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城(2 / 2)

可是資料是國安部其他同事交給他們的,按理說應該不會造假,那只能說明是祁大師的師傅偽裝得很好,假身份也准備得很齊全,以至於連國安的人都騙過了。

怪只怪他們調查的重點在祁大師身上,根本沒有考慮過他師傅資料的真假,所以這么久了也沒發現祁大師師傅來歷竟然這么可怕。

想到祁大師的師傅已經在幾年前過世,特殊小組的人都有些泄氣,若是這么厲害的大師還在世該有多好?

一時間,所有人看祁晏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24k純金的娃娃。

在諸位大師中半點不起眼的呂綱冷眼看著被眾人圍著的祁晏,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里卻有些不好受。無諱大師的名字,他曾經聽師傅提過,師傅提起無諱大師時語氣里滿是敬仰,還有遺憾。

師傅說,他當年欠無諱大師一個人情,只可惜無諱大師早已經消失了幾十年,這個人情恐怕要欠一輩子了。

臨死前,師傅又對他們說,如今玄術界式微,他們師兄妹拿著珍貴法器也護不住,所以便把法器送了人,留給他們的那些東西,雖然也都很不錯,但是終究不值那些送出去的法器的一個零頭。

他們這些身為徒弟的,誰聽了這些話會好受?這話傳了出去,別人只會覺得,他們師傅寧可把東西送給外人,也不願意給他們,肯定是因為他們這些徒弟太差勁,太不孝順了。

他怨恨、不滿,不甘,甚至恨上了祁晏,因為是他得了師傅送出去的東西。可是現在看到桌上那些靈氣滿滿的符篆,他頓覺氣餒。他跟著師傅學藝近三十年,論本事在華夏玄術界只算得上二三流,若不是有師傅的面子,他絕對混不到現在這個地位。

可是祁晏有一位了不起的師傅,卻從來沒有掛在嘴邊。他靠著自己的本事,在帝都闖下了一片天,就連岑家五爺也對他神魂顛倒……

不對,岑家五爺這個不應該算在內……

越想心情越怪異,呂綱只覺得自己心里翻江倒海,難受得不行,最後干脆往角落里一坐,閉上了眼睛。

眼不見,心不煩。

這些大師雖然激動不已,但是好歹記得這次來玫瑰島是為了干什么的,所以最後還是勉強壓抑了他們興奮的情緒,談起了交流會的事情。

交流會的行程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也復雜,說穿了就是看看誰的本事更強,只是大家做法的手段不同,借此來了解彼此的實力罷了。華夏這些年表現得一直不好不壞,不溫不火,算不上有多丟人,但是從華夏的歷史文化來算,不溫不火已經算是丟人了。

他們有自己傳承幾千年的教派,有自己完整的神話體系,可是偏偏卻在這種交流會上拿不出一個足以驚艷他人的大師,心中的遺憾不是沒有的。

可是這又怪誰呢?

當初外敵攻占他們的土地,掠奪他們的珍寶,燒毀他們的建築,殘害他們的國人,損毀他們的文化,那是一段由鮮血鑄就的歷史,每一次揭開都能讓人鮮血淋淋光臨,不敢忘記,不敢提起。

至今國外某些著名的博物館里,還放著他們國家的珍貴古玩,書畫文章。歷史書上介紹這些文物時,還會在後面做一個批注,現存於xx博物館中。誰不心疼,誰不難過?

先輩用血肉之軀,給現在的他們帶來安寧與幸福,他們只能一步步踏著這條光明道路,尋找更美好的明天。

他們不能獲得更好的成績是遺憾的,可是現在的他們能坐在這里,與人平起平坐的爭吵與競爭,又是幸福的。

「祁大師,」趙大師把這疊符篆放回祁晏手里,「這些東西很貴重,以後不要輕易再拿出來了。」他們這些人,尚能忍住內心的貪婪,可是其他人呢,也可以嗎?

祁晏看著手里的符篆,又把它放回了桌上:「師父他老人家說過,符篆只是身外之物,不必過於看重。而且這些東西並非我天一門獨創,這些本是無數先輩們留下的東西,它們屬於我,也屬於其他人。諸位大師如果感興趣,可以把這些拿回去慢慢研究,只求這些東西能用於正道,便算是不埋沒它們了。」

「無諱大師高義,祁大師仁厚,」趙大師轉頭看向在場的幾位大師,朝祁晏再度作揖:「多謝。」

其他大師也紛紛起身朝祁晏作揖,這一次祁晏不閃不避,站著受了這個禮。

他不是為自己受的這個禮,而是替天一門受的這個禮。他不知道為什么這些在他眼里普普通通的符篆會變得如此珍貴,但是他能猜到,當年能把這些保存下來,他的師門祖輩們付出了多少努力。

「我不過是慷他人之慨,受祖輩庇佑而已。」祁晏轉身朝天外拜了三拜。

諸位大師見狀沉默了,若是其他人有這番際遇,早已經沾沾自喜,驕傲自滿了。可是祁大師卻全然沒有這些表現,唯一記得的卻是師門的恩德。

有徒如此,夫復何求?

難怪天一門會傳承這么久,難怪祁晏能成為天一門的弟子。

這份心胸,這份品性,他們這些人,是遠遠比不上的。

岑柏鶴跟公司高層開完視頻會議後,梁峰與他進行單獨的視頻交流。

「老板,你這是穿越了,屋子裝修得也太講究了,」梁峰以開玩笑的口吻道,「不愧是祁大師,就算帶你去旅游,也能找到這么講究的房間。」說到這,他忽然曖昧一笑,「我之前讓你帶上的書,有用嗎?」

岑柏鶴面無表情道:「還有心情八卦,看來你很悠閑。」

「嘖,」梁峰很識趣的沒有再提,他把公司里的一些人員來往匯報了一遍,然後道,「老板,有件事你可能感興趣。」

「什么事?」岑柏鶴皺眉,「跟錢錢有關?」

以梁峰的性格,如果不是跟他有關的事情,絕對不會特意提起來。

「跟祁大師確實有些關系,」梁峰道,「袁恆宇的案子判下來了,一共判了十年,袁老頭那邊沒有什么反應,倒是在忙著遷陰宅的事情。」

「他們找到合適的人了?」岑家與袁家現在已經等於是撕破了臉,這事外面人還不太清楚,但是梁峰是知道的。

「嗯,據說是外地來的,」梁峰想了想,「那位大師好像是姓李,更有意思的是,這位□□的女徒弟似乎對袁崇安的長孫袁鵬有些興趣。」說到這,梁峰就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袁崇安明顯是想讓袁鵬與阮家的千金阮佑衣聯姻,袁鵬對阮佑衣也有些意思,阮佑衣暗戀的是他們老板,他們老板不愛紅顏愛藍顏,現在又多了一個□□的徒弟喜歡袁鵬,到了以後鬧起來,袁家與阮家之間就好看了。

「現在袁家時不時把這位□□掛在嘴邊,還在某些場合有意無意的貶低祁大師……」

「什么人都拿來跟錢錢比,」岑柏鶴語氣平淡得有些發冷,「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