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的校門口, 有人在指指點點。
沈媽在農村「矚目」慣了,完全沒有被圍觀的壓力, 她抓著票子,拍了拍灰塵, 「你傻呀,這一百塊不是錢啊,白撿的你不要?」
沈橙掐著指尖,忍耐著, 「那你知不知道,這一百塊,是你兒子的賣身費?」
倆女人全愣住了。
「什、什么?!」
沈媽訕笑, 「你開什么玩笑,你是男娃子, 要占也是占別人的便宜。」
而林春柳察覺到危機,立即洗腦,「阿橙,她肯定是在侮辱你,你, 你不要再跟這種人交朋友了, 她打從心里看不起你。」
這你來我往間,沈橙憑借著強大的意志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崩潰,情緒近乎平靜無波,「找我什么事?又是要錢的?媽你是想我賣血供你們吃好喝好住好嗎?」
這話沈媽就不愛聽了。
「你說什么話啊,你是媽的兒子, 媽還能盼著你不好啊。」
「是嗎?」沈橙不置可否,雙眼幽邃,「有時候我真懷疑我是被拐來的。」
沈媽不自然扭了下手,「你是瘋了,說什么傻話呢,從俺肚子出來的,還能是假的不成?老娘當年生你的時候差點難產!你個兔崽子還不知道感恩!」
她又理直氣壯起來,「你四姐說是想要來這邊工作,你問問你老師,能不能安排一下。你四姐啊,可聰明哇——」
沈橙嗤笑,「四姐那好吃懶做的,完全遺傳了老沈家的基因,小學九九乘法表都不會,還想進來這里工作?她還不如做夢,來的更快!」
沈媽被懟得怒火中燒,「你讀了幾年書,還給老娘翹了尾巴不是——」
「沈姨你別生氣,阿橙不是故意的。」林春柳有意拉攏老沈家的人,尤其是她的未來婆婆,「阿橙,你快道歉,看把沈姨氣的。」
沈橙又轉向她,「你當什么爛好人?不就是你攛掇著人來的?還沒看夠熱鬧?」
林春柳一驚。
她也是太心急了,去沈家坐了一圈,有意無意說出沈橙在學校賺錢的事兒,勾起了沈媽的注意力,這才打算來學校討錢。
「阿橙,你說什么啊,我聽不懂。」她只得裝傻。
沈橙懶得理她,抽出沈媽手里的錢,「我要上課,你們去外邊的店鋪等著吧,下課我會通知你們。」他冰冷封死了後路,「如果你們非要跟學校說什么,我也沒辦法,那就退學好了,回家一起種田,每個月四五百塊湊活過也不錯。」
他這話果然震住了人,讓沈媽不敢輕舉妄動。
沈橙長腿一伸,追上了般弱,前後腳進入課室。
般弱是喜歡靠窗的,所以上來就選了最邊的位置,而沈橙貼著她坐。
「你干嘛呀!」
她滿是煩躁,「你能不能別在我面前晃。」
他心臟被針扎了一瞬,手指出汗,先是往褲縫擦了擦汗,才將那一張皺巴巴的紙幣遞給她,姿態高傲,聲音微啞,「收回你的臭錢,我不稀罕。」
「怎么。」她笑了起來,旋轉著筆蓋,「一百塊沈少爺嫌少啊,要不要我再給加點?」
「少爺」這詞被她含在嘴里,多了曖昧不清的意味。
沈橙握緊拳頭,淡青色的血管猙獰得可怕,「你是不是只有折辱我才開心?」
「是啊。」
般弱笑眯眯地回。
「我就喜歡撕開你虛偽的面具,我高興,我快活。」
沈橙呼吸微喘,眼神愈發沉凝。
「熊般弱,你最好祈禱你,不要栽在我手上。」
綠茶精瞪圓了眼,「你放狠話了?你威脅我?」她捉住他的手,往心口上摁,「哥哥,你聽見了沒,我心跳得好快哦,真的害怕哦,你趕緊收拾我呀。」
而對方耳根發紅,腿窩發顫,嗓音軟得不像話。
「你、你等著!」
般弱:「……」
好好一個抖s,怎么到她面前就抖m了嗎?
男主你心機鳳凰男的戰斗力呢?
般弱不知道男主是怎么擺平他媽跟他未來馬子,她反正是自由自在的。搬出宿舍後,般弱不僅過起了一人一豬的愉快好日子,更迅速交了一群狐朋狗友。這不,這天閑得無聊,狐朋狗友就耐不住寂寞了,吵嚷嚷要來一個打賭。
打賭什么呢?
年輕人當然是要玩一點時髦的「真愛游戲」了!
大家一致認為,像他們這樣含著金湯匙出身的,身邊聚集了一大批阿諛奉承的人,基本是沖著他們的錢來的,真心假意也很難分得清楚。
所以他們打賭的內容是,選中的「國王」要「破產」一個月,不花一分一毫,靠著本事讓人養著,而且還不得泄露賭約內容。
「弱姐,你覺得呢?」
般弱一臉正氣,「你們真是太缺德了,這是人干事啊。」
她默默補充了下一句,「我也湊個熱鬧好了。」她正好有個再合適不過的實驗對象。
眾人:「……」
同是九年義務教育,為何您如此騷?
靠著一手出千技巧,般弱成功奪得國王牌。
而在大家緊張期待的目光,般弱撥通了那串她記得清楚的號碼。
滴的一聲,接通了。
「有事?」
晚上的男主分外冷淡,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小脾氣。
「沈橙,你把那一百塊還給我吧,我現在沒錢了,一分錢也沒有,要餓死街頭了。你要不給我,你就是餓死我的罪魁禍首,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般弱理直氣壯地要錢。
大概是沒有直面般弱的氣勢,風停雨停之後,男主他覺得自己又行了,不同於以往的溫柔,而是頗為冷漠的呵了一聲,「大小姐也會缺錢嗎,真是少見啊,你放心,等清明我會親自祭拜你的。」這是又把般弱的話給反彈回來了。
大家紛紛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