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永泰城第一樽兵佣裝上車，童若然擔憂的對辰天說：「先生察覺異樣了嗎？」

辰天看了看她，無奈道：「情況如此，我也沒辦法吶。」

兩人所說的當然是蟪蛄之咒，辰天剛才為了不暴露，只能調動靈力催運神識，僅僅是半晌的功夫，他的頭發已經黑到根部。

好在眾人注意力都在兵佣身上，而且也都以為他是因與梵天麟一戰，獻祭陽壽才如此樣貌，所以也都沒有察覺到異樣。

只有童若然心如發絲，一眼看到辰天的變化。

「問題不大，以後我會百般留心。」辰天見童若然還想再說話，立即攔下。

結果她還是童若然憂心沖道：「趕緊查清梵天麟的下落，咱們盡快動身去雁山吧。」

「行，這段時間我也抓緊永字營與南廂軍的訓練，爭取第一時間行動。」辰天滿口應下。

坐上馬車回到黃旦城。

別院已經華燈初上。

辰天稍稍洗漱後，照例開始批閱堆積如山的公文，翻開城主府剛遞上的文書，他發現永泰城算是走上正軌。

其最大的標志，即是司農監已經征集到萬石夏季糧草，這表明二十多萬的農戶，已經可以不借用官糧，完全可以自給自足了。

如此說來，合坤門對鐵脊食人花的研究，很大程度提高畝產，倒是沒白廢城主府投入的海量資源。

此外，昌河水渠的順利落成，桑基魚塘正式投入生產。

絲綢紡織業蔚然發展，吸納逾越過萬的女工不說，織造出來的布匹質量上乘，很受歡迎。

滿足鹿吳山自身之余，還遠銷戴桂山，若是賣到雁山之外的雪原，寸布寸金。

同時，北草溪商隊也呈上一份文書，說是打入姑蘇城計劃很順利，除開最賺錢的鹽鐵行當，梨門弟子匯演的收入便有萬兩白銀。

只不過籠絡流民的開銷很大，讓姑蘇城的鄉紳賺走不少錢財，勉強達到收支平衡。

辰天據此做出指示，表明流民乃是重中之重，只要條件不過分，有多少流民便吸引多少流民，放開手腳去做。

特別是日子快過不去的佃農，可以為其贖身，那怕是小有資產的自耕農，也可以砸錢買下其田地，讓他們再到黃旦城安家落戶。

簡言之。

只要可以吸引流民，金銀不是問題。

辰天當然不是錢多燒得慌，而是看中其背後的香火念力，金銀可以再賺，但香火念力可不好培養。

現在永泰城正值危難，東有殷氏發兵，西有梵天麟隱匿在暗處，如果這都有人投奔，絕對是貨真價實的死忠。

月色迷離。

透過格窗篩下一地銀輝。

辰天奮筆疾書之際，十二音韻長老之首的左黃鍾，突然稟報：「神尊，知農堂柳谷雪請求謁見。」

「進。」

「拜見神尊。」

「何事？」辰天擺擺手，示意她不必多禮。

柳谷雪的穿著打扮很朴素，頭上只有一枝簡單的榆木發簪，襯得她嫩綠的對襟襦裙，清雅脫俗。

「回稟神尊，近日發現上林苑屢有異動，估計是地氣泄露所致。」

「細說。」

「妾身發現，竹筠妹妹的氣色愈加枯黃，後綴調查，得知用以改良土質的竹林，大多開花，甚至於竹蟲也開始逃難遷徙。」

辰天怔了怔。

倒不是因為聽柳谷雪自稱妾身，現在她雖然在知農堂編纂農書，勉強算半個官吏，但她身份仍是戰俘，地位其實跟奴婢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