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金鋒敷好葯,纏上紗布,老人家慢慢拄著拐杖去洗手,當金鋒問起葯費的時候,老人家卻說。
「還要敷三次才好。到時候一起算賬。」
「你小子運氣好。我就剩那么點葯膏……再不來,到時候就得跟這座宅院一起埋咯。」
自言自語中,說不出來的蕭索。
「走吧,小鋒子……」
「你的事辦完咯,該去辦老小子的事咯。」
帶著金鋒出了葯房徑直往前,到了最後一進院落。
整個院落不足三十平米,就只有一間正殿,廟宇的正殿。
上到廟宇有七步階梯,廟宇前前面是窄窄的兩米平地,兩邊各有一株松柏樹,足有十來米高。
見到這座廟宇,金鋒不由得微微一怔,隨即叫道:「土地廟?!」
「這是……」
吳兆鑫卻是不說話,當先上前,步履蹣跚走上去。
踏入寺廟的瞬間,金鋒輕輕一掃,廟宇內所有一切盡在眼底。
身子猛地一抖。
「張亞子!?」
「雷澤龍王!?」
「梓潼帝君?!」
「文昌帝君!!!」
吳兆鑫猛地回頭,深深凝望金鋒,渾濁不堪的眼睛里透射出一抹精光。
眼前是一尊道教的人物塑像,相貌清秀堂堂,豐神如玉,三縷胡髯飄然垂下,頭戴長翅帽,發如流泉,目賽星輝,風姿絕世。
塑像身上裹著一圈厚厚的紅布,遮住了塑像的全身。
廟宇兩旁有兩根直徑一尺的黑色大柱子,柱子上赫然刻著兩行草書。
「道氣遠超天地外,文光直射斗牛邊。」
不用說,眼前這位道君就是文昌帝君了。
文昌帝君原名張亞子,也叫張育,自稱蜀王,當年曾起兵抗擊前秦苻堅戰死,後人在七曲山建立寺廟供奉祭祀,尊稱為雷澤龍王,香火不絕。
昔年唐玄宗李隆基帶著楊貴妃一干人等躲避安史之亂進蜀,途經七曲山,感其忠烈,封右丞相,重加祭祀。
後來唐僖宗也是入蜀避難,經七曲山又親自祭祀梓潼神,封張亞子為濟順王,並親解佩劍獻神。
到了宋朝以後,道教風行,宋代歷朝帝王多有敕封,宋真宗封亞子為英顯武烈王。
宋光宗時封為忠文仁武孝德聖烈王。
宋理宗時封為神文聖武孝德忠仁王。
到了元代,那就更加了不得。
天可汗鐵木真對全真七子里的丘處機非常崇拜,全真教在那時候達到了最鼎盛的時期。
元仁宗延佑三年敕封張亞子為輔元開化文昌司祿宏仁帝君。
於是梓潼神張亞子也就改成了文昌帝君。
至此以後,文昌帝君香火鼎盛,遍及神州大地。
文昌帝君和文曲星一字之差,卻各有分別,文曲星是魁星,文昌帝君則是梓潼神。
小小不過二十來平米的廟宇內竟然供奉著這么一尊大神,金鋒驚訝過後仔細一看,已是變了顏色。
兩根直徑二十厘米的大柱子赫然是金絲楠木做的,足有八米之高,光是這兩根頂梁柱的價值已然無法計量。
廟宇上的大梁、龍骨、斗拱、檁子、椽子雖然老舊斑駁得不像話,但木料卻是一等一的上等楠木和杉木,現在這些木料已經找不到了。
門窗用的居然是紅豆杉木,表面的紅漆已經蛻皮,露出本來的木色,歷經了不知道多少歲月,依然堅挺不變。
金鋒腦子里翻來覆去的查找著這個寺廟的記錄,卻是毫無印象,也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唯一的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座寺廟並沒有被地方之所記錄。
「老小子,這是你昨晚漏掉的小佛像,拿去吧。」
一尊十八公分高的銅佛像遞在老袁頭手里。
這是一尊藏式的金剛薩菩薩銅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