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羨想了想，道：「那好吧，如果爹願意跟我下的話。」

蘇折請他先落子。

於是娘兒倆全神貫注地斗蘇折。沈嫻棋藝也不差，通過這些年熏陶，她起碼能勝過絕大多數人。

不過蘇折顯然屬於高手中的頂端了。

以前沈嫻也不怎么跟蘇羨下棋，因為她覺得他就算會也是個入門的新手，跟他下很沒有成就感。

她的對手理應是像蘇折那樣的頂尖高手。

只是今晚上，蘇羨讓她大吃一驚。

前半段基本是沈嫻在下，她走得很穩，就算落於下風，拉開的差距也不大。

然後後半段就是蘇羨在下。他每走一步，沈嫻覺得與她設想的有所不同，但也不干擾他。

沈嫻就發現，這破孩子居然挺能撐，還堅持得蠻久。

沈嫻問：「蘇折你放水了嗎？你怎么不用弄我的架勢弄他啊。」

蘇羨道：「娘，你到底是想我贏還是想我輸？」

沈嫻道：「傻孩子說什么呢，娘當然想你贏。」

她兀自又看了一會兒，感覺蘇羨當真是悟性非凡，不由感慨道：「蘇折，你能把你的基因也傳給我一點點嗎？」

蘇折：「基因？」

沈嫻想了想，換了個通俗易懂的詞：「就是慧根。」

蘇折大方道：「你若知道怎么傳，我傳給你也無妨。」

沈嫻明顯覺得他是在調侃，懶得接他的話。心想，除非你也當我爹。

這盤棋蘇折確實有引導的成分在，但蘇羨能堅持扛到最後，在他這個年紀也已經非常罕見了。

盡管最後還是輸了。

蘇羨看起來十分盡興，他道：「不論誰輸給爹，都不丟人。」

沈嫻雖然覺得兒子話里有深意，但她堅決不能承認，唬著臉道：「今天就你輸了，還能有誰。」

蘇羨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願賭服輸。娘，下次我還可以再來嗎？」

沈嫻看了蘇折一眼，道：「當然可以，你要是能勝過他，咱們也算青出於藍勝於藍了吧。」

時候也不早了，隨後蘇羨便起身告辭離去，回他的東宮去休息。

沈嫻後蘇折兩人湊一起，把棋盤上的棋子都歸置回棋盒里。

她道：「你別得意，照兒子現在的程度，他還這么小，將來勝過你是遲早的事。」

蘇折道：「我沒得意。」

沈嫻又將水杯水壺順手拎到茶幾上去放著，蘇折牽過她的手一同回寢宮洗漱就寢。

洗漱後換上寢衣，沈嫻先入了床榻間，蘇折熄滅了多盞紗燈，照例只剩下微弱柔和的一盞，而後拂帳入內來。

沈嫻正盤腿坐在榻上等著她。

近來每日沒多少事務處理，她精神養得很足，氣色也很好。

柔淡的燈火下，可見她側臉也極其溫和柔潤，且飽滿有彈性，她把發絲別在而後，耳邊細發絲絲繞繞，在耳邊投下幾絲細碎的剪影。

蘇折坐在她面前，低眉時，順手拿起她的手，在手心里輕輕撫弄。