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冊手札就是蘇東坡寫給自己叔父蘇公群的一封家書。
蘇公群原名叫蘇渙,是蘇東坡的二叔,跟著名的三蘇父子相比起來,蘇渙的名氣要小了許多。
宋仁宗時候中的進士,也做了多個地方的官員,最高做到一個省的檢察長,六十二歲病死。
《全宋詩》里記錄了蘇渙的兩首詩,有一句殘詩還是有點水准。
「雲台勝景壓蒼溪,東漢遺名冠蜀西。」
這個人比蘇東坡大了三十七歲,二十四歲中了進士以後就四處為官,跟蘇家三父子聚少離多,就靠書信往來聯絡。
蘇東坡二十一歲隨著父親蘇洵,小弟蘇轍一起進京赴試,創造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同科父子三進士,風傳天下,風光無限。
而蘇東坡更深得八大家之一歐陽修的器重賞識,盛贊之下,名動京師,一時風頭無二。
當時的歐陽修可是文壇巨匠,領袖級的人物,他對蘇東坡的評價就是。
「他日文章必獨步天下。」
出名需趁早,說的這就是蘇東坡和蘇轍兩兄弟。
二十一歲正是風華正茂大展宏圖的時候,但天不從人願,蘇東坡的老媽也在這一年沒了。
「百善孝為先。」
在宋仁宗趙禎這個千古聖君做皇帝的那個朝代,孝道尤為看重。
自古以來官場上都有守孝三年的規矩,於是蘇東坡一家子功成名就的回家奔喪守孝。
這封書信,就是在守孝期間給他的叔父蘇公群寫的。
蘇公群名氣自然沒三蘇父子的大,但他卻是出仕最早的一個。
當時蘇家三進士在家守喪的時候,蘇公群已經在做利州路刑獄,相當於一個省的檢察長,實職正廳。
信中的內容就短短的二十多個字,意思是說蘇公群的來信已收到,家里一切安好,聽說叔父大人身體不好,萬望保重。
就是這么二十多個字,用的紙是當時最好的金粟山藏經紙。
這種金粟山藏經紙可是一代名紙,前些年就是這么一張紙,拍賣落槌價三十萬。
紙呈黃色或淺黃色,表面施加臘質,再經砑光處理,因此簾紋不顯,紙質發硬,黃葯濡染後發黃,具有防蟲功能。
紙質厚重,紋理粗,精細瑩滑,久存不朽。當年滿清宮里也收藏得有這種紙,數量還不少。
神州歷史上最有錢的一個皇帝乾隆還曾用它來做過畫,也是贊不絕口。
金鋒初見這張紙的時候,還不確定這就是金粟山藏經紙,畢竟經歷了整整十個世紀,再好的紙都得褪色。
當時那訛人的中年婦女抓扯梵青竹胡攪蠻纏,金鋒靠近摸了下那紙,這才心里有了數。
再看紙上露出來的子瞻兩個字,金鋒暗暗激動的同時也惋惜這種珍稀無比的手札竟然被人用來包紙錢。
真是暴殄天物。
至於手札里包的東西,金鋒初始以為是紙錢,直到拆開才發現是李叔同的手札。
這簡直就是個不敢相信的神話奇跡。
此後金鋒也沒想明白,為什么民國的東西會被北宋的東西包著?
結合那中年婦女自己所說的話,金鋒特意跑到老街里那個叫佘老太婆的攤子走了一圈。
因為北宋和民國兩件稀世之寶一起出現意味著絕對還有其他的珍寶。
結果,當金鋒找到佘老太婆的時候,才發現佘老太婆其實就是一個瞎眼多年、一直在老街街邊擺攤專賣香蠟紙燭的普通人。
在她的店子里,是不用塑料袋的,全是用廢書廢報紙包東西。
給佘老太婆買了兩大箱礦泉水,金鋒騎著板車回家,不再去探究答案。
冥冥之中,自由天數。
該自己得到這兩件稀世之寶。
可惜這兩件珍寶拿回來就被三水當做是祭祀品給扔火里。
饒是自己發現最早,搶救最快,也沒保全這兩件珍寶。
就像是神州最著名的那副《富春山居圖》,傳到江浙豪門吳正志手里,臨終的時候他想把這幅畫燒了殉葬。
最後《富春山居圖》被搶救下來,卻是變成了兩幅畫。
一幅叫《剩山圖》,一幅叫《無用師卷》,從此天各一方,一個在海峽這頭,一個在海峽那頭。
雖然兩頭都叫故宮博物院,卻是各自天涯,天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