣

頭暈腦脹,沒留意那邊怎么忽然就沒了聲息。

寒風漸漸吹散了火銃發射生成的煙塵,距他二人不遠處橫七豎八躺倒著十

幾名手持火銃的蒙面人。

丁壽試著探出身子,再無攻擊襲來,「何方朋友出手相助,請現身一見,

容某拜謝。」

長街靜寂,了無人聲。

丁壽想上前看個究竟,衣角突然被拉住,扭頭見王茂漪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丁,丁大哥,別丟下我」

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丁壽無奈,由著這小子牽著自己袍袖,像小尾巴般

地跟在後面。

每個蒙面人的喉頭都似被利刃切斷,鮮血汩汩而出,再看散落一地的火器

,應該還有不少人逃了出去。

「丁大哥,他們都是被誰殺的」王茂漪膽怯地偎在丁壽身側,不忍直視

面前慘象。

「是誰不知道,應該是被這個殺的。」丁壽從街邊一處檐柱上取下了一只

竹蜻蜓,竹翅邊緣血跡殷然。

「這能殺人」王茂漪想不到兒時玩具竟成了殺人利器。

「高手。」丁壽贊道,隨即陷入沉思「又是誰呢」

「有人來了」丁壽耳朵突然一豎,街盡頭又傳來一陣雜亂腳步聲。

「丁大哥怎么辦啊」王茂漪畏懼地又向丁壽近前挨去,卻與忽然回

頭的丁壽撞在了一起。

丁壽只覺chún上一片柔軟,連忙後退一步,見身前的王茂漪星目大張,玉面

飛紅,白玉般的手掌掩著chún邊,茫然無措。

丁壽也無暇顧他,警惕地看向街頭。

待看清晨霧中現出的幾條身影,丁壽才算長舒口氣,卻是錢寧等一干錦衣

衛慌張張地奔了過來。

「自己人,不用怕。」

丁壽安慰了一聲,卻不聞回音,扭頭望去,王茂漪雙頰紅雲未散,低頭擺

弄著衣角,不時向他這里偷瞄,杏眼如波,眼光中盡是羞澀。

倒足了胃口的丁壽恨不得往地上連呸幾口,自個兒可沒有斷袖分桃的癖好

,別被這小白臉帶歪了。

「屬下等來遲,您老無恙吧」眾人齊齊跪倒請罪。

唉,劇情老套,當差的永遠事後到,丁壽也發不出脾氣,擺手道「都起

來吧,爺運氣還沒用完,好著呢」

「嘶」肩膀傷口扯動,疼得丁二嘴角直抽。

************

秦淮河岸邊的一株垂柳枝干上,一雙鹿皮小靴子一盪一晃,悠然自在。

靴子主人一襲水綠衣裙,腰間chā著一只翠玉長笛,俊目流眄,櫻chún含笑,

口中哼著小調,纖纖玉指正持著一柄銀質小刀忙個不停。

轉瞬間一只竹蜻蜓躍然手上,少女嫣然一笑,肌凝冰雪,臉映朝霞,絕色

非凡。

「竹蜻蜓,竹蜻蜓,莫道世間無真情,隨風飄翔天不遠,恣意揮灑道德心。」 少女星波流轉,托著香腮自語道「魔門要尋他麻煩,應是同道中人吧

************

南京驛館。

一陣殺豬般的嚎叫響起,「梅師兄,你手輕些,要不就給我guàn點麻沸散,

要了老命了」

「還算運氣,都是些鐵砂,若是里面混了鉛子,就沒這般易治了。」

梅退之從丁壽肩頭傷口中挑出鐵砂,敷葯裹傷。

「這只肩膀就是倒霉催的,在朝鮮被李明淑傷的也是這邊,都可著一個地

方禍害,幸虧我不是左撇子。」

丁壽拉上衣袍,對一邊侍立的錢寧道「那小子給送回家去了」

「已然平安送到,大人放心。」錢寧道。

「那娘們唧唧的小白臉是哪家的」丁壽隨口問道。

錢寧附耳低語,丁壽一愣,「沒那么巧吧,這」隔壁老王「就這么招女人

喜歡」

************

數叢修竹輕輕搖擺,掩映著花叢中的一條細石小徑。

小徑盡頭通往一座垂花石門,王茂漪探頭探腦地張望了一陣,見院內無人

,便飛快地提起衣擺沿著石徑一路小跑,直奔進一座飛檐翹角的典雅綉樓內。

綉樓上一名清秀少女正焦急地轉著圈子,待看到了王茂漪才長出了一口氣

,口氣不乏埋怨道「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快急死我了」

王茂漪頓時緊張起來,「怎么知畫,我娘發現了」

「沒有,不過夫人就快來了。」

松了口氣的王茂漪嗔怪道「那你慌什么,嚇死我了。」

「小姐,你這是怎么了」看著衣衫凌亂,周身還帶著幾處wū跡的王茂漪

,丫鬟知畫好奇問道。

「沒什么,摔了一跤。」 王茂漪啟齒輕笑,轉身跑到一扇黑漆花鳥屏風

後,寬衣解帶。

「不能再這么下去了,小姐,要是老爺夫人發現你徹夜不歸,還不活活打

死我。」知畫噘嘴抱怨。

「這不是沒發現么,再說有我在,爹和娘會把你怎么樣。」半截藕臂伸出

,男子青衫搭在了屏風上。

「你」知畫賭氣地一皺鼻子,「到時候怕你自身難保」

螓首探出屏風,如瀑般的青絲披散在薄如蟬翼的粉色小衣上,王茂漪笑靨

如花,「那更好,咱們姐妹就一同受罰,有難同當。」

「小姐別鬧了,」知畫哭喪著臉,「老爺正為三公子的事情窩火,親隨王

定已被打丟了半條命,要是再知道你在那煙花之地徹夜不歸,那火氣還不得大

得把房子給燒啦」

「噗嗤」一聲嬌笑,王茂漪轉出屏風,一個俊俏的青衫公子已變身為一襲

白裙的殊色佳人。

「爹也是亂發脾氣,自來風月場中不乏才子佳人,郎才女貌大可譜就一出

千古佳話,他偏偏要說什么有辱門楣,真個小題大做」

「我的姑nǎinǎi,你這全是歪理呀,出入勾欄行院飲酒作樂的還能有什么好

品行」

「李白斗酒詩百篇,沒了這些紅顏作伴,唐詩宋詞至少要少一半,你知道

么」王茂漪在丫鬟俏鼻上重重一點。

捂著發酸的鼻子,知畫不忿道「那你昨兒瘋了一宿,長了多少才學」

「你把眼睛閉上,我告訴你。」黑漆漆的眼珠轉了轉,王茂漪促狹一笑。

太想知道答案的知畫依言閉上了雙目,隨即便覺嘴上猛然被兩片柔軟覆上。

知畫驚睜雙目,小姐的鮮艷紅chún近在眼前,嚇得她手捂酥xiōng,連退數步直

跌坐在一把梨花圈椅上,臉紅氣喘道「小姐,我心好亂」

王茂漪尖尖的下巴得意一揚,「就知道你心也會亂。」

知畫臉上突然顯露出一絲驚懼,「小姐,你打死我也不會再讓你出去了,

瞧瞧你都學成什么樣啦」

王茂漪俏臉一板,「閉嘴,再多話就」

「漪兒,你起了么」一個溫柔的聲音忽然從樓下響起。

兩女同時大驚失色,知畫朱chún翕動,雖未出聲,王茂漪已能明了那是「夫

人來了」四個字。

王茂漪依樣畫葫蘆的空聲張合了幾下小嘴,心有靈犀的知畫立即閃入屏風

後開始收拾,王家小姐則飛快地撲到軒窗下琴案前鋪裙安坐。

樓梯聲響,一名體態豐腴,姿容明艷的美婦進了綉閣,王茂漪扭身抿chún淺

笑,「娘,您早。」

「唷,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竟然沒有睡懶覺。」婦人紈扇掩chún,眉

眼間笑意難掩。

「娘,有你這么說女兒的嗎」王茂漪起身,抱住婦人胳膊搖盪撒嬌,「

人家昨夜忙了一夜女紅,還沒來得及合眼呢。」

看著女兒委屈的模樣,婦人也故作驚訝,搖著紈扇笑道「是嘛,那還不

把綉作拿出來,讓為娘我開開眼。」

「這個」王茂漪犯起了難。

「怎么,沒有還是見不得人」婦人眼中嘲弄之色愈來越濃。

「夫人,這就是小姐昨兒一晚上綉的。」丫鬟知畫捧了一塊綉綳呈遞了過

來,不忘向著王茂漪挑了挑秀眉。

「嗯,不錯,針腳嚴密,綉工jīng致。」婦人連連點頭,「真是長進了不少。」

二女聽著誇贊,眉花眼笑地互遞著眼神,突然王茂漪神色一緊,順著她的

眼光,知畫瞧見屏風下掉落的一塊男子方巾。

知畫盡量不動聲色地移了過去,就在快要觸到時,婦人聲音突然轉冷,「

長進到主仆二人敢合伙騙我」

「女兒不敢」

「婢子不敢」

兩女嚇得匆忙跪地,王茂漪暗暗叫苦,莫不是被母親發現了昨夜行藏;知

畫更是攸關生死,冷汗淋漓。

「這綉工會是你綉得出來的肯定是知畫那丫頭的手藝,哼,成天舞文弄

墨,女紅一點長進沒有,將來上哪里尋婆家」

親娘誒,你可嚇死我了,王茂漪心口咚咚亂跳,起身陪笑道「嫁不出去

更好,女兒陪您一輩子。」

「竟說瘋話,閨女大了哪有不嫁人的」婦人數落了一句,帶著幾分愛憐

囑咐道「這些日子規矩些,你爹爹氣不順,別觸了霉頭。」

「有大哥和二哥在前面頂著,爹有氣也發作不到我頭上。」王茂漪笑吟吟

道。

「那倆小子比你jīng明得多,你二哥這幾天就沒歸家,你大哥一早就去赴雨

花台文會了,」婦人嘆了口氣,「都是你三哥鬧得。」

「爹還能真不認三哥哥了」

婦人苦笑,「這得看你三哥他自己爭不爭氣咯」

言罷起身,對著還跪在地上的知畫,婦人嗔道「起來吧,地上涼,別再

落下什么毛病。」

「奴婢不敢,奴婢欺瞞夫人,甘心領罪。」知畫老實巴交地說道。

「你也是一片好心,攤上這么一個調皮的主兒,也是難為你了」說著

婦人便要上前扶她。

「娘,您別管了,這次給她長個記性,下次看她還敢隨便亂幫忙」王

茂漪幾乎是推著將親娘送出了綉閣。

「這丫頭,你這鬧得哪一出啊」婦人一時沒弄清這閨女到底是站哪一邊

的,就被推搡著下了綉樓。

王茂漪長舒一口氣,拍拍xiōng脯,揩凈額頭冷汗,神清氣爽地回了綉閣。

「你怎么還跪著呢快起來吧」

「我我腿軟」知畫癱坐在地上低吟一聲,從裙底取出那條男子方

巾,隨即「哇」地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