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度的車載音響里,正在放著一首前年膾炙人口的歌。
「錦城,帶不走的,只有你……」
今天大排檔出奇的奇怪。
往些天五點多就開始上客,今天,已經快要七點,才迎來第一個姍姍來遲的食客。
昏暗的天空黑雲密布,一陣陣沉悶的悶雷聲轟轟隆隆,蓋過了飛度車的音響。
第一個食客點的是外賣。
龍傲熟練的把炒飯炒好打包,接過錢的時候,龍傲的手輕輕的僵了一下。
這時候,金鋒和周淼已經站了起來。
黑色天空中忽然扯了一條紫紅色的閃電。
兩秒之後,驚雷炸響在頭頂。
幾輛車緩緩停在店門口的街道邊和對面,攔住了賣雨傘的飛度車。
一輛依維柯,一輛途觀l,一輛路虎攬勝,一輛16款的保時捷卡宴。
依維柯是十七座的,最先下來的也是這輛車的人。
整整十七個小青年,清一色的小平頭,清一色的黑色圓領t恤,黑色亞麻運動褲,黑色的耐克跑鞋。
十七個小青年齊齊的站在街對面,面色冷漠,眼露凶光,手里拿著一尺長的片刀。
途觀l下來的五個人也是同樣的裝束,不同的是,這五個人的身材魁梧粗壯,緊綳的t恤下,是清晰可見高高鼓起的腱子肉。
這五個人明顯的是練過的,下了車來,隨意的抖手抖腳,吊兒郎當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眼睛瞄過來,全是陰冷的殺氣。
路虎攬勝後門開啟,下來兩個中年男人,穿著休閑套裝,點著香煙,抱著手,冷冷的看著大排檔。
金鋒三兄弟站定原地,目光直直對射過去。
空氣里,全是火葯的味道,還有無盡的仇恨。
金鋒輕輕的調勻呼吸,慢慢的摸出煙點上,輕輕吸了一口。
濃郁的煙草味刺入肺部散開,身體在慢慢的發燙。
血,在靜靜的燃燒。
龍傲叼著煙,從包里掏出三塊錢找補給食客,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頭上包裹的紗布滲出了一絲血紅。
周淼就站在案板前,一只手不聽使喚的抖,一只手牢牢的握著冰冷厚實的砍骨菜刀。
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興奮。
時間仿佛都已經凝固。
隨著那聲驚雷在城市上空炸響,雨滴,慢慢的變大。
這時候,卡宴車的車門終於打開。
一個圓頭板寸男人伸出一只腳,慢慢的走了下來。
男人看上去不過三十來歲。
四方臉,矮鼻大嘴三角眼,厚厚的嘴唇,雜亂的眉毛。
蒼白灰青的臉上帶著幾許猙獰和陰戾,一只眼睛呆板空洞而無神,另一只眼睛里,陰森中透出無盡的暴戾。
男人臉上的皮膚有些松弛,還有好些個坑窪不平的小洞。
穿的一身黑色的西裝,外面還披著一件中長款的風衣。
看到這個男人,金鋒心猛的一跳。
呼吸加速,血在加速。
「陽偉!!!」
整整五年沒見的陽偉!
這是金鋒心底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魘,也是金鋒最大的心結。
更是四個兄弟最大的心魔。
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恐懼,金鋒身體發冷,體內的血在這一刻沸騰起來。
眼神慢慢變得沉靜,心頭漸漸舒緩。
這個男人就是陽偉。
當年試圖強暴李旖雪,被金鋒戳爛了下身,永遠的被切除了生殖器,成為了永遠的太監。
他的臉上看不見哪怕一絲絲的胡茬。
這是一個男人一生最大的恥辱。
還有陽偉的左眼。
當時李旖雪跑了,陽偉把火氣全部灑在兩兄弟身上,拿著板凳和菜刀對著兩兄弟亂砍亂砸。
周淼被打斷腿,卻死死抱著陽偉的手死命的咬,金鋒摸到了改錐,一陣亂捅。
陽偉的眼睛被金鋒扎破,失去了抵抗。
金鋒把他的眼珠子硬生生的挖出來塞進他的嘴里。
現在陽偉眼眶里安的是假眼,所有看起來呆滯無神。
五年前的陽偉,家產已經是億萬,現在的陽偉穿的一身奢侈名牌,就連皮鞋都是定制款。
足以證明,他現在的實力已經遠勝從前!
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這一天,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