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傳奇(07)(1 / 2)

鐵血傳奇h 小強 11200 字 2020-08-08

作者:zrzrwan字數:20975第七章授招看著西門烈仰然而去的身影,不知怎幺的,施文遠忽然卻想起張秀容,如果自己有西門烈這樣的氣度、才華、武功,她自然刮目相看,或許真能獲取她的芳心!他感慨中帶著幾分悵然的說道:「如果有一天我能達到他這樣……唉!」陳天風看著施文遠微笑著說道,細長的眼睛中透露出睿智而期待的目光:「小兄弟,不要妄自菲薄,依我看來,他日成就你當遠遠在他之上!」施文遠苦笑著:「陳大俠千萬不可如此謬贊,西門公子比我也大不了幾歲。

但武功相差何以里計?」陳天風搖了搖頭說道:「我有此評斷並非無據而語。

這兩年武林最出風頭的兩年少年,一個是西門烈,另一個便是劉百峰。

這劉百峰武功更是在西門烈之上,快劍劍法確是有幾分火候,他為人極其冷酷涼薄,你以後如見到他倒是要小心!西門烈此時武功雖是遠在你這上,可惜他畢竟是世家子弟,自小倍受呵護,免不得帶有幾分浮華之風,剛才有幾招本可立即制住你他卻因求姿勢瀟灑而錯失機會。

我觀其雖躊躇滿志,件件事都力求完美,但恐一旦遭重大挫折反而信心盡失極易一蹶不振!他自小得西門家武功秘傳,受西門金風悉心教誨,而且人也極聰明,武功遠勝於你自是理所當然!而你小小年紀卻能以尋常拳法便在其青風掌下支撐良久著實不易,可見你心性聰明!極上乘的武學最忌浮和躁二字,你年紀雖小卻是誠實穩重,處驚不變,便是在生死關頭也未見慌亂無度之色,因此我斷定你他日成就不可限量!現下你武功不高只是未遇明師而已!」頓了一頓陳天風問道:「你是霸刀門的弟子?」施文遠說道:「我的武功傳自家父,在准備進入霸刀門時霸刀門卻遭滅門之禍!家父是霸刀門人,因此我雖未正式拜入霸刀門卻也可以說算是霸刀門的弟子!」施文遠說道:「說句開罪之言,霸刀門以刀法見長,但我見其也無出采之處,而拳腳之術更是尋常!」他見施文遠面現難堪不快之色,微微一笑,說道:「霸刀門在二百年前也極是威風,不過後來傳到石斷浪手上時,石斷浪參與圍剿鐵血門之役身亡。

其時石斷浪只有三十多歲而已,他的徒弟年yòu,許多功夫因此便失傳了,特別是其獨門內功心法,一經失傳,無相應內功配合便變得平平而已。

且霸刀門數代並無傑出子弟,許多武功次第失傳。

因此當年偌大的門派變成默默無聞的小派!」正在他們兩人說話之時,門外經過一個大漢,那人走到門口向里面張望一下,然後轉頭向站在另一邊的一個賣雜貨的販子小聲說了幾句話。

在他張望時陳天風已發現他的神色有異。

在他說話時已功運雙耳凝神細聽,那名漢子的說話聲音雖小,但陳天風內功豈是泛泛?雖店內外人聲嘈雜,仍被其聽得清清楚楚!他神色不變,心中卻已在思量對策!想得片刻他忽然對施文遠說道:「當年我師父見霸刀門前輩高手使過三招,極是厲害,後來演示給我們看,我還記得清楚。

剛才你並未使出,想來定已失傳。

你此行去黃山正與我同路。

在路上我轉授與你吧!」施文遠心中暗覺奇怪,不知道自己去黃山是如何被陳天風所知。

不過又不好相問。

天下堂耳目眾多,施文遠在途中屢次向路人打探黃山如何走,已被天下堂人所知。

剛才那兩個天下堂人所說的話又被陳天風所聽。

因此陳天風也知道他去黃山。

吃過早飯後,兩人一起動身上路。

兩人走到已牌時分,忽見得道路旁不遠處有一個僻靜的樹林。

施文遠說道:「那邊倒是個好所在!我們一同前去,我把那霸刀門的三招刀法教與你吧!」到了林中空地上陳天風拔出施文遠腰間的刀,神情立即一肅,右手揚刀,刀勢上舉。

施文遠只覺得之間陳天風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只見他雙眸星芒bī人,神定氣凝。

如果說他以前是溫文儒雅的一棵松,而此時卻沉穩凝重氣勢迫人,如一座牢不可撼的大山!陳天風身形微屈,倏得一彈。

施文遠但見得刀光漫卷,鋪天蓋地,森然bī人。

自己渾身上下全部被刀光所指。

根本無從抵御!如若陳天風是敵人,自己全身也不知被捅了多少個窟窿!但瞬息之間陳天風已立定原地,神閑氣定,仿佛絲毫未動過一般!他微笑著說道:「這便是霸刀門的『威霸八方』!」話間剛落,忽聽得轟轟之聲不絕於耳,方圓二丈范圍內的樹木全部齊根而斷,而且更奇的是所有樹林全部依次向外倒下,樹梢向外,樹干向內,恰好組成一個圓!施文遠兩只眼睛不由看得直了!內心震驚萬分:「這一招不但要在一瞬間砍倒數十株樹,而且讓其同時倒地,更難得的是讓其排列成圓。

要知道,這些樹和他本來站立的地方遠近都各不相同!這就需要不但要刀法快、著力均勻,而且更難得就是每一刀的使力角度輕重卻又絕不相同!由此可見陳天風對於刀法的力道輕重緩急上,果真控制得妙到毫巔!陳天風從先前施文遠的刀法中已看出,施文遠對上乘武學義理了解甚少。

自己此時便是混沌的教他一百招,對他幫助也不大。

於是施文遠決定暫緩拆解招式。

他說道:「武術之道首重內三合,即jīng、氣、神,其次是外三合,即手、眼、身。

必須做到全峰內外渾然一體,卻又層次分明若合符節,才能達到『真如』之境!」施文遠聽得似懂非懂,問道:「何為真如之境?」施文遠說道:「意到力到,招在意先,四肢百骸與真氣皆能隨心所欲,無所不能的境界,是為真如之境!」陳天風嘆道:「武林中能達如此之境的人少之又少!我苦修多年,也只能做到內三合,外三合,但內外六合卻是一直無法做到。

據師尊所說,武林中能達到如此心意六合之境的也僅有七八人而已!」頓了一頓他又說道:「不要認為這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境界便可置之不理。

這是你修習武學的一個目標與方向,必須時候銘記於心,這樣才能得以日進!或許你一時無法體會其中奧妙,不過沒關系,你現今只用記在心中,以後自行領悟驗證!」說著他提起手中的刀,說道:「刀為萬兵之王,也是最常見的兵刃,與劍相比它簡潔明快以力道剛勁見長。

因此軍旅之中常以此為武器。

刀法講究的是展、抺、鉤、剁、砍劈六字訣。

刃口向外為展,向內為抺,曲刃為鉤,過頂為砍,雙手舉刀下斬為劈!平手下斬為剁。

刀法的諸般招式都以此為基,方才見你與西門烈相較時,招數雖中規中矩。

卻如膠柱鼓瑟,沉悶拘束。

如若懂得這六字訣,在臨敵之際便可做到既不拘局於固有招數,卻又不會因隨機應變而失去法度,亂了手腳!」施文遠心領神會,自己所學刀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果然都不離這六字訣!他若有所悟的說道:「方才我與西門少俠相斗,在第十一招時,我使烈霸斬,他側步上掌,我向後是桌子,無法閃避,心急之下胡亂砍了一刀卻也解開危機!」施文遠說道:「那只是你機緣湊巧罷了!不懂武術的人打斗出手時都非常『隨機應變』不過都全無法度,在會家子眼里便破綻百出!所以你千萬不可輕視這些固有招式,它們都是數百甚至上千年經過無數人千錘百煉而來!相對來說它們都是破綻極少的!你學這些招式不應該把它當做目的,而只是一種手段!」施文遠興奮的說道:「看來中規中矩招法的使得再好也是死的!雖然他們的破綻很少,但別人對你的招式也熟悉知道破綻所在,所以,極易為人所破!學習招式套路當活學活用,學習領會如何出手才能破綻最少!如若我早知這個道理先前也不會敗得如此快了!」陳天風聽了這一番話也不由大喜過望。

他沒想到施文遠悟性如此高,一點便透!他點頭嘉許,然後繼續說道:「刀法雖以剛勁見長,但並非一味剛猛,剛極則易折,必須剛柔相輔才能持久。

刀法以柔力克敵時似牛吐草,如蛇吸食,必須記住『纏、粘、卸、消』四字。

以剛力進擊時,講究『冷、急、快、脆』。

臨敵時若一味剛猛,以力碰力。

你年yòu力弱,功力稍遜時便會束手束腳,步步敗退。

施文遠聽在耳中如電閃雷轟,只覺得眼前豁然開朗,進入一個全未經歷之境。

和西門烈之戰在腦中又是一閃。

與此一加驗證,更是體悟良多。

其實這三招並非霸刀門的招式,而是他把本門的合法略加以變化融合於刀法之中,因此這三招看似一味剛猛,其實寓含yīn陽,剛柔並濟!施文遠此時欣喜不已,心癢難熬,心中暗道:「如若方才便知道這個道理,雖然還是打不過西門烈,但是要脫身,卻是不難!此時恨不得立即與西門烈再度交手!陳天風講完這些才把「威霸八方」每一個動作慢慢拆解開來傳授。

這一招使得雖快,便卻包含八式,每一式又有九種法門。

共有八九七十二種變化。

「威霸八方」刀鋒所及范圍極廣,正是攻守兼備,應付敵人重重包圍的絕佳招數。

雖然施文遠悟性極高。

但等全套教完之時,天色已近黃昏。

陳天風抬頭看看天色,說道:「呵呵,不知不覺已過了二個時辰!」施文遠說道:「晚輩……」沒等他說下去,陳天風已擺了擺手,正色說道:「小兄弟!你我相聚時日雖無多,但覺與你極為投緣,我也不過比你大上十多歲,況且,我觀你日後必成名揚天下的英雄人物!我何敢以長輩自居?前輩之說休再提起!我比你痴長幾歲你叫我一聲哥哥即可!」施文遠心中一熱,陳天風大俠在武林之中是何等威名,何等地位?居然願意如此眷顧自己這樣一個藉藉無名的小子,並且以兄弟相稱!他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陳……陳大哥!……」陳天風微笑著對他說道:「這就對了!」施文遠說道:「都是我愚鈍,一招學了半天才領會,以至擔擱你的行程!」陳天風微笑道:「如果說你愚鈍,那幺我就是蠢蛋了!當年我學會這一招花了兩天時間,而你只用了半天里間!更難得的是不但全套學全,並且剛才見你使出時已有了二成火候!這可著實不易!」說著他抬頭向遠處觀望一下,說道:「天色不早,我們快點趕路,到前面紅土坡,那兒有一家客棧!施文遠微微點了點頭,兩人一同並肩向前走去。

安徽丘陵山地眾多,交通極為不便,往往兩個山頭之間相隔不是太遠,但要循山道走起來卻要老半天,於是人們便在上面架起簡易橋梁,這些橋梁大多都是石梁,或者木板鋪成,十分簡陋狹窄。

兩人走了一會兒便見到不遠處有這樣一道石梁,石梁上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拄著拐杖顫巍巍的從對面慢慢向這邊而來。

這座橋雖不長,但那老者的步伐更慢,看樣子走完要得要一個時辰不可。

而且這橋只有二尺左右寬,用木頭綁架而成,兩人對面而行顯然不成。

橋下沒有水,是深達數十丈的溝谷。

陳天風和施文遠兩人便站立在橋的這頭耐心的等待。

那老人用拐杖不停的在身前敲打著,這時施文遠和施文遠才注意到老人是一名瞎子!拐杖不停點地只是在探路。

老人走了四五尺遠,忽然一拐杖敲在一根椽頭上。

這椽頭突出橋面半尺左右。

但相隔數尺才有一根,主要是便於固定木頭的。

老大雙目已盲,哪里知道?只當是其它地方也是如此寬闊。

不過好在老人步履蹣跚,並沒一下就踏到空處。

陳天風和施文遠看到老人挪著碎步一步步向危險處走去,不由齊聲大呼。

但那老人恍若未聞,依然不緊不慢的向前走著。

原來那個老人不但是個瞎子,還是個聾子!兩人不約而同的向那邊奔去。

不過兩人功力相差何以里計?施文遠剛提步,忽然覺得眼前一花,卻見到陳天風已到橋的中央!這時那個老人已來到橋面的邊緣,再跨出一步便會跌落深壑之中!陳天風正擬呼出xiōng中的一口濁氣,然後再吸口氣,一個縱身即可到老人向前。

但見到眼前危情,忙舌抵上齶,以「吃」氣術把本擬呼出的氣「吞」了下去,人如飛雲般掠過去!施文遠見到施文遠居然足不點地,卻又再次掠出,不由眼前一亮:「陸地騰行術!對!這一定就是傳說中極厲害的輕功『陸地騰行術』!」這時老人一腳向虛空處踏出!不過幸好陳天風也趕到,他伸手及時拉住老人的左手。

陳天風和施文遠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

這陸地騰行術極耗損真氣,饒?u>淺綠?br/>風內功深厚也不由渾身乏起一陣疲憊之意。

額頭上也汗珠隱現。

就在他抓住老人的手時,忽然心頭一動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老人的手握著,渾不似看上去的那樣粗糙不堪!而且鼻端還傳來一般脂粉的香氣!這里面一定有古怪!這時陳天風有兩個選擇:一是變抓為拍,掌中吐力把老人震開,二是放脫老人的手向後急退,不過如此一來如果老者銜尾追擊,極易陷入窘境。

如果選擇前者以攻為守最是得宜,只是那老者極可能被震得落入溝谷之中!陳天風心地仁厚雖知道那老人有古怪,卻也不肯妄取其性命,因此放手就擬向後急退,但當他剛剛松手之際那老人手臂一長,左手已抓住他的手掌,陳天風只覺得掌心勞宮xué一痛!原來那老人竟在掌心中╛最◇新○網╘址▼百?喥╓弟⊿—◣板●zhuˉ綜╚合§社Δ區╖暗藏利器!陳天風一向奉行恕道因此吃此大虧,換了是施文遠,早把那人震下山谷!他奉行直道,別人對他好,他會對別人更好,而如果誰對他壞,他也會以十倍報之!陳天風知道如果勞宮xué被其刺穿,一身氣功就要廢了!他心念如電,中指順勢在那老人手腕的神門xué一點,這一指因其受傷在前只及平時十分之一的力道,不過那老者也是禁受不起,手臂一陣酸麻,自然放脫陳天風的手掌。

施文遠退後一步,只覺得傷口處麻癢難當,他低頭細看,只見傷口破損之處雖小,但整個掌心均呈紫黑色!陳天風看得驚怒之余,又是駭然,心中暗道:「如果不是事先覺察古怪處,有所防備,這個跟頭栽得要更大了!他左手一振拔出腰間長劍,擬生擒那老者問明襲擊自己的原因並讓其交出解葯!但那老者身手極是利落,一點也無老邁之狀。

陳天風剛剛拔劍,他已退後數丈,然後伸手在自己臉一抹。

陳天風和施文遠只覺得眼前一亮,那老人原來竟是一個年約三旬極艷麗的中年美婦。

那婦人說道:」天下堂余戚戚見過陳大俠,只要陳大俠交出那個小子,妾身不但立即交出解葯,而且願向陳大俠陪罪!「陳天風面沉似水,冷冷的說道:」原來是百毒神魔余戚戚!「余戚戚笑道:「原來大名鼎鼎的陳大俠也知道我的賤號,真是榮幸,想來陳大俠也必定知道我所制獨門毒葯千日紅,除了我之外別無可解之方吧?況且那少年與陳大俠非親非故,犯不著為他賠上自己的性命!」陳天風冷哼一聲,說道:「我生平最恨暗算傷人之輩!而且你錯了!你不但高估了自己,也錯誤的低估了我!我陳天風豈是畏首畏尾貪生怕死之人!再者你的千日紅並非無法可解!」說完只見他左手雙指拈訣,臉上紅光大現,頭頂冒出衾衾霧氣!余戚戚臉上變色道:「一氣貫日月!」陳天風的掌心黑血流淌如注。

只數息之間已是黑氣盡褪。

陳天風手掌屈伸幾下,並無任何異覺,知道千日紅的毒性已bī出體外,再無殘留。

余戚戚並不驚慌,反而贊道:「好厲害的氣功!能用內功便帶出千日紅毒性的,你還是第一人!不過……」她的臉上漾出迷人的笑容:「不過,不知你的氣功是否能bī出『耳邊風』?」「耳邊風?」陳天風有點莫名其妙余戚戚格格笑道:「武林中人只知道我千日紅劇毒無比,極是厲害。

其實那只是因為千日紅配制方便而已,用得不免過濫。

若要說到品位和毒性,卻是最差的。

陳大俠名重江湖,我怎幺只以這種最差勁的毒葯對付您呢?那豈不是大失你的身分?所以,先前我首先向後遠遠的退了一大步,倒並不完全是怕你反擊,更重要的是拉遠距離,可以放松你的警備心理。

剛才與你對話,在你張口之際,這耳邊風的毒已從空氣中傳入你的體內!本來以你的修為,這耳邊風的毒一進入.d1sb.nét你口中,就會被你所覺,如果你再以罡氣噴出,我就是白費心機。

但不湊巧的是,你先中了千日紅的毒性,千日紅對耳邊風有暫時克制作用。

所以你沒有異樣的中毒感。

當然以你的jīng湛氣功,吸入些許毒氣也不能要了你的命。

可惜你立即行功想要bī出掌心千日紅的毒。

那耳邊風的毒,自然跟著吸入你腹中,並且順著你真氣行經的經脈,流遍全身!施文遠怒罵道:」真是一個無恥的下三濫!「陳天風神色不變,反而贊道:「下毒也是一門學問,講究心思機巧,這耳邊風的毒性是藉由空氣傳送。

此時我處在上風頭,你在下風頭,逆風而播,果然不愧為百毒神魔!不過逆風而施毒你也很累吧!」余戚戚嗲聲嗲氣的說道:「還是陳大俠體貼人!不過逆風施毒二年前我便能做到,對我來說並非難事,難就難在所布之毒必須凝而不散,否則毒倒了你身邊的小廝,甚或毒死了旁邊的花花草草也極煞風景呀!」陳天風知道余戚戚是怕分散毒性,一來使得毒性減低,二來也讓自己有所提防。

他淡淡的說道:「那真為難你了!」余戚戚膩聲說道:「要想讓名滿江湖的陳大俠上當,自然得狠下一番苦工呀!你現在又上了我一個當!」施文遠波瀾不驚的說道:「又上了你當?你倒說來聽聽!」余戚戚說道:「這『耳邊風』雖是無色無味,但發作卻慢!如果剛才你一覺得不對勁,立即出手制住我,迫我交出解葯,尚有反敗為勝之機。

我引誘你說話到現在,那耳邊風的毒性已經完全發揮效用。

這耳邊風一旦發作,渾身酸麻無力,便是大羅神仙也是束手無策,動彈不得!」陳天風悠然說道:「是幺?」說著右腳向前跨出一步,左手拇指食指相扣,蓄而待發,這架式正是無量派絕技沖霄驚神指!余戚戚面色大變,像個受驚的兔子般轉過頭,轉眼間溜得無影無蹤!因為她知道,自己毒無法制住陳天風,那幺留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陳天風凝神定氣,走了幾步,猛然吐出一口罡氣,相隔數尺的樹林花草被噴中後皆紛紛枯萎!施文遠看得驚異不已。

陳天風說道:「幸而我之前一覺有異立時全神防備!江湖詭詐多端,你以後多加小心。

我們走吧!」說著他牽著施文遠的手繼續向前走去。

又走得四五里地,地勢變得較為平坦,道路也開闊起來,已能容兩馬齊驅。

這時太陽已完全落下山去。

西邊的天空只余下暗紅的微光。

道路兩邊歸林倦鳥口唧唧喳喳的喧鬧著。

不知怎幺的,看到此景,施文遠仿佛又回到義父在一起的日子。

想到義父的慘死,施文遠不由黯然傷神。

忽然身邊傳來「咕咚」一聲。

施文遠轉頭看去,不由大吃一驚。

原來那聲音竟?u>淺綠旆縊さ乖詰刂∈┪腦渡杴胺銎鴣綠旆紜?br/>卻見陳天風臉色墨黑,並已有些浮腫,呼吸粗重,施文遠離得近了,僅是他噴出的鼻息已讓他覺得腦袋微微一暈。

陳天風說道:「背我起來!我中毒了!前面不遠處便是清風坡,那兒有一家客棧,到那里再行療毒!」施文遠連忙背起陳天風,快步跑著。

他邊跑邊不解的問道:「先前毒性被你罡氣裹住噴出來了幺?」施文遠說道:「沒有全部噴出來!在前一剎那,吸入半口!這種毒吸入一絲都不行!方才橋北林中還藏著三個敵人,不過看到我未中毒,震懾於我的虛名,一直未敢出手。

」施文遠內功根基尚淺,再加上心中著急,沒注意調息,跑出四五里地已經氣喘吁吁。

陳天風遂教導施文遠一些運氣調息,吐故納新的法門。

施文遠本已覺得十分疲累。

但按著施文遠的法子調息,改變呼吸深度,頓時覺得身上一輕,仿佛背並沒有背著一個人的感覺!腳下也輕快許多。

施文遠不由喜不自勝。

無量派的輕功本是江湖一絕,它雖不及李明珠的輕功快捷jīng巧,卻最講究以息養氣,飄逸自如。

氣息最為悠長。

長途奔馳卻也不覺疲累。

過得半個時辰左右終於見到前面一家客棧。

這家客棧不大,不過倒也算得齊整,從桌椅門牆的色澤來看看,確是在此很有些年頭了。

除了陳天風和施文遠他們兩人外,還有一個女房客。

兩人吃過晚飯後,由小二領著兩人上了樓上的客房。

施文遠對小二說道:「麻煩你弄兩只大浴桶過來。

一個放滿熱水,一個放滿冷水。

另外再在熱水桶里放上二十個生jī蛋,冷水桶里放上二十個生鴨蛋。

」過了不大工夫,小二把浴桶和jī蛋鴨蛋准備停當。

等小二走出房間後陳天風對施文遠說道:「那耳邊風既有至yīn至寒的毒性,又有大陽大燥的毒性。

白天發作是陽性,夜間發作是yīn性,端的厲害無比!我現在到木桶中運功bī毒,jī蛋性溫陽,和熱水正好可以驅除yīn毒,鴨蛋性寒涼,與冷水可以克制火毒。

不過我在行功之時不得有任何驚擾。

否則毒氣混亂不得外發。

反而轉入奇經八脈,便有性命之憂。

所以請你在我旁邊護持!」施文遠看著陳天風信任的目光,心中既感到壓力沉重,同時又打心底里涌出一股興奮與高興的心情。

他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陳大哥,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會讓敵人踏進這間屋子!」陳天風微笑著說道:「記住,你的目地不是拼命,不管在什幺情況下,只有盡力保存自己的性命,才能有機會打敗敵人!」說著他脫了衣服,跨入冷水浴桶之中。

施文遠手持單刀,站在門口,一邊凝神戒備一邊觀察四周動靜。

陳天風閉目行功,不大一會兒工夫紅cháo滿面,雖整個人泡在冷水中,但卻是滿頭大汗!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陳天風睜開雙目,吐出一口濁氣,轉而跨入熱水桶中。

這樣陳天風依次在浴桶中行功三個lún回。

到他第四次進冷水桶中行功時,施文遠忽聽得客房樓道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他心頭一凜,握刀的手不由緊了一緊!那腳步聲來到他們二人客房的門前停了下來。

施文遠力貫右臂,准備好隨時對方沖進來。

但四周只是一片寂靜!施文遠渾身綳得緊緊的,兩眼死死的盯著大門。

隔了半響,「啪啪啪」響起了三下敲門聲。

施文遠問道:「是誰!?」施文遠的聲音尖銳而微顫,任誰都能其中的緊張和不安。

這對於一向沉穩冷靜的他來說是從未有過之事。

或許不幸的身世,流離的生活,再加上赤血神掌的日夜折磨,使得他對死,並不覺得如何恐懼。

但此時他除了自身的安危外,還擔負陳天風的安危,內心孤獨的他此時已把陳天風當作自己的兄長一樣看待。

施文遠外表雖冷漠,但內心卻是極為火熱,不過也因歷盡人間大悲大喜,生死別離。

生成偏激執著的性格。

別人對他惡,他對別人更惡,甚至因此而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不過別人對他其稍示關愛,他又不惜頭斷血流以報之。

聽那聲音仿佛是樓下客房的女客。

施文遠心中稍稍放松,問道:「有什幺事幺?」那人說道:「也沒什幺事,只是有人出一千兩黃金要我取你們性命!」說著門栓被人震斷,門被生生推開,門口站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年青女子。

正是樓下的女房客。

施文遠在那人剛剛跨進門時當頭一刀劈去。

那殺手在敲門時已試探出陳天風一定在行功bī毒,否則也不會讓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答話。

而且施文遠緊張的聲音中更是bào露出這一點。

所以她肆無忌憚的直闖進來。

在先前他們一進來時,她已暗中觀察二人,從施文遠的衣著看,估摸他是施文遠的仆從之類的,很可能不會武功,即使會一些,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又能濟得什幺事?那女殺手一時大意之下,險些吃了大虧。

不過其身手也是極快,一個倒縱退了出去,施文遠的這一刀雖未能砍傷他,卻也割傷她的衣袖。

那女殺手極是惱怒,右手在腰間一抖,手中已多出一條黑黝黝的軟鞭來。

這一抖之際速度極快,卻是寂然無聲。

顯見她的鞭上的功夫極是了得。

那女殺手在江浙一帶也極為有名,今天卻險些傷在一名少年手中,心下自然極為不平。

她右手一揚,軟鞭揮動,甫點到施文遠的前xiōng,隨即轉而打向左肋,鞭法靈活之極,便宛如活物一般。

那女殺手使出第一招時,施文遠急忙舉刀來想迎住長鞭,不料卻迎了個空,他從未與使鞭類軟兵器的人交過手,再加這女殺手上鞭式既古怪,出手也快捷無比。

只抵擋兩招便有些手忙腳亂。

之前施文遠的刀已掠出去,此時只得急忙一仰身,然後就地打個滾,這才險險避開這一招!他站起身後不由暗自心驚:「如若是一日前,尚未經過陳大哥的指點的話,這一照面,就非吃虧不可!」那女殺手目現詫異之色,說道:「小家伙,竟能躲過我的奪魂鞭法!」施文遠說道:「什幺奪魂鞭法,名字倒也響亮,卻不過胡吹大氣而已!」那女殺手嘿嘿冷笑幾聲,說道:「剛誇你一句,你就得意忘形,你再來接幾招試試!」說著右臂輕揚,動作柔緩曼妙,如同舞蹈。

而那黑沉沉的軟皮鞭也宛如輕妙緞帶般緩緩飄起!施文遠雖不懂鞭法,卻也知道這一手舉重若輕定是極難。

也未見那女殺手有何異動,那緩緩飄動的皮鞭,至半空,鞭梢忽然如毒蛇般猛得向施文遠噬去!施文遠雖在心中早有戒備,以防止那女殺手再出奇招。

但一招委實太過古怪。

不用說施文遠,就是身經百戰的陳天風也不會想到那女殺手的長鞭有如此變化!施文遠匆忙間立即一招撤步換形,向旁邊退出兩尺,但終究遲了半步。

xiōng口被鞭梢掃中,立時xiōng口衣衫盡裂。

xiōng口上抽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施文遠知道自己顯然不是這女殺手的對手。

他心中尋思:「她的鞭法飄忽莫測,讓她占得先手,自己更是只有捱打的份。

」想到這里,他使了一招「一刀兩斷」,搶身向女殺手的腰間斬去。

那女殺手長鞭一揚向施文遠的脖間抽去。

這一下抽實了,非得把脖子勒斷不可!施文遠急忙腰一沉,讓過來勢。

但那殺手的鞭梢倏得一抖,如毒蛇般猛然向下一折,筆直的向施文遠的眼睛鑽來!看這凶狠的勁道,如若被其戳中,不僅眼睛必瞎無疑,連腦袋都會被其貫穿。

施文遠一咬牙不理會這一鞭,揚手一招「抽刀斷水」向她膝蓋削去!以此形勢,如果兩人硬拼下去,施文遠勢必喪生,而那殺手最多膝蓋被砍成重傷而已!但那女殺手被他這一招嚇了一跳,沒料到施文遠一上手沒兩招便拼起性命來。

她急忙退後一步避開刀鋒。

作為一名殺手她可不願意受傷。

畢竟殺人只是她的謀生手段而已。

與被殺者之間並無仇怨。

因此縱使相拼下去她可討得莫大便宜,她也不願。

那女殺手一避之後,立即長鞭輕揚,閃身又上。

這時天色已是全黑,唯一的光線便是屋中內大桌子上的一盞如豆油燈。

那殺手的長鞭本已奇詭無比,而在如此暗淡微弱的光線下,那黑黝黝的軟鞭目力幾不可見。

它似乎與那殺手身上的黑衣一同溶入昏昏夜色之中!施文遠雖見到殺手揚手,卻根本無法知道長鞭會從哪個方位抽過來。

更不知道那靈活莫測的鞭梢會突然從哪里鑽出來!恍惚間施文遠覺得在與自己相斗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可怕而飄忽的幽靈!施文遠手中緊握著刀,掌心與額頭都因緊張而滿是汗水。

他全神貫注的注意著周圍的異動,但饒是如此,身上也捱了三四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