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給張思龍造勢?」
奇異怪誕的一幕又一幕在眾多人眼面前發生,仿古街的商家和游客無不對那瘋男子充滿了好奇。
此時此刻似乎那瘋男子身上也不臭了,人也不再是癲狂的瘋子。
在無數崇拜敬畏的眼神中,瘋男子抽縮著脖子抖動著肩膀抖抖索索走出了人堆慢慢走遠。
邊走,他的嘴里嘿嘿的傻笑著,黑黃交錯的臉上就跟螞蟥蚯蚓在扭動,呆滯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一點點的生機。
「我沒有安排。」
太陽傘的邊緣下,金鋒木然站在那里,呆呆的看著中風一般的張思龍一瘸一拐慢慢的走遠。
手指間的香煙已經燃到盡頭卻是渾然不覺。
金鋒低低說道:「我沒那么大本事,去安排那巡捕頭子的老婆在這時候生產。也沒那么大的本事知道他老婆生的是女兒。」
「更沒那本事制造出機場路那場慘烈的車禍。」
「這種造勢,也毫無意義。」
金鋒這話出來,詢問金鋒的梵青竹花容失色,抽著冷氣。猛然扭頭望向張思龍的背影,眼瞳中生起無盡惶恐。
早上將張思龍留在飛機上,金鋒一行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山,而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做最後的布局。
剛到了那地方還沒等到要等的人過來,徐增紅就接到電話,說是張思龍不見了。
封閉的機艙還要專人看著,張思龍竟然又跟在地庫中一般不翼而飛,就連監控上只拍到張思龍睡醒起身完了就從探頭里活生生的消失。
護衛隊如何不知道張思龍對金鋒的重要性。急忙按照緊急預案四下尋找。
護衛隊中不乏從天殺戰狼特科退下來的老兵,在自己眼皮底下竟然讓目標沒了,更是感覺丟盡了顏面。
各種黑科技手段包括一億像素的人面識別技術都用了上來,還是沒發現張思龍的影子。
就在一幫人完全不知所措之際,最後還是在巡捕頻道里捕捉到張思龍的訊息,這才過來把他找到。
梵青竹和曾子墨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
在方才看到張思龍那瘋癲似神的一幕,梵青竹立馬認為這些都是金鋒在給張思龍做局造勢,將張思龍推上神壇。
結果,卻被金鋒否決。
當下梵青竹和曾子墨思細級恐,極度震驚。
想到金鋒當年從甘家灣一路南逃直到了特區才主動被曝光的往事,更加駭然。
未卜先知,這是什么概念?
難道張思龍成神了?
「不,他沒成神。」
許久都沒說話的青依寒凝望著閃瞎眼的黃金張思龍,顫聲嗚咽說道。
「他入魔了!」
「萬劫不復!」
聽到青依寒這話曾子墨和梵青竹有些不明所以,金鋒身子一抖黯然垂眸,心口絞痛如同徐夫人劍在瘋狂無情的戳刺。
青依寒說得對。
張思龍不是成神,而是入魔了!
終究還是自己害了張思龍。
這都全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強逼著他要去爭道尊,如果不是自己強自給他灌輸了那么多的理念,如果不是自己強迫他修煉進階辟谷……
那張思龍也就不會有那么大的壓力,更不會每天都沉浸在自己的淫威之下,滿腦子想的都是道尊再無其他。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金鋒心底涌起無盡的痛悔。
想當年南極拿寶第一次見張思龍的時候,他不過是眾多平凡普通的尋寶獵人大軍一員。
膽小、懦弱、卑賤、怕死,神經質,胸無大志遇事躲貓貓,沒有任何擔當。
在南極冰原上無論自己怎么嘲笑挖苦打擊張思龍,他又不做任何反抗。
當時的他,完全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垃圾。
自己,對他的期望太高了。
想想也是如此,一個三十年來都生活在社會最底層落魄到就連自己爺爺唯一的風水羅盤都當掉才湊齊點裝備去南極,唯一的目的就是把羅恩那點辛苦費混到手的渣滓。
曾經的自己,曾經的三水,曾經的張老三,何嘗又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