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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子一路上表現如何?」國君寧元憲問道。
大宦官道:「招搖過市,肆無忌憚。」
國君沒有說話,旁邊的六王子寧景道:「怎么個肆無忌憚?」
大宦官道:「他只是一個小小贅婿而已,但排場卻堪比封疆大吏,身邊足足有一百多騎兵隨從護衛,而且住各郡官驛的時候,一定要把最好的院子全部包下來。若那個院子內住著太守以下的官員,他都要派兵驅逐。」
這確實囂張了。
哪怕是真正的貴族世子,也不敢這樣做的。
尤其是老牌貴族的世子,一個比一個低調。
大官宦道:「進入國都的時候,奴婢專門看了一下他的表情,是不是被這天下堅城所震撼,結果他扁了扁嘴,仿佛瞧不起的樣子。」
旁邊的六王子寧景道:「我越都物華天寶,宏偉壯麗,尋常貴族來了都要受到震懾,他區區一個鄉下小子竟然還瞧不起,真是有意思了,只怕是有心胸壯志啊。」
國君寧元憲沒有說話。
大宦官繼續道:「奴婢故意帶他走了玄武門,結果他抬頭看了一眼說。哎喲,我這是回家了啊。陛下,此子張狂可見一般,竟然敢把玄武門說成是他家的大門,這是有不臣之心啊。」
國君面孔微微一陣抽搐。
心中對祖宗有些腹誹,玄武是能夠隨便亂封的嗎?
看看其他國家,哪有以玄武做爵位封號的?
你怎么不叫青龍伯呢?但是第一代國君是個武人,沒怎么念過書,而且還霸道得很,聽不得反對的意見,但是卻和第一代的玄武伯意氣相投,又有什么辦法?
後面幾代國君想要把這封號改了都沒法子。
大宦官道:「更氣人的還在後頭了,在玄武大道上我們遇到了三公主殿下。」
大公主寧蘿,今年二十八歲,嫁給南毆國主矜君為妻。
二公主寧寒,今年二十六歲,幾乎在十年前就被譽為越國第一美人。但已經完全消失在所有人視野中,不知道去向。
當然前文中有提到,她跟隨天海海閣之主左辭去了海外。
這位公主殿下未婚夫發生劇變,至今未嫁。這也是國君心中之痛,這位寧寒是他最疼愛的掌上明珠了。
三公主寧焱,今年二十四歲,已經嫁為人婦。
但她性情暴烈,已經和夫家鬧翻,常年住在越都,驕縱跋扈,無人敢惹。
「她又怎么了?」國君道。
大宦官道:「三公主正在賽馬呢。」
在玄武大道上公然賽馬,聽上去問題很嚴重,說不定會撞傷了無辜百姓。
實際上不會的。
越國的玄武大道雖然比不上大炎帝國那一條,但也足足有九十米寬。
你沒有看錯,九十米寬的玄武大道,相當於現代公路的30車道。
大炎帝國的玄武和朱雀大道更是足足一百五十米寬。
當然中國古代的大唐帝國朱雀大道也是一百五十米寬。
簡直有些顛覆三觀哈,那么寬的馬路修來干嘛啊。
而這九十米寬的玄武大道,中間六十米絕大部分都是空的,原來規定只有王族才能走。
不過後來這個規矩也漸漸變了,許多權貴也開始走了。
而普通老百姓,小官員就只能走大道的兩邊了。
所以三公主寧焱就算賽馬得再瘋狂,也不會撞到普通百姓的。
「胡鬧!」國君罵了一句,但也沒有再說什么。
對於這個女兒他是有愧疚的,所以也就放縱了一些。
大宦官道:「見到三公主殿下的馬隊,我們趕緊退到兩邊跪伏在地了。但是沈浪這個小贅婿非但沒有下馬車,反而大刺刺坐在上面,打開窗戶觀看三公主的身體,還評點了一句。」
國君道:「他評點了什么?」
大宦官道:「奴婢不敢復述,實在太逾越了。」
「說。」國君道。
大宦官道:「他說這娘們屁股是夠大夠翹,腰也夠野,就是大腿太粗了。」
頓時,國君臉色都變了。
旁邊的寧景怒道:「找死,他竟敢如此冒犯三姐,完全是找死。」
大宦官顫聲道:「他還說了一句,奴婢不知道什么意思?」
寧景道:「說。」
大宦官道:「他說最近看來是憋太久了,看到這種級別的娘們竟然都石了。」
雖然石了這句話有些不太好懂,但是根據上下的語境,國君當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國君面色鐵青,寒聲道:「這個豎子真當是不怕死的嗎?」
寧景道:「父君,可見此獠完全沒有把我寧氏放在眼里,目無君上,狂妄之極。」
國君道:「此子在哪里?」
大宦官道:「正在仁慈閣等候。」
國君道:「可還恭敬?」
大宦官道:「尋常人,哪怕是封疆大吏等候陛下召見的時候,都是跪著的,而他竟然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還問有沒有茶水,放肆無禮之極,簡直讓人側目。」
國君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那就讓他等著吧。」
…………
越國王宮仁慈閣內。
小宦官恨得咬牙切齒。
因為尋常官員來了之後,都會遞上來一個金幣,讓他指點應該跪在哪里。
這仁慈閣內的金磚大部分都是實心的,只有三塊是空心的。
實心的金磚你就算把腦袋砸裂了聲音也不響,空心的金磚你稍稍磕一下,就咚咚響,豈不是顯得你對陛下敬重萬分。
當然了,這里的金磚不是真的金塊,只是黃顏色的地磚而已。
當然你或許會說,那么多官員都來這里覲見過國君,那一塊金磚是空心的不是早傳出去了嗎?
這話是沒錯。
但太監為了斂財,經常把空心金磚變幻位置的。國君也知道,但這種小事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畢竟都是家奴,幫他敲打一下下面的官員,也沒什么不好的。
這個小太監聽說今日來的是貴族的一個小贅婿,便打算大敲詐一筆。
沒想到人家來了之後根本就不跪,見到椅子就坐。
小太監怒叱他好大的膽子,在這里哪有你小小贅婿的位置,趕緊跪下來。
結果沈浪說國君不在就讓我下跪,你讓我跪你嗎?你這是享受和國君同等待遇呀?
頓時,小太監啞火了。
媽蛋,你自己找死,我可不想找不痛快。
這話怎么接都是錯了。
於是,沈浪就坐在這仁慈閣一直等,一直等。
從天亮等到天黑,等得他昏昏欲睡,飢寒交迫。
這是國君給他的下馬威啊。
剛才他要茶水,沒人理會他。
他要糕點,也沒人理會他。
就在沈浪覺得自己要在這仁慈閣中過夜的時候。
外面所有的太監全部跪下。
「恭迎陛下!」
沈浪趕緊起身跪下。
都說穿越者的腰桿硬,膝蓋硬,不願意下跪。
沈浪當然也不願意。
但是他膝蓋沒有那么金貴的,關鍵時刻他連娘子都能跪,何況國君呢。
入鄉隨俗呀。
不跪會死,我就不信你們這群穿越者腰桿那么硬。
「學生沈浪,恭請陛下聖安。」
沈浪額頭貼地,沒有磕頭。
國君寧元憲走了進來,坐在位置上。
「抬起頭來。」
沈浪抬頭。
然後不由而一愕。
靠!
這國君竟然這么一副好面相?
頂級美男子啊!
而且看上去一點都不刻薄寡恩啊,天生華貴的同時,還有幾分風流倜儻。
身上也不是穿著龍袍。(越國王的龍袍是四爪金龍,大炎皇帝是五爪金龍)
他身上穿著的是黑色綢服,但一細看發現上面是有四爪金龍的,但是非常淡,甚至有點鈔票的水印感覺。
牛逼啊!
這才是低調的奢華啊。
像浪爺這種恨不得把袍子綉滿金絲,就顯得有些張揚惡俗了。
沈浪心中估算了一下。
國君身上的這件袍子,最少也要上千金幣。
因為,上面的每一根絲都是精挑細選的。
上面四爪金龍的眼睛,是用最好的紅寶石碾碎了,然後綉上去的。
龍鱗也是寶石碎片,一點點綉上去的。
這些寶石都非常堅硬,怎么綉上去的啊?沈浪都有些不敢想象。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誰能想到喜怒無常,刻薄寡恩的寧元憲竟然是這么一副好相貌呢?
這像是誰呢?做詩萬首的十全老人?
而且他比玄武伯小不了幾歲的,卻顯得非常年輕,看上去仿佛三十幾歲而已。
媽蛋!
這么會保養,還不會是吃了女人某處泡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