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六張世界最貴的椅子對於像許春祥這樣人來說,那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當初拍下這對官帽椅的人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年,現場好些記者采訪過那少年,那少年卻是只笑不說話,交錢拿椅快速溜走。
沒想到,這對官帽椅卻是被寶榮齋給收了。
這個打擊,足夠的大!
更大的打擊,是這對官帽椅,是真品。
許春祥在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各種痛苦後悔羞憤惱怒夾雜在一起充斥全身。
這一對官帽椅說實話,只要自己一上手一鑒定秒秒鍾就能確定是真品真貨。
但,自己卻是……卻是……
想到湯華剛才對自己說的那些話,自己更是羞愧難當,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地上。
現場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趴在地上裝死皮的許春祥身上。
金鋒則一直站在門口冷冷說道:「許春祥。你怎么說?」
許春祥慢慢坐將起來,慢慢梳理好自己凌亂的頭發,沖著金鋒冷蔑一笑嘶聲叫道:「機器嘛。出點故障不是很正常嗎?」
「就是電腦還得遇見千年蟲不是。」
邊說邊從地上爬將起來整理自己的衣服曼聲說道:「我的學生今天把數據搞錯了導致量子鑒定機獨對木質類結構的物品的分析出現了誤差。」
「我下來把數據恢復好了就是。」
說完這話,許春祥若無其事坐了下去讓會計數了十二捆軟妹紙遞給湯華,輕描淡寫說了句鑒定失誤不收錢。
「金破爛兒,你想拿這個來打我臉。我只對你說一句,你現在可以滾了。」
「這里,不歡迎你。」
湯華搖了搖頭黯然長嘆了一聲,不再說話。
金鋒目光陰寒面容冷峻,猙獰一笑陰測測的叫道:「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
「既然你不要臉。那,我在乎什么?」
「繼續!」
「把他的臉先打腫。完了再說其他事。」
話音一落,只見著一個中年婦女從鑒寶的人群走了出來,捧起手中的一個雙耳瓶笑著說道。
「我是江南龍泉窯馬家窯口的馬虹。謝謝金院士能邀請我來這里鑒寶。」
「這件龍泉青釉雙龍耳盤口瓶是我自己燒出來的。市場價六百塊。」
「歡迎大家上我的直播間買我們家的東西。給八折。」
「我們從祖上開始就一直燒造龍泉瓷器。這件瓷器跟明代景泰年間的雙耳瓶最大的區別就是在於,他的龍頭不是龍,而是貔貅。」
中年婦女這話出來,宛如一個巨石砸進了一個小魚塘,頓時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所有人的都張大嘴瞪大眼,滿臉驚恐滿臉不信。
中年婦女說完這話,面帶微笑將手中的雙龍耳瓶交給旁邊的一位藏友過目,還摸出了名片遞了過去。
眾多藏友紛紛涌上來細細一看,頓時發出歡快無敵的笑聲。
「哈哈,還真是貔貅腦袋啊。」
「馬大姐,你可真逗啊。這種東西你也做。」
「馬大姐這真是六百塊的雙龍耳瓶?摸著怎么跟真的一樣?」
「拿穩點兒拿穩點兒,這可是明代景泰年間的真品,剛許院士可是估價七百萬吶。」
發著名片的馬大姐回頭憨厚的笑著說道:「這玩意兒要是真的。我早就成世界首富了。」
「一爐窯子我至少能燒兩百個出來。」
一聽這話,好多人都轟然大笑起來。
藏友們倒是笑了,可一幫子老貨們和工作人員們卻是苦逼了。
他們那幫子人一個個驚駭惶惶,又是驚怖又是不信,又是難堪又是激憤,那臉上表情簡直精彩極了。
許春祥呆呆的看著馬大姐的表演,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自己量子鑒定機鑒定出來價值七百萬的景泰龍泉窯竟然是現代作坊的工藝品!?
這簡直顛覆了自己的三觀和認知。
這一瞬間,許春祥只感覺馬大姐的那些散出去的名片如同一張又一張的鐵皮,狠狠重重的扇在自己的臉上,打得自己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而那些哄笑聲,則化作一把把的利劍,將自己戳成了馬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